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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骗猫。”冉昭把餐盘放在桌上,伸出小指,“不信可以拉钩,骗猫我是小狗。”
元宝摇了摇头:“我不拉钩,你要是真的变成小狗怎么办,我不想你变成小狗。”
冉昭勾住小猫人的小手指晃了晃:“放心,我又没有骗你,就算拉钩我也不会变成小狗的,快吃饭吧。”
元宝抓着筷子,往嘴里塞了两口东西,食不知味。
“不好吃?”见小猫人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冉昭哄道,“先随便吃点,等咱们回家了再给你做好吃的。”
元宝低头扒了口饭,没有说话。
冉昭胃疼,吃不下什么东西,拿着勺子搅合了半天,实际只喝了一小口米汤。
“你怎么不吃?”小猫人观察了冉昭好长时间,开口问道。
“我不饿,你吃吧宝宝。”
过了一会儿,元宝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呢?”
顿了一下,继续说:“好不了怎么回家?”
冉昭有点纳闷儿。
“能不能听话一点。”
“……”
“能不能当个好孩——好爸爸了。”
小猫人说话像鹦鹉学舌,冉昭觉得有点诡异:“宝宝,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么说?”
元宝伸手指了指,五张桌子开外,一个妈妈正在哄小孩儿吃饭,盛了勺汤吹了吹,给小朋友喂了一口。
“她是这么说的。”
冉昭:“……”
小猫人学的十分认真,抓起冉昭碗里的勺子,也舀了勺粥吹了两下,送到冉昭嘴边,然后看着他。
冉昭张开嘴,接受了小猫人的投喂。
元宝动了动耳朵,又学来一句:“都多大了还要小猫人喂,不害臊。”
“小猫人喂的好吃。”冉昭饶有兴致的撑着脸,“还要吃小猫人喂的。”
元宝往小朋友那边瞅了一眼:“小朋友都自己吃了。”
“我又不是小朋友,只有小朋友才自己吃。”冉昭感觉精神了一点,十分贪得无厌,“啊——”
小猫人歪着嘴,又给冉昭喂了一口。
吃完饭回病房,护士刚好从里面出来。
“正找你呢。”护士调了下输液速度,递过来一张单子,“家属联系方式留一个。”
冉昭愣了一下:“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
“不是一回事哈,”护士乐了,“朋友也行,能联系上人就行。”
冉昭没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最相熟的也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也还没到互相拜托私事的程度。
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平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到了该用的上的时候,才觉得有点麻烦。
“我、我可以。”元宝怯生生的举了个手,“我们是好朋友。”
虽然冉昭又给他当爸爸了,但是只要他不说,谁知道呢。
“你?”护士笑起来,“小弟弟,你先变成大人才可以哦。”
“我已经是大人了!”
大小猫人!
冉昭把小猫人拉回来,最后还是留了方可然的电话。
护士拿着表单走了,元宝趴在床上问:“你写的是我吗?”
冉昭失笑:“不是。”
“为什么不写我!我们前几天不还是好朋友吗!”元宝皱着脸,十分气愤。
冉昭拍了拍小猫头:“刚才护士姐姐不是说了,等你再长大一点。”
“我已经很大了!”元宝有点激动,“顾老师说过,小猫咪一岁就成年了,我都一岁半了!两脚兽十八岁就是大人,我是十九岁的小猫人!还要怎么长才算大!”
冉昭想了想:“你得从学校毕业才算长大,顾老师说你这个月扣了一朵小红花。”
“顾老师不是说不告诉你嘛。”元宝气焰顿时弱了,嘟囔了一句。
冉昭觉得可爱,忍不住逗他:“为什么扣的,不给我说说?”
“我没忍住,拔了赵吵吵两根毛。”元宝替自己狡辩,“就两根!他也拔我的了!而且是他先啄我的,他扣了两朵呢!”
“你还觉得自己厉害了是不是。”冉昭往小猫人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什么时候你拿满小红花从学校毕业了才算长大,”
“你答应过不打我的!”元宝一下子坐起来,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冉昭。
“这不叫打,这叫督促。”
“臭爸爸!”
-
输完液,拔了吊瓶,冉昭和小猫人一起,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点日常用品。
元宝戳在货架前面往框子里一盒一盒的装酸奶,突然有一杯咕噜咕噜的滚到他脚底下。
一个肚子鼓鼓的姐姐看了看酸奶,又看了看他:“小弟弟,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元宝捡起酸奶递过去:“给。”
“谢谢。”
小姐姐拿着酸奶走了,元宝忍不住一直盯着人家看。
“看什么呢。”冉昭把小猫人的脑袋转回来,“别看了宝宝,不礼貌。”
“哦。”元宝收回目光,还是很好奇,凑到冉昭耳边猫猫祟祟的问:“她的肚子为什么鼓鼓的,和别的姐姐不一样。”
闻起来也很特别。
“这叫怀孕,姐姐的肚子里有小宝宝。”冉昭把小猫人装到框子里的酸奶挨个放回去,“喝一个买一个,喝完再来买新鲜的。”
“小宝宝?”
“嗯,生下来以后就是小两脚兽。”
“哦。”
元宝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顺便心疼了一下放回去的酸奶,为自己争取到了多一个名额,留下两盒。
回到病房,刚喝完酸奶,冉昭就催小猫人洗漱。
“这里什么都没有。”元宝对于不在家还要洗脸刷牙这件事十分抵触,哼哼唧唧的抱怨。
冉昭不为所动:“刚才都买了,什么都不缺,不准偷懒。”
“哼。”
“哼也没用,快去。”
元宝不情不愿的把自己打理干净,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冉昭手背上留着的针头看起来就很疼,他挨在另一边抱着冉昭,生怕压着他。
冉昭搂着小猫人:“挤不挤。”
小猫人摇摇头。
病房里另一个床位没有人住,没有外人在,少了很多麻烦,冉昭拨了下小猫人的头发:“看不看电视?”
“不看。”
小猫人在身边冉昭放心了不少,真的放元宝一个猫在家待几天,他还是会担心:“坚持几天,咱们就回家。”
“好。”
医院的床没有家里的大,也没有家里的软,但是元宝醒来不是因为床,而是因为冉昭。
冉昭的脸几乎皱成一团,额头上全是冷汗,原本搂着他的手已经松开了,攥着拳不住的发抖。
元宝有点害怕:“你怎么了?”
“没事。”冉昭咬着牙关,突然发作的胃痉挛疼起来能要人命。
“我去找人!”
小猫人从床上弹起来,冉昭没来得及叫住就跑出去了。
走廊里黑漆漆的,灯没亮几盏,人也一个没有,元宝慌慌张张的找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快急哭了:“外面没有人!”
冉昭抵着胃,拽了下床头的呼叫器:“按这个。”
“按这个……”元宝哆嗦着按了上面的按钮,不一会儿就来了两个人。
冉昭被围起来了,小猫人在一旁焦急的等着。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人陪床吗?”
“我自己可以。”冉昭好像好些了,声音听起来规整了些。
“喝点热水,等会儿还没有缓解再叫人。”
医生走了,冉昭蜷在床上,看起来仿佛小了一圈儿。元宝回到床边,摸了摸冉昭的脸。
“宝宝。”
小猫人抿了抿嘴唇,抱着床头新买的水杯,从病房里出去了。
刚才给冉昭看病的其中一个姐姐还在护士站,元宝走过去叫了一声“姐姐好”。
“哪里有热水,我想要一些。”
护士有点纳闷:“你们家没有大人吗?”
“我就是大人。” 元宝看着她,说的特别用力。
护士愣了一下,笑了:“我带你去吧。”
元宝跟着护士姐姐到了开水间,扳了一下接水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