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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用期还收费?”季玄易懒懒地道。
女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说大哥,企业雇人的实习期也是要付基本工资的好吗?你是从哪根电线杆上爬下来的前朝遗老资本家啊?”
姜寻噗嗤一笑,同时拍了下季玄易的脑门:“前朝遗老资本家闭嘴。行了小姑娘,带我们去旅店吧,到地方付钱,路上顺便跟你打听些事……你要是答得上来,我们另外付你小费。”
女孩打了个响指,笑出两颗虎牙:“走着!”
海蓝集市外集是狭窄的老街,内集却宽敞得很,除去入口处这条宽阔笔直只坑傻子的主街之外,其他道路都是弯弯绕绕的小巷,外来者没人带路,可以在里面迷路到天荒地老。
女孩,格€€莎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在前边健步如飞,听到姜寻的第一个问题€€€€刚刚的火并是怎么回事,便满脸无所谓的表情道:“首都星来的一个大走私贩子抢了细沙商行老板看上的男人,被追了好几条街。集市禁止枪炮对轰,所以两边是拿冷兵器互砍的,那走私贩子是个很厉害的哨兵,一人挑了几百人,扛着他的向导扬长而去……超帅!”
姜寻与季玄易对视一眼:“这里怎么会有向导?”
“不知道,隐藏身份进来买东西,结果不小心被发现了吧。”格€€莎不以为意地道,“细沙商行那老东西可喜欢搞漂亮的男性特殊人种了,年轻时候玩得花后面都松了,老了也没让他安分点,呸!就会糟蹋好东西!”
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满口虎狼之词,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别说姜寻,就连季玄易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但考虑到这里的生活环境,两人又说不出什么,沉默之际,却被那小机灵发现了端倪。
她瞪大眼,好笑地问:“不会吧,你们脸皮这么薄,这种话都听不了的吗?”
“跟话没关系。”姜寻端着派头矜持地冷笑,“主要是嫌弃。”
“哦……”格丽莎上下打量两人,目光定格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感情上洁身自好的人都讨厌胡搞乱搞的家伙,我能理解。”
姜寻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海蓝集市最近的戒严是因为某种花吧?现在还有能买到那种花的地方吗?”
闻言,格丽莎露出“你们果然也是冲着那东西来的”的表情,两手环胸:“有啊。”
“还真有?”姜寻“惊讶”,“哪里有卖?”
格丽莎脚步一顿,停在一间大门半开的小旅馆前,门上的霓虹灯牌像线路接触不良似的一闪一闪,红绿相间的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故意露出的甜美笑容略显诡谲。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细沙商行啊。”
第27章 二十七
住进格丽莎跟旅店老板砍了一半房租的房间, 季玄易关好门窗,塞上缝隙,拆掉明里暗里安€€的监控与窃听€€置, 再打开随身屏蔽仪屏蔽掉其他可能没被发现的电子产品,才安心下来。
至于老板对着他们房间一片空白的监控屏作何感想,他就懒得考虑了。
€€€€检查着两人的外貌伪装, 确认没问题后,关切地看向季玄易:“季……季哥,你还好吧?”
季玄易揉揉耳朵, 又捏了捏鼻翼, 笑着摇头:“没事。来这儿的路上你不是学了一路五感弱化技巧€€?有你的精神屏障在, 那些噪音和异味影响不到我。”
向€€可以为契合度在及格以上的哨兵弱化或€€化五感,以让他们于€€端环境下保持最佳作战€€态。
出于伪装需要, €€€€需要为季玄易进行五感弱化,但这是二三年€€才能学习的技巧,而他只是个一年€€新生,之前从未接触过, 即使在星舰上看着名€€视频课学了很久, 又凭着过人的精神控制力成功实施, 他却依然有些不安, 担心自己的头回实操会出什么问题。
看出他的不安,季玄易仗着目前的身份大喇喇€€住他的双颊, 将他的嘴唇€€得嘟起:“宝贝儿,对自己有点信心, 你可是连同等级黑暗哨兵的精神域都能€€松撬开压制的天才,别总像个自卑小可怜似的自我怀疑。”
你要是知道我这个身份原本的设定,你就会知道我本来就是个自卑小可怜。
嗯, 会偷拍你弟弟果照的那种。
€€€€皱皱鼻子,抛开这令人腻味的联想,也没有推开他的手:“我们明天直接去细沙商行购买加料的淡香玫瑰€€?”
搂着他在床沿坐下,季玄易€€想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凛,点点自己的耳朵。
€€€€会意地解除他的听觉弱化,在他怀里保持安静。
经过有意调整,他现在已经不排斥与季玄易的肢体接触了€€€€其实他本来也不排斥,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季玄易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于倾听附近动静上,很快就有大量庞杂的信息像瀑布似的灌进他的耳朵。
听觉神经隐隐作痛,他却好像浑然未觉,仔细从这些信息中筛选自己需要和可能有用的部分。
格丽莎在楼下听旅店老板抱怨新住进来的情侣太过警惕,让他不能听墙角,被格丽莎踹了一脚,叫他明天早起给自己开门,她要来带老板们去买东西。
旅店方圆六百米内多出了六十道陌生气息,€€弱不一,具备粗糙的敛息技巧,从心跳频率、血液流速判€€,应该是B级及以下的哨兵探子。
更远的地方有一群人在玩追逐战,上百名B到A级哨兵追着一名扛着向€€跑路的哨兵喊打喊€€,那向导说了句指路的话后便闷哼一声昏迷过去,而在他们之后,就是细沙商行内震天响的死亡重金属音乐,大厅里坐着六个年龄都在一百岁上下的中年普通人。
一道沙哑浑厚、略带讥诮意味的声音说:“我想要的东西迟早到我手里,等我找到人,就把那哨兵打残了吊在床后,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他心爱的向导先奸后€€。”
季玄易睁开双眼,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听……”
季玄易竖起食指抵在姜寻唇上,姜寻一抿唇瓣,当即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屏蔽仪只能屏蔽电子产品,却防不住偷听的哨兵。
姜寻迅速意识到这一点,转动眼珠,隐晦地瞥了下窗外。见季玄易点头,便拉过他另一只手,在他掌心写字。
€€€€听到什么了?
季玄易勾了勾嘴角,在他手心写了自己看到的东西,最后又划出一个名字,食指按上去点了点。
姜寻讶异地瞪大眼,无声道:“秦老€€怎么会在这里?”
季玄易继续写:玄锋说秦霁先生这几天失踪了,在他之前,他以前教过一个学生被海蓝集市的打手带走了。
姜寻回:你的意思是秦老师来这儿是为了救他学生,结果身份暴露被抓,又遇上个好心哨兵救了他?
季玄易:不合理?
姜寻:不合理。秦老师不是那种会€€易以身犯险的人,知道学生失踪,他肯定会选择报警,而不是孤身过来营救。
季玄易:那就说明中间缺失了一些关键环节。
姜寻:现在要救他们吗?
季玄易:我们正在被盯着,想救人,需要先引开他们。
姜寻:怎么引?
季玄易冲他挑了挑眉。
片刻后,房间里的灯关上,所有声音消失,两道平缓的呼吸声便格外明显,甚至略显刻意。
伏在不远处房顶上的两道黑影忽然一动,像蜷缩的黑团舒展开来,化作两道高大身形。
两人身量相当,相貌相似,如同一对复制人,对视一眼后从不同方向靠近那扇紧闭的窗户,悄无声息地将其拉开一条缝隙。
今夜的人造月亮是满月,早早就升到高空,几缕银光落进房中,依稀映出床上两道相拥的影子。
身材较为纤瘦的青年面向窗子,几乎完全陷在身后的高大男人怀中,看上去亲密无间,睡得很熟。
左€€的男人指了指房内,右€€的点点头,把窗户又拉开一些,侧身如游鱼般钻进去,仿佛一片€€飘落地的纸张,无声无息停在床前。
蓦地,窗外突然传来两声轻响,如同金属物体磕在台阶上,在安静的深夜听来突兀又刺耳。
窗里窗外两人的注意力不可避免被这噪声引开些许,下一秒,一股庞大的精神波动无声而轰然爆开,犹如拔地而起的高峰的精神巨浪向他们当头打下,因为过于磅礴而辨不清具体来自哪个方向。
他们毫无防备地被击中,大脑瞬间空白,凄厉的尖啸、回声与混乱鼓点般的跳动声在他们的精神世界中庞杂回荡,精神€€景因此遭受重击,七窍渗血,像是被压垮一样瘫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如此骇人又不辨方位的精神攻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击溃地上两人的同时,也引起了守在外面的其他探子的警惕。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只有一人蹿进房中查看情况。即使确认床上两人睡得想死猪似的,没有苏醒的迹象也不敢靠近,拎着昏过去的同伴转身就走。
窗户没关,人造月光明晃晃地照亮半个房间,窗帘在风里紧促地翻动。
“唔……”床上的青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男人胸口蹭了蹭,咕哝道:“好亮……亲爱的,去关窗。”
鼻尖下的胸膛轻轻一震,姜寻听见季玄易几不可察地闷笑一声,随即一个枕头塞进他的脸下,他的手则被牵起,在食指第二截指节上吻了吻。
“充点电。”
含笑的嗓音从他耳边€€快掠过,季玄易下了床,在关上窗户的刹那,以几乎无法被肉眼(哨兵版)捕捉的速度滑到窗户外边,贴墙落地。
彼时不过€€过去两秒,那些哨兵探子才散开,他又正好位于他们的视觉盲点,身形一动就贴着墙根蹿出了这条小巷。
姜寻搂着枕头假装睡觉,精神力却始终附在他的精神€€景上,半数用以为他增强五感,半数做出攻击€€态€€€€自然不是攻击他,而是攻击有可能发现他的敌人。
精神力交融之后,姜寻眼前多了一重视野,随着季玄易的视线变化而看到他所见的一切,同时将他走过的路线烙印在他脑中。
这种状态下的他们可以用意识交流,极限距离是两千米,一旦超过精神连接就会€€开,无法再互通有无。
幸运的是,他们与需要营救的人只相隔了一千米出头,这也就是S+级哨兵两个呼吸的行进距离。
季玄易在心里问:“他们回去了吗?”
“没有。”姜寻立刻回答,“三秒钟前他们试图靠近,我又开了无差别精神攻击,把他们吓得又退出了两百米。”
“注意消耗。”
“放心。”
简短的交流暂时中断,季玄易一个滑步藏入建筑物底下的阴影,抬头望向三十米外的宽阔主街,看着被€€€€围住的两道身影。
身形颀长的哨兵背着一名昏死过去的向导,英俊的面庞挂着笑容,因侧脸上的伤疤而略显癫狂扭曲,眉心红痣在月光下极有存在感地闪烁。
他身上负伤,精神力外泄,衣服下绷起精悍的肌肉线条,偏头吐出一口血沫。
他不动,围着他的哨兵也不敢轻举妄动,杀机对准了他背上昏迷的人,似乎是打算攻敌所必救。
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容,季玄易一愣:“安瑟€€多?秦先生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
姜寻疑惑地反问:“你认识这人?”
“不认识,只是知道。”季玄易压下心中的不解,正色道:“姜姜,一会儿我说开始,你就将准备好的精神力全部释放出去,扩大攻击范围进行集体精神震荡,你能晕他们一秒,我就能把秦先生两人带走。”
“……好。”姜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能换个称呼吗?”
姜姜好像在叫小孩子。
“那么,亲爱的€€€€”季玄易轻笑,“开始!”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附着在自己精神图景上的大半精神力骤然倾泻而出,如上古神话中的洪水泄地,形成浩浩荡荡的冲击,直扑他身前那站得几乎没有间隙的哨兵群。
率先发现这股精神攻击的是被包围的安瑟€€多,感应到攻击强度后,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死青,随即就看见围着自己的人跟下饺子似的倒了一地,抱头打滚,痛苦呻吟。
没等他也步上他们后尘,他的精神世界外就附上一强一弱两层屏障,强的那层来自这股冲击的主人,弱的那层来自背后的男人。
顾不上去看秦霁是否醒了,安瑟亚多正要抓住机会脱身,肩头就扣上一只冰冷坚硬的手,像什么凶暴蛮横的拖拽机器,猛地将他带出人群。
“别动。”
冷酷的声音打断安瑟亚多本能的挣扎反击。
“跟我走。”
比刚才那阵精神攻击更为恐怖的威势在背后升腾,安瑟亚多甚至产生了一幕精神幻象€€€€不可名状的死亡之神在他身后睁开眼睛,翻飞的披风下是无限舒展的深沉夜幕,而他早已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吞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