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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忧也知说错话,急忙补救:“本将军的意思是,求陛下赏几只,来都来了,拉不动弓也要充充脸面。”
和陛下抢猎物,沈括万万不敢,想一想都要感慨后脖颈发凉,他摆手谢过叶无忧好意,展开双臂窝着一群同僚,匆匆逃回宿营地,手忙脚乱地搭帐篷。
叶无忧站在原地远远看了一会,发觉这几人,搭帐篷的技艺也同样不忍直视……
众人忙碌在溪边,无人再注视拄杖难行的叶无忧,叶无忧果断拎起拐杖,快步摸到萧允安亮堂宽广的营帐后。
“臣怎么没见到什么生人?”叶无忧身姿轻盈地偷偷溜了一圈回来,他钻入萧允安帐内,和萧允安对坐。
西南王前日便已携世子抵京,若按密信所言,西南王如今应已随着萧允安到了猎场外。
对西南王要给萧允安后宫塞人的事,叶无忧耿耿于怀数十日,每天都装作不经意和萧允安吐酸水。
萧允安不得不每日安抚定心。
“西南王借口择婿入京,朕不好推拒,但秋猎之事,朕只应允了最后一日。”萧允安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朕的这位皇叔,来者不善。”
“陛下不必为难,臣和小拖油瓶都可做挡箭牌。”叶无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心直口快,“无非后位空悬,没有明面上的后嗣,他一个贬去西南的罪臣,哪来的脸在陛下面前充长辈!”
“不许胡说。”萧允安沉声,“你和孩子,朕都不会对外宣扬。”
萧允安深知,困住叶无忧最好的办法,便是折断其羽翼,将其坤者身份昭告天下,再纳入后宫。
可这真是他想要的吗?
皇城内的后宫,若真住久了,人不似人,鬼不像鬼。
萧允安长于这座城,见了不知多少后院悲剧,把叶无忧从北疆掳回京后,萧允安不止一次在梦中做出罢叶无忧权力,纳叶无忧为妃的选择,但结局无一例外€€€€
他呵护长大的小鹰,被他折断羽翼后,眼中终于只剩下他一人。可是没了权力喂养的囚鸟,除了堕落在争风吃醋的酸事上,再无其他选择,被他断腿折翼的小鹰,再没了灵魂,只会呆坐在宫墙边望着那堵再翻不上的宫墙。
小鹰被宫中的规矩驯化到面上再无笑容,眼底对他也只剩麻木的平静。
平静却绝望。
萧允安多次夜半惊醒,直到被身旁躺着的叶无忧拱进怀里,才能勉强从梦里绝望的情绪中抽身。
床帐内淡淡的寒梅信香宁静祥和,叶无忧的梦呓也如此安详。
是啊,他带叶勉回京是不得已,只是为了叶勉能平安诞下孩子……他不可,也不能一意孤行,把叶勉孤零零拖入吃人的牢狱。
而叶勉,偏要傻傻羊入虎口,如此明显的套,只因会让自己为难,就想着去钻。
叶无忧:“只要陛下需要……”
萧允安凑过去堵住叶无忧表赤诚的嘴,叶无忧刚咬下一块点心,嘴角满是碎屑。
“都做将军了,怎么还是怎么没出息。”萧允安抬起头,捏紧叶无忧的肩,目光灼灼,“叶勉,朕需要的,并非甘愿被困在后宫坤者,坤者易寻,无忧难觅,朕需要的,是能掌数万兵士,为朕开疆辟土的叶将军。”
萧允安的吻,强势霸道,叶无忧几乎要溺死在萧允安唇舌的呼吸间。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呼吸,叶无忧捂着发闷的胸口,对上萧允安炙热的眼神,呼吸几近停滞。
“臣……臣明白。”叶无忧因为萧允安突如其来的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站起身,然后艰难地跪在萧允安面前,握紧萧允安的手,回以同样的目光。
“陛下的野心,便是臣的野心,陛下想要哪,臣就打向哪!”
帐外的风吹不散帐内扬起的热血,赤诚热烈的少年,甘愿只做帝王手中那一柄长枪。
帝王的心却再一次凉半截,他总觉得,叶勉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你真明白?”
叶无忧避开萧允安伸过来的手,坚定点头!
第63章 烤鸡
帝王帐内, 叶无忧婉拒萧允安的邀请,面无表情走出帐门,去领自己的独帐。
次日, 锣鼓声早早敲响, 叶无忧骑着追风, 摇摇晃晃地跟在萧允安身后十步之内,叶无忧恰似抹了一层白粉的面色, 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萧允安也在叶无忧如此往复循环的第三日,终于射偏了剑, 他慢下马, 忍不住出声询问:“脸色这么难看,这俩天没睡好?”
“臣没事。”叶无忧摸着自己的肚子冷酷道, “无非换了地方, 水土不服,暗疾半夜喜欢闹腾, 陛下不必担心。”
说完, 叶无忧一扯缰绳, 追风也慢下脚步,再次滞留在萧允安身后十步左右的位置。
萧允安渐渐拧紧眉。
今日的狩猎,萧允安似乎不大尽兴, 萧允安一整日都只在猎场外围打转, 剑射出去许多, 但十有九偏,高肃清点猎物时,发现萧允安的猎物,只有几只野兔。
射的位置,还歪七八扭, 唯一一只一剑穿喉的野兔,拔下的箭身上,刻的还是“叶”字。
叶无忧一板一眼拿着小刀,帮萧允安把猎来的野兔放血扒皮上串,数日没吃好睡好的叶将军昂着削瘦的下巴,面容藏着火光的阴影下,多了几分肃杀。
“臣处理好了,陛下请用。”叶无忧把烤好的兔子递到萧允安面前,他握着木棍最边缘的位置,刻意给萧允安留了大量的空位,不会碰到自己沧桑的手背。
为期一周的秋猎,夜间的食物,便是自己猎来的野味,常年奔跑在山林间的山雀野鸡肉质紧实,洒上秘制的调料,烤起来格外酥香美味。
虽有不擅骑射的混在其中,但每日的猎物几乎多有剩余,同僚互相分食,圣上赏下猎物,往往是促进君臣情谊的美谈。
今天的萧允安,难得没有空余的猎物赐下,就连叶无忧给萧允安烤完野兔后,都沦落到混进鸿胪寺同僚中去蹭百家饭。
“将军往日都跟在陛下身边,今天怎么……”沈括握着从大理寺卿手上抢来的野山鸡,撕下一扇鸡翅递给叶无忧。
前几日的秋猎,他们受到叶无忧的格外关怀,沈括听从叶无忧的提议远远跟在陛下行猎的队伍身后,结果真的捡漏不少山鸡野兔。
知晓他们不敢偷萧允安的猎物,捡漏的野味上插着的都是叶无忧的箭。
而今天,帝将明显闹了矛盾,陛下无心狩猎,他们也只能再次回归蹭百家饭的日子。
为了明日不再和百官扯嘴皮子抢山鸡野雀,沈括挨着叶无忧,试图开解。
“本将军暗疾缠身,耽误陛下狩猎了。”叶无忧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接过沈括递来的鸡翅,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叶勉谢过沈大人慷慨。”
萧允安在不远处,默默捏断了手中捣鼓火堆的木棍。
“叶勉这俩日,除了不亲近朕,和谁都能说上话。”萧允安扯着嘴角,目光森冷地盯着和同僚有说有笑的叶无忧。
高肃站在一旁,急得跺脚,他看着萧允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陛下……”言终究没止住,泄了出来。
“有话直说。”萧允安目光扒在叶无忧身上,后颈泄出的青竹信香浓郁到飘到叶无忧跟前。
叶无忧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他左看右看,然后把自己的鼻子缩进了大氅中。
“叶将军您的暗疾竟真如此严重?”沈括又掰了个鸡腿递过去,他关切道,“将军在外行军打仗,也要多注意身体啊。”
前线作战的将军对外的手腕硬不硬,事关他们鸿胪寺官员的腰杆!
自从叶无忧把北蛮打到朝贡,他们整个鸿胪寺,在外朝使者面前,几乎都是横着走,唾沫星子都节约不少。
叶无忧偷偷瞄着萧允安,接过食物开怀一笑:“无妨,小伤,只是有些畏寒,太医说,过了冬,年后就能大好了。”
听见这个好消息,沈括看上去比叶无忧还激动。
营帐旁,萧允安把手中剩下的半截树枝捏得粉碎,重新看了高肃一眼。
“你刚才想要和朕说什么?”
高肃把之前捏在喉咙口的话咽下去,重新组织语言:“老奴嘴碎,爱说闲话,看叶将军这两天的情况奴斗胆猜测……叶将军身后,恐怕有军师啊……”
“军师?”萧允安挑眉。
“老奴看着,叶将军他并非不亲近陛下,倒像是欲擒故纵……”高肃顺着萧允安的目光看去,发现叶无忧恰好落座在,萧允安视线完全无遮挡的位置,萧允安动一动,叶无忧便也借口挪一挪。
“他纵个什么劲,朕又并非……”萧允安想到什么,冷着脸噤声。
高肃见此,站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恕奴说句不好听的,叶将军那脑子,轴起来就只会一根筋,奴听说,孕期的坤者,心思都敏感,陛下怕是不小心说了什么重话,让将军误会伤心了。”
“朕看他并非误会……是又学了什么手段试探朕。”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允安反应过来,提起嘴角。
“是啊是啊,将军这是变着法的和陛下撒娇呢~”高肃没掐住嗓,不小心破了音,他捂着嘴咳了好几声,才翘起兰花指继续劝,“奴觉着,陛下宽宏大量,要不去哄哄叶将军?”
萧允安此刻再看把自己缩成球的叶无忧,便觉有趣起来,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朝叶无忧走去。
高肃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烤鸡,捏着小碎步快步跟上,双手的兰花指举在身前,激动到左右发颤。
叶无忧已经啃完沈括掰过来的翅膀和腿,刚开胃口的他馋得眼睛发绿。
萧允安带着身后的香味飘了过来。
叶无忧身侧围着的几位官员,看见萧允安,急忙屈身行礼,叶无忧后知后觉地也退后一步,双手举在身前,准备直挺挺跪下去。
“臣问陛下安€€€€”
“起身,免礼。”萧允安敷衍地挥过其他其他人,把手搭在叶无忧小臂下。
高肃正好赶了过来,他举着手中的烤鸡叫道:“叶将军,陛下刚才看您胃口不佳,怕您饿着,亲自给您烤了山鸡~”
萧允安黑下的脸上快速飞过一抹红晕:“住口!”
高肃眼睛笑成一条缝:“哎!奴失言~奴掌嘴~”
叶无忧被萧允安拽着,他顺势柔弱地往前一倒,几乎要跌进萧允安怀中时候,被身侧伸过来的另一只大掌扶稳。
“站稳。”萧允安冷静的声音,却配着一双灼灼的眼。
叶无忧立刻站好,埋在大氅内的半张脸看不出情绪,只有漏出的眼睛左闪右躲,被萧允安搭住的肩也不自在地发抖。
“诶呦!将军您别愣着了!快随奴来用膳,看看都快饿晕过去了!”高肃立刻停下自娱自乐的巴掌,把呆站在萧允安身前的叶无忧扯过来。
哒哒的几声小碎步,就把叶无忧牵到了萧允安营帐前。
“朕只是路过,众位爱卿吃好。”萧允安背起手转身往帐前走。
身后€€€€€€€€的捂紧嘴。
又鬼鬼祟祟地开始交头接耳。
“看来没矛盾,太好了,吓死我了!”
“陛下刚刚是亲自来接将军回去的吧?”
“叶将军能得到天子剑殊荣,果然非同凡响……”
“是啊,陛下和将军的情谊,当真是非同一般。”不经意路过的大理寺卿,把手中处理好的新野鸡不小心落在鸿胪寺人堆中间的火上,架着的位置正正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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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亲自烤的?”叶无忧犹豫着接过高肃手中的烤鸡,放到鼻子下,鼻尖微微耸动。
“是啊,奴亲自看着呢~”高肃心中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