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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北俯下身,眨巴眨巴眼,目光朝着白念安越来越远离的脸颊追了过去:“就是那种吗?我睡着了,你偷偷溜进来,然后对着我的轮廓一遍遍描摹,是那种吗?”
“你有病吧?”白念安顾不上羞耻了,他只觉得司北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
“我看小说里都那么写。”
少年终于扬起富有朝气的笑,露出一侧小虎牙:“€€,你这算不算是追夫火葬场啊?”
白念安眯起眼笑着说:“你再多说一句,我真的会把你送进火葬场哦。”
虽然餐厅清了场,人不多,但是他还是丢不起这个人,白念安迅速起身,把司北收拾好辛辛苦苦打包过来的破行李踹到一旁。
他拽着司北的手腕,朝着餐厅后方一片宽广的场地走了过去。
“我东西还没拿呢。”
“一会有人帮你拿。”
白念安的心砰砰乱跳,越走近,起的风越大,几排射灯自上而下的照下来,司北虚了虚眼睛,这才看清。
面前停了一架已经落了地的直升机,纯黑色的机身闪耀着光泽,螺旋桨快速转动着,将他的衣角吹得翻飞,站在直升机前的两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朝着白念安鞠了一躬。
司北有些迷茫,指着这架飞机,问:“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走在前的白念安转过身,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漂亮的双眼倒映着他的脸,藏在风里的话很小声,但足以听清:
“带你去看星星。”
第58章 不完美的理由
旋翼和发动机的声音过于聒噪, 白念安丢给司北一个航空耳机:“戴上。”
直升机后舱本就狭小,再加上前方的隔板将驾驶员和他们隔了开来,空间就更小了, 司北和没了骨头一样倚在了白念安身上, 难缠的很。
随着一阵失重的体感,直升机朝着阴沉的天空飞去,白念安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把命交由给了另一个人。
可司北不一样,直升机升空平稳后,他趴在窗边,身子倾斜的恨不得从后舱一跃而下,看的白念安太阳穴直跳, 他拽着司北的衣角。
窗外挤入的狂风将司北的发丝吹得乱七八糟的, 他展开双臂伸了出去:“要是从这里高空跳伞下去一定很刺激!”
白念安眉一挑, 问:“你喜欢极限运动吗?”
“喜欢啊,我给你分享过好多极限运动的视频, 之前也给你说过。”司北顿住, 他笑了笑:“你记不住也很正常, 毕竟你记性很差。”
“谁说我记性差?”白念安深感被侮辱:“只是你分享的太多,我可没时间一一全部看完。”
司北一天啥也不干, 就能给白念安分享六七十条短视频,大多都是一些诡异抽象的视频,看完后会污染大脑的程度,后来白念安索性就不点进去看了。
不过他确实很少了解司北, 竟然不知道他除了写歌弹曲,还有极限运动这样的爱好。
少年的神情有些落寞,白念安轻咳了声儿:“不过我现在有时间, 你可以告诉我你都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他微抬起头颅,做出高傲的姿态:“仅限今天,过了今天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司北摘下航空耳机,他索性也把白念安的也摘掉,凑近他的耳边,鼻尖轻蹭过,悄声说:“感兴趣我喜欢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吗?”
湿热的、温暖的抚慰着白念安的耳尖,他一激灵,移开了些:“少干这么放浪的事情,你要说就说,亲我耳朵干什么?”
白念安的脸此刻比一个酒精过敏的人还红,司北开怀大笑,他不懂得收敛,脸上挨了一巴掌后开始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
“安全带系上,要我说几次。”白念安又瞪过来。
“哦。”
司北系好后捂着脸搓了搓:“下手真重。”
白念安叉着手,看向窗外的夜景乌云密布,朦胧一片,S市近来天气一直不算好,进入了超长百年难遇的倒春寒雨季,在这座城里今夜看星星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现在可以说了。”
这是白念安今夜第二个不明智的选择。
他看向那双眼:“告诉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还有。”白念安的发丝被风吹着有些凌乱,露出了双闪烁着的眼眸:“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喜欢我。”
其实白念安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他有钱,长得好看又优秀,成绩好做什么都可以做到第一名,过去喜欢过他的人都这样,司北不算个例外。
他忽然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算了,猜也猜得到。”
“猜到了?”司北眨巴了下眼睛:“看来你知道自己是个柔软的人啊。”
“你说什么?”白念安偏过头。
“你知道蚌壳吗?外壳坚硬,内里柔软,受到威胁的时候还会释放微量毒液捍卫自己,所以我说你是个柔软的人啊。”
“然后呢?”白念安狐疑的皱起眉,有点不确定:“你是在骂我吗?”
“我骂你干什么啊?”
司北笑了出来,小虎牙尖压在下唇凹下去个小角:“不是你让我说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而且我就是很喜欢你的柔软啊。”少年又离白念安近了步:“你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在白念安的世界里,柔软与弱小挂钩,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形容,却在司北的嘴巴里变成了褒奖的含义。
迟疑了片刻,白念安吐露心声:“不喜欢,这样的话,会显得我很脆弱。”
“脆弱又怎么了?脆弱是很不好的吗?”司北懒散的倚靠在窗边,又将手伸了出去,对白念安说:“是人,就会坚强又脆弱,柔软又强势,又好又坏,又简单又复杂。”
“你是人,又不是神。”他弯起唇,向着白念安眨眨眼睛:“对不对?”
白念安不懂,他的蚌壳紧闭着太久了,久到他真的相信了自己无所不能,坚无不摧。
久到他习惯了坚守着自己的完美主义,讨厌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不完美的时刻,所以司北出现,一个冒失到在重大场合摔倒又站起的不完美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原来他不是讨厌司北身上的冒失,而是羡慕。
他垂下眼,算是默许了司北的答案,白念安又问:“可是我没有对你……对你很柔软吧?”
说来惭愧,其实白念安也很清楚自己是如何对待司北的。
司北耸了耸肩膀:“都说了,你的记性真的很差。”
差到把曾经的自己也忘却。
“还有呢?”白念安问。
“还有嘛,我觉得你€€€€”司北犹豫了片刻,他恒量好自己的形容词:“你又是个很纯真的人。”
怎么司北了解到的他,和白念安了解到的简直大相径庭。
他的手贴在司北额前:“你酒是不是没醒?”
司北抓住白念安的手腕骨,轻轻捏了捏,抬起眼又耍贱:“不纯真吗?最近一做完什么测试题得了满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叫出来,拿着你的试卷给我炫耀。”
他虚了虚眼睛,故作高深莫测:“白念安,你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夸你呢?”
每次司北大夸特夸的时候,白念安老露出僵硬又腼腆的笑,还是偷偷的,特装的说一句“这算什么,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
“简直就是小孩子啊。”司北甩了甩白念安的手。
“就这些?”白念安不想和司北计较,又问:“没有其他的了吗?”
“有啊。”
司北坦坦荡荡的说出口:“我喜欢你的另一面,坏的那一面。”
“为什么?”
“因为这一面只有我才能看见。”
不是第一名的白念安,不是好班长的白念安,不是乖小孩的白念安,不是永远活在被期待里的白念安。
是只在司北一个人面前使坏的白念安。
独一无二,只属于他。
白念安的神情很微妙,甚至紧张的下唇都在发抖,他问:“这样你也喜欢?”
“因为是你这样,我才喜欢啊。”
司北总是坦诚的、明亮的、爱恨不掩瑜的,对于他来说喜欢不需要多么伟大的理由,所以白念安是个坏小孩也没关系。
白念安暗暗轻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这不是梦境,才回了神,他自以为是司北会说出口的那些话都没有兑现。
司北只是在褒奖他的灵魂。
白念安的目光定在了那只伸出窗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迎接着风的怀抱,而在那只手掌心侧,有一枚被他烙印下的烟疤,很深,也才愈合,大概是要跟着司北一辈子的。
他有些窃喜,至少属于白念安的那一部分会永远的留在司北身边。
白念安心情变得很好,他把手抽了回来,用指尖剐蹭了下那人的鼻尖:“油嘴滑舌,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司北百无聊赖的看向灰蒙蒙的天,问:“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星星吗?”
“最近天气都不太好,星星一颗都看不见的。”
听着耳麦里另外一个频道的人声,白念安弯起唇,等待着直升机穿刺过最后一片灰云,他打开了后舱舱门,狂风直入,吹得他们迷失了眼前的视线。
司北只听见了耳边响起少年清亮的声音:“谁说看不见?”
再次睁开眼,大片蔓延在天边的极光跳跃着朝着他们走来,像姑娘奔向恋人的裙摆,可见度极高,在那片绿野之中还夹杂着几片红色极光,交织舞动,缠绕不息,星星在此刻都显得黯然失色了。
“这是哪里?”司北被震撼的瞳仁都在战栗。
“国内靠近北极圈最近的地方,莫洛克。”白念安对这风景显然不感兴趣,目光定在司北的笑容上,见少年小小的“哇”了声儿,白念安在心底冷嗤,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恨不得飞出去飘在空中看吧?
他不由得的挺起胸膛,咳了声儿:“如果你不走的话,这种风景你想看天天都可以看到。”
“什么肘子天天都可以吃到?”
?
风太大了,司北压根心思没往白念安身上放,要不是安全带束缚了他,司北怕不是要站在机舱顶看极光。
白念安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重复自己酝酿了一天的“演讲稿”。
突然,温热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边,司北吻了上来,和他一贯的亲吻方式一样,浅尝辄止。
铅灰色的眼眸闪烁着,说不清的喜悦:“我原谅你了,白念安。”
司北又贴近,笑着问他:“不过如果我原谅你了,亲两下也可以吗?”
果断的,白念安朝着他的唇轻啄了下,露出了稚气的笑容:“亲三下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