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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涩 第97章

他擅自作主,直接抽出楚松砚的手机,锁屏、扔到沙发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楚松砚眨了下眼,笑笑说:“我一般睡前洗,现在刚起来没多久,还不困。”

“你睡得香,当然不困。”顾予岑绕到沙发前方,一屁股坐到楚松砚身边,两人紧贴着。

“你困了?”楚松砚问。

“还行。”顾予岑扯掉浴巾,随意地盖到腿上,他倒是不嫌湿,但浴巾浸水最严重的一角搭在楚松砚的腿上,很快濡湿他裤子的布料,这种湿布料紧贴着皮肤的感觉很不舒服。

楚松砚稍微挪了下腿,顾予岑立马看过来。

“不想挨着我?”顾予岑故意问。

楚松砚盯着他,说:“没有。”

“知道了。”顾予岑这样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仿佛他们是隔着鹊桥的牛郎织女,稍微挨进点儿,就要一起摔进人间农户家里养猪。

“现在行了吧?”顾予岑问。

楚松砚被他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了两秒,才说:“你要进卧室睡觉吗。”

顾予岑彻底笑出声。

他不过故意唱反调,把他俩之间距离拉开一点儿,楚松砚就要把他赶到另一个房间?

真行啊。

“我要在沙发上坐着,这儿舒服。”顾予岑抓过来个抱枕,像是准备死赖在这儿。

“那我进卧室?”也不知楚松砚是曲解了他的意思,还是单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反正这话落到顾予岑耳朵里,就等同于€€€€

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顾予岑被气笑。

“那你进去吧。”他扬着下巴,抬抬手指,发号施令。

楚松砚还真进去了。

随着卧室门关上。

顾予岑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楚松砚天生就是气人的好料子。

这人上辈子是打气筒吧?

顾予岑的手指毫无节奏可言地敲着膝盖,他听了两秒卧室里的声音,觉得楚松砚差不多是上床进了被窝,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才重新将手摸向电脑。

但他手指刚搭上去,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顾予岑迅速收回手。

“我忘拿摄像机的充电线了。”楚松砚走过来,语调平静地说:“我把它拿卧室里给摄像机充电。”

他拿完充电线,就重新走向卧室。

顾予岑僵着身子等待。

就在他估量着楚松砚差不多要走到卧室门口时。

楚松砚的脚步突然停顿。

就听他说€€€€

“我把电脑也拿到卧室吧,用它看会儿电影。”

顾予岑的嘴角向下压了压。

故意的吧。

他抬眼看向楚松砚的脸。

只见,楚松砚没什么表情,自然地返回到茶桌前,弯腰拿起电脑,仿佛真的只是临时起意。

顾予岑心里憋着股气。

楚松砚再次向卧室走。

这次,他即将到达门口时又停住了。

顾予岑扭头看他,未卜先知道:“是不是又忘什么了?”

楚松砚却摇头,说:“没有,我想问问你要不要看电影。”

顾予岑盯他两秒。

“要。”

站起身时,顾予岑也确认了,楚松砚就是在逗他玩。

故意的,特意的,恶意的。

真他妈的坏。

第87章

两人找了部老片子看,九十年代的港风文艺片。其实这部片子,楚松砚已经反复看过几遍,甚至连里面演员的台词都背得烂熟,但这种时候,两人虽一起窝在床上,心底却各怀心事,只有这种风格的片子才能冲缓些两人之间那诡异的气氛。

顾予岑看得很认真,始终盯着电脑屏幕,中间说的两句话,也都是就着剧情问后续发展,没再说其他多余的话。

起初,楚松砚还尽量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但随着进度条缓慢移动,他的眼皮愈发沉重,加上低沉的电影对白在耳边轻轻地回荡,楚松砚的眼皮慢慢垂下,几秒后再掀开条小缝,然后再垂下去。

就这样反复几次,他终于无法抵挡困倦的袭来,昏沉地睡了过去。

“他其实根本没打算走吧,我记得我之前好像看过这个片段。”顾予岑轻声问着,视线挪动到楚松砚身上。

在看清楚松砚熟睡的模样后,顾予岑怔住,数秒后,才伸手将电影的音量调低。

楚松砚的脑袋歪仰着,靠着墙壁,漆黑的睫毛在眼下倒映出小片阴影。

电影还在播放,顾予岑却无心去看,他直直地盯着楚松砚的脸,喉结缓慢而温吞地滚动了几下,突然觉得烟瘾发作,心肺之中正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压不下去,也停不下来。

两分钟后,顾予岑慢慢低下头,凑了过去,直到距离近得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楚松砚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他才停住。

这一刻他该干什么,他又想干什么。

混乱的脑袋里翻涌起数个想法,顾予岑凭直觉从里面胡乱挑选着,他很清楚,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亲上去。

但现在,顾予岑只是安静地感受着楚松砚平缓的呼吸,良久,才翕动嘴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晚安,好梦。”

这一晚。

顾予岑彻底将电脑上全部视频看完,甚至连楚松砚剪辑好的那段未完成版视频也反复看了无数遍,他像是不知疲惫般,用僵疼的手拖动着进度条,一遍又一遍,想将视频中每个画面的细节都牢牢记住。

而那些视频文件夹里,有两个文件夹里的视频的主人公完全是顾予岑,有些是直接拍摄的视角,像是从监控画面中提取出来的,有些则是偷拍视角,掌镜人为楚松砚。

顾予岑的喉咙发紧,中间出了几次房间,独自坐到客厅里抽烟。直到一盒烟都被抽光,他心底的焦躁都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他太清楚这些视频代表什么了。

这些视频就像是人死前走马灯的画面,而剪辑后的最终版视频,则完全是个死亡回忆录。

这里面出现过的所有人,都是直接或间接改变过楚松砚生命轨迹的人。他们都成为了掌舵者,推动楚松砚这艘船驶向大海深处。

楚松砚睡得很沉,哪怕顾予岑弄出再多声响,他都始终紧闭着眼,呼吸平稳地深陷梦境之中,就像是被投了毒的睡美人,这么睡去,便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凌晨时,圣彼得堡又下了场暴雪,呼啸的风猛砸着窗户,发出怪兽嘶吼般的声响,回荡在漆黑的夜里。

顾予岑穿外套出去买了盒烟,从店里出来时,他拆开烟盒外的塑料包装,抖出一根,直接蹲在街边吞云吐雾,他的视线远眺着,落到不远处楼房上,落到属于楚松砚房间的那扇窗上。

一根、两根,直到喉咙里隐隐泛痛,脑袋冲上来股剧烈的眩晕感,口腔内都充斥着苦涩味,他才站起身,寻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顾予岑回去后,依旧是看那些视频。

他试图通过这些视频片段猜测出楚松砚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钱?

楚松砚现在根本不缺。

爱?

只要楚松砚想,有无数人愿意给,甚至是毫无下限的给予。

除了这两样,以顾予岑狭隘的眼光来看,根本看不出其他值得追求的了。

人这一辈子不就为这两样活着吗。

楚松砚到底想要什么呢。

顾予岑试着隐晦地去问。

可一旦听见他的问题,楚松砚又只会摇摇头说:“没什么想要的,现在就很好了。”

既然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他还要坚持拿着摄像机去拍那些无意义的视频。

楚松砚就像是藏在晨雾里的谜,顾予岑等着太阳升起驱散这层雾,可楚松砚却只会越藏越深,直接藏到不见光的深夜里去,继续当个说假话的虚伪者。

顾予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迫桎梏在一个烂剧本里,扮演着他从来不愿意要的一个破角色,而楚松砚则扮演着他的对手演员,还扮演着导演的角色。

而那些视频,就是剧本中分割出来的一个个小片段,顾予岑绝对占有大篇幅的戏份,仿佛他在楚松砚的人生中也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他们有爱有恨,有以前有过去,偏偏就是不知道是否还有未来。因为楚松砚这个导演不愿意给他看后半部分的剧本,只想让他像个黑瞎子一样被牵引着继续演僵硬的戏。

而他这个角色存在的必要,也只是楚松砚想彰显他的剧本是有感情的,他的人生是曾经快活过的。

他这辈子并非白活。

顾予岑觉得自己好像看透了,又好像还被蒙在鼓里。他走投无路,在胡年打来电话时,接听后也难得地没有打断胡年那碎嘴子的一串嘀咕。

“那个设计师的作品根本就是屎,惨不忍睹!偏偏就是挑了几个出名的模特,硬给他创造的那几坨屎给撑起来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路数,他完全是按照几年前的老作品简单改了点儿,再换个色重新搬上台面。”胡年被讨厌的人压了一头,愤愤不平地顺不过气,连着骂了五分钟,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

末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的作品才是最€€的,我根本就不用靠模特来硬撑,哪怕随便找俩醉鬼穿上来走个乱七八糟的台步,都能看出来我的设计有多牛逼,话说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多跟楚松砚提我的作品啊。”

顾予岑顺着窗户看了眼楼下站着的楚松砚,回了句:“提了,他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提的次数太少了啊,你多磨磨他呢,你当初不是跟我说你以前和楚松砚关系最好了吗?还初恋前男友呢,我看都不如Finki ,楚哥见Finki好歹还和颜悦色呢。”胡年什么话都敢说:“不行你就退下来吧,我把Finki推上去,让他和楚哥… .. 。”

“你闲的蛋疼?”顾予岑语气不善地截停他的话。

胡年被他呛了句,也不生气,反倒笑呵呵道:“对啊,这你都知道,所以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顾予岑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进展”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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