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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心无厌 第47章

  提到表兄弟,话题难免就转到了朱楣身上。朱若对这个愚直的长孙又气又恨,又因此事至今没有头绪,不免就长吁短叹起来。

  谢瑜安瞅他脸色不好,头发比上回见时又白了不少,老态毕现,心知为了大表兄的事,外祖父近来心力交瘁,操劳过度,便忍不住劝了些让他宽心、好生保养的话。

  朱若捋着胡子,愁容不改,勉强笑道:“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这份心我却不得不操,听说你大表兄已经在押解入京的路上了,若在他抵京之前还没找到为他开脱的对策,只怕后面就更难了。”

  谢瑜安也清楚这个道理,近来也帮着出谋划策,走动说项,可至今没什么进展。肯帮朱楣进言且在御前说得上话的寥寥无几,大家都知道趋利避害,没什么人愿意上赶着把这样的麻烦往自个儿身上揽,一着不慎没准还会被带累,聪明人都知道明哲保身才是为官处世之道。

  谢瑜安也是有心无力,这时小厮进来上茶,他便借着喝茶的功夫把话题岔开,聊了些烹茶品茗的闲话,过了会儿瞧着朱若面色稍霁,才又正色道:“眼下有件事……虽难以启齿,但我想着还是得告诉您老人家一声。”

  朱若将茶盏搁在一边,道:“你是我外孙,血脉至亲,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告诉我,外祖父替你撑腰筹谋。”

  谢瑜安唇线紧抿,似在斟酌措辞,稍顷才把他对云岫与永安长公主似乎有了首尾的猜测说了出来。

  朱若听后大惊失色,“啪”一声拍在书案上,横眉竖眼地道:“竟有这等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之事?岂有此理!奸夫淫妇,天理难容!”

  谢瑜安也是又气又恼,这样不光彩的事即便当着至亲的面说出口,也让他感到无地自容,心底对云岫的恨意也愈发浓烈,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和羞辱。

  朱若道:“当初我就劝你要慎重,宗室之中哪家有娶男妻的先例?你年轻有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就该正儿八经地聘名门淑女为妻,到时夫妻贤美,绵延后嗣,你也能多一妻族倚仗。况且那传闻本就真假难辨,我冷眼瞧着你探查了这么些年也没什么收获,想来不过是外头的人以讹传讹罢了。你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委屈自个儿去娶男妻,外祖父实在为你不值。”

  谢瑜安抿了口茶,道:“外祖父疼惜我,我知道,但那是我父亲告诉我的,父亲的为人您也是清楚的,若非确有其事,他绝不会特意将此事告知于我。”

  “这……”朱若也有些拿不准了,想了想道,“年前你说你拿到了云敬恒的信物,打算凭借信物去拜访他的故旧探访此事,但后来陛下突然下旨杖责,接着又出了你大表兄的事,我也没顾得上问你结果,后来究竟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

  谢瑜安叹了一声,事情显然并不顺利,他道:“当日我哄了云岫一通,从他手上拿到了云敬恒的私章,后来靠这枚私章登门拜访了几位老大人,原以为能从他们嘴里获知线索,可旁敲侧击后却发现知情者寥寥,便是有所耳闻的,也不知藏宝图的确切下落。”

  藏宝图的事说来话长。

  谢瑜安的父亲庆顺郡王身前曾向他透露过一个秘密。

  当年废帝荒淫残暴,迫害忠良,为世人所不容,后有以云敬恒为首的一干股肱朝臣联合宗室推翻了废帝的暴政,改立废帝的异母弟也就是当今圣上为帝。因当时新帝年少,仅有十一岁,生母是已被赐死的罪妃,自小在冷宫过活,没有母族,势单力孤,登基之初唯一能倚仗的只有那群拥立他继位的功臣。可想而知,在新帝亲政前,朝堂必定会被这些功臣一手遮天,成为权臣的一言堂。

  这是宗室不愿看到的,他们也想在新朝初立之时分一杯羹,于是便以新帝年幼为由,提出从宗室贵胄中择贤立为摄政王来辅政。

  此事一经提出,立即就遭到了云敬恒等人的反对。可宗室并不会轻易妥协,功臣派也毫不退让,他们两方势力明明先时还曾同舟共济,共同推翻废帝,可却在朝局初定,百废待兴之时,又反目成仇,斗得你死我活。

  当时在宗室中,封晋王为摄政王的呼声最高,为达目的,晋王就以在京郊别苑举办曲水流觞宴为由,召集了一批宗室秘密商议大计,准备暗中除掉云敬恒几人,然后控制小皇帝来摄政。

  庆顺郡王的母亲同晋王妃是亲姑侄,两人私交一向不错,因此庆顺郡王当时也在受邀宾客之列,却在途中由于惊马摔断了腿,最终没能到场。哪知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他傍晚就收到朝中的消息,称白日里云敬恒派兵围了晋王的别苑,并从别苑中搜出甲胄、弓弩与密信,谋反证据确凿。晋王与其同党见事情败露不仅口出狂言,对新帝不恭,竟然还命私兵持械抵抗,最后被云敬恒的人当场射杀,无一生还。

  庆顺郡王收到消息后,吓坏了,担心自己受邀的事泄露出去,会被事后清算。

  未料到没过两天,晋王妃的奶娘竟偷偷抱了晋王尚在襁褓的幼子上门求助,希望庆顺郡王能看在两位王妃的亲缘上设法保下这点晋王血脉。

  庆顺郡王生性胆小怕事,又刚被云敬恒强横铁血的做派吓破了胆,乍听此事竟连见都不敢见这个奶娘一面,直接让仆从把人轰走了,又担心奶娘去而复返或为此记恨自己会去告发他,就派了个心腹悄悄跟踪对方。

  当时晋王府上下皆已被下了大狱,等候发落,奶娘从庆顺郡王府出来后已是走投无路。她刚遭了冷遇,识得了人心的凉薄,又想到自己一个寡妇想要把小主子养大,千难万难,还要日日担惊受怕,与其这般还不如同小主子一同殉了主,遂生了死志,趁着夜色跳了护城河。

  那尾随的心腹亲眼看着奶娘和孩子在水里扑腾,并不敢救,正要回去报讯,忽见两骑经过将人救起。

  心腹躲在暗处,认出救人的正是恰巧经过的云敬恒主仆。救上来时,襁褓里的孩子已经淹死了,奶娘还剩最后一口气,她不识云敬恒就是让晋王府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只把他当做过路的好心人,遂请求他安葬小主子和自己,作为回报,她身上有张主家得来的藏宝图,愿赠送给他,说完便咽了气。

  心腹这才得知原来晋王妃让奶娘抱着孩子并携一张前朝的藏宝图去向自家王爷求助,奈何他家王爷胆小怕事压根没见她,奶娘自然没机会将藏宝图的事坦诚相告。心腹为此大恨,又不敢当着云敬恒的面露出行藏,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敬恒从奶娘身上搜出藏宝图,又命仆从好生料理后事后扬长而去。

  后来庆顺郡王得知此事,悔恨交加,再加上惊惧彷徨,生了场大病,等之后又离京就藩,一直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死前才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了儿子。

  庆顺郡王过世后,谢瑜安一直无法袭爵,这么多年下来始终顶着个尴尬的世子头衔过活,若放任如此,门庭败落不过是早晚的事。谢瑜安为此耿耿于怀,始终把振兴庆顺郡王一脉视为己任。近年来,由于奉天帝龙体抱恙外加无子,朝中关于小宗入大宗的呼声越渐高涨,谢瑜安从中看到了龙御九天的希望,他迫切地想要抓住这个机遇,但他也清楚自己根基浅薄,外祖父能帮的也有限,可谓是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想要在夺嫡中胜出,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打起了藏宝图的主意,想着若能得到里头的财宝,他就有了足够的本钱去谋求其他,所谓财可通神,有了钱还愁没人能助他成就大业么?

  可藏宝图现今在何处却不得而知,不论他如何打听,始终没有头绪,竟连云岫这个云敬恒的亲生儿子都不像知晓内情的。因此他便想着从云敬恒当年的门生故旧里找寻线索,所以年前石壁天书案那会儿,他利用了锦衣侯世子、兴临郡王之子传播了谣言,为的就是一箭双雕,既能在事发时铲除竞争对手,又能哄骗云岫,从而顺理成章地得到云敬恒的信物,助他下一步寻访。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

第92章 驸马

  “费了这么大功夫,还让陛下误会我与朝臣私交甚密,有结党之嫌,挨了顿打,失了圣心,到头来却一无所获,真教我有些心灰意冷,哪知又发生了这样的丑事,真是家门不幸!”

  谢瑜安原以为奉天帝至多得知谣言的事,最后也不过是查到那两个替罪羊身上,不会怀疑到自己,结果他还是遭了罪,虽则当日传旨太监只说他有结党之嫌,对谣言一事只字未提,但他被杖责离那两只替罪羊被抓的时点实在太过接近,由不得他不担心,奉天帝是不是猜到什么,又苦于没有证据,才会以结党的罪责惩治他。

  朱若见他面容颓丧,眼底压着怒意,想到这种事对世间任何一个男子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外孙年轻气盛,怕他受不住,只好宽慰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须知隐忍就功名,一忍可以制百辱,一静可以制百动。永安长公主是陛下的姐姐,地位尊崇,她荒唐了这么多年,陛下未曾过问,帝都内外做过她入幕之宾的数不胜数,又有哪家敢与她呛声,只一床锦被盖了粉饰太平罢了。你自来有成算,必定知道照如今的处境,不宜狠狠得罪了那荡妇,以免她挟私报复,阻你前程。依我看,此事虽耻辱,倒也不算全无裨益。永安长公主敢偷你的人,这就是现成的把柄,你捏在手心里,将来或许能说动她支持你。如果能得到长公主的鼎力相助,将来储君之位……”

  谢瑜安面色淡淡,不置可否,朱若也清楚后头的话忌讳,便适时住了口,只端起茶慢慢品着,心里对这个外孙不骄不躁的性子很是满意,觉得这是能成大事的人的风范。

  既提到了永安长公主,朱若忽然想起一事来,“孙驸马的母亲过两天做六十大寿,请帖你有收到罢?”

  谢瑜安点头,“没错,寿礼已经打点妥当,到时让人送过去便是了。”

  朱若道:“光送寿礼哪够?孙驸马虽于功名上不甚出息,但他毕竟是永安长公主的夫婿,背后的孙家更是开国功勋,门第显赫。”他想了想又道:“是了,这孙家确实该走动走动,老国公在世时还曾给陛下讲过几日《六韬》,虽称不上帝师,好歹也算半个老师,有授业解惑之谊。当日老国公病重时,陛下还曾亲临孙府探视,后来过身后,又命礼部主祭,亲赐了谥号,给足了哀荣。”

  “您的意思是让我携礼登门贺寿,借拜寿的机会试着拉拢孙家?”

  朱若抚须笑道:“要拉拢哪有这般简单,不过是示个好混个脸熟罢了,等熟识了不愁今后没有近亲交心的机会。孙家老夫人做寿,永安长公主必会到场,你也可借此良机试探一二。”

  谢瑜安起身作揖,“多谢外祖父教诲,我明白了,到了那日一定亲自上门向老夫人贺寿。”

  朱若欣慰至极,“合该如此,不说将来你的事,就是眼下若能得孙家和长公主在御前替你大表兄美言一二,咱们也不至于再这样焦头烂额下去。”

  谢瑜安笑道:“外孙知道怎么做了,请您放宽心。”

  ***

  亲蚕礼后,云岫又故技重施向明德堂告了病假,谢瑜安并未阻止,也不问他装病的缘由,面上仍和往常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说既不乐意去,便在家里好生休养些时日,可私底下却让郡王府上下留意着云岫主仆的动向,每日同他汇报。

  云岫告假的第一天,方玉就把消息禀告给了谢君棠。谢君棠面色冷凝,沉默片刻后只冷笑了几声,随后就命他退下,从头至尾未发一语。

  几日后就是孙府老夫人的寿宴,谢瑜安特意告了假携礼去贺寿。

  因是家里老封君的整寿,此次孙府操办得格外用心,全府上下张灯结彩,请遍了帝都中的达官显贵之家,寿宴当日可谓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谢瑜安在门口刚下了马车,就见孙府的大管家迎了上来,他让身后跟着的小厮将礼单和贺礼奉上,自己跟着孙府管事进了府门。

  没走多久,就见到孙驸马兄弟两人身着簇新的锦袍,满面喜气地正与诸多宾客见礼招呼,见到谢瑜安来,忙上前拱手寒暄。

  孙驸马的父亲老国公已去世多年,孙驸马的胞兄降等承袭了爵位,如今在户部供职,虽品级算不上太高,但据说做事很是勤勉,官声甚好。

  谢瑜安与他二人见了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见门口宾客源源不断地进来,心知他俩作为主人家,今日必定忙得分身乏术,况且有些话也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细说,看来还是得等开宴后再寻时机搭话,于是便请他兄弟二人自去忙碌,他则由孙府仆从带着去了后头园子里。

  帝都中凡设宴,大多都是男女分席,此次在孙府中也不例外。园中早已搭好了戏台,戏台周围设了食案和坐席,供男客们饮酒观戏,两边楼上也都挂了帘子,同样设了许多桌案供女宾消遣。

  谢瑜安并不急着入席,先依次同已到场的几位熟识宾客见礼闲聊,又被带着去认识了些人。大家虽不知彼此心里究竟是何想法,但面上都热络得紧,仿佛相见恨晚一般。

  稍顷,主家和宾客纷纷落座,清醴盈金觞,肴馔纵横陈,席上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此时戏台上锣鼓齐鸣,水袖轻抛,莲步款款,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谢瑜安无心宴席,举杯之时目光飞速朝高楼上扫去,只见帘子后倩影幢幢,花团锦簇,已然坐满了贵妇娇客,但看了一圈,似乎没有永安长公主那张扬高调的行迹。

  但因有帘子遮挡,看不真切,谢瑜安又是匆匆一瞥就收回了目光,一时也无法确定是他没看仔细还是对方真的没到场。

  疑惑间,忽见孙驸马过来敬酒,两人把酒饮尽,只见对方笑道:“世子今日怎么没同准世子妃一道来?”

  谢瑜安心里犯嘀咕,照道理他和云岫尚未完婚,孙家下的帖子上也没有指名道姓地邀请,云岫不来才合乎情理,怎么这会子突然提起他来了?面上却滴水不漏地回答道:“他一向身子弱,近来又病了,明德堂也一直告着假,等他大安了,我和他置一席回请驸马。”

  孙驸马面色酡红,显然已是饮了不少酒,他拍了拍谢瑜安的肩膀正要说话,突然似不胜酒力,脚下一个趔趄撞在食案上,他又生得白胖富态,经他一撞,食案险些翻倒,上头摆着的酒馔酪浆洒得到处都是,把谢瑜安的袍子污得一塌糊涂。

  “哎呀!真是对不住!”孙驸马连忙把人拉到旁边,又唤了仆从过来收拾残局,见谢瑜安身上淋淋漓漓的不成样子,便揽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道,“世子若是不嫌弃,我让人找件衣裳给您换了,今日真是对不住了,让您遭了这份罪,还望您多包涵,改日我定登门谢罪。”说着又连连作揖,态度很是诚恳。

  席上众人见了,只当是桩小小意外,并未放在心上,很快将之抛在了脑后,继续看戏吃酒不提。

  谢瑜安同孙驸马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院子的主屋前,只见廊下垂手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孙驸马对她们道:“快搀世子进去更衣,务必仔细伺候,这是府上贵客,怠慢不得!”

  谢瑜安心知这定是孙驸马自己住的地方,忙推却着不肯进。

  孙驸马喷着酒气,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这就见外了,不过一间屋子,哪来这么多规矩?世子若再推辞,倒教我愈发惭愧了。”

  如此谢瑜安只好生受了,由那几个丫鬟引着进了主屋,孙驸马并没一同进去,只说在外头候着顺带散散酒气。

  谢瑜安不疑有他,进了屋子脱下脏污的衣裳,用湿布巾擦拭了一番,又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上一套干净锦袍,大小倒也合适,瞧着不像孙驸马的,也不知是府里哪位主子的,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备好这么一套替换的衣衫,孙府仆从的办事能力可见一斑。

  从刚才进屋起,他就有暗暗留意这几个丫鬟,见她们都生得花容月貌,身段袅娜,但举止并不轻浮,且低眉敛目,手脚麻利,竟不比宫里的差多少,不禁暗自惊叹。又想到以前听说长公主是个荡妇加悍妇,自己在外头风流放荡但对孙驸马却看得极严,轻易不许有莺莺燕燕近他身的,孙驸马也是草包软、蛋,对公主老婆唯唯诺诺,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但现下见了这些丫鬟,他便觉得外头的传言有些过了。

  这般想着,丫鬟们已为他系好了腰带,抚平了皱褶,原先摘下的荷包玉佩也都重新挂了回去,又搬了穿衣镜来让他照。

  谢瑜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不妥的,抬脚便要出去找孙驸马,哪知为首的丫鬟突然道:“世子且慢,还请跟奴婢来。”

  谢瑜安不解其意,站着没动。

  那丫鬟又重复了一遍,其余人也围了上来,执意请他挪步。

  谢瑜安无法,只得跟着她们走。

  原来主屋里面还有一个后门,连通一个隐蔽的小花园,园中种着几株牡丹,此时正逢花季,开得千娇万态,收尽春光。

  永安长公主此刻着华裳站在花丛边,发髻上簪了朵硕大的魏紫,花瓣层叠繁复,加上满头珠翠,真是富丽逼人。

  谢瑜安神色一凛,未料到会在此地见到长公主,他把前后稍一串连,才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长公主和孙驸马联手演的一出戏,就是不知费尽心思地把他带到这儿来,为的是哪般。

  “见过长公主。”他上前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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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几张谢瑜安的戏份多得离谱,但真的不是水,有些剧情需要交代清楚,捂脸~

第93章 无妨

  永安长公主扶了扶头上的牡丹花,笑道:“许久不见世子,世子近来可好?”这话问得就有些诛心了,毕竟庆顺郡王世子被陛下杖责训斥的事,满帝都谁人不知。

  谢瑜安心里不快,面上却不敢显出分毫来,“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永安长公主嗤笑出声,将台面上的温和假象悉数打破,她眼含讥诮道:“上回本宫的忠告,看来世子并没有听进去,若是听进去了,今日也就不会有这场会面了。”

  谢瑜安一愣,上回见长公主还是去岁中秋,他记性很好,当初他俩之间说过的话还记得个七七八八,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有所指,又与前两日自己的猜测稍加联系,神色顿变,脸上怒意翻涌,再无法遮掩过去,“您今日就是为了用那等腌€€之事来羞辱我么?您身份尊贵,但我好歹也是宗室,您辱我至此,未免欺人太甚了!”

  永安长公主见他动怒,略有些惊讶,只当他已经知晓皇帝和云岫的事,于是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

  殊不知他俩所说之事压根不是同一桩,现下不过是鸡同鸭讲罢了。

  谢瑜安错把她这话当成了默认,见如今正主都承认了的,那猜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霎时怒火中烧,只觉得长公主行事猖狂,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偷了自己的人不说,还要故意到自己面前显摆,简直是把他的里子面子全部踩在了脚下。可暴怒之下,好歹还记着朱若的话,他胸膛起伏了数下,勉强压下怒火,只咬牙切齿地道:“您想怎样?”

  永安长公主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本宫看来,你和那孩子着实不般配,好在你俩尚未完婚,一切也都好办,你何不顺势而为,把人献出来,如此皆大欢喜,岂不是对你对他对谁都好?”

  谢瑜安气笑了,“好个皆大欢喜,好个对谁都好!长公主是让我明知要做绿脑袋王八,还要高高兴兴地放两串炮仗庆祝么?”

  “这是什么话!”见他怨愤颇深,话说得又难听,永安长公主柳眉一拧,变了脸色,“这分明是件好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你同他还不是正经夫妻,婚约大事又讲究个缘法,还要你情我愿。你若聪明,愿意听本宫一句劝,就该主动去把婚退了,那点子自尊算得了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舍了一人,将来富贵前程应有尽有,想要什么样的人还怕没有么?何必非要做那死心眼子的夯货,到头来人保不住不说,还害了你自个儿。”

  长公主的话听在谢瑜安耳朵里,不亚于是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对方越是如此,他就越肯定长公主和云岫之间不清白。不过他心底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云岫竟能让长公主做到这个地步。从前只听闻长公主只讲究一夕欢愉,从不管情郎是否婚娶,有几房妻妾,怎么如今到了云岫这里,就非要逼着自己退婚了?

  谢瑜安存了疑惑,但又觉得兴许是长公主情到浓时的占有欲在作祟,又或者是为了中秋那会儿的梁子故意为之,加上长公主的态度实在嚣张,怒意使得他肝火旺盛,便顾不上继续深究,只道:“您还是收敛着些,若逼急了我,咱们大可以来个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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