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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那会儿是罗泛追的他,软磨硬泡了将近两年周止雨才答应,练就了这人死皮赖脸的本事。
周止雨一开始还会回应一下,后来根本懒得搭理他,因为他发现罗泛纯属自娱自乐。他自娱自乐也挺开心的。
这人就这样,越搭理他他越起劲。
罗泛看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天真,笑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说。
“你以为他和我不一样吗?男人都一样。”
以前的周止雨还会被他这样的语气唬住,现在的周止雨单纯无法理解精神病的脑回路。
周止雨:“你这话说的,我不是男的?”
罗泛:“除了你。”
罗泛竟然还有脸伸出手,看动作是要摸他脚踝。
他站在水里,浑身湿透,语气热情中夹杂着一丝嘲讽:“你是个意外。你被爸妈教得太好了,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天使呢。”
周止雨确实挺意外。
他抬脚要踩他的手,笑说:“我也挺意外的,原来你想复合?早说嘛。疼吗?”
罗泛收回手,退而求其次向前走,浑身湿透,像是想弯身贴住他光裸的小腿,喃喃道:“不疼,你踩的怎么会疼……”
周止雨退后两步,避他如避蛇蝎。
不能再奖励他了。
他想也没想,专挑最刺人的说:“罗泛,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几年前被你骗的大学生呢?你说复合就复合,又忘了自己怎么聋的了?”
罗泛语气追忆:“我记得,我可什么都没忘……”
周止雨在他接近沉醉的表情里收起笑容,亲和的帅脸愈发锋利,脸庞在水池反光下明灭。
越帅的人越会如此。
过人的美貌在现实中其实是充满攻击性的,譬如现在。
周止雨面色冰冷,语气漠然:“就你也配问我和谁一起睡觉?几年不见,越活越贱。”
他说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但罗泛想的显然是另一个意思。
这位被踹入水的前任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音调诡异,像一行整齐的字写到末尾,钢笔刺啦划出的长长笔划。
“周止雨,当初真不该拿你那五十万,不然我早赖上你了,你就是欠我的。”
他说拿,不说偷。
那五十万,罗泛觉得自己拿得理所应当。
周止雨不给他任何回应。
胡话而已。没什么好回应的。
此时范砚西已经走到周止雨身边,轻握住他手臂把他向后拉,动作可谓谨慎,一副怕被脏东西沾上的洁癖姿态。
周止雨被他逗笑,含笑和他一起后退。
罗泛抓住泳池旁的入水扶梯向上走,边走边揉肩膀,那个刚才从耳朵里拿出来的东西被他挂在手指上,一摇一晃,有透明的线。
那是个助听器。
他和看过来的范砚西对视,笑说:“哦,新人,你想知道周止雨为什么不找我要这五十万,我出现了他才来要吗?”
周止雨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容慢慢收回。
罗泛指着自己:“我这只耳朵,就是他周止雨打聋的。他追着找我要钱,他良心不安啊。”
周止雨顷刻间面色铁青。
他以为过了这么久他该忘了,但见到罗泛,熟悉的怒气汹涌蓬勃,回忆更是历历在目。
没时间理会罗泛,范砚西转过脸和他耳语:“当时打他,手疼了吗?”
周止雨没想到是这种走向,愣了一下:“忘了……好早之前了。”
范砚西这才转向罗泛,像是在和一团脏东西说话,用一种忍了很久、还打算继续忍的语气静静问。
“还有什么要说吗?”
罗泛也愣了,心想什么叫就这些,你男朋友把人打成残疾了,你说就这些?
数秒后,他才醒了似的想起自己目的:“你要是想知道细节尽管找我。周止雨这种人绝对不会开口告诉你,他谈恋爱把自己藏得跟什么似的。记一下我电话吧,我……”
周止雨想解释。
他被别人误会无所谓,但不想范砚西误会。
范砚西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对罗泛摇头:“不必。”
罗泛:“?”
范砚西:“你好像不明白什么叫界限,界限就是你在我面前说我爱人的坏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罗泛像看到什么怪物,笑了:“你把周止雨当爱人,真觉得周止雨把你当爱人?”
范砚西:“所以?”
罗泛笑得幸灾乐祸:“你和以前的我有什么区别?你乐意,你觉得周止雨乐意吗?我就这么说吧,你以为自己爱他爱得要死,实际上不知道哪天做了一件错事,立刻就被他踢出去了。”
范砚西后退半掌距离,把周止雨让出来,意思是他就站在这,他有什么不乐意的?
罗泛啧啧称奇:“怪不得周止雨会喜欢你,你们俩真是……”
他本想说天生一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范砚西:“我们什么关系不劳你费心。”
范砚西给的安全感实在太足,周止雨不再关注战况,视线一转,看到急匆匆往这边走的陆怀远。
他和范砚西打了个招呼,松开他往回走,说我去见见我发小,范砚西点头。
罗泛接过随行助理这时才敢递来的浴巾——周止雨不离开,小助理总觉得罗泛得再挨一脚,一直没敢递,这时才上前。
他把助听器上的水珠擦干,又去擦耳道,大概没想到范砚西这么油盐不进,边擦耳朵边说。
“你姓范是吧?范总,我被踹得挺疼,躺椅上说。”
范砚西不动。
罗泛把自己裹起来,拿起威士忌冰杯喝了一口,靠住椅背时倒抽一口凉气。今天是拍不成了。
他翻了个身,趴在躺椅上闭起眼:“装得像个正人君子,我可不信你不想听小雨的事。坏话不听,好话总听听?”
范砚西这才在他邻近椅子上坐下。
“你说。”
*
周止雨和陆怀远碰头,选了个偏点的屋檐和他聊天。
“陆宝宝,你来干什么?”
陆怀远忧心忡忡地摘下墨镜,捧起他脸左右转了转,检查片刻没发现任何伤势,才松开手说。
“看到导演给我传的小视频了,这段要是拍下来放网上你得被网暴死。你怎么那么踹他啊,又踹不死,别把你踹出事儿来,这都是水。”
作为发小,陆怀远毒舌的功力从来和周止雨不相上下。
周止雨完好无损,陆怀远自己脸上倒是有些淤青还没消完,发黄,否则不会大晚上的戴个墨镜到处跑。
周止雨很小地笑笑:“没踹死他我就不会出事。”
陆怀远:“可惜了,给你脸买的保险没用上。”
刚觉得有点温暖的周止雨:“?”
陆怀远:“不行我们休息一天再开机,扯着胯没?”
周止雨:“没。不过明天休息一天挺好的,明天下雨我得遛狗。”
陆怀远:“好。”
陆怀远递了根烟给他,还是熟悉的味道,白薄荷万宝路。
这次周止雨想了想,没接。
陆怀远很疑惑。
周止雨:“一会儿和我老公睡觉,就不给他带二手烟了。”
陆怀远:“……”
陆怀远一头青筋,看起来很想抽他,但碍于武力差距,隐忍问:“你和罗泛什么仇什么怨?你甩的他?”
周止雨最终还是把烟接了过来,捏在手里转,像是手痒。
“分手了我才知道,罗泛那时候说,我是他最名贵的跑车。”
他冷笑一声。
“要不是摄像机在,老子打得他重伤一级。”
*
今天的拍摄提前结束,编剧临时改了剧情。
她一看就很纠结,正不停挠头,一头浓密的黑发里,几根支棱出的白在灯下很闪亮。
和陆怀远聊了会儿舒服得多,冲淡了遇见罗泛的晦气,周止雨把烟塞进兜里,向屋子里走。
进门时,范砚西已经在了。
他正在里间洗漱。
周止雨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迈步向盥洗室走。
范砚西从镜子里和他打了个招呼。
周止雨一看到他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眼神就一片安心,从背后把人抱住,叹气:“和罗泛聊什么了?”
范砚西:“更想从你嘴里听。”
周止雨踏实了点:“听什么?哪一部分?只要不是……”只要不是罗泛左耳怎么聋的,那就什么都好说。
范砚西转过身,和他额头相抵,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