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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许允灿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宋孝远的背影,还在恍惚地回忆刚刚的温情与旖旎。
他浪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一眼瞧上就这么喜欢的人,刚过去一个晚上的时间,他连以前那些莺莺燕燕的脸都记不清了,只想着下一次和宋孝远见面,下一次要再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来哄宋孝远开心。
许允灿本来以为宋孝远有多难追,结果只需要讲点漂亮的好听的就能把人给骗到手,他不仅对此感到惊奇,还有些急于分享的自得。
虽然宋孝远嘴上说着现在只能当炮友,但一根前女友的皮筋就能让他吃味成那样,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自己的位置。
离他追到宋孝远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许允灿笑,脸上风流意味更甚。
正当他在心里筹划下次什么时候联系宋孝远合适时,有人带着淡淡烟味路过,忽然就停在他身旁不动了。
许允灿才开始没注意到,过了一会儿那人还没走,许允灿就有些奇怪,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自己表哥。
林慎停站在街道的黑暗处,随手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抬起眼皮看了眼许允灿。
许允灿一怔,直觉告诉他林慎停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林慎停,但许允灿很怕很讨厌他,他从小就挺怵他二姨家这几个表哥表姐,尤其最怕林慎停。
最大的林南津他也怕,但因为林南津和林弈水大了他快十岁,平日里都是一副年长者关照年轻人的样子,所以许允灿并没有很深的俱意。
可林慎停却与他们都不一样。
他和林慎停年龄只差了几岁,林慎停是那种典型的从小活在长辈口中的好孩子,无论是学习还是做人,许允灿的妈妈就经常拿林慎停来举例教训许允灿,说林慎停洁身自好,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学业和事业,不像许允灿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没有一个正经样子。
但其实这都不是许允灿怕他的点,他最烦的是林慎停有时候会拿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自己,即使严格来说林慎停从小到大对他还算不错,不管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帮忙,或是初高中偶尔会请他给自己补课,他都会尽心尽力地做,嘴上从来不说半分许允灿的不好。
许允灿自我感觉良好,自认没有哪一点是比不上他的,所以对这种眼神又憎又惧,长久以往,他开始害怕林慎停,甚至有意无意地避着林慎停。
想着想着,许允灿默默的把背挺直:“表哥怎么在这儿?”
林慎停没答,只偏头看向宋孝远离开的地方:“新追的?”
许允灿一怔,知道表哥应该是看到宋孝远了,便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脯:“对,今天才开始追的,不过人还没答应我。”
说完,他嘿嘿一笑,又低头沾沾自喜道:“但看他还挺喜欢我的,我觉得追到手指日可待。”
他笑了半天,这才想起要问林慎停在这里做什么,但还没等开口,就发现林慎停又在用那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阵恼火直冲天灵盖,今天许允灿春风得意,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来贬低他的自尊心,便长了胆子要去反驳林慎停。
但他还没开口,林慎停突然对他说了句“真蠢”。
许允灿怔住:“什么?”
林慎停像看白痴一样:“我说你真的很蠢。”
他又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把烟盒塞进兜里,转身离开了。
许允灿愣在当场,顿了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林慎停这是在骂自己,他气得跳脚,但当记起要回骂过去的时候,林慎停却早已走远。
宋孝远刚走到楼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密码。他没多想,点开就接了。
“您好,请问是宋孝远宋先生吗?”
宋孝远走到电梯口,轻轻地嗯了一声,那边又继续传来沉稳的女声:“是这样的,我是宋总的秘书,听说您这几天要来实习,宋总让我给您在锦北的公司安排个职位,但我这边也不好直接决定,所以想打电话来问问您有什么属意的位置,我帮您协调。”
实习?
正在摁下楼层键的手指一顿,宋孝远有些奇怪:“您等一下,我没有说过我要去公司实习。”
听见宋孝远这样说,电话那边也是静了一瞬:“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不知道,”宋孝远顿了顿,又问:“这是宋凛直接对你安排的吗?”
这话秘书不太敢接,小心翼翼地回道:“对的,是宋总今早说的。”
又是这样。
宋孝远的腿有些发软,他无力地靠在电梯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了。这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宋凛不和他商量就替他做决定。
夹杂着疲惫的怒气缓慢地涌上心头,宋孝远的身体比他的心理更先愤怒,他垂着眼,依旧很礼貌地回:“好,您可以和他说我知道这件事了,麻烦您了。”
听到宋孝远这样说,秘书似乎松了一口气:“没问题,您如果不知道的话,要不还是跟宋总沟通一下?”
宋孝远:“嗯,好。”
电话还没挂,如果现在把手机砸出去会怎么样?宋孝远想。
手机四分五裂,电话那头的秘书也会被这个动静吓上一跳,不需要几个小时,宋凛就会怒气冲冲地打电话过来,但是宋孝远的手机坏掉,接不了任何电话。
然后,然后又是那些老一套的东西。
握着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逐渐泛白,宋孝远站在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挂了电话,没再做一些难为打工人的事情。
他照常输入密码,只是手指略微有些颤抖,按错了好几个数字。
卧室门口传来猫叫,宋孝远刚进家门放下手里的东西,裤沿就被一双爪子给扒住了。
宋孝远蹲下摸了摸猫的头,起身去厨房煮鸡胸肉。
把肉撕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拌上生鸡蛋蒸了一会儿,出锅后宋孝远冲客厅里喊了一声,小猫就踏着窸窸窣窣的爪印声跑了过来。
家里的营养剂没了,今天的猫食就没加。宋孝远坐在地上看猫低头舔盘里的肉条,没忍住,捏了捏它耷下的飞机耳。
猫抬头看他一眼,继续舔猫粮,宋孝远笑,又恶劣的去捏了一下猫的耳朵。
待猫把盘中的食物舔干净,后腿一蹬,报复性的径直扑向坐在面前的主人,宋孝远对这一扑始料未及,哎呦了一声,笑着被猫压倒在地上。
猫很重,宋孝远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宝贝,你都胖出三下巴了,过几天我带你下去遛弯好不好?”
猫不会说话,只是用尖尖利牙去咬宋孝远的耳垂。
宋孝远叹气,单手撑地坐了起来,靠在沙发边上抚摸埋在他锁骨处的猫脑袋。
一切声音褪去,只剩下猫偶尔发出的咕噜声,与不知道是不是错听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客厅没开灯,只靠着楼下路灯的光亮才堪堪看清周围的东西,照在宋孝远脸上时,又只能看见难掩的疲惫与苍白,还有因为中午流过泪,微肿的眼皮与发红的眼尾。
那一通电话好像突然夺去了他所有力气,白日里肆意风情的人此时眼睫微垂,半张侧脸埋在猫毛里,冷不丁看上去,仿佛睡着了一般。
高挺的鼻梁,细长的眉,轮廓柔软脆弱,鸦羽样的睫毛软软地盖在眼睛上,醒时漂亮到锋利的面容沉寂下来,看上去却这般温和无害。
木质地板上,路灯的灯光照了一地板的霜,淡淡的白辉拢住他纤瘦的身体,宋孝远就躺在霜里,躺在素淡的水里。
突然,有石子被投进水里,叮咚一响。
宋孝远被惊了一下,神色空白地睁开眼睛,那双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瞳孔恍然无神,缓了一会儿,才被人点上高光。
他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手机,看是谁给他发的短信。
小远,明天还可以见面吗?——来自未知号码。
没有回复,宋孝远抿着嘴关上手机,倒头靠在沙发上又缓了几分钟,这才迟钝地想起晚上要做的事情。
他起身穿上大衣,猫猫听到他要出去的动静,绕着他的脚打转,宋孝远弯腰摸摸猫的头:“宝贝,我明天回来,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营养剂,自己在家的时候乖乖的。”
猫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只是抬头睁着一双剔透的雾蓝眼珠子看宋孝远。
宋孝远又亲了一下猫的头顶,转身开了门,走进微寒的春雨里。
第14章
海市的傍晚,天是橙蓝的。
李致礼陪着失恋的好友坐在吧台小酌,酒精无法拯救一个初恋被骗的男人,朋友醉倒在吧台,眼泪滴滴答答流到地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李致礼叹气,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酒吧帮忙的小哥连忙帮着他一起把朋友扶下楼。
朋友醉醺醺地跌坐进李致礼的车后座,还想抱着他的胳膊回去再喝几杯。
李致礼把他扒拉下去,利落地关上车门,一路平稳的把他送回了家,但谁也没料到,还没等到把朋友送上床,朋友就捂着嘴,哗啦哗啦吐了李致礼一身。
站在一地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的呕吐物中,李致礼憋着气,实实在在地生出把朋友扔在这不管的想法。
好不容易把朋友料理干净,李致礼看了眼时间,也不准备再回酒吧,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秽物,下楼启动车子调头回家。
经济发达的海边城市不缺灯光,傍晚时海市就已经亮起许多霓虹灯,轿车行驶在马路上,没有开灯的车厢也因此变得明亮起来。
李致礼在繁华的夜景中驶进安静的停车场,周围不再传来喧嚣的车鸣,只有车轮碾过漆地的摩擦声略显沉寂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里。
李致礼本质是喜欢热闹的人,所以每次开进停车场时都需要略微适应一下,他慢慢行驶在众多车辆中,找了半天自己的车位,最后按照平常的习惯确定时,这才发现车位上的灯坏了。
在黯淡的灯光中停好车,李致礼熄火拔下钥匙,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敏感地扭头瞥了一眼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直觉出了问题,从出酒吧到进停车场,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偷偷跟着。
李致礼甩着钥匙链上的编绳,心不在焉地按下电梯的楼层键,等电梯到了,他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进电梯,出电梯,心一直在稍稍悬着,直到看见家门的那一刻才平安落地,李致礼推开家门,换鞋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其实只要不是那个人,一切都还好说。
那个人……
李致礼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万一真的是他呢?毕竟他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李致礼忽然变得异常紧张,连忙拉了拉门,检查自己有没有把门关好。
即使自己已经和他大半年不见,但仅仅只是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个名字,李致礼的心里就会无法控制地涌起一阵深深的脱力与恐惧感。这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影响到了他的呼吸,李致礼困难地喘着气,靠在玄关处,左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右臂的纹身。
他用将近一年的囚禁生活和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换来一个林南津永远不来找自己的承诺,他不能忍受林南津又重新找上门来,不能忍受自由再次被夺走,哪怕这只是一种还未被确认的可能性。
他该怎么做?
这半年里,即使回忆过去让他痛苦无比,但他还是对再次遇见林南津这件事情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现在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他却又开始自乱阵脚,毫无招架之力。
李致礼拿出手机,下意识想给林慎停打电话,好去问问林南津在哪,可当他真的将林慎停的号码翻出来时,李致礼忽然犹豫了。
林慎停因为他和林南津之间的事情,在海市守了他整整半年,事业和学业几乎停滞不前,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回到锦北继续念书,怎么着他都不能再去麻烦他。
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