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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安苦笑道:“归根结底还是吕兄他好心办了坏事。”他长叹一声,“那日我在御田中劳作不慎扯裂了伤口,多亏吕兄襄助及时把我抬到医官那儿才没出事。医官说我这伤不宜颠簸,要我在京郊修养几日再回京。我恐你见我迟迟不归会担心,又怕叫仆从回来报信后你更惊恐,就随口发了几句牢骚,哪知被吕兄听了去还记在了心里,竟自作主张偷偷派了人来帝都接你,想着给我个惊喜,却没想到你的马车会在路上出事。”
听到最后一句马车出事,云岫格外诧异,怔怔地看着谢瑜安。
谢瑜安似乎还沉浸在自责中,暂时没发现什么,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因亲耕礼结束后,陛下要移驾行宫暂住一晚,吕兄便让人抬着我先行去了行宫安顿。我因被蒙在鼓里,喝了药昏昏沉沉一直睡到半夜,突然见吕兄闯了进来说你坐的马车在途中翻了,你还受了伤,你可知那时我多震惊多焦急。”
听到这儿,云岫恍然大悟,原来谢瑜安伤口崩裂是真,但什么危及性命等话都是吕尚尧为了替谢君棠把自己诓骗出帝都而故意危言耸听的。他忍不住摸了下额上的疤痕,按捺下震惊问道:“那后来呢?”
谢瑜安道:“吕兄向我说明原委并同我道歉,我听后哪能坐得住,立马就要去寻你。吕兄说你头部受了伤,又恐回京路上伤上加伤,巧的是他堂兄的庄子正巧就在附近,他的人便把你安顿在那儿,又回帝都去寻了大夫诊治,暂无性命之忧。又劝我稍安勿躁,行宫也同皇宫一样宫禁森严,我若连夜离开势必会惊动很多人,甚至会被有心人传到陛下耳朵里。我刚挨了廷杖,正该是夹紧尾巴做人的时候,不应再引人注目。我左思右想,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只得耐下心等天亮。”说着他忧心忡忡地问云岫:“岫岫,你会怪我自私么?”
云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未料到吕尚尧竟还特意编了套天衣无缝的谎话来糊弄谢瑜安。
“我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天明御驾起行,原本吕兄安排我的马车出了行宫直接去庄子上见你,可刚出行宫大门就有太监来传旨,说陛下听闻我亲耕礼上伤势复发,特意命御前的冯公公带了平素专门侍奉陛下脉案的医官来探我。”
说到这儿,谢瑜安脸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那种自被杖责后的忧虑也从眉目间消散了个七七八八,“那冯公公和医官一直不曾离开,以至于我无法在半道上脱身转去看你,等回了帝都,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又发起了高热。吕兄让我安心休养,说他已关照了他堂兄庄子上的人,让他们好生照看你,等你养好了伤再送你€€€€”
听完来龙去脉,云岫虽有庆幸但也后怕。
吕尚尧在那天半夜才跑去告知谢瑜安自己因马车侧翻受伤的事,对应这个微妙的时间点,显然是在自己撞柱之后,为了对上自己额上的伤口临时起意编的谎话。他白天背着谢瑜安把自己骗到行宫时,应当从未想过要在谢瑜安面前圆谎,谢瑜安事后会不会知道真相,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云岫突然意识到,在背后指使一切的谢君棠一开始是多么的肆无忌惮,也许他期待着在事发后自己难以自处的窘迫境地,他乐见其成这样的事。
云岫战栗不止,为谢君棠的用心险恶而惊惧。在这种惊惧的干扰下,他无暇去想为何在自己撞柱后,对方又突然改了主意让吕尚尧去圆谎去遮掩。
因为恐惧而恍惚的他,甚至没发现谢瑜安在说话时突然的停顿,对方的目光在他唇上滞留了片刻,疑惑和猜度在他眼底一闪及逝,如同隐在平静水下的激流暗涌。
自行宫回来后,云岫仍以养伤为借口继续和重华宫请了长假,而谢瑜安伤得很重,不是三五日能养好的,他也不放心云岫一个人去,怕那帮宗室子又来找麻烦。
闭门不出的这段时日里,云岫再度陷入了是否要把谢君棠的事告诉给谢瑜安知道的矛盾中。他很害怕,阿倦神出鬼没,且这只老鬼盼着他顺从,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令一个人来倾诉和筹谋。可是他同样害怕谢瑜安在得知内情后的反应,是怒不可遏,将此事当做奇耻大辱并为此迁怒于自己,还是也同自己一般束手无策,惶惶不可终日?
云岫不敢去深思,也不敢去赌。
行宫的事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霾和压力,玉如意还收在箱笼里,夜深人静之时他总忍不住悄悄取出来看。他还记得当日收到玉如意时阿倦提点自己的话,说谢君棠送这件东西来有三个意图,一为表决心,二为戏耍,三为警告。
毫无疑问,因为自己“无视”了警告,才会发生后来的事€€€€谢君棠撕破了给彼此留有的余地,露出了他肆无忌惮的恶劣本性。中途他虽又把这层破碎的颜面缝合了起来,但既然撕碎过一次,当然还会有第二次……
如果先前还有情窦初开的绮念,有遗憾,有悲伤,那么在经过行宫之事后,云岫对谢君棠只剩下了恐惧和抵触。
云岫不知道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他希望那一天能来得越迟越好。
日子倏忽而过,一直到二月下旬,谢君棠再未来找过麻烦,可就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件事,一下打破了平静的假象。
自正月二十朝廷开印后,对于如何处置石壁天书案的一干要犯,成了首要大事。
吵吵嚷嚷了个把月,几位阁老也各执己见,谁都说服不了谁,已经许多年不曾直接表态,只看票拟来做批红的奉天帝这次却出人意料地拍板做了决定€€€€被龙骧卫押送进京的涉事人犯一个不留,全部被判了斩立决,尤其是马生,要被当街凌迟处死。
朝中虽有人觉出了不妥,但此事敏感,事涉玄之又玄的天机,且皇帝又动了真怒,若在此时进言,极有可能会被迁怒,丢官遭贬是小,祸及家门是大,谁都不愿在风口浪尖之下冒这个头。
哪知帝都中没有这样的蠢人,偏偏地方上就出了这么个愚直的笨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瑜安的表兄朱楣朱大郎君。
去岁朱大郎君新授了官,被派往一处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做知县,好巧不巧的是,这处小县城就是发生石壁天书案的林家村所在的县城。
因事发之时,他还在赴任的途中,原本与他并无多大牵扯,可坏就坏在这位朱大郎君比起他祖父朱若来,少了几分圆滑变通,为人又太过耿直不讳,竟在这个当口上了折子。
朱楣认为奉天帝对要犯的处置过重,马生疯疯癫癫,他那些抨击君上的疯话都是无心之失,而那些跟着传谣的人也并非都是居心叵测的逆党,大多是因蒙昧无知而跟着以讹传讹的愚民,若将之全部斩杀,用法过于严苛。且凌迟处死这等酷刑有失仁厚,非仁君所为,若执意如此,恐怕会遭后世非议。朱楣希望奉天帝能三思而后行,效仿历代明君贤主,不以言获罪,不因文入狱,宽容大度,赦免他们。
这封奏折一入京中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认为朱楣在这个时候公然反驳奉天帝新做的决定,有藐视忤逆之嫌。更有人觉得他包藏祸心,与逆党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请求奉天帝速速派人将此等十恶不赦、不明是非之徒缉拿入京。
朱楣的祖父朱若大人去岁因朱庭那件事不仅被奉天帝申斥了一顿,还被卸了差事,至今还未起复,在家乍一听闻嫡亲孙子竟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当场就厥了过去,醒来时老泪纵横,直骂孙儿糊涂,为那等逆犯进谏,究竟置朱家满门于何地!
朱楣的几个叔叔也大为不满,指责朱楣的父亲朱元善教子无方。
朱家虽恨朱楣做事冲动不顾后果,事前没和他们通过气,从而招来祸患,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要命的事,一个不慎还会祸及家门,因此不管心里怎么怨恨,还是得牟足了劲设法把人摘出去。
谢瑜安是朱家的外孙,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撂手不管。此时他伤虽未好全,但已经能下地走动,于是他顾不得继续养伤,为了能帮到外祖父一家,且考虑到在宫里能更好地观望风向、打探消息,谢瑜安忍着伤痛提前销了假,回明德堂读书去了,另外,他还顺手替云岫把假一同给销了。
如此,云岫即便再畏惧皇宫和谢君棠,为着伤势不稳的谢瑜安,也不得不去。
进宫读书后的云岫愈发草木皆兵,觉得宫里到处都是皇帝的耳目,为此他不敢离开谢瑜安半步,就怕一旦落单就会被掳了去,好在这几日宗室子并未被召去宣政殿听政,他才得以时刻和谢瑜安同进同出。
这日中午放课,两人一同回到至善院,谢瑜安因内急去解手,小内侍打了盆水过来先给云岫洗手,还没擦干水珠子就见另一个伺候他们的小内侍挎着食盒走了进来。
第85章 赐菜
重华宫并未修专门的饭堂,平日里学子们用午膳都是由宫人去取了饭食摆在各自屋里吃。
两个小内侍做事很麻利,很快就把碗碟摆好了,只见今日做的是蜜炙鸠子、炒鸡蕈、莼菜笋以及四鲜羹。
因谢瑜安用饭时不喜人伺候,小内侍摆完东西就自觉地下去了,云岫坐在桌边等他,忽听有人进来,起初还以为是谢瑜安回来了,哪知抬眼一看竟是方玉。
方玉先给他行了个礼,然后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打开给云岫看,“贵人,适才陛下用膳时觉着这两道菜滋味不错,特命御膳房做了让奴婢呈给您尝尝。”说着,将一碟吉祥如意卷、一碟酒炊淮白鱼摆在桌上,此外还有一盘鲜艳欲滴、挂着水珠的大红樱桃。
云岫僵硬地坐着,面色煞白。
方玉并未逗留,躬着身慢慢退了出去。
碰巧这时谢瑜安从外头进来,见到方玉还回头多瞧了一眼,他走到盆架前洗手,边洗边随口问道:“原先那两个在这里伺候的去哪了?今日怎么换了张生面孔来送膳?”
闻言,云岫的脸又白了三分,目光从多出来的三样吃食上移开,强作镇定地道:“我……我也不……不知道……”
谢瑜安擦完手在他身旁落座,刚要动筷就发现桌上多出来的东西。
因重华宫学子的午膳都是有定例的,都是三菜一汤,无法挑拣,且份量和装菜的碗碟也都是统一的。比如像云岫和谢瑜安两人一道用饭,内侍从膳房领来的就是单独的两人份饭食,从无例外。
先不论那吉祥如意卷,单那道淮白鱼就很是难得,此鱼出水即死,长途运输难度极大,又因其肉质细腻,鲜而不腥,向来被列为贡品。至于那盘樱桃,又红又大,新鲜水灵,谢瑜安还从未见过品相这般好的,每一颗都似红玛瑙一般,格外少见。
且装吃食的盘碟也与他们往常所使用的大相径庭。
不论怎么看,这些东西都超过了他们的份例,不像是供给重华宫学子的。
“是不是膳房的人粗心,把给别处的饭食同我们的装在了一块儿?刚才那个脸生的内侍也忒糊涂了,摆饭时难道没注意么?怎么也不管对错摆完就跑了呢?”说着就想唤个人来问问。
云岫心跳骤急,担心他从别人口中觉出不对来,忙找补道:“许是新来的,对这些事不清楚。膳时就快过了,找人问明白了再送回去也晚了,这会子都不见动静,想必是膳房在发现送错菜后为了省事,已重新做了。”
谢瑜安觉得有理,笑道:“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我俩。”
云岫勉强笑了笑,并未接话。
谢瑜安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把软刺给挑了,放在他碗里。
云岫无法,只得吃了,又因实在心烦意乱,并未尝出其中滋味。
这段突如其来的插曲,若不是云岫急中生智,应对得当,差点就引起了谢瑜安的怀疑。可他没想到,那个说有些喜欢他、要他顺从的人派人送了一次还不够,竟又陆续送了好几回。
谢瑜安不是傻子,在第二次见到桌上多出来的菜品时就已觉出了不对。膳房的人做事再糊涂,也不至于这么巧地两次都把别人的膳食送到了他们这儿,等他又发现饭食是由不同的人前后脚送来的,就更加费解了。
为此在方玉第三次奉命给云岫送菜的时候,谢瑜安把他叫住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方玉。”
谢瑜安呷了口茶,“过去没怎么见过你?”
云岫放在桌下的手攥紧,掌心里已经急出了一层薄汗,可一时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破局。
方玉却很平静,只垂着头不说话。
谢瑜安倒是不在意他是否回答,又指着他刚送来的菜问他:“你这几日送午膳过来,就没觉得不对?”
方玉格外从容,低眉敛目道:“奴婢奉命办事,差事并未有什么不对。”
云岫紧张得汗越冒越多,手心已被他自己掐得通红。
谢瑜安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奉命?奉谁的命?”
方玉道:“奉陛下的命。”话音刚落,云岫只觉得眼前发黑,吓得差点厥过去。
谢瑜安也惊立而起,脸上一派不可思议,“奉陛下的命?”相较于方玉的淡定,自己的反应就有些过了,在意识到这点后,谢瑜安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缓缓坐了回去,都没发现身旁云岫的异样,只盯着方玉同他确定,“你的意思是这些天都是陛下命你来送的菜?”
“是。”方玉的声音不高不低,说话时也很谦卑恭敬,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道响雷轰得云岫脑袋嗡鸣不止。他到现在也还没想好该如何同谢瑜安说那事,所以他怕急了,担心方玉会当着谢瑜安的面揭穿那层窗户纸。
这时又听谢瑜安问:“陛下赐菜总有个缘故?敢问小公公可知道内情?”他对方玉的态度倏忽就变了,变得客气了许多。
方玉不紧不慢地道:“陛下泽被四海,圣心如渊,奴婢不敢擅自揣度。”可谓是滴水不漏。
谢瑜安以为他也不清楚内情,转念一想,从前听闻逢年过节时陛下赐菜,都是命内廷太监浩浩荡荡带着人出宫颁旨,被赐了菜的人家格外体面光彩,但这回却只让个小内侍悄不声息地送来,着实古怪。但他没有怀疑方玉在骗他,想来这么个小内侍没有那个胆量假传圣旨。
眼看问不出来,可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于是他立马转了话锋,“不知小公公现下在哪位公公手底下当差?”
方玉如实回道:“奴婢现在在替冯公公跑腿。”
谢瑜安顿时一凛,不禁又高看了他几分,笑道:“原来是冯公公啊,难怪了。冯公公可是陛下跟前第一得用的人,跟着他,小公公将来的前程真是不可谓不远大。”
方玉听了这等恭维,既不露出得意之色也不诚惶诚恐,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样子。
谢瑜安这几日正为朱楣的事发愁,私下里费了许多心思,却都收效甚微。近半年中,朱家和他身上发生的种种,让他们逐渐失了圣心,处于低谷,如今多数人见了他们都惟恐避之不及。
自古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情淡薄如此,可见一斑。
这会子听说方玉是冯公公的人,谢瑜安立马眼前一亮,说了些好话后也不让他站着,命伺候的小内侍给方玉搬了椅子来坐,又让上了茶点招待,随后一边用饭,一边东一句西一句旁敲侧击地同他打探事情。
只是方玉的河蚌嘴,云岫是领教过的,向来守口如瓶,不能说的他连半个字都不会漏出来。
一顿饭的功夫,谢瑜安总共没吃几口,全部心思都用在套话上了,却连个屁都打探不到。
谢瑜安失望之余又格外不甘,但他也不能拖着人家不放,只好强作欢笑地打发了去,转头又对云岫抱怨,“别看这人年纪小,说话也忒滴水不漏了,真让人着恼。”
云岫心慌了许久,人这会子走了,这才好了许多,他尴尬道:“御前的人嘛……总有过人之处……”
谢瑜安叹了口气,“也对,是我过于心急了。若是御前的人嘴不严,陛下好比是处于一座四面漏风的帐篷里,他绝不会容忍这样的事。”不过,像这样专职跑腿的小内侍,知道的也有限,与其在这种小人物身上使力,倒不如设法同像冯九功这样的御前红人搭上线。
说到冯九功,他又想起当日朱庭出事时,外祖父曾花重金贿赂对方,从而套出了朱庭被杖责的内情,原本这次也打算走他这条路子,奈何至今没有回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谢瑜安思索着如何靠方玉和冯九功重新搭上线,也没闲心和云岫说话,只含糊说了一声走到里间榻上躺着了。
云岫见他没再起疑,悬着的心落回了胸膛里,瞧着时辰尚早,便也心力交瘁地倒在自己那张榻上闭眼小憩。
后来,方玉又来了两回,谢瑜安虽没打探到皇帝赐菜的确切缘由,但他后来觉得兴许就像当日在京郊命冯九功和医官来探望自己一样,是对自己的一种看重,为此他又重拾了几分信心,想着若能办几件漂亮的差事彻底得了皇帝青眼才好。
第86章 亲蚕
进入三月后,还有另一桩堪比亲耕礼的大事€€€€那就是亲蚕礼。
只是中宫凤位空悬,宫里也无太后,往年都是请宗室里一位年高德劭的老王妃代为主持,到了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这都是办老了的事,各职司已按部就班地将大小事宜分派了下去,布置先蚕坛、确定吉日吉时、议定名单……
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奉天帝在看了礼部拟好的名单后,要求把宗室子的正妻也加上去。这个决定并未引起多大的波澜,可能大多数人觉得既然二月已经让宗室子参加了亲耕礼,这次又让他们的妻室参加亲蚕礼,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怪就怪在,后来也不知是礼部弄错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云岫作为男子竟也在名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