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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和缓,曹焕骨子里却兀自生出寒意,松开了宋矜郁的手。
“抱,抱歉,我没有冒犯程家的意思。”曹焕老实认怂,不影响表明心意,“我是真心追求宋老师的!请您一定€€€€”
“嘘。”程钧哲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这种话很危险,下次不要再说了。”
曹焕:“……”
保时捷911灰溜溜地离开,程均哲回眸看向一旁的长发男人,得到了一个礼貌的道谢。
“他有对你怎么样吗?需不需要告诉凛洲?”
“不用。”
“你倒是好耐心,还和他解释那么多。”
“嗯。”宋矜郁应声,目光落在远处,“拒绝的话还是说得清楚比较好。”
程钧哲跟着沉默了片刻,望向了他左边的膝盖,再次开口:
“腿上的伤好点了吗?前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没能及时把凛洲的状况告知你,嫂……”话到一半顿住,他自觉失礼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习惯了。”
他是程凛洲姑姑的儿子,25岁,比程凛洲大,比程廷峥小。
“我很好。”宋矜郁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头也不回往教堂内走:
“要喊就喊哥。”
程均哲看着他的背影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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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程钧哲被程凛洲单独留了下来。
年轻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指关节处搭着一支电容笔,目光平淡地在他面上扫过:“你今天迟到了。”
程钧哲想解释,听闻对方补充,“全程心不在焉,记错了策划案的日期和季度报表的数据€€€€不想在这里干了,可以去W市帮姑父的忙。”
他不由得坐正身体,认真道歉,然后吐露实话:“来这里之前,我碰到……你的夫人了。”
程凛洲眸光一凝。
“在教堂外面偶然碰到的,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接母亲。”
“这和你走神有什么关系。”对方语气明显变冷。
程钧哲手指在裤缝上摩挲了一下,拿上来放在桌上交叠,面露为难:“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外公那边敦促我问你€€€€有和宋先生离婚的打算吗?”
“这场联姻外公当初没能阻止,一直很后悔,事后也训斥了舅舅和舅妈。”他缓缓道来,尽量不触怒程凛洲,“老爷子的意思是,宋先生的损失由他亲自给出最好的补偿,一定会让宋先生和他的父亲满意。”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勉强地笑了笑:“你知道的,老爷子最看重你,他希望你能自由选择结婚对象。”
“宋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他对你没什么感情,否则这两个月也不会一次都没有来看你。”
程凛洲缓慢转了一下指尖的电容笔。
第10章 姐姐亲一下
宋矜郁从教堂接到祝雪,又陪她去陶艺教室做了一下午手工。
祝雪年轻时模样不算特别出挑,年逾五十了反而越来越容光焕发,气质娴雅,偶尔还流露出几分天真,一看便知道不受生活和金钱所困。
她本身家境也不错,父母生前都是大学教授,标准的书香门第。
祝雪和宋成章年少相识,宋成章家里早年变故,经营的厂子破产,负债累累,她父母一直不同意女儿嫁给他。直到后来宋成章进入程氏任职,备受程睿青睐,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祝雪以前有工作,但她身体不好,宋成章事业又越来越顺利,就休息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不需要她操心什么家务活,只要漂漂亮亮温柔顺从就可以了。
宋成章的设想中,宋矜郁在程家也应该扮演这样一个角色,时不时能再为他提供一些助力。
宋矜郁怎么想的暂且不论,但祝雪应该是开心的。
车子后视镜里,她正举着新烧制完成的陶土杯和宋矜郁的弟弟视频。
音色特别的男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慵懒磁性略带沙哑,好听得让人鼓膜发痒:
“妈现在拉坯能拉得这么好了?不会是哥哥帮你的吧?”
祝雪讪笑:“一点点。”
“一点点?这背景全都是哥画的吧,那只鲸鱼也一看就是哥的手笔啊。”
祝雪不高兴了:“你怎么就知道哥哥?旁边的海草和海星是妈妈画的呀。”
“妈也就只会画小花小草了,每次都画一堆小花小草。哪有鲸鱼和海星一起玩的?也就哥惯着你。我说妈妈,你也别总是要哥陪你……”
“宋嘉皓。”宋矜郁不咸不淡地开口。
手机对面噤声一拍,语气明显变了:“哥?你在呢?”
“我在。”宋矜郁车开得很稳,温温和和道,“别那么说妈妈,这个杯子是上次做的。妈今天在盘子上画了兜兜,进步很大。”
兜兜是宋矜郁外祖父母养过的一只橘猫,外祖父母前几年病逝后被祝雪带了回来养着,很高龄了。
“妈你关免提,我和你说话。”男声有些不悦,压着嗓音严肃道。
祝雪嘟囔了一句,把手机贴到了耳朵边。
宋矜郁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打开了车载音乐。低缓的弦乐倾泻流淌,遮住了电话里漏出的些许声响。
“知道了知道了。”
少倾,祝雪咕哝着回答,挂掉了电话。
“小羽,你和程家二少爷怎么样啦?”
又过了会儿,宋矜郁听到祝雪问他,后视镜里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宋矜郁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把问题抛回去:“爸有和你说什么吗。”
“爸爸肯定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呀。”提到宋成章,祝雪不自觉顺着他讲话,“你喜欢男孩子对不对?程家少爷年轻有为,对你也好,不可能有比他更优秀的结婚对象了。你抓紧一点啊,乖。”
宋矜郁也不恼:“可他现在失忆了,要是移情别恋怎么办?”他觉得,程凛洲原本倒不一定喜欢男的。
否则15岁那会儿也不会冲到他面前喊他姐姐。
指尖又敲了下方向盘,宋矜郁依稀记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天。
他久违得空去公园里写生,画累了就往花坛边上一躺,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速写本翻开盖在脸上遮太阳。
没多会儿,耳畔响起两声篮球拍打地面的撞击声,一个人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蹲下:
“姐姐。你在这睡觉不冷吗?会感冒的吧。”
冬天的衣服遮掩身形,宋矜郁脑袋上还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天蓝色毛线帽,又是长发,认错也不奇怪。
他原本不想搭理。但对方嗓音顺耳,清朗有磁,和之前遇到的讨厌小鬼头不太一样。于是宋矜郁掀开了脸上的速写本,想让对方“看清楚再叫。”
偏过头望见了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他很早就认识程凛洲了,可能之前对方年纪太小,对他没留下印象。后来他去外地上了大学,几年没见小屁孩一下子长得这么大了。
他心中感慨,程凛洲发现他不说话,又翘着唇喊了一声“漂亮姐姐。”
于是他撑起脑袋打量对方。
高高大大的男生蹲在他面前,手里拨弄个篮球,这么冷的天就穿了套黑色运动装。眉目漆黑张扬,笑容稚气未脱,但模样太过锋利反而显得混不吝。
宋矜郁拨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心中升起一丝玩味。他在想要不要纠正这位二少爷的称呼。
不该是姐姐,倒应该是……
嫂子。
然而。
篮球在骨骼明晰的手指下旋转半圈,男生垂着脑袋似是在迟疑,很快再次望向他,说:
“姐姐,发小嘲笑我没有初吻对象,好自卑€€€€你能和我亲个嘴吗?”
……
现在想来眉心还是一跳。宋矜郁从回忆中抽离,思索片刻,把音乐调小,难得主动请求道:
“妈妈。你能不能帮我和爸说,就算我和程凛洲离婚了也不会影响到他?程凛洲不小气,不会把私事带到工作上。”
后面没有回应。
“妈妈?”宋矜郁又唤了一声,抬眸看向后视镜。
“……嗯?”祝雪回复完一条朋友圈,笑吟吟地抬头,“小羽你刚刚说什么?”
宋矜郁望了她一眼,缓慢移开目光:
“没事。我在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清淡点吧。”祝雪抱怨,“你叔叔最近经常来家里吃饭,家里总是烧辣的菜,我不爱吃。”
车子在笔直拥挤的道路上突兀一滑,险些和旁边的相碰。刺耳的喇叭和刹车声响起,祝雪身体晃动,手机差点甩飞出去。
“小羽?怎么回事?”她惊魂未定道。
“谁?”宋矜郁喘了一口气,嗓音微哑,“……宋渊?”
祝雪愣了愣:“对呀,你叔叔半个月前从国外回来的,现在和爸爸一起在程氏工作,你不知道吗?”
宋矜郁不答,细瘦的手指用力扣紧方向盘,后视镜里面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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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去了一家祝雪种草已久的私房菜馆,在CBD某栋高层建筑顶楼,离程氏集团总部不远。
停车时祝雪遇到了一对老朋友,手挽着手先上去了。宋矜郁独自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视线飘向后座那个造型精致、釉色清透的陶土杯。
这个活动是自己先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不想画画,又需要做些什么发泄情绪,就去了陶土教室捏泥巴。
起初纯粹为了玩,做了很多杯子不像杯子花瓶不像花瓶的丑东西,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后来带着祝雪去了一次,见妈妈喜欢,他就认真学了一段时间陶艺,希望尽量给她不错的体验。
宋矜郁仰头靠在椅背上,两根手指按了按干涩的喉咙。
想抽烟。
或者,来根棒棒糖也行。
手机屏幕很快亮起,祝雪打电话催他上来,宋矜郁闭着眼嗯了一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