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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岑站在那儿,视线笔直地落到楚松砚身上。
楚松砚像毫无察觉一般,还在一遍遍机械性地往火炉里添柴。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维持着难得的和谐。
直到楚松砚因为被突然飘起来的浓烟呛得连连咳嗽了两声,咳得身体颤抖着,这种平和才被打破。
“轰隆!”
惊雷再起。
烟灰掉落到地面上。
顾予岑回过神,猛地吸了口烟。
香烟尾巴猩红的火快速向上窜。
楚松砚扭过头,看向藏在门后的顾予岑。
他咳嗽还没止住,眼尾泛起一片红。
顾予岑对上他的视线,慢吞吞地吐出口烟。
“看我干什么?”顾予岑用脚将门彻底踢开,手指夹烟,双手抱臂靠着门框,目光直白地审视着楚松砚,一字一顿地质问道:“怎么着,又是我抽烟把你呛着了?”
楚松砚盯他数秒,便沉默着摇摇头,扭头继续向火炉内添了块柴火,看着火势差不多,就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扭头准备走。
可下一秒,顾予岑就叫住他:“哑巴,我问你呢。”
楚松砚停住脚步,扭头看他。
两人对视着。
楚松砚的眸子漆黑,几乎见不到底,老房子的灯长年未更换,这短短几瞬,屋顶挂着的吊灯就开始明明灭灭地蹿动变换,而在房间短暂陷入黑暗时,窗外闪电忽现,映照在楚松砚分眸底。
这让他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顾予岑满不在乎,依旧得寸进尺,没好气地问:“怎么着,现在没有外人了,还想让我叫你一声楚哥?”
“没。”楚松砚开口说。
顾予岑满意地勾勾唇,抬起手,吸了口烟,刻意憋着,一步步慢吞吞地走到楚松砚的面前,直到看见自己黑色的影子彻底笼罩住楚松砚的身体,也将他那双平静的双眼纳入黑暗时,才慢条斯理地对着楚松砚的脸吐出那口烟。
这口烟很浓。
楚松砚被呛得下意识紧闭双眼,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几乎要压抑不住。
而这动静,也惊动了在房间里休息的阿婆。
阿婆在房间里扬起声音问:“松砚,怎么了?”
楚松砚睁开眼,看了顾予岑一眼,才扭头冲着阿婆房间的方向回了声:“没事阿婆,被烧木柴的烟呛到了。”
“哎呀,你又偷偷地弄,说好了等雨停了我来搞的呀。”阿婆低声咕哝着。
顾予岑没忍住,嗤笑了声。他又走进一步,低头贴到楚松砚耳边低声说:“好孝顺啊,楚哥。”
楚松砚梗着脖子,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顾予岑夹烟的手已经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只要他稍稍偏些头,头发估计就会被香烟上的火苗点燃。
而顾予岑也在此刻提高声音说:“阿婆,是我跟楚哥说冷得受不了,他才提前烧火的。”
阿婆没了动静,但半分钟后,她的房间内就传来€€€€€€€€的声响。
阿婆在穿鞋。
辨认出声音,楚松砚低声说:“阿婆出来了。”
“就你耳朵好使?”顾予岑垂眼看着他,声音淡淡地问。
如果阿婆出来,看见他俩保持着这种姿势,难免太过… ..
楚松砚伸手去抓顾予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可他刚抬起手,顾予岑就看出他的意图,声音冷冷地说:“我之前告诉过你,手脏就别到处乱碰。”
楚松砚刚伸出去的手又收回。
“松开我吧。”楚松砚听着阿婆的脚步声缓慢地靠近,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他身后,他闭上眼,小声请求:“下次在别人面前,如果你在,我会主动躲开的。”
顾予岑笑了声,问:“好贴心啊…..要我谢谢你吗?”
楚松砚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现得太过体贴殷勤,加之阿婆这几天身子不好,天气阴冷,老毛病犯了,都是楚松砚在忙前忙后,而顾予岑像个大爷一样随便找个地方一瘫,这几天上门看望阿婆的邻居没少嚼顾予岑的舌根。
而顾予岑被吐了多少唾沫星子,楚松砚就受了多少夸捧。
楚松砚倒是演了场好戏。
顾予岑故意抖了抖夹烟的手,烟灰掉落到楚松砚的肩膀上,烧出来的烟雾也一阵阵地往楚松砚脸上飘。
楚松砚又忍耐不住想要咳嗽,可以两人现在的距离,他若是咳嗽,势必要将咳出的气喷到顾予岑身上。
楚松砚连忙向后退,甚至顾不得烟蒂掉落是否会烫到自己,只想尽快挣脱顾予岑。
“嘶€€€€”
阿婆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楚松砚和顾予岑隔着一段距离站着的情景,楚松砚咳嗽得前后仰着身体,整个脸都憋得通红,一路红到了衣领下的锁骨。而奇怪的是,咳嗽的是楚松砚,顾予岑却也满脸扭曲,像是吃痛极了。
“怎得了?”阿婆扶着门,探着脑袋,强撑着精神气,问:“你俩在这儿研究什么呢?是不是柴火又烧不起来了,最近天气潮,柴火确实不容易… ..”
阿婆的话还没说完,顾予岑就瞥她一眼,说:“楚松砚都弄好了,已经烧起来了。”
他常常这样声音冷淡地打断阿婆的话,阿婆自觉唠叨,闭上了嘴,紧接着浅浅地笑了下,说:“这样啊,松砚能干。”
顾予岑再次打断她,说:“你不是腿痛得受不了?回去把膏药贴上,然后早早睡就好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阿婆彻底闭嘴,她看了楚松砚一眼。
楚松砚缓住了咳嗽,冲她笑了下,也附和道:“回去休息吧阿婆。”
阿婆进了房间,房门还没彻底关上,顾予岑就冷着声音说:“你故意的。”
楚松砚转过身看他,视线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这才发现,原本那根燃到一半的烟,此刻正躺在地上,停留在顾予岑的脚旁。
而顾予岑的右脚脚背上,赫然出现了一块鲜红的印记。
被烫出来的。
楚松砚再次抬眼看顾予岑的眼睛,无言两秒,才开口说:“对不起,我不是… ..”
“就会嘴上说说?”顾予岑嘲讽道:“我在这儿待的这几天,你除了张口闭口的对不起,还会什么?”
“我去给你找烫伤膏。”楚松砚说。
“你倒不如赔我医药费,让我去医院处理,不然留疤了你负责?”顾予岑冷嘲热讽,根本不准备给楚松砚就此逃脱的机会,“哦,我忘了,你住在这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靠阿婆,你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顾予岑被强送到乡下,整天处在这种落后无趣的环境里,连最基本的娱乐项目都没有,整个人压抑得没有半分好心情,面对楚松砚这个碍眼的人,更是毫不客气地肆意宣扬着自己的少爷脾气。
反正楚松砚也是个软柿子,还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软柿子。
楚松砚盯着他,不说话。
顾予岑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人又变成哑巴了,没什么意思,干脆就把烟头踢到火炉旁,自己干脆利落地回了房间。
“嘭。”
房门被关上。
暴雨不停息。
半个小时后,楚松砚拿着烫伤膏,敲响顾予岑的房门,或许是因为雷声震耳,将敲门声全部遮盖住,又或许是顾予岑单纯不想理会,楚松砚敲门敲了足足三分钟,都没人开门。
楚松砚垂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准备拿着烫伤膏回去,但突然,暴雨淅沥声下,他听见了声压抑着的喘.息声。
楚松砚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
那道喘.息声就像是他的错觉,之后再没出现。
就在楚松砚再次准备离开时,这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它就像是上帝刻意扔下的苹果,引诱着楚松砚停留,并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如果推开门就看见什么呢?
顾予岑在自.亵?
这时被撞破的顾予岑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又或者是,顾予岑发烧了?
被烧得糊涂才发出这种声音?
无论怎么估量,都是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楚松砚垂着眼,保持着种诡异的静止。
过了足足半分钟。
楚松砚抬起手,摸到了门把手上。
“咔哒”一声。
如此轻松。
房门打开了条漆黑的缝隙。
第115章
顾予岑背对着房门的方向,蜷缩着身体侧躺在床上,斑驳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吱声,顾予岑却丝毫没有反应。
楚松砚的动作很轻很慢,他的视线笔直地落到顾予岑的后背上。
或许是因为烧了火炉,房间内的温度窜了上来,顾予岑没穿衣服,只穿了条到膝盖上面的运动短裤。他脊背处凸起的弧度格外漂亮,楚松砚下意识地看向那处。
凸起的弧度一直延伸到腰际,最终被松松垮垮的裤腰遮挡住。
楚松砚松开门把手,一步步缓慢地走进房间。
走出三步,他停住,捏着烫伤膏,平静地小声叫:“顾予岑,我来给你送烫伤膏。”
没人回应。
楚松砚等待了几秒,便继续轻手轻脚地向前走,这次,他没再试探性地叫顾予岑的名字,而是一直走到床边。
顾予岑安静地躺在床上,躺在黑暗中,像是昏迷后任人宰割的羔羊。楚松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烫伤膏,停顿几秒后,抬手将烫伤膏的盖子拧开,在指腹上挤出一点膏体。
从楚松砚进入这个房间开始,顾予岑就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