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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敌畏爆改虫族星系 第23章

郁双看了陆见野一眼,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又觉得脸开始热了。

可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大家面对面说话,要是刻意避开眼神……那恐怕就真有点暧昧了!

他努力平心静气,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看向陆见野。

可就在目光相接的一刹那,陆见野有些突兀地看了眼摄像头,还多余地调整了一番罩在上边的外套,精确到了褶皱:“既然怀疑到自己人,你也多注意安全。你来历特殊,难保会不会被殃及,要是这几天遇到任何可疑的事,尽快来找我。”

郁双干涩地“嗯”了一声——万万没想到,就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居然能将他聊到两难的境地之中!

要是把注意力放在“可能被殃及”的事情上,他实在毛骨悚然;但想着“遇到任何事情都去找陆见野”,他的“审计同志”又开始有冒出来谈心谈话的意思。

急中生智,他另辟蹊径地问:“那要是回到人类基地后……”

陆见野的的动作一顿,缓缓说:“回去以后,得先给你办个户籍,再去申请表彰。你的身份过了明路,就会开始受到《人类同胞公约法》保护,等同于安全了;表彰的奖金至少能有几十万星币,也够你生活用了,不够的话,我再转给你一些。”

提到钱的问题,郁双精神抖擞不少:“星币?星币和黄金汇率——算了我也不太懂汇率,你们这里的大学毕业生平均工资是多少啊?”

“不知道,”陆见野回答,“三千?也可能是五千。”

“哦哦哦……”郁双心里一下子有底了,“那可乐多少钱一瓶?还有速冻水饺……你们这有没有外卖?”

陆见野一一回答道:“可乐三星币,没买过速冻水饺,不过一顿普通营养剂的售价大概是十星币,外卖快递都有。还有什么想问的?”

郁双大致对应上2010年前后的物价,先十分现实地找到生活的底气,才很有道德感地忍痛说道:“几十万已经很多了,我不能要你的钱。”

“哦。”陆见野说,“怕我的钱变成聘礼?”

郁双:“……”

不是,怎么又开始了!

陆见野说完,又很快地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随口开玩笑的。你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在一年之内,都对你有监护的义务。负责你的花销,算是法律规定的责任。”

郁双提出怀疑:“监护人一般是长辈,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我没有背黑锅的习惯,”陆见野道,“你再这样栽赃,我不介意去民政那边走个后门,把你记在我户口本上,关系写成父子。”

郁双震惊了:“民政部门会同意这么离谱的事情么!”

陆见野只是随口胡说,闻言有点好笑:“你还真想试试?行,我回去就替你问问。”

郁双连忙表示敬谢不敏:“不不不,倒也不必!”

陆见野越看摄像头越不顺眼,干脆从上边抠下一枚元件,在手指间绕了几圈,最后丢进垃圾桶,撤了蒙在上边的衣服,道:“父子不用做,但后门还是可以走。如果你想,我可以去商量一下,把你在自己世界的亲人,也写进这边的户籍。”

这次,郁双却没立即接上话茬,沉默了片刻才说:“谢谢,但我在原来的世界……其实也没什么亲人。”

陆见野愕然,后知后觉地发现,郁双只提过自己的二叔和堂妹,从没讲过父母的事情,还时不时流露出经济上的窘境——他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合时宜,立即说:“抱歉。”

“也没什么。”郁双自己很想得开,“嗐,听起来可能有点惨,但我自己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他不爱把自己的身世挂在嘴边,这事总叫别人听得凄风苦雨,说多了好像在卖惨。可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忽然有种破土而出的倾诉欲,仿佛想清一清压在心里的“聊天库存”。

陆见野恰到好处地抽出两把椅子,又从桌子下边拿出来两个易拉罐,像是啤酒,递给了郁双:“要是愿意,可以和我聊聊。”

“好啊!”郁双欣然坐下,拽了一下拉环无果,只能求助。

陆见野无声地叹了口气,提起拉环,一旋转再一拽,把开封的放在郁双面前:“喝这个。”

郁双一直以为这两罐是酒,猛吸一大口,震惊地发现里边装的是苦咖啡——他和咖啡是一对怨偶,本来就喝不惯,但上班还得三不五时地买一杯提神,没曾想到了异世,居然还得相见!

他吐也不是、喝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犹如被涂了油彩,被苦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陆见野问:“怎么了?”

“……咳。”郁双努力把咖啡咽进肚子里,“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命苦的。”

陆见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又摸出几块方糖。

郁双一下子感激涕零:“谢谢谢谢!我就说这么苦的东西,除了变态没人喝得下去,果然配了糖。”

因为长期喝咖啡不加糖而攒了一抽屉的陆总无言半晌,最终道:“……你不喝就放下。”

百分之九十的食品都有一则隐藏的属性:只要有人抢,就能变成美味佳肴。

郁双连丢了好几块糖,赶紧喝了一大口。

幸福的生活千篇一律,不幸的故事各有千秋。郁双的父母是一对怨偶,从奉子成婚领证那天起,就没停止过争吵。一多半的时间是互相指责对方管不住下半身,造成了不得不结婚的局面,小部分时间在研究柴米油盐,为了谁做饭而大打出手。

刚生下郁双,两人就纷纷逃似的去往外地。传说是一个去了日本定居,另一个漂往欧洲,再也没回来——他们夫妻一载,最大的默契就是齐刷刷地失忆,很有针对性地忘记了这段婚姻与附加产物,跑得再无音讯。

郁双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也没有过联系,从小就住在我二叔家——其实过得还不错。”

他说,“但可能只有我自己觉得不错,别人听了,都觉着我很惨。而且聊到这了,对子骂父不太礼貌,不骂一顿又对我不礼貌,多少有点尴尬。”

郁双说着话,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罐咖啡,陆见野有些误会,于是给另一罐咖啡里一连加了十块糖,又推到他面前。

郁双:“……谢谢啊。”

“不客气。”陆见野说,“也没什么尴尬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有自己的感受,用不着别人多说。”

他大度地说,“不过,你要是渴望填补童年的空缺,我也可以贡献出户口本的一页?”

郁双反应半天,才意识到陆见野这是变着法地争相当爹,还真占上便宜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滚!”

第26章 旧事

看见郁双恼羞成怒的样子,陆见野笑得愈发开心,还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一点也不禁逗。”

这动作让郁双有种被当成晚辈的错觉,刚才聊出来的些许愁绪荡然无存。

他不满地躲开:“你过来让我逗一下试试?你怎么不自己挪到我的户口本上,给我当儿子!”

事实证明,陆见野完全没有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双手一摊:“我没意见,就怕你受不了三天两头被拎出来一顿痛骂,再隔两天就被人往门上丢烂菜叶子。”

郁双震惊了:“这年头当爹的附加业务这么多么……”

“正常来说没有,是我这的待遇特殊。”陆见野道,“当年我家七大姑八大姨没一个受得了,连夜登报把我踹出的族谱。要是有人肯把我给捡走,别说当儿子,当孙子他们也乐不得。”

听得出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郁双很努力地企图找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

“现在也一样。”陆见野并不回避,坦然道,“他们全家上下都不欢迎我。他们主张回避战争,我主张把虫族哪来的赶回哪去。信仰不同立场有别,没法共处,也是正常的。”

他靠在椅背上,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浑不在意,“特战部刚成立那几年,大半个军部都不太赞成主动出击,只有远空一部支持。但出击的第一回,就吃了大败仗,损失很严重。不少人觉着是我怂恿才出的事,想来戳我的脊梁骨,偏偏赶上我在远空作战,手指头长度有限伸不到太空战场上,只能戳我父亲,找他的麻烦。

“还有人拿着烂菜叶子臭鸡蛋,装上慢慢一筐,蹲在我家房门口。看到有人出门,先丢几个过去。我弟弟出不去家门,和学校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因为这事,那小子还挺念我好的,算是唯一还和我有联系的。”

郁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将咖啡推到陆见野那边,还好心地多加了两块糖。

陆见野看着这杯咖啡味的糖水,犹如大厨见着番茄炒蛋加盐,实在接受不来这番好意,又推了回去:“你喝。”

“哦。”郁双抿了一口,总是觉得苦,又往里塞了两块糖,“谢谢啊。”

陆见野单是看着,就已经被齁得感同身受,忍不住嘬了嘬自己的牙花子:“……不客气。”

他回忆自己的家庭纠纷尚能面不改色,却被这几块糖搞得有些痛苦,很是不忍直视,“说到哪了?”

郁双提醒:“你弟弟和你关系不错。”

“想起来了。你听得挺认真啊,看来是做好共同户口本的准备了。”陆见野还没忘了撩一句,而且看上去业务挺熟练,趁着郁双咬牙切齿前,继续说,“他们忍无可忍,等我回来,叫我跪在门口道歉什么的……算了,这些略过不提。总之,最后单方面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风水轮流转,当下主战一派占了上风,他们和我断绝关系的事,又被拿出来当作谈资。只能说,去扔东西泼油漆的我尽量拦着,至于其他,爱莫能助。”

他说得轻轻松松,拿起来桌上的空咖啡馆,还和郁双碰了个杯:“用古人类的话说,我这算是克六亲好友八辈祖宗,你要是真和我上一个户口本,最好先看眼八字。”

郁双解释道:“我们的时代也没古早到这个地步,大家很讲科学的……好吧,也不是完全不看这些,但是更流行看星座了。你是几月出生的?”

陆见野回答:“宇宙历十五月,算什么星座?”

郁双:“……”

郁双艰难地思索着,“你们这是什么计时方式啊,一年不是三百六十五天么?有没有和公历的换算?”

陆见野道:“没有,不仅换不了公历,也换不了母历。”

郁双好奇地问:“那现在一年有几个月?一个月有多少天啊?你们怎么算岁数?”

“一年二十个月,一个月五十天。”陆见野道,“一年算一岁,本人现在年方二八。”

郁双飞快地算着:“二八一十六,十六差不多乘三……那就是四十多岁?!”

他震惊地看向陆见野,“我怎么感觉你很年轻呢……”

陆见野凑近了些许,配合地任君观赏,肘关节撑在桌上,单手托着脸:“是么?谢谢。我也有点好奇,按宇宙历算,你今年贵庚?”

郁双努力地算:“二十八除三……好吧,我可能才九岁?十岁?”

“……噗。”陆见野破功了一下,努力忍着笑,“那你来叫一句叔叔,还真不过分……四舍五入,是真的差辈分了啊。”

郁双心情十分之复杂,毕竟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他还对着此人深思自己的取向,一下子隔了好几个代沟,实在是……有点刺激了。

偏偏陆见野还要感慨:“话说回来,要是我结婚成家立业早,孩子真没准和你一样大——少说也该打酱油了。不算还不知道啊,这么说起来,我也不算太占你便宜?”

其实郁双远不至于管四十来岁的人叫叔叔,在公司都没这么论的,更别说陆见野长得明显很存疑。

但他实在是太过沮丧,无意识地应道:“嗯……”

陆见野道:“哎呀,十岁,真是大好的年纪。我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来着?好像还趴在树上摸鸟蛋……”

李乔恩推门进来,听了个尾巴,茫然问:“十岁?谁十岁。”

陆见野看了郁双一眼,郁双只能臊眉耷眼地举起手,主动承认:“……我。”

李乔恩当即瞪圆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

郁双犹沉浸在巨大的年龄差中,还解释道:“按我们那边三百六十五天一年的计时,我有二十八岁。但是换成你们这一千天一年的计时……”

“等一下!”李乔恩道,“哪有一千天一年?谁会用这种计时方法!”

郁双:“?”

郁双:“……”

陆见野放声大笑,还振振有词地说:“郁双,你真是太好骗了,这种话也信。”

“陆!见!野!”郁双气得想打人,从座位上跳起来,摁住陆见野的后颈,狠狠一拍,“你太过分了!!!”

李乔恩赶紧去拉架——倒不是怕陆见野挨揍,主要是怕郁双遭殃。

他那男大学生寝室混战的打法,实在没有任何武力优势……?

但是下一刻,堂堂陆上将竟然在这三脚猫的本事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被摁在墙角和桌角的夹缝之中,努力用手臂挡着脸,挣扎着说:“轻点轻点——别打脸,我错了,知道错了……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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