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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昭一愣：“这次也是人为的吗？”
“多半是。”
前一阵刚收治过一只被虐待的流浪猫，半个脸全是烫伤，眼球也坏了一个。
再算上今天这只，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有两只了，这还是被人发现救下来的，没被发现的小猫咪就只能自生自灭。
冉昭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元宝说的那个割掉小三花尾巴的人干的。
小三花受伤被救大概在半年多前，当时没有多想，说不定那个虐猫的人一直就生活在这附近伺机作案。
送来的是一只两三岁大的玳瑁，在航空箱里瑟瑟发抖，结果刚一拿出来就性情大变，炸成一个大毛球，把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都“哈”了一遍，拖着伤脚在诊疗室里乱窜，几乎动用了整个医院的人力抓猫，最后被新来的男同事徒手摁在地上。
代价是同事胳膊上的一道血口子。
冉昭皱眉：“小刘，下次不要这样抓猫，人和猫都不安全，还是要注意一点。”
“知道，冉医生，我也是着急。”小刘笑了一下，提着猫站起来。
玳瑁有点应激，尿了自己一身。前爪被钝器砸伤，拍片结果看起来不太好，如果恢复的不理想有截肢的可能性。
一只猫折腾了整整一下午，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冉昭心里全是后怕。如果那天元宝被抓到到的时候没有逃脱，说不定他就会在这里看见元宝了。
说不定他就再也见不到元宝了。
冉昭觉得无法接受，犹豫再三，拨了报警电话。
他把最近收治的疑似虐猫的案例全都给电话里列举了一遍，再算上前一阵流浪猫后院被投毒的事情，电话那头表示会记录在案，如果有实际证据可以再联系他们。
冉昭知道，这就是拒绝受理的意思了。
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快下班，收到乔向野的消息，问他对于元宝“无害化”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今天会和我的小猫人商量。”
冉昭一直记着这个十天的期限，眼看要到日子了，他本来也打算这几天就找个时间和小猫人好好聊聊。
不知道这个“动植物成精管理委员会”管不管虐猫的事。
冉昭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下：“虐待动物的事你们管吗？”
对面很快回复：“管的。”
冉昭有点意外，立刻把最近收治的病例和元宝那天遇见虐猫人的事整理了一下，给乔向野发了一大段过去。
发过去没到半分钟，乔向野的电话直接打过来了：“你说你的猫见过那个人吗？”
“对，”冉昭还有点懵，“怎么了？”
“让你的猫接电话，我有事要问他。”
“……”冉昭觉得这话听着有点魔幻，“我的猫在家，不在我身边。”
“好的，那我现在去你家找他。”
乔向野说完，也不等他同意就把电话挂了。
冉昭：“……”
反正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冉昭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早退，在大门口被方欣然堵住：“还说不是谈恋爱？这么早不是去约会还能干嘛？”
冉昭顿了顿：“回家看孩子。”
方欣然被噎了一下，无语了半晌：“……那你还真是一步到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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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元宝正抱着大胖球等冉昭跟他说话。中午的时候刚说了两句冉昭就匆匆结束了，然后一下午都没理过他。
正郁闷着，冉昭回来了。
小猫人高兴地扑过去蹭了蹭。
冉昭接住元宝，把鞋踩掉，抱着小猫人坐到沙发里。
“你今天下午都不理我。”小猫人抱怨。
“我下午有点忙，没顾上。”冉昭把小猫人的衣服扣子扣好，“元宝，等会儿有人来家里，就是上回到咱们家来的那个人，他想问问你，弄断三花姐姐尾巴的那个人的事，到时候他问你，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好不好？”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
来的还是乔向野和杜九迁，两个人进到屋里，看了一眼小猫人就直奔主题：“你说你见过那个虐猫的人？”
“元宝，”冉昭给小猫人顺了顺毛，“你跟他们说。”
元宝不吭声，钻到冉昭身后，只从他肩膀上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突然到访的两个人。
“我们已经找这个人很久了，但是他很小心，不仅避开人，作案的时候连动物也避开，直到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也只有一点气味而已。你那天看见什么了？有什么线索？”
乔向野很着急，语气难免急促，元宝有点害怕，窝在冉昭身后不肯出来。
“你还记得我吧。”杜九迁试图吸引元宝的注意力，“那天我碰到你之前就是在追那个人，结果突然下雨，气味就被冲散了。”
“不怕，宝宝，他们是好人，能帮咱们把坏人抓到。”
冉昭轻声哄小猫人，小猫人把嘴唇贴到冉昭耳朵上，超小声蛐蛐：“他们不是人，是小猫人和小狗人。”
“……”
冉昭早就猜到这两位可能不是人，但是这样正经听到还是有点震憾，看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们真的能把坏人抓起来吗？以后坏人就不会抓小猫咪了？”
乔向野点头：“我们会尽力。”
“我咬了他一口。”元宝问，“有用吗？”
“如果是刚咬完就告诉我们比较有用，可以检测dna，现在过去很久，不能提取样本了。”乔向野摇头，“有没有关于他的长相的，或者他从哪来到哪去？”
“他蒙着脸，我没看见。”元宝不是很确定，“但是我闻到他了，有用吗？”
乔向野摇了摇头。
元宝突然一拍脑袋：“你们可以问问小三花姐姐，说不定小三花姐姐知道呢！”
“谁？”
“就是被弄断尾巴的一个小猫咪！”元宝拽了拽冉昭的手，“可以让三花姐姐过来吗？”
“小三花？”冉昭觉得事态的发展略微有点离奇了。
乔向野也很激动：“请务必让我见她一面！”
“……我试试。”
冉昭给邻居发了个消息，隔壁竟然有人在家，他于是用陪元宝玩儿这个理由成功把小三花借回家。
刚进家门，小三花还在冉昭怀里没落地，就先炸了个毛。
“三花姐姐，你别害怕，他们是好猫和好狗！”元宝虽然也有点害怕小猫人和小狗人的大体格，但还是壮着胆子把小三花护在自己身后，“他们是来抓坏人的！”
乔向野和元宝还有小三花挤在一起也不出声，冉昭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流的，看起来好像话还挺密。他和杜九迁坐在沙发上没什么话说，只能尴尬的笑笑。
“请问您是……”冉昭不知道人类社交那一套在动物人身上管不管用，没话找话打发时间，想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话就在半截吊着，不上不下的。
“哦，杜宾。”杜九迁把剩下半截话给接上了。
冉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杜九迁说的是自己的品种，心想原来动物人是这样打招呼的，于是指了指乔向野：“他呢？”
杜九迁笑了一下：“这属于个猫隐私，我不能替他透露。”
“不好意思。”冉昭没想到自己顺着一问就问到人家隐私了，连忙道了个歉。
“没关系。”杜九迁不以为意。
三只猫挤在一起交流了好一会儿才散开。
“感谢您的配合，很有帮助。”临走前，乔向野对冉昭点了下头，“关于‘无害化’，你们考虑好了，务必在两天内把结果告知我。”
把人送走，冉昭去厨房准备晚饭，元宝带着小三花在小猫人的窝窝上滚了好几圈，有点兴奋：“小猫人的窝窝厉害吧！”
“还不错。”小三花也跟着滚了两圈，最后团成一张饼，“刚才那只猫说的‘无害化’是什么意思？”
元宝把自己抻平，盯着天花板：“有一种药，吃掉以后我就会变回小猫咪，再也不能当小猫人。这个就是‘无害化’。”
小三花问：“那你要当回小猫咪吗？”
“我不知道。”元宝摇了摇头，“当小猫人很有意思，但是也很麻烦。而且我不知道爸爸喜不喜欢小猫人。”
“你直接问他呀！”小三花给他出主意，“他喜欢小猫咪你就当小猫咪，他喜欢小猫人，你就当小猫人，多简单。”
“这样可以吗？”元宝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
第55章
把小三花送回去以后, 冉昭给小猫人洗好澡，抱着香喷喷的小猫人坐在沙发里吹头发。
这几天已经洗了很多次澡，元宝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甚至还喜欢在洗的时候玩水。
头发吹习惯了也变的没有那么吓人，吹风机对小猫人来说根本算不上大, 声音倒是一样吵。
“好了。”
冉昭揉了揉小猫人干爽的头发，和撸猫区别不大, 忍不住多撸了两把。
元宝“嗯”了一声, 还赖在冉昭身上, 暖洋洋的懒得动。
“元宝，你喜欢当小猫人吗？”这样问的时候，冉昭有点忐忑, “当小猫人有意思吧？”
“还可以。”元宝打了个滚儿，从冉昭身上下来, 坐在他旁边。
“那宝宝喜欢当小猫人还是小猫咪？”
“我也不知道。”元宝如实回答，“当小猫咪很好，当小猫人也很好。”
冉昭很高兴：“那我们以后都当小猫人好不好？”
元宝沉默。
“好不好？”冉昭把小猫人的手抓过来攥着，他太紧张了。
小猫人就像是升级版的小猫咪, 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还能和他说话, 一起出去玩儿。虽然有时候难免要多操点心，但是冉昭很喜欢。
人总是很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