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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楚松砚关闭淋浴,应了声。
外面传来玻璃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
楚松砚弓着背,垂眼看着自己搭在淋浴开关上的手,手背青色血管上有一串缓慢流淌的水珠,像正在温吞地顺着血管攀爬的毒药。
毒药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哪怕自食恶果。
吃完饭后,司机将两人送到酒店楼下,楚松砚刻意与林庚分成两路,先去超市买了趟东西,才慢悠悠地沿街走回酒店。
到了房间门口,楚松砚刚从衣服侧兜里掏出房卡,旁边留有一条缝隙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牢牢地抓住楚松砚的小臂。
楚松砚侧头看过去,门后面,顾予岑的漆黑的眸子正死盯着自己。
楚松砚拧了拧眉头。
顾予岑看着他的表情,咧嘴笑了一下,尖锐的虎牙像是随时准备咬到楚松砚的脖子上,他幽幽道:“你又迟到,楚哥。”
楚松砚没动也没说话,又开始装哑巴木头人。
顾予岑将他拽进房间。
“嘭。”
楚松砚的后背直接磕到房门上。
顾予岑的手冷冰冰的,像毒蛇一样快速钻进他的衣服里,从腰部向后爬行,最终停留在凸出的脊梁骨上,他用力向下摁。
楚松砚被迫直起腰,整个人也愈发靠近顾予岑的怀抱。
顾予岑垂眼看着他,“你故意的。”
楚松砚闭着眼,轻声喘着气。
顾予岑的房间里充满烟草味,熏得人喘不过气,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幻听耳鸣一并发作。
顾予岑的声音像是从极度遥远处传来。
抓不住。
楚松砚说:“没有,我忘看时间了。”
“你根本不怕我去找林庚,也不怕别人发现我俩之间曾经的关系,对吧。”
顾予岑一字一顿地说。
方才林庚孤身上来,如果顾予岑想,他直接出去就能和林庚撞个面对面,而之前林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那些事情,他也能立马一一揭露真相。
譬如当年抢角色。
又譬如那出让林庚彻底记恨他的血腥戏码。
楚松砚的眼皮掀开一条缝,眼睫颤动着。
他低声说:“你想多了,松手吧,我回房间换件衣服,就去给你弄咖啡。”
谁料,顾予岑真就顺着他的话松手了。
楚松砚像没反应过来一样,觑着他,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顾予岑双手抱臂,扬扬下巴,说:“去吧。”
楚松砚抿抿唇,手绕到身后去压门把手。
如果顺利,他两秒后就能逃脱这种审问的气氛。
但门把手刚下压到一半。
“咚咚咚€€€€”
门被叩响。
楚松砚的后背还能感觉到房门微弱的震动。
他看向顾予岑。
顾予岑盯着他,仿佛没听见那敲门声一般,说:“出去。”
门外的人开始说话。
俄语交谈声。
楚松砚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有关衣服设计手稿,其中还几个专业名词是楚松砚没学过的。
是胡年和Finki。
迟迟无人开门。
胡年还跟Finki抱怨了句。
楚松砚停顿一下,接着向下摁门把手。
在手将下压到极限时,顾予岑伸手去拽楚松砚,把他推到房间深处。
楚松砚顺着他的力道倒在床尾。
顾予岑重新走到门口,拉开门。
“出去吃饭啊,我们俩都有点饿。”胡年说。
“你们去吧。”顾予岑说:“我吃过了。”
“哦。”胡年也没多做纠缠,简单应了声,就拉着Finki走远。
房门重新关上。
顾予岑走到床边。
楚松砚正盯着天花板,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他缓慢挪动视线,看向顾予岑,轻轻地笑了一下,用手肘撑着床,慢慢坐起来。
顾予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松砚陡然说:“之前每次过节都给我打电话的,不是江鸩贺,是你吧。”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阐述事实。
第54章
顾予岑直直地看着他,轻描淡写道:“想多了。”
“是吗。”楚松砚说。
顾予岑走到一旁,摁开浴室的灯,背对着他说:“以后不用来送了,到此为止,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顾予岑的心思总是变得突然,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松砚歪着脑袋看他背影,轻淡地应了一声。
“嗯。”
听见他这声,顾予岑直接进了浴室。
磨砂玻璃里面,模糊朦胧的身影,顾予岑动作温吞地褪下衣裳,细窄的腰,肌肉紧致的臂膀,自始至终,他都背对着楚松砚的方向,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何时会走,又像是笃定了他很快就会离开。
动作之间毫无遮掩。
淋浴打开。
水浇湿全身。
顾予岑将头发尽数撩到后方。
楚松砚半眯着眼睛,像喝醉了一样,定定地觑着他。
楚松砚知道顾予岑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林禹今晚抵达俄罗斯,前来开会。
估计再有一个小时,林禹就会到酒店来找他。
分手之后,林禹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步步紧逼地追问他,也没有烦人的刷屏消息,只是偶尔来通短信问候。
今晚林禹来找他,也是为了《止淋》的事。
林禹算是《止淋》最大的投资方,自从电影上映后,他的助理便频频同林庚联络,说些票房的实时消息变动。
林禹没必要过度关注这些事,但因为《止淋》是楚松砚出演的,所以才投入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
过段时间还有场活动,他想和楚松砚一起肩并着肩走上红毯,以胜利者的姿态。
在楚松砚的新闻被爆出后,《止淋》的票房波动呈大幅度上升后几乎陷入滞停,与《死亡联结》的票房战中,算是处于极端的下风状态,而前几天楚松砚的声明发出去后,票房再次刷新,大幅度提高,却仍稍落后于《死亡联结》。
《死亡联结》剧组人员都处于高强度宣传状态,而顾予岑这个男主角,却跑到俄罗斯,过上了天高皇帝远的日子。
这几年顾家的生意愈发繁忙,扩展业务覆盖范围,顾母的身体状况却愈发低迷。
楚松砚也听过一些消息。
顾予岑与家里的关系也愈发僵硬,处于完全不准备接手顾氏企业的状态。
之前在墓园碰见他,纯属意料之外。
连父母都不怎么联络的人,居然会去探望阿婆。至于顾予岑当时说的,一家子和胡年相处融洽,自然也是假的。
只要稍有些脑子,稍了解顾家的情况,都会知道这假的不能再假。
顾母压根儿不在乎顾予岑的恋人是男是女,自然也不会刻意腾出时间来与其打交道。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顾予岑洗澡的时间格外的长。
他每次都是这样,爱干净,洗澡的时候恨不得在浴室里待上一个钟头,当初在乡下的时候洗澡不方便,楚松砚每天都要给他烧几桶热水,不间断地送过去。
顾予岑出来的时候,楚松砚还坐在床头,一手扶着窗帘边缘,从罅隙中看向窗外。酒店背后是个较荒僻的住宅区,楼房上覆盖着厚厚的雪,此刻才九点多,这儿天黑的格外的晚,天际是一片暗粉色,如同融化的油彩。
这片地径就像是虚拟的世界。
美丽,寂静,平和。
而在电影中,一旦出现过度美好的风景,总会降临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爆炸。
不复存在的美丽,才是最美的。
持续性的美好,早晚会让人腻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