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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人,如今会为他流泪了。
不仅是他,裴烬予也会为他而难过。
季乐安悄无声息抱住裴烬予的脑袋,轻轻地吻在他的发顶上。
“怎么办,我没说完呢,是不是太沉重了?”季乐安靠在他耳边,故意歪头笑着问。
他终于可以和人说起这些,肆无忌惮发泄分享的欲望。
说出来的感觉真的很棒,裴烬予的一滴泪水,像是浇在那片干涸的土地上,于是遍布干裂的土地,终于也能开出漂亮的花圃。
可是,如果那会让裴烬予很难过的话,他可以再等等。
“不,”裴烬予抬起头,锋锐的眉眼此刻格外柔和,“我只是,怕你难过。”
季乐安笑眼弯弯,“我已经不难过了。”
“不过嗯,”季乐安想了想,“我还要铺垫一下。”
虽然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裴烬予猜到多少,有没有猜对。可之后的事情到底太不科学,要不是他亲身经历了,一定不会相信。
“你记得我说过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个吟游诗人吧?”季乐安提起不相干的话题,“那个梦想来自一本儿童读物来着,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一本书。”
裴烬予认真听,问了句:“哪里不乖?”
€€€€喜欢读故事书,有着孩子般的梦想,哪有像他说的一样,是个不乖的小孩。
季乐安神奇地跟上他的脑回路,“不是啦,那是我被领养走后的事,在孤儿院里真的没有特别乖。”
连老师都悄悄说,他看上去有股特别的劲儿。
“后来呢?”裴烬予继续问,“这本书还在吗?”
他也想看看他喜欢的东西。
季乐安沉默几秒,笑了笑,“不在了,被撕掉扔进了垃圾桶。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了。”
转头看到裴烬予像浸了黑水一样的眸子。
季乐安以为他是真好奇,就继续抱住他,“我和你说吧,我都记得呢,那本书的主角,是穿越到魔法大陆的……”
他把故事精彩的地方概括了下,一点点告诉裴烬予。
又巧妙强调主角不是原住民的背景,做下预警。
“故事圆满达成结局,众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季乐安沉吟出最后一句,把话题绕回去,“我继续说了哦。”
第七次离别。
“后来,我在国外开始读大学,远离了养父母,独自打工养活自己。过得真的很开心,又重新认识了许多朋友。”
好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不会和人过分亲近了,离别也没有伤到他。
“就是吧。”季乐安开始吞吞吐吐,“在我快要毕业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很大很大的意外,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科学不存在了。
“就是,我,那什么……”
不等他说完,裴烬予听到前面的话,已然很敏锐地有了猜测。再加上一系列疑惑,他干脆抢先说:“你,和故事的主人公有了同样的遭遇。”
季乐安呼吸骤停,眼睛一下子瞪圆。
“对!”他几乎迫不及待道:“是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裴烬予干脆抓下他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感受平稳心跳,“我相信你,因为我小时候……”
他一顿,又转口,“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告诉你。”
裴烬予望进他的眼,倒映着夕阳,认真说:“从今往后,的确没有什么能是永远的了。”
“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先遇见了你。”
第53章 注定的结局
裴烬予的话顺着吹来的风飘散过来, 蹭过季乐安的耳垂,又暖洋洋地拂过全身。
季乐安恍然发现,再次听到类似的话,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把它当成玩笑。不算多么长的话跟着风吹散, 却让他认真地记住,开始放在心上。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给出相伴一生的邀请。他以为,他都要讨厌这两个字了。可此时此刻, 当它们从裴烬予口中说出,他便明白了。
原来自己还是很渴望, 有这么一个人出现。
特殊的从不是话语,而是说出它的人。
他不在为此逃避,也不再为此难过了。像是在微风中摇曳的野花, 只觉得哪哪都很舒坦。
裴烬予说完就继续抱着他, 很用力地把他揉进怀里。季乐安也抬起手, 圈住他的后背, 指尖在背部起伏的线条上深深扣进去, 隔着衣服留下烙印。
用力到, 季乐安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右胸腔都传来心跳。
“你抱得我好紧。”季乐安都有些喘不过气,靠在他耳边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变成身上的挂件。”
裴烬予没有说话,沉重的呼吸扫在他脖颈。
季乐安便以为自己猜对了,感到好笑。但他并不排斥,因为他偶尔也会闪过类似念头,裴烬予要是能成为他手上的小鸟挂件就好了, 走到哪都能带上。
他馋裴烬予的身子,他也坏。
“还是不了吧。”裴烬予沉默许久,才用有些哑的嗓音重复, “还是不了。”
“为什么?我没说不答应呢。”季乐安歪头。
“我还是希望你……”裴烬予似乎考虑了下该怎么说,视线扫过他的手环,才继续,“变成一只小鸟吧。”
“嗯?”季乐安好奇了,笑得虎牙都露出,“原来你喜欢小鸟啊,可我们养猫了,养只鸟会不会有点危险?”
裴烬予这次只是用黑沉的眸看他,没有说话。
原来裴烬予喜欢鸟啊,季乐安觉得自己懂了。不过似乎没有要养的意思,那就是单纯观赏的喜欢了。好巧,他手上就带着一只鸟。
季乐安坐得有点累,视线往上一扫,突然说:“你等等我。”
说完,他就胆大妄为地踩着车盖站起身,又沿着盖往前,灵活爬到了车顶上。
落日的余晖浸透了整条公路,铺满星空。
季乐安踮着脚抬起手,去勾在余辉里泛着金的红色果实。
他轻松地将果实摘下,只是放下脚转身前,踩到了车顶上突出的一小块,差点把自己绊一个踉跄。
可没有发生,季乐安放松地站在车顶上,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牵住。
“这个果实鸟会喜欢吃,当然人也可以。虽然小了点,味道还是不错的。”季乐安都没回头,就放心地让裴烬予牵着他。
直到风从远处吹来,季乐安确认自己没有认错,拿着果实转身。
他一只手被裴烬予拉着,衣摆也让风扬起,金色的光洒在他转过来的发间,像是渡了层碎光。
落日让两人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公路护栏,一高一矮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又像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重新靠近,最终交织在一起。
季乐安拿袖子擦了擦,抬起手,笑得比落日更明亮,“啊,张嘴€€€€”
但裴烬予不听话,直接用手接过他手上的果实,在季乐安作势要瞪圆的眼珠中。他突然俯身,转而把果实塞进季乐安嘴里。
季乐安一下咬到酸甜的口感,“干嘛给我吃啊,我知道是什么味,只是想让你尝尝。”
“因为……”裴烬予低声,眼里倒映着他在落日中翻飞的衣角,“想让你能一直这样。”
能比窗边的蒲公英,更加自由地去想去的地方。
“哪样,我不就是这样吗?”
他现在可出息了,都敢踩在裴烬予车上摘果实!
季乐安的笑声在风里荡漾,像清泉一样流淌。
…
他们又坐在车顶上俯瞰了被落日浸染的世界,才沿着车前盖翻下车,肆意地留下多多少少的痕迹后,重新钻回车内。
季乐安回想起来:“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小时候?”
其实他也没说完。
季乐安有个最重要的事情没说,关于系统的事。但他不确定系统休眠后还对不对他产生不能言的物理限制。
干脆先好奇地问起裴烬予。
“嗯,小时候。”裴烬予陷入回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癔症吗?”
不等季乐安眯起眼,他抢先补充:“虽然接吻的事是我扯出来的,但我的确有过癔症,没骗你,七岁多那会。”
我知道。
季乐安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聪明的他已经问过贺陉了,“记得记得,你说小时候的症状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
让他看看贺陉有没有实话实说。
过了一会儿,裴烬予开口,没有直接地正面回答:“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像你看到的一样,我父母没什么感情,只是生意人一起合作,他们对我的要求比较高,基本上初中前很少接触同龄孩子,都是在家学东西。”
他好像……也知道。
虽然只是他的梦,可一想到梦里面那个小小的少年,季乐安心就软软的,像是要化了。
但也,终归只是他的梦,不是真的。
还是听听裴烬予怎么说吧。
裴烬予像是怕他难过,补充了句:“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
季乐安藏在热情下的疏离是一条线,他把人的距离划开,为了不感到难过而严格限制范围。在抵达这条线之前,是看上去特别要好的朋友。一旦越过这条线,他反而会开始冷淡。
而他建立这条线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别人能够伤害到他。
那么裴烬予的疏离就是彻头彻尾的自我需求,他成长的环境缔造了这份性格,构成了他的处事方式。
他的确,不为此感到任何情绪。
但季乐安却忍不住想。
如果,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他一定会死缠烂打裴烬予,才不管他线不线的。
他就是那个可以越过去的特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