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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叶勉那性子,怎么忍得住一个月就传这么几行?难道真如叶勉在梦中所说,他传来京都的零一,都被半路劫走了?
若真是如此……北疆的局势和朝内弹劾叶勉的奏折,恐怕有更深的关系。
“陛下,这信可是有什么不妥?”高肃惯会察言观色,他也敛起满脸的笑意。
“信纸被人打开过。”萧允安抖了两下信纸,声音冷得如浸寒冰。
“何人如此大胆€€€€”高肃扯着嗓子怒。
萧允安摆摆手,高肃又真情实感地跺了下左脚,然后才愤然噤声,他冷着脸快步走回御书房,大步走向堆满折子的木桌,眯着眼眸将信纸翻来覆去又看数边。
萧允安又朝高肃伸出手,那杯只抿了一小口的茶重新回到萧允安手中,他沾了些许茶水浇到信纸上,信纸上的墨迹微微晕开,却没有完全模糊。
“信纸被人看过,内容倒是出自叶勉的手。”
话毕,被茶水完全浸透的信纸上,飘出两股不知是排斥还是缠绵的信香。
萧允安猛地拎起信纸放到鼻下。
同性相斥,其中一股明显属于乾君的信香萧允安只觉得作呕,他辨不出是什么味道,但信纸上另一股属于坤者的寒梅信香,烧成灰他也认得!
萧允安瞳孔震颤。
采!花!贼!
€€€€
月末,漆黑的幕布上只余一弯残月,今夜月色不明,天上几朵乌云飘荡,无风,适合夜袭。
“那虏轫多次夜袭我军营地,前有掳杨副将为质,后多次截走本将军给陛下的军报,可怜的零一不知被炖了多少只,本将军今夜带你们夜袭敌营,去给杨副将和零一报仇!”叶无忧穿着战甲,骑着追风在千人轻骑小队前踱步,每一匹战马马蹄上都裹上了棉布,今夜借着夜色,他们势必要将虏轫残部彻底收拾干净。
杨€€朝身旁坚持随战的军医偏过头:“叶勉是不是在咒我呢?”
军医忙着收拾满兜瓶瓶罐罐,敷衍地点头。
叶无忧训练的叶军本就是突袭出身,叶无忧今夜挑的这支队伍,更是从叶无忧第一次领兵时就跟着他,如今又干回老本行,大伙都磨拳擦掌,好不激动,不用叶无忧多交代,他们这一小队只需看叶无忧的手势动作,就能迅速解码出叶将军的打算。
马蹄踏上草地,战士们身上披着的盔甲反射着营地的火光,叶无忧手中红缨枪如无声的号角,鲜亮的旗帜,指引千人小队跟在叶无忧身后,如饿狼般兴奋地朝虏轫暂避的营地奔去。
虏轫的营地有烟和火光,看起来像是又在宰鸽泄愤,今天白日,叶无忧跟着新零一探路前,又在信筒里放了几行字。
叶无忧假意传给萧允安的私信,却骂了虏轫足足三行,没一个脏字,但组合起来又都骂得极脏。
叶无忧在信尾,还很礼貌地提前向虏轫预告,不日要来取走他项上人头。
越靠近虏轫扎营的火光,叶军的动作就越轻,叶无忧观察着天幕上那片即将移到残月前的乌云,举起手中的红缨枪。
红缨枪尖缓缓敛走全部月光,蛮人营地也安静下来,跟在叶无忧身后的骑兵紧张地屏住呼吸。
霎那间,乌云避月,红缨枪尖猛地往前划去€€€€
叶军袭营!!!
杀!!!
飘着“叶”字的赤红军旗迅速扎入敌军营地,追风的马蹄踏到何处,叶无忧手中的红缨枪便刺向何处。
没有硝烟,没有炮火,只有轻装上阵的骑兵,挥着趁手的冷兵器。
刺破血肉的声响持续极久,才有迟来的兵器交接声,训练有素的叶军冲入敌营后如盘散沙,他们见蛮敌便砍,是蛮敌便杀!
完全打懵了蛮敌的阵脚。
突袭的叶军毫无战术可言,似土匪下山,但被叶无忧领着的千骑却杀出了万人的气势,马蹄下践出满地血印。
哭喊,求饶,尖叫。
和血腥气一块成了战场上的兴奋剂,厮杀声,战马嘶鸣声,混作一团,叶军越杀越勇,落刃无空,蛮人却已有弃甲溃逃之势。
叶无忧没有刻意去寻虏轫的帅营,他平等地踏破每一个帐篷,他们今夜的突袭,会战斗到将虏轫残部再无一个活口!
不到一刻钟,虏轫的营帐也被长枪挑破,虏轫慌乱地找寻大刀,他来不及寻衣,袒着臂膀,冷着眼眸看向冲破营帐的杨€€。
“蛮人可汗在此!取虏轫首级者,将军重赏!”被虏轫跑了两次,杨€€也撩动长枪,狩猎般的目光锁定了虏轫。
叶军完全杀红了眼,虏轫的首级早在混战中不知被哪个小兵砍落,直到清点战场时,才在一地尸首中找到这位可汗瞪着眼的头颅。
避月的乌云缓缓散去,久违的淡白月色毫不吝啬地照亮战局,才泛起晨露的营地上空,飘着层淡淡的红色血雾,叶军激动地举着武器对月高声呐喊。
这是一场极其利落狠绝的突袭,从开始到落幕,竟只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叶无忧站在虏轫的营地外,他擦拭着手中滴血的红缨枪,扬起嘴角等待战局的最后清点。
虏轫残部,全歼!
而叶军伤亡人数,仅轻伤数十人!
“这一支新部族也不行嘛!”叶无忧应着战士们的嘘声加入嘲讽,他直挺挺地安坐在马背上,感觉后颈微烫。
“将军威武!”杨€€领头出声。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叶无忧拉紧缰绳漫步到一直在外观战的军医面前,张开双手,吹了个得意的口哨
“瞧您紧张的,本将军心里有数。”
军医:“……”
军医冷哼一声,转身去给受伤的几十个士兵包扎。
围杀的战局结束太快,于是便衬托得清扫战利品的过程格外漫长,叶无忧举着火把,一对寒眸内映出点点平静的火光。
待最后一袋兵械被扛上战马,叶无忧下令朝弥漫着血雾的营地扔火把。
浇了火油的帐篷迅速蹿起火舌,照亮半片夜空的漫天火光平静地吞没满地的蛮人尸首。
来年,烧秃的营地又会是春草丛生。
叶军再一次凯旋归营,叶无忧走在队伍最后,沾着口水往手中的信纸上不知写了什么体己话,杨€€嫌弃地离叶无忧数十米远。
叶无忧前一秒还朝杨€€嬉笑没个正形,后一秒他身后的腺体迅速升温发烫,叶无忧握住毛笔的手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
跨在追风马背上的叶无忧突然安静下来,但追风的脚步却乱了,杨€€奇怪地歪了歪头,夹着雪驹马肚朝叶无忧又靠近了些。
不是预想中的戏弄,杨€€偏过头。
叶无忧面色极差,盔甲上血腥味太浓,他紧紧捂着口鼻。
喉间泛起难捱的酸意。
第34章 北疆
叶无忧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追风机灵地匍匐在地, 稳住叶无忧不住发颤的躯体,避免自己主人从过高的马背上摔下。
追风发出声不大的嘶鸣,引得军医回眸, 出征前, 军医心里总不踏实, 于是跟在了突袭队伍最末,他们顺利击杀蛮敌, 军医心里依旧不踏实,从回程开始, 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叶无忧这边瞥。
此时见情况不对, 他立马跳转马头走到叶无忧跟前。
叶无忧面色惨白,该暂留在原地探明情况。
军医在队伍内, 总是让人安心, 杨€€和军医对视一眼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叶军正因胜利士气大振, 他明白叶无忧强撑的道理, 于是准备借布宴庆贺为由,先行带队回营。
天黑看不清人,回营后叶无忧秒遁也不是第一次, 叶无忧平日不正经的作风, 反倒让杨€€松口气。
叶无忧一手捂着嘴, 一手还有力气去扯杨€€衣摆。
“先给陛下传讯。”叶无忧艰难开口,怕杨€€理解不到位,又添了两字,“军情。”
“……知道了。”杨€€拧着眉又看了眼军医,见军医神色淡然地摆了摆手, 才放心去追前边眉飞色舞的轻骑部队。
叶无忧这家伙,又逞强,干脆疼死算了。
从此叶军,不,杨军他杨€€说了算!
幸运的是,在夜色遮掩下,又有杨€€帮着掩护,叶无忧和军医掉队也不算太明显。
“本将军这是什么了?”身边只剩下军医一人,叶无忧紧张地问道,他脖颈后的腺体正在灼烧,刚才还能嗅到的信香,现在又完全闻不见了。
军医没搭话,他才给叶无忧把完脉。
叶无忧的信香又开始紊乱,腺体还在发烫,军医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叶无忧孕期已过三月,果然是陛下的临时标记正在脱落。
临时标记最多生效三月,到了时间后,坤者腺体上被烙下的乾君标记就会消散,坤者在乾君身上留下的痕迹亦如此。
军医吹了个火折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排药瓶。
“将军信香紊乱,引发了一点孕期反应。”军医倒出五六种药丸塞到叶无忧手里。
“严重吗?”
叶无忧眼都不眨干咽了下去,军医正在扭水壶的手臂一僵,但水壶还是递到了叶无忧嘴边。
“不严重,喝点水吧,先压一压。”
“肚子好像也有点痛。”药起效要些时间,清液很好地冲淡了喉咙口的酸涩,但是胃里还是在翻江倒海,他的腺体发热也未停,叶无忧斟酌着开口,“脖子后很烫,但又不是雨露期那种灼烧感。”
“将军有孕在身,不会有雨露期,小殿下也还好,将军别担心。”军医已经习惯叶无忧在乾坤生理知识上的无知,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排银针,对着叶无忧穴位扎了下去。
银针在肉中搅动,叶无忧看得胆战心惊,很疼,但他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银针的离体,身体不受控的颤抖被迅速止住,叶无忧重新找回身体的平衡,只是小腹还在时不时跳两下坠痛。
“神医啊!”叶无忧起身举起大拇指赞叹,起身太猛,眼前阵阵发黑,叶无忧只好又靠着伏地的追风坐回去,追风马头环到叶无忧身侧,担忧地冲着叶无忧小声叫唤。
叶无忧安抚地摸了摸追风马头,指着肚子表示自己没事。
“没完,将军这俩天有的罪受,陛下的标记快散了,小殿下汲取不到信香,自然紧张。”军医把药瓶收拾回自己背来的药箱,银针也收回袋中卷好,他又扯过叶无忧的手腕重新把脉,“将军慢慢地起来走两步,不能上马就和老夫共乘一匹回去,我们尽快回营。”
更多的药材在营帐内,他身上只带了应急的药物,药效来得急,去得也快,叶无忧这破烂的身体,在汲取到足够的乾君信香前,要抱着药罐慢慢调养。
叶无忧不敢置信道:“标记还会过期?”
“……您还问过老夫临时标记的效期,结果将军您连临时标记和完全标记都分不清吗?”军医更是震惊。
“本将军以为只有信香会消失,标记会一直在……这东西来得轻松,怎么消散过程像是要本将军的命。”叶无忧扶着追风踉跄起身,他摸着鼻头不太好意思。
“只有将军一人的话,标记的消散过程几乎感觉不到,奈何将军肚子里多了个小殿下,坤者孕子离不开信香,将军和陛下分隔两地,本来还有标记后融合的些许信香让小殿下安心,现在标记即将消散,小殿下彻底汲取不到另一个父亲的信香,只能多从将军这里拿,往后几月,将军孕子要更辛苦了。”
啊……也就是说,只要陛下不肯成结,那他就只能每三个月去骗一次标记,每次还要冒掉脑袋的风险……不划算,很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