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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不是和他有仇，天克他是吧？怎么每次见到对方都会给他添不痛快。
“很失望吗？以为自己碰瓷没有成功，计划被打乱了，所以现在有挫败感？”原月见语调轻飘飘的，手上还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即使在和赤井秀一谈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他的手指十分灵活，水果刀沿着苹果的表皮游走，留下一条连续轻薄的红色长带。
赤井秀一躺在病床上，不再看原月见手上的动作，这苹果绝对不可能是给他的，这人的性格就不像是会体谅他人的。
果然，去掉表皮的苹果原月见没有拿给他，而是自顾自地吃了，并且指了指盘子里其它洗过的水果，示意赤井秀一如果要吃就自己去拿。
“我现在不饿。”赤井秀一沉声问道，“我没有碰瓷，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走神了。”
赤井秀一当然不会承认，身为FBI的王牌，为了卧底任务计划多年，他完全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着可信度存疑的谎言。
“而且你不是当时开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赤井秀一用探寻的目光扫视原月见。
他摸不清这人的身份，看起来不像是正经人。这个年纪的人一般还在上学，但对方却看起来无所事事，似乎全无学业压力。若说是工作，那一定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工作。
“我和那位女士说我是你的朋友。”原月见不躲不避，神色自若地回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微妙地感受到对方和他有点像，假话说的和真的似的，停顿了几秒后才开口：“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只见过一次？”
“对，见过一次，但交换了姓名，这怎么就不是朋友呢？”原月见回答道。
赤井秀一：“……”
这人的朋友看起来很廉价，可能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
于是赤井秀一重新整理了措辞：“黑泽先生，我想你没必要这么见义勇为，这件事由我和那位女士来处理就好。”
这家伙能不能发挥和上一次一样的偷懒精神啊！嫌麻烦就别管这些，等等，这人分明就是故意和他作对吧，猜到了他想和宫野明美搭上线，故意从中阻拦给他添不痛快。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好人，以前还立志要做正义的伙伴，看到有人行为不端，试图碰瓷，我当然要挺身而出，不能让那位女士白白被你讹钱。”原月见大义凛然地说道，听得赤井秀一都忍不住沉默了。
……这人脸皮真的好厚，就算真的是出自于普通人应有的好心，但说这话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赤井秀一如今确定了，他是遇到了对手。
原月见：“所以我报警了，举报你试图碰瓷，警察那边已经在调查了，既然你只是受了轻伤，这两天就能出院，到时候你去警署交代一下自己的犯罪过程吧。”
赤井秀一反复深呼吸，感觉大脑的神经在突突地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人还举报了他，试图把他送进局子。
他们到底有什么冤有什么仇，这人要这么针对他，坏他计划，反手搞了这么一通操作。虽然赤井秀一承认碰瓷这种事不道德，但是为了卧底，道德上有瑕疵又如何？
“……黑泽阵，请问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赤井秀一真心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第47章
原月见：“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好人。”
其实他本来想说因为你长得像黑泽阵, 但念及他现在拿着琴酒的名字招摇撞骗，于是尽量委婉一番。
系统忍不住说道，「这哪里委婉了, 你还不如给他个痛快呢，这样听起来更虚了, 一点也不值得信任。」
「那又怎样？他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反正我仇人多, 也不差他这一个。」原月见气定神闲，他的回答让赤井秀一更加确认了,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根本不想认真解释。
赤井秀一：“……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是好人。”
这人绝对是在搪塞他吧？这句话他已经听到好几遍了，次次重复他不像好人, 难道就真的和对方说得一样，他长得像一个坏人, 所以看他不顺眼？
世界上真的有人那么无聊，闲的没事干发泄这无处释放的攻击性吗！
原月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本来优美的眼型显得圆润, 看起来更像是处于随心所欲的年纪的少年,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难道你的良心就不痛吗？”
好一番大义凛然的话, 不过赤井秀一没有因为谴责而良心作痛，他都准备卧底了，牺牲点良心又如何？不过他现在是真心认为和这人合不来, 对方总是喜欢说不着边际的话, 赤井秀一现在已经感觉吃不消了。
不过原月见又感叹地说道：“你倒是真的拼，为了碰瓷命都能不要, 不是好东西的人我见多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为了碰瓷豁出命的，有你这毅力什么干不成？”
赤井秀一沉默了, 这人是在夸他吗？听起来真的好损，不过语气格外真诚，以至于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时分不清是真心褒扬还是故意贬低了。
赤井秀一：“你说的好像见过很多犯人似的。”
原月见沉吟道：“可能一般警察见过的犯人以及犯人预备役都没我多。”
听起来真实性有待怀疑，但是配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不是完全不能相信，但赤井秀一仍不放弃，继续追问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那位小姐呢？”
“你还不死心？看来你不是缺钱，而是看上了人家才用这种手段接近对方啊。”原月见也是佩服了，“果然，长得好看就容易吸引变态，宫野小姐是真的倒霉。”
赤井秀一也服了，他怎么就被打上了变态的标签，但眼见原月见如此执着，他只得尽量松开紧蹙的眉头，忍气吞声道：“我无意冒犯她，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
原月见嗤笑一声，“你猜我信不信？”
赤井秀一也知道他不会信，但是态度是态度，就算明知是假，表面也要表现出一种态度作为回应。
“宫野明美€€€€”原月见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想起来有个即将结束学业，回到组织接收他的实验的人叫做宫野志保，而对方在组织里有个姐姐。
宫野明美这个名字一出来，赤井秀一心头一跳，对方为什么在他面前重复，是不是猜到了什么，虽然见面只有两次，他也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是这个人的难搞程度赤井秀一已经充分认知到了。
“这名字很耳熟。”原月见说完忽然又凑近了赤井秀一，金眸在仔细端详这种充分证明是混血儿的面庞，鼻梁高挺，五官立体，眼窝深邃，身材高大健壮，和对方站在一起，原月见的身高都会显得普通。
这样的视线对赤井秀一来说算得上冒犯了，他现在就算是美国人，都受不了这般的打量，因为实在拿捏不住这人究竟在干什么，看得他都有点毛骨悚然。
总不会是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了吧？不应该啊，赤井秀一思前想后，他这个身份精心打造，也有意用这个身份活动了一段时间，该扫尾的都做了，要是这样被人识破身份，卧底事业中道崩殂，赤井秀一本来尚且安稳的心如今也心绪不宁了。
“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工作，你要不要试试？”原月见忽然问道。
赤井秀一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说宫野明美的名字耳熟，能不能不要突然转换话题，固然他的思维能跟上，但是真的疲惫，但如今也只能说：“什么机会？”
这人能给他介绍什么正经工作，赤井秀一对此不抱希望，他也不缺工作，只是为了卧底才准备了周全的计划，如今还都被对方搅黄了。这人是不是忘了刚刚举报他的事，怎么能如此厚颜，用兴致勃勃的表情和他说介绍工作的事。
原月见想了想，说：“一个可以让你走捷径，一个要成为苦逼社畜。”
赤井秀一本来想顺口说那他看看走捷径的工作，随便敷衍两句，可又觉得要是真的容易轻松的工作，这人肯定不会好心介绍给他。
他其实不关心工作，想要的是卧底一个加入组织的机会，现在还不忘怎么找到宫野明美。但如今和对方多谈两句，说不定还能摸清一下底细，于是赤井秀一也就耐着性子在这陪对方瞎扯。
赤井秀一：“我可以听听后一个。”
原月见摇了摇头，似乎因为无趣又回到了旁边的座椅上，拉开了和赤井秀一的距离，“你还真是没有享福的命啊，靠脸和身体走捷径不选，非得自讨苦吃。”
如果赤井秀一回答第一个选项，那么原月见还能逗弄他两句。
“我还以为你碰瓷宫野小姐就打着走捷径的心思呢，我看你有软饭硬吃的天赋，你却要浪费。”
赤井秀一又沉默了，他本来的打算好像也确实没好到哪里去，和对方说的话差不多，这算不算胡言乱语却一语道中真相？
……这个人确实有点本事。
赤井秀一重新开口：“如果你真的要给我介绍工作，不妨说说后一个？听起来很苦，如果收益不错我不是不能考虑。”
原月见倒是生起了兴趣，变相成为面试官，领个新人进组织，他难得有这种体验。
虽然对方似乎别有用心，但他其实无所谓，真的混黑也好，卧底也罢，能够为他提供些情绪价值那就算对方有用了。
“只要你肯干，钱不是问题。”原月见说得大气，有种不拘于金钱的气势。
赤井秀一忍不住问：“……你是老板？”
这么胸有成竹，一副全是他说了算的模样，赤井秀一已经在思考这人是不是极道了。
“差不多？反正我说的老板会听。”原月见从口袋里找出了一支签字笔，但扫视了病房的环境，却没有合适的纸张，虽然有检查报告之类的，但他还是作出了其他的决定。
“长头发，你伸出手。”
赤井秀一：“？”
他注意到原月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瞬间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你不会在我的手上写东西吧？”
“胳膊上也成。”
赤井秀一很想拒绝，但原月见才不管他呢，径直走到了赤井秀一的旁边，扯开他的袖口提笔写了一串号码。
笔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十分奇怪，赤井秀一强忍着不适，干脆自暴自弃，反正他说什么这人也不会听，与其演变成被强迫的场面，不如任由对方得了。
赤井秀一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的性格专断，根本听不进去其他人的想法，完全一副暴君做派。
原月见移开签字笔收工，满意说道：“好了，这是我同事的号码，他叫伏特加，你就说是我介绍你过来的，他会知道怎么办。”
伏特加，这个词一出来，赤井秀一的注意力彻底移不开了。这是他准备卧底的组织的代号，他努力平复了心中的错愕，表面上依旧是那种放弃挣扎的神色，用好似不知的语气说：“你们公司靠谱吗?”
原月见想了想，诚实回答：“不靠谱，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反正给钱是大方，当然送命也容易。”
他可不是黑心中介，有什么就说什么，才不骗人进来呢。
“……听起来不怎么样，我可以拒绝吗？”
赤井秀一当然想确认这是不是他准备卧底的那个组织，如果是他必须去，但他不能露出破绽过于热切，于是打算迂回一下。
“你会做饭吗？”原月见突兀问道。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哪怕这问题风马牛不相及，但还是给出了回答：“不会。”
原月见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你有什么用？不去拉倒，反正有你没你区别不大。”
对方不会做饭，那他招人有什么用，他现在离了绿川，急需一个厨子。不能做饭的话，那么不加入组织他也不觉得可惜了。
这态度转变的好快，赤井秀一觉得他刚刚是不是装过头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不过还是努力补救：“这要看工资，谈得妥我可以去学。”
虽然不知道会做饭有什么用，但为了卧底，赤井秀一愿意努力。
这个回答原月见听了顺耳多了，于是面露笑容，心情愉悦地说：“可以，你去找伏特加吧，话说我们都是同事呢，宫野小姐也和我一个公司。”
这点赤井秀一即使早有预料，但听到原月见亲口承认，心中诡异地感觉踏实了许多。
……至少靠谱了一点，对方知道宫野明美和组织的关系，本人也是组织一员，居然还介绍他进入组织，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赤井秀一心中大喜。
虽然一切都很巧合，看起来很离谱，这么神经的人居然也是组织成员，不过有机会赤井秀一不愿放过，哪怕有危险也愿意一试。
于是在原月见离开之后，赤井秀一好不容易打发了上门的警察，拨通了原月见留下来的伏特加的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赤井秀一彬彬有礼地说道：“你好，我是诸星大，黑泽阵先生介绍给我一份工作，让我联系你。”
第48章
见到手机打来的是一通陌生电话, 如果是私人电话，伏特加肯定不会接，万一是什么骚扰电话呢？但收到电话的是工作用的号码, 哪怕是陌生电话，为了不影响任务的进度, 伏特加还是捏着鼻子接了。
电话另一边的人一开口, 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伏特加镇住了。
啊，大哥, 大哥什么时候看上新人了，他身为大哥的忠诚小弟怎么不知道。
伏特加慎重说道：“你是大哥介绍的新人？大哥还没有跟我提，稍等, 我去问一下，待会我会给你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