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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攻的霸总丈夫失忆了 第60章

因为程凛洲没有大碍就不追究了吗。

倘若他操作不够快,没能避开呢?

倘若他真的死在了那场车祸里呢……

宋矜郁趴在阳台上的栏杆上,眺望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海面。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把他的发丝吹得纷乱飞舞,更加重了烦躁的情绪。

舌尖抵了抵上颚,他习惯性摸口袋,意识到今天身上没带糖果。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每个套间都有备好的香烟和打火机。

挑了个味道淡的拆了一根,宋矜郁原本要回阳台去抽两口缓解情绪,门铃被按响了。

他动作一顿,走过去瞧了眼可视门铃€€€€原本微妙的心虚消散,变成了冰棱一般的冷漠。

打开门,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把打火机一扔,转身。

程均哲手忙脚乱地接住,看清手里的东西,望向那道穿着缎面衬衫和西裤的高瘦背影,喉结不自觉一滚。

宋矜郁走去了阳台,目光隔着整个客厅瞥过来,眉眼中染着一丝不耐烦。

程均哲明白了他的意思,反手关上房门,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过去。指腹用力点亮打火机,递到了美人衔着细长香烟的手指间。

宋矜郁又扫了他一眼,香烟举到了形状优美的唇边,任由明灭的火舌舔上,将那张脸在渐暗的天色中映照得愈发冷艳。

等他安安稳稳抽了一口,白色烟雾在二人中升腾,营造出雾里看花的美感,程均哲终于斟酌着开口:

“你今天……是他开直升机接你来的?”

宋矜郁纤细修长的眉又蹙了起来,语气也躁,像海水拍打着礁石:“他开着飞机硬要接我,周围都是人,我难道还能不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均哲连忙解释,“我是想说,我爸爸以前是航空公司的,我也很早就会开飞机了,你愿意的话我下次也可以载你。”

神色略微缓和了几分,宋矜郁又抽了一口烟,歪头看着他:“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其实是在意直升机的事的,但他更不希望这人不愉快。程均哲打消了原本的想法,另一个念头陡然萌生:

“我想问……稍后的舞会,我能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话出口他就意识到这简直荒唐。

别说了程凛洲会不会当场暴走了,宋矜郁的身份对程凛洲来说敏感,对自己难道就不敏感了吗?他怎么能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邀请前嫂子跳舞?

但注视着这人的今晚格外美丽模样,他的脑海里却反复播放这个疯狂的念头,胸腔猛烈跳动,燃起孤注一掷的勇气。

宋矜郁用那双朦胧的眼眸注视着他,隔着缭绕的烟雾如此近又如此远,让他的血液时而滚烫灼烧时而冰冷刺骨,就在理智快要彻底丧失之时,听到对方淡漠的回答:

“不可以。”

心脏哗然停跳,理智回拢€€€€

那根烟轻飘飘地递到了眼前,程均哲和他对视,鬼使神差地抬起手。

宋矜郁用力将香烟按熄在他掌心,火星灼烧皮肉,疼痛钻心。

“但你晚上可以来我的房间。”他冷而轻慢道。

第42章 不走寻常路

宋矜郁不想跳舞也不想和别人社交, 原本琢磨着要不和许鑫扬躲在套房里打一晚上游戏算了,但邹以蓉比较期待有他陪着,认为殷旭不靠谱, 他就还是跟着二人一块下了楼。

拿盘子去食物区挑了几样喜欢吃的, 宋矜郁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没多会儿那边应酬的某人就注意到了他。

他撑着脑袋看对方向自己走过来。

程凛洲之前特意询问了他的意见, 今天这一套也是他搭的。深灰色的挺阔面料完美契合对方高大挺拔的身形, 同色系衬衫马甲叠穿,领带则和宋矜郁的内搭是一样的缎面克莱因蓝,复古的怀表挂链在外套内低调轻闪。

相较于他的那套, 这一身无疑更加贵气优雅, 符合宴会主人的地位。

“你忙你的,找我干什么?”宋矜郁仰头,看到对方搭在他椅背上的袖扣歪了, 放下盘子替对方正了正。

“想请夫人跳支舞。”程凛洲对他摊开手掌。

这人毋庸置疑是整个大厅的绝对焦点,他这个地方足够偏僻了,仍有不少目光追了过来。但只是站着说几句话也不妨事。宋矜郁心平气和地问:“你请别人跳过了吗?”

程凛洲皱眉:“当然没有。”

他继续道:“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 你想搞个大新闻?”

对方垂眸盯着他,额发分梳了上去, 锋利俊朗的眉眼完全展露在外, 其中的情绪也一览无遗。

“好了,乖一点。”宋矜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盯着,从盘子里拎起一根竹签串好的三文鱼荔枝卷,“吃口东西去忙吧。”

程凛洲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张嘴。

宋矜郁又用手挡着喂了一块小蛋糕。他估摸着对方没空吃东西,一直空着肚子喝酒就不好了。

“我答应你, 不和别的男人跳舞,行不行?”

见对方还有些不依不饶,他只得换了个法子安抚。

程凛洲总算离开了。

殷旭紧随其后地凑了过来,对他提出邀请。

“他不让我和别人跳。”宋矜郁顺理成章拒绝。

“他不让你就听他的?”殷旭痛心疾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Party Queen!”

宋矜郁:“……”

懒得和这人€€嗦,他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盘子靠进椅背里,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不远处的角落。

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了?”殷旭顺着他的目光回眸。同样的单人沙发里,女人的坐姿显得僵硬而局促,捧着酒杯视线低垂,时不时不自在地左右飘动。

宋矜郁沉默了片刻,终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殷旭的肩膀从位置上起身:“抱歉,我有点事情。”

手指抚平西装外套的衣领,他缓步向着那个角落走去,敛去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祝雪一向不适应这种场合。

相比于平日里和朋友们的聚餐聊天,程家的宴会社交应酬性质太强了,在场绝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宋成章通常无法顾及她,今日更是不知道去了哪儿€€€€这段时间他总是很忙,心情也不好,她更加不好意思打扰对方了。

以往她不会有如此鲜明的格格不入的感受,好像被悬置在刺目的骄阳之下,喉咙发干,浑身不适。

会有一个人陪着她聊天,给她拿来喜欢吃的,介绍给她聊得来的其他同伴……

手指攥紧香槟杯柄,祝雪的情绪更沮丧了,忽然,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修长清瘦的手,骨节细长如玉竹,掌心宽薄,就连个别手指上的薄茧都熟悉到令她安心。

她迟缓地抬起头,望着那张面庞眼周热意上涌,嗓音也很涩:“……小羽。”

“想跳舞吗?”宋矜郁不答,只温和地邀请她。

祝雪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里:“妈妈不太会这个。”

“我会。”宋矜郁稍稍用力把人拉起来,牵着她走下舞池,“跟着我就好。”

舞池边乐队正演奏的是一首舒缓柔和的华尔兹,弦乐在偌大的宴会厅交织流淌,宋矜郁踏进来就吸引了不少注视。除去身份的缘故,这样的美貌和气质本就是明珠璀璨,在任何场合都不会缺乏瞩目。

他揽着祝雪轻松跟上了音乐,手长腿长,步伐轻盈,胳膊抬高让祝雪转圈时自然地站定不动,眉眼低垂,侧脸散发出漫不经心的温柔。

祝雪开心了,话也多了起来,搭着养子的肩膀试探着叫了一声“小羽。”

宋矜郁垂眼望向她。

“你爸爸他……”她观察着眼前人的神色,见他没有流露出抗拒才继续道,“他已经把你叔叔从江城送走了,不会再来了,你有空的话回家里来吃顿饭吧。”

“小皓很关心你,为了你和爸爸吵了好几架了,你劝劝他,他最听你的话了。”

宋矜郁眸光动了动,没拒绝。

“你叔叔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他是你爸爸一手带大的,和亲生的孩子差不多了,所以会对他关照一些,你不喜欢以后就不会了,好不好?他肯定是比不上你重要的。”

亲生的。

孩子。

眼眸中倒映着养母温柔略带请求的脸,宋矜郁心中像有一枝枯败的莲蓬被拔起,干瘪空荡,感觉不到情绪的翻涌。

“妈妈,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从A市回来吗?”许久之后,他低声发问。

祝雪疑惑地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和程家大少爷有关系,两人还因此闹了很久的矛盾。

“程廷峥没能让我留下,是爸爸告诉我外公外婆病重,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嘉皓又还小,我如果不帮忙的话,你很可能也会病倒。”

“对不起……”祝雪露出了惭愧的神色。父母临终前住院包括后事几乎都是宋矜郁在忙前忙后,她做的只有喂家里的猫。

宋矜郁并不想让祝雪内疚,温声继续道:“后来我一想,他完全可以请护工,或者自己请假照顾。”

“你身体不好,多的是清闲的工作,他想办法就能帮你找到。但他没有,他只需要你安稳在家呆着。”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很好?赚了钱给你花,不用你烦心家事,这么多年事业越来越成功也没有变心出轨的迹象。”

“但他是怎么对那个弟弟的?”宋矜郁垂眼冷笑,“就算那人再混蛋,再没用,他照样给他把人生安排得很精彩,送他出国游历,把他带进程氏这种别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企业。”

“到底谁才更重要,你看不出来吗?”

悠扬的音乐进入尾声,舞步戛然而止。祝雪站在原地盯着他,血色逐渐从面庞上褪去,转为一片苍白。

“……我不许你这样说你爸爸。”

臂弯落空,祝雪用力推了他一把,仓皇转身跑出舞池,险些撞到别人。

宋矜郁眉宇间闪过懊恼,追上前两步,被一人拉住了衣袖。

是同样刚结束一支舞的邹以蓉。

“我去吧。”她拍了拍他的胳膊,“不好意思偷听到了几句,别介意哈。”

宋矜郁扯着唇角对她笑:“谢谢。”

“和我客气什么。”她摆摆手,向着祝雪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宋矜郁又坐回了场边歇息。

他知道自己或许更应该回房间,但邹以蓉没准等下还会来找他,而且……而且他想呆在离程凛洲更近的地方。

余光里有人走到了他面前,手掌蹭了蹭西裤,紧张而郑重地对他伸手:“嫂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宋矜郁抬眼,褚逸杰弯腰对他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他没有一口回绝,听到舞池里传来的浪漫爱情曲,轻笑了一下:“这首歌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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