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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闻立刻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讲起他和江予臣认识的往事:“我是去追我女朋友的,那时候天天跟女朋友在图书馆泡馆,隔壁坐的就是江予臣,我本来心里想这小子天天来图书馆不会是对我女朋友有想法吧,后来我发现,他确实是来看书的。”
“后来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反倒因为这个跟江予臣结下了友谊,我人生中还没有像江予臣这样古板的朋友,你知道的,越是正经的人,偶尔逗起来越有趣。”
时叙咬着手指,表情扭曲地说:“我知道。”
“......”
“来来来,我给你看照片。”
陈子闻还翻出手机里的老照片给时叙看,照片里的江予臣站在校园里,表情清冷,脸部轮廓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那是时叙完全缺失的一段过去。
他立刻连嫉妒都忘了,把脑袋凑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这张是我邀请他去爬山,人总不能一直待在图书馆嘛。”
“这张是他在图书馆睡着,我偷拍的……”
“你真不是同么?”
“不是,真不是。”
“哦,那江医生睫毛真长。”
“......”
两人越聊越欢,笑声不断。作为“当事人”的江予臣反倒成了局外人,只能默默坐在旁边喝酒,看着自己的黑历史被一件件抖出来。
酒过三巡,陈子闻眼尖地注意到时叙手上的戒指。他抓过时叙的手仔细端详,嫌弃地皱眉:“这戒指也太素了吧?”
他抬头看向时叙:“你一个大明星,就送这么个素圈?太寒酸了!”
江予臣赶紧阻止:“别乱说。”
谁知时叙突然把江予臣往旁边一推,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时间太赶了,只能先买这个简单的。”
他摩挲着手上戒指,信誓旦旦地说:“等以后肯定换个大的,镶满钻的那种。”
陈子闻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这还差不多!”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友谊的小船稳稳起航。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予臣和陈子闻聊了工作近况,而陈子闻则兴致勃勃地向时叙打听娱乐圈的八卦,连着江予臣也被迫听了不少瓜。
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流淌成斑斓的河。陈子闻喝得醉醺醺,聚会也该散了。
时叙看着正在照顾陈子闻的江予臣,体贴道:“我去给他安排车子。”
“嗯。”
时叙出门之后,江予臣将陈子闻从沙发上扶坐起来,端着水杯给他喂水。
“喝点水吧,怎么喝这么多。”
“开心嘛。”陈子闻口齿含糊地说:“时叙呢?”
“我让他给你叫车去了。”
“他倒是很听你的话。”
江予臣无语:“总不能丢下你不管。”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子闻借着江予臣的肩膀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一张脸布满潮红,口齿含糊,但逻辑却意外畅通:
“你没发现么?时叙他很关心你的事情,我不是说你现在的事,还有你的过去,你从前的模样。老江啊,你这个人一根筋没点花花肠子,但是我知道,男女......男人跟男人之间那回事,都是由好奇心开始的。”
“如果一个人对你的过去你的人际关系,你的喜好厌恶,交友工作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怕他吹得天花乱坠,说自己怎么怎么喜欢你,顶多也就是喜欢你的身体,也就是俗称的馋你的身子。”
“真正的喜欢是想要了解这个人的一切,对一个人的求知欲探索欲是爱的表现。”
“我看得出来,时叙确实对你很有好感。”
最后,陈子闻语重心长地说:“不要错过他,虽然时叙的身份比较麻烦,但爱哪有不麻烦的,你能遇见真正喜欢你的人,我很开心。”
江予臣对着他那双醉得焦点都聚不起来的眼睛,一时失语。
时叙叫来了车子,和江予臣两人联手将他送到车上,交代了司机之后,两人才返回自己的路。
时叙说今天是江予臣的局,为了让他开心,他自己都没有喝酒,他的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余光瞥向副驾驶的江予臣,江予臣微醺地靠着车窗,暖黄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运转声。江予臣半阖着眼,恍惚间闻到时叙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车载香薰的柑橘调,在封闭空间里交织成一首令人安心的夜曲。
他的身体随着车子平缓地向前移动,微醺的大脑意识散漫。陈子闻的话间歇性地在他脑海映现。
陈子闻不清楚自己跟时叙的关系,所以那么猜想也不足为怪,但是或许,他说的也不安全是错误的。
时叙确实比一般的人要来得更加关心自己,就如同此刻,车内空调温度调得恰到好处,座椅加热开到最舒适档位,就连驾驶都稳得让人察觉不到丝毫颠簸。这辆价值不菲的劳斯莱斯,仿佛成了供他休憩的摇篮。
车内音乐舒缓地流动,伴随着来自时叙的味道,江予臣恍恍惚惚地生出了一个“他们正在回家”的念头。
“家”,什么是“家”?
家,是有你在乎的人在的地方。
——
“我们到家了——”
一道声音将江予臣从遥远的梦乡拉回现实,他这才发现车已停稳,自己刚刚好像睡了一觉,时叙侧过身替他解开安全带,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车厢里像月光下的海。
家。
这个字眼像一颗裹着蜂蜜的柠檬糖,在他心底化开酸涩的甜。
他曾经有过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爸妈还未互相厌恶争吵不休的时候,但很快,他就失去了这个家。很久以后,当他和林晟结婚之后,他也拥有过一个家,那个家虽然稍显冷淡,却也切实地给了他家的感觉,但很快,这个家也没有了。
这是第三次,他再次拥有“家”的感觉,哪怕这个家维持不了多少时候,也足以慰藉他贫瘠乏味的心灵。
江予臣伸出手,在昏暗的车灯下抚上时叙的脸。
“时叙,能够和你重逢真是太好了......”
江予臣喃喃地说,酒精让思绪变得柔软:“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
灰蓝色的瞳孔颤了颤。
远比江予臣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脸,指尖摩挲脸庞的动作轻柔得如同一朵云,又好似对待一件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珍宝。
“既然如此,那可以给我一个奖励吗?”
江予臣目光柔和包容,仿佛可以容纳一切:“你想要什么?”
“一个吻。”
......
......
江予臣的吻落在时叙唇瓣,带着五月夜风的柔软和温和。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半开的车窗送来紫藤花将谢未谢的甜香,恍惚间又闻到了高二教学楼前紫藤花架的味道。
......
温热的触感渐渐消失,江予臣的身体又落回副驾驶位,琥珀色的瞳孔流动细碎光芒,柔软的发丝顺着外头的动作扫过颈侧。
“谢谢你,时叙。”
——
第二天清晨,江予臣在透过窗帘的一线阳光中醒来。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昨夜零星的记忆碎片像被雨水打湿的水彩画,模糊得辨不清轮廓。只记得车窗外摇曳的树影,和时叙在昏暗车厢里格外明亮的眼睛。
“我们到家了——”
这句话在脑海中回响,却怎么也想不起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带来的钝痛让他轻轻“嘶”了一声。掀开被子时,发现自己换上了一身睡衣,床头柜上摆着一杯蜂蜜水,残留着昨日的余温。
推开房门,煎蛋的香气扑面而来。晨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客厅,时叙站在料理台前,白色T恤被阳光浸得近乎透明,腰间系着江予臣那条深蓝色的围裙。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来,漂亮的脸蛋上是一如既往明媚笑容:
“早上好。”时叙笑得眼睛弯弯,举起锅铲晃了晃:“正好赶上早餐。”
面对充满生活仪式感的时叙,江予臣后知后觉感到一份愧疚,明明心里打算不要一味做一个享受他人服务的人,但实际上的行动却是如此。
“昨晚......”他迟疑地开口:“我喝醉后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时叙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慢条斯理地把煎蛋装盘,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你都不记得了?”声音忽然低了几分。
江予臣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应该记得什么?”
时叙端着早餐走过来,在逆光中露出委屈的表情:“你说你好喜欢我,最喜欢我,以后会保护我,呵护我,疼爱我......”
“这些话,你都不记得了?”
江予臣一时震惊,原来自己喝醉之后是会说出如此黏糊的话的人么?
“我......”
“噗嗤”——时叙突然笑出声,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骗你的啦!”
他转身把早餐放在桌上,笑得肩膀都在抖:“你昨晚乖得要命,让抬手就抬手,让脱外套就脱外套,两岁大的宝宝都不一定有你乖。”
江予臣长舒一口气,他没计较时叙的恶作剧,只是笑道:“我说呢。”
两人安静用餐,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栋高级公寓安保严格,除了业主和经确认的访客,连快递外卖都进不来。江予臣看着时叙瞬间垮下来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开门吗?要我帮你吗?”
“不用。”时叙撇撇嘴,慢吞吞地挪到门口,一脸不情愿地拉开门。
门外,郑明业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那里,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热死我了。”他一边抱怨一边挤进门,把几个纸袋往沙发上一扔:
“天气热了,给你们送夏季新款来了。”
江予臣礼貌地点头:“麻烦郑经理了。”
郑明业对江予臣的礼节是十分满意,他斜眼瞥了瞥时叙,意有所指地说:“有的人要是也能知道感恩就好了。”
“你内涵谁呢?”时叙双手抱胸,一脸不爽。
郑明业懒得理他,转头和江予臣寒暄起来:“江医生,最近综艺播出效果很好,观众反响特别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