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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我房间。”
周止雨踉跄地跟了两步, 不肯走了。他被吓了一跳。
“什么?”
这是什么性质的邀请?他俩还没那么快吧?他只是觉得可以处处,不代表立刻就要——
“你在想什么,”范砚西止步,看他双脚长胶不愿挪动,视线在他肩膀停顿,意味深长地解释说,“只是去拿红花油。”
细雨长刷般拂下,周止雨拔腿就走。
范砚西落后他两步,等他冒出伞外被雨淋了、往后退的那一下才迎上去,这样才不会让人再次跑掉,轻声笑他。
“这里到处都是摄像,怎么会这么想?不会这么快。”
“什么叫我怎么想的?”
雨幕下,周止雨走在前面,把声音压得很低,和他拌嘴。
“我们也不是正常渠道认识的,我想歪一下怎么了?”
“哪不正常?”
“你明知故问。”
“我料事如神。”
“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听见声音。”
“来了很久了,是你想得太认真。”
“你……!”
*
周止雨拿上红花油回宿舍自己抹。
他还做不到和范砚西相安无事地待在同一个房间。
那男人老狐狸似的,平时看着漠然到拒人于千里之外,在周止雨这像变了个人,一旦抓到机会,可着劲儿逗他。
他抹完一身的红花油味儿,打开窗户透气。
肩膀果然青了,但没他想象的疼。
他问他嘴角的伤用不用在意,范砚西连话都不说,只是盯着他嘴角看,眸色变深。
周止雨被他看得发毛,这人才收回眼神,慢条斯理地说。
“既然你这么愧疚,那我咬回来?”
周止雨马不停蹄地run了。
他可不愧疚,搞得好像范砚西没还手一样。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太神奇,他昨天还和范砚西打得你来我往,今天这都快……
这和谈上了有什么差别。
雨声愈来愈大,吹得米色的薄纱窗帘向内飞。
翟祁被这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木乃伊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一偏头被周止雨光着上半身靠住床头玩手机的样子给吸引了,尔康手道。
“周老师,别动!”
周止雨维持着垂头的姿势,只有眼珠向他这边歪,很滑稽地看他:“怎么了。”
翟祁:“等我两分钟我要画这个姿势。”
周止雨又把眼神挪回去,很注意地没再动:“你先拍个照?我想挪动一下。”
翟祁这才发现周止雨肩膀上的青紫,闻到红花油味,后知后觉他受伤了。
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爬到床边,四爪着床看周止雨肩膀的青紫。
“周老师,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淤青怎么像……手的形状?”
翟祁越看思维飞得越远。
“还是走夜路被鬼从身后抓了?这鬼好凶啊,手指倒是挺长的……”
周止雨笑个不停,笑得胸肌跟着一起抖。
他举起手机把收音孔对准他。
“翟小祁,再说一遍。”
翟祁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乖乖又重复了一遍。
周止雨录完,把这条六秒的语音发给范砚西,撩完就跑,扔开手机不再看了,去看翟祁画画。
翟祁画得很好,至少在周止雨眼里很好。
他一看就是个画画熟练工,许多线条一笔下来,基本没什么蹭线,准确又能表达肌肉形态,套索圈上人物直接向内填色,线稿完全闭合。
周止雨跷起条腿坐在他床上,问:“翟小祁,这算什么画风?”
翟祁挠了挠后脑勺:“二次元吧,接近伪厚涂。”
“你画到这样,花了多久?”周止雨很好奇,“我对画画一窍不通。小学那会儿去学达芬奇画鸡蛋,我只会把真鸡蛋往上一放,描一下。”
翟祁:“五六年吧,前几年画的丑,就画得少,后来忍着恶心往下画,有一年画了三百多张图,进步得飞快,慢慢能接稿养活自己了。”
他越说脸色越红,iPad一挪再挪,想往床里边去。
周止雨拽住iPad不让他跑,稀奇道:“你脸红什么?”
iPad被拽住,就相当于拽住了翟小祈的命,他果然不再往里缩了。
这时有人敲门,周止雨说了声进。
翟祁显然没有来了外人之后要自动断掉屋内话题的社交小常识,非礼勿看地闭上眼,颤巍巍地说。
“周老师,你还是穿上衣服吧……你这样坐我旁边像在发福利……这真的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偶尔,他画画也会找模特,拍一天好几百,但网上高P,现实里还不如周止雨十分之一。
有些男的还会以为翟祁是来买一些不可告人的服务,翟祁自从被轻薄过一次,再也没敢找活人模特。
这么大一个帅哥不穿上衣,坐在他旁边看他画画……翟祈你不会在做梦吧翟祈……
开门的范砚西手顿在门框边,看门内景象。
他和扭脸过来的周止雨对视,略垂着眼俯视他,深沉的目光从他双眼滑到鼻梁,顺着喉结落下去,绕过锁骨窝向肩头延伸。
周老师肩头的青紫非但不奇怪,反而平添一丝被凌/虐过的美感。就像翟祈说的,是个被范砚西抓出来的手印。
但他本人又是活力十足且健康的。
如此矛盾,又如此吸引人。
“两位中午好。”
范砚西打过招呼,静静开口:“什么福利?让我也看看?”
周止雨哑口无言。
您那眼神都快把我剥了,还没看到吗!
但话不能这么和未婚夫说。
他咳了一声,解释说:“抹了药给自己晾晾,你来什么事?”
自己这反应太奇怪了。
之前的几段恋爱要是被这么问,周止雨张嘴就回击了。
我脱个衣服你管得着吗,现在什么时候了?原来时间倒退一百年回到清朝啦?我在自己屋晾还不行?
就算翟祁在又能怎么?两个0待一起能干什么?更别说翟祁整天像个软体动物似的,除了画画就是吃和睡。
他知道对方吃醋,同时他也不喜欢被约束。
但范砚西现在这么问,周止雨只是有点很小的抱怨。
可能这人一直以来都把自己放在追求者的姿态,也可能昨晚坠海的发怒让周止雨突然想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前几任为钱为色,为和周止雨谈了之后拿出去炫耀,说这是我新谈的,怎么样?帅吧?收获一堆被人追捧的留言。
甚至有的还会拿着他照片和别人网恋。
他们为很多。
初始时他以为范砚西也一样,家族联姻,利益而已,能相敬如宾都是大好事,值得放个鞭炮庆祝庆祝,看来余生少不了斗智斗勇了。
但昨晚他才想明白,范砚西和别人不同。
范砚西不图他什么。
要说钱,范砚西同样有钱;要说脸,范砚西同样很帅,虽说稍微年长了点,但只有增色,没有减分。
他只是在意周止雨到了超过自己的地步。
不然为什么晚上没有拍摄的范砚西会在游艇上?不然为什么他落水以后第一个跳下来的人是范砚西?不然为什么他那么生气?不然为什么两个人都打起来了,范砚西还是来给他撑伞?
周止雨不傻。
平心而论,如果他和范砚西互换,他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有救生员,他懒得费那么大劲,最后要是还被自己这么对待,一拳打了脸——虽说打偏了打到下巴——这个人已经可以从自己生命里出局了。
可范砚西如此坚持。
范砚西没理他说晾晾这句,依然在看他,视线停在他两点上,张了一下嘴。
周止雨看他口型就知道他要说粉色的,在他醋意大爆发之前抓起床上短袖往身上套,整个流程不超过两秒,套好了,拨弄一下头发。
“有事说事。”
范砚西:“药油还我。”
周止雨满脸写着范砚西,你不是吧?
他还要用呢,抹一次哪够。
范砚西维持着手放在门框上的姿势,问:“不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