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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批哨兵里与他契合度不及格的人比白天那批更多,其中一人带给他的压迫感前所未有,他看着那人,如同在看一€€迅捷轰向自己的雷电,恐怖的速度混杂着无法匹敌的力量,轮着€€械重€€砸下来时一个人搞出了五雷轰顶的架势。
是黑暗哨兵!
€€寻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一念头,不及多想,全身力量都汇聚到€€械刀上,毫无技巧可言地向上劈砍,与重€€沉重相接,荡出一阵烟尘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软甲供给的力量在这朴实无€€的一€€中溃散殆€€,€€寻的身体往下一沉,钝痛混杂着重若山岳的压力顺着他的臂骨压迫至全身,延绵不绝的余劲还在震荡他的肌骨肺腑,€€他生出不可匹敌的绝望。
绝望?
€€寻隐隐涣散的眸光瞬间凛然,黑暗哨兵的精神力居然能反过来影响他的精神力输出,这种情况令他心中危机感大作,胜负欲大涨,立刻调整精神力的外放形态,从厚重坚实的壁垒转为€€€€荡颤的波浪,在精神层面€€造出尖锐的高频啸叫。
向导的精神攻击对契合度低于六十的哨兵无效,但精神震颤不同,这是一种类似于精神领域次声波的攻击方式,无法防御,且没有豁免条件,除去练€€和控制难度都太大以外,可以说毫无缺点。
但不是每个攻击型向导都能掌握精神震颤,至少在烟疤男的概念里,这就不是一个一年级向导可以掌握的技能,尤其在他的精神力等级高达S,比一般向导都更难熟练运用的情况下。
可现实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姜寻不仅会用,还用得轻车熟路,时机精准。
姜寻制造的高频啸叫在精神世界掀起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仿佛有一万枚鱼鳞刀片刮过每个哨兵的精神图景,将他们的精神力片片剐碎,带来足以把人逼疯的耳鸣、眩晕和剧烈幻痛。
与姜寻契合度合格的人开始痛苦地抱头打滚,抽搐昏厥,剩下小部分人也出现了晕眩干呕,丧失战斗力的情况。别说按约定的那样引爆精神力自€€,就连正常行动和思考的力气都被彻底剥夺。
至于€€姜寻最近,实力也最强的这位,尽管还能强撑,但身体也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上力道一松,当即给了姜寻脱身反击的机会。
姜寻抵着机械锤往前一冲,滑出锤身范围后,反身一刀砍向那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暴起的哨兵,刀刃对准了他的后颈。
哨兵旋身挥锤格挡,锤与刀第二次碰撞的刹那,他突然僵住,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仿佛那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提€€木偶似的张开手,任由锤子掉落,眼睁睁地看着机械刀劈向自己的脖颈。
“姜寻同学,留他一命,€€季将军审一审。”
年风华的声音适时响起,姜寻及时将刀锋€€成刀背,又往下移了半寸,避开哨兵的腺体,只把他打晕过去。
收刀入鞘,姜寻把刀身变长撑着地面,惨白着脸,缓而长地呼出一口气。
年€€€€走出隔间,一直藏于暗处的他完成了“暗器”使命,给了地上这位黑暗哨兵致命一击。
他扔给姜寻一瓶营养液:“喝点这个,补补精神力,强行使用这么大范围的精神震颤,你也不怕把脑子搞坏。”
“我有分寸。”姜寻说着,咬开瓶盖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并锐评:“不错,比潲水好喝一点。”
年风华白了他一眼。
扔掉空瓶,姜寻双手叉腰环顾四周,看着满地“死尸”问:“塔不是号称是未成年向哨的乌托邦吗?这么轻易就让人潜进来搞刺杀,还搞两次,这合理吗?”
年€€€€掸掸肩膀,似笑非笑地反问:“季将军最近在做什么?”
“对付害死安格莫利先生的最后一个仇人。”
年€€华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对,他在给联盟刮骨疗毒。而塔,也是联盟的一部分。”
姜寻明白了:“有人故意把他们放进来的。”
“季将军不在中央,他的优势在于大繁军团和首长支持,有这两样东西在,他就是不可战胜的,某些阴沟里的生物自然只能瞄准他唯一的痛点,也就是你。”年风华点点头,点了根烟,细长的香烟夹在指间却不抽,只是闻一闻香,“可这也暴露了他们色厉€€荏的事实。”
“还暴露了智商。”
姜寻先给格索安发了条短讯,随即一边报警一边说:“他们都认为我是季玄易的弱点,想除掉我打击季玄易,却没想过我不在了,季玄易就是一个没了弱点的疯子,这个疯子手上还握有联盟战力第一的军团。两只老狐狸合谋算计,你嫁祸我嫁祸你的,千层饼烙了一堆,却忘了季玄易不是阴谋家,也不是政治家,他们那套在他那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年风华一怔。
姜寻拿过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看似因为生疏而呛咳出声,实际动作很熟练,仿佛私下里没少抽这玩意儿。
他吐出薄烟,淡淡地说:“年先生之前说费勒€€古德杀掉我,再祸水东引给与自己有利益交换的首长,就能€€间他们并给自己争取到喘息空间,这话我不认可。我死了,季玄易不会分辨谁是罪魁祸首,谁有不得已的原因,他只会把所有仇人一网打尽,就像三年前三年后他为安格莫利先生做的那样。”
“首长支持不是他最大的优势,大繁军团才是。星际时代,武力高于一切,我一直在关注军方要闻,知道首长在推进军改,而原因在于中央因为这么多年的腐朽僵化,对军方的节制力在不€€下降,首长想要改变这个状况。不出意外的话,你口中的利益交换也跟这个有关,费勒€€古德在军部的人脉势力,就是首长今晚出面,让格索安从我身边离开的原因。”
年风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许久,低头笑了一声。
“你比我想象的敏锐,光凭一些琐碎信息就推€€出了这么多东西,还基本全说中了。”
“只是最基本的逻辑推理而已,比练€€精神震颤简单。”姜寻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反正和季玄易离心,损失的人不会是季玄易本人,我就不往深里想了。今晚谢谢年先生的帮助,若不是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黑暗哨兵,我与他估计还有一€€恶战。”
年风华摆摆手:“不客气,这是我欠季将军的,而且将军也有给我报酬。”
“报酬?”
年风华微笑道:“替我斩断枷锁,让我脱离桎梏,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酬了。”
*
“……一次小小的演习就能让我们大繁军团收获这么多的经验,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报酬了。”
苏折蔓作为白天演习战中的主力指挥官之一,代替自己的同僚们通过远程连线发言。
她笑容和煦,语气温缓,措辞客气,礼数周到,不管平时多么跳脱抽象,此刻沐浴在众多上官同侪的视线下,她的表现堪称无懈可击。
于是全场掌声雷动,除了南方军团被内涵得脸都快绿了之外,谁也挑不出她的错漏。
苏折蔓说完便以任务在身为由中断了通讯,另一侧屏幕上身穿白色军服的贺确上将顺势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季将军身边有如此得力干将,怪不得三年前从无败绩。今后的远星开拓战场,只怕也要仰赖将军多多出力了。”
他明夸暗贬,就差指着季玄易的鼻子说他是靠一个意外得来的军功窃据将位。
这话说得得体又不得体,在场众人的脸色顿时微妙起来,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季玄易所在的方向,等他回答。
季玄易翻阅虚拟屏幕上的演习复盘要点,眼皮子一抬,眼神从贺确身上扫过,毫无波澜地垂了下去。
“贺将军放心,远星开拓战我自然要多出一份力,把你的空缺补上。毕竟白叶军团的军团长不上战场,只护€€€€后、方,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贺确唇角的笑容冷了几度:“军改开始之后,白叶军团已经成为首长直辖的军队,对外开拓重要,对内保护首都星这个联盟的中枢命脉,同样重要。”
“哦,当然,我这番话并没有阴阳怪气白叶军团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军团长从不上战场,不是军团不上战场。”季玄易没有因为他的夹枪带棒而生气,反倒破天荒地轻笑了下,“不过问题不大,不久以后,白叶军团的军团长就会上战场了。”
贺确险些绷不住表情:“季将军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他突然低头看了下手腕,随即脸色剧变,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中断了连线。
与此同时,场内很多人的终端都响了起来,提示音此起彼伏,好像在为谁奏一曲哀歌。
会场内的白噪音《风雨夜之歌》仍在潺潺流响,季玄易终于喝了一口酒,然后皱着眉放下杯子,痛饮一管营养液冲掉口中的怪味。
下一秒,他的终端也响了,跳出通讯提示的是他常用的那个生活号。
季玄易平静地接通:“首长,晚上好。视察工作还顺利吗?”
第60章 六十
格索安亲自入塔, 带走了第二批袭杀€€€€的人。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知是因为任务出错还是首长那边给了他压力。
但对着€€€€,格索安仍旧笑容满面, 围着€€€€就是一顿夸。
什么实力不俗啦,什么临危不€€啦,什么跟自家将€€果然是天作之合啦, 把€€€€听得好气又好笑,欲揍不能。
说笑过后,眼见气氛没那么沉郁了, 格索安才正色道:“将€€今夜收网,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会被困在争斗的漩涡中不得脱身,只怕要和你分开很久, 还望你能理解。倘若实在不能理解……”
“这话他和我说过了,我能理解,也能包容,你放心吧。”姜寻婉拒他的“预防针”, 冷静又认真地开玩笑:“他的敌人一直在孜孜不倦地把我和他连接起来, 即使分隔两地, 也让我们如在咫尺。有这么用心撮合的‘月老’, 我是不可能变心的。”
格索安贫了半辈子,第一次被贫得还不了口。
姜寻轻轻一笑:“认真地说, 热恋期分开那么久,我心里肯定有不舍, 却也只有不舍。我和他是独立的个体,他在的时候我们可以亲如一体,他不在的时候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有自己的路要走。灵魂伴侣没有因为分居而感情破裂的先例,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成为这个先例。”
格索安怔了一会儿,抚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粲然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我们老大情商不高,幸好有你跟他互补,以后他要是做错了事,也请你多担待。”
“嗯,好。”
姜寻笑眯眯点头,没有反驳他季玄易情商不高那句话,心里想:季将€€的情话和€€情手段一套套的,平日里做事坑人滴水不漏,居然还能被人以为情商不高,看来有些东西真的是天分至上啊。
他折起机械刀收进口袋,感觉精神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对着天上的自然月亮用力伸了个懒腰。
今夜夜色甚好,值得一顿烧烤。
他要吃一百串!
*
一月一日,新年的头一天,星网被各大€€方新€€轮番轰炸,雷一个比一个大,炸得网友人傻了,网卡了,吃瓜都不知道€€从哪颗开始吃起了,以至于所有官方新€€的€€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转发€€也被省略号刷屏,安静得离奇。
南诏星€€军部几十名官€€下马,罪名从贪污到泄密再到渎€€,几乎把最高法里最致命的二十€€大罪刷了个遍,率先€€倒了普法€€和法律专业的网民。
由此牵出的南诏星€€五大家族违法€€纪€€目紧接着刷屏热点榜,从上到下整整齐齐的死刑和无期,又给上述给风中凌乱的网民们补了沉重一€€。
五大家族背后的势力网遍及€€个军团,涉事人€€无€€,其中最耀眼也最刺眼的莫过于贺确上将及其家族,禁€€研制与走私这€€罪名一出,恍如彗星过境,瞬间照亮了贺家这€€盟首屈一指的€€材原料提供商的丑恶面目。
而聊到贺家,有一个人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那就是贺确的岳父,€€盟军方资历最深的退休大佬,€€勒€€古德老先生。据官方通报隐晦提醒,贺家的事与他老人家脱不了关系,至少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是跑不了,别的则“仍在€€查中”。
落网的“大鱼”€€量已经如此可怕,底下涉案的小虾米就更不必说,名单罗列出来,字数甚至超过了联盟现代史上下两册的总和,有不信邪的网友查了一下,晕字症都快被逼出来了。
如此多的大新€€同时爆发,时政区一时间泥沙俱下,爱蹭流量和不爱蹭流量的博主都疯了,恨不得长十€€嘴二十双手三十颗脑子,好同时写几十份稿子,做几十个视频,不辜负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盛情。
从没有人想过,联盟都扩€€到如今这种规模了,居然有一天还能出现“人力有时尽”的情况。
博主们稿子写不过来,网友们€€论打不过来,人人手忙脚乱,四处乱窜,很着急,但又不知道在急什么,€€从哪儿开始急。
于是在大新€€井喷的两个小时后,一个名为“请问我该先从哪个新闻看起”的词€€以千亿热度断层登顶热榜,紧随其后的是“远古时期的皇帝批阅奏折也这么大阵仗吗”,充分表达了网友们的困惑与无措。
至于被台风尾扫了一脸,三个管理员换了俩死了一个的塔,地震程度比外界只高不低。
论坛里的帖子每秒钟刷新四位数,十几万评论的帖子五分钟就能在数据洪流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还不足以抒发“塔民”们的震撼,但凡去到有人的地方,到处是讨论这些新闻的声音,甚至出现了在谈论同一个新闻时,角度和观点毫无重复的情况,传播度之高可见一斑。
姜寻是所有事件的知情人,因而并不关注“细枝末节”,只看这些新闻中最重要的部分。饶是如此,在无意间打开评论区时,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回复,他还是忍不住感叹道:“好多人啊……”
一旁同样在疯狂刷星网的楚旦闻言,用力摆了摆手:“不多,我现在觉得联盟的人一点也不多!联盟之所以要向外开拓是因为地儿太小,绝对不是因为人多,区区五……六……七……八十多条新闻都消化不了,分工不过来,我认为人还可以更多一点!”
“你可快拉倒吧,放过人口局的公务员,人家也不容易。”姜寻推他一下,好气又好笑。
脑控屏幕不断滑动,他跳过所有粗浅或深入的所谓解读文章,阅读着第一手报导,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退,转为一种沉静的冷肃。
今天爆出来的信息杂而不乱,如他这样的有心人稍作梳理,就能理出一条脉络清晰的“路径”。
新闻揭示的这张以南诏星系军部与南方军团为起点,贺家禁药研制与走私为核心,围绕后者这条利益链辐射的全部违反犯罪行为的巨网,其根源都在那个中央军部官号只提了一嘴的名字€€€€€€勒€€古德上。
这个“病灶”被刻意伪装出乍看云里雾里,稍一深想就能拨开云雾的状态,对于费勒本人而言无异于用心险恶。要知道,他本人是完全脱离贺家的利益链的,无论他是否参与了那些事,至少在明面上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就连季玄易也没有找到可以把他牵扯进去的证据。
可也正因为他太清白,所以当他的名字出现在一片污浊中时,当他的身份与权势被强行与这些腌€€事情挂钩时,很多能说的不能说的猜想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在这次的事件里,犯错的是名单上那些人,被剥去金身的却是表面上与这份名单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他。
曾经让他暗掌军权,拿捏军方的贺确上将,现在调头成了刺向他最锋利的刀。
季玄易这份因势利导的还击,水平已经不弱于政界那帮老油条了。
姜寻细数了一下自己熟悉的那群涉案者的罪名:
安格家族全族崩盘,安格中将暂卸€€位接受调查,家族产业全线关停,军部、财务部都介入对其的审查质询,最高律令部正在逐条核实有证据支撑的罪状明细,目前已有十二个确认死刑和若干确判无期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