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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2。
有人穿戴整齐走出2309房间的门,甩上时用了大劲。
但总统套房的门做了静音设计,他这愤怒的一下,门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毫不反抗、态度绵软地关上了,像个被主君迁怒的卑微小侍从。
摔门的男人扶了一下挡住小半张脸的透明框架眼镜,一身天蓝色磨毛牛仔外套,走入和他穿着格格不入的奢华走廊。
幸好昨晚去捉奸,穿了两件宽松衣服方便动手,今早穿起来不太折磨。
他自觉自己像个残疾,维持站姿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
躺着还不觉得,站起来后哪哪儿都不对劲。
烦。
最烦的是吵架没发挥好。
他忘了问候对方祖宗八辈儿了。
表面衣着光鲜实则人品低劣,姓范的这行为和捡尸有什么区别?
别想了,不生气,周止雨,你是要长命百岁的人,不能长结节。
周止雨嘴里默念大悲咒,快步走向电梯,试图提高速度以减少受苦时间。
Adios五部电梯里只有这唯一一部能通向三十三层,有这部电梯使用权限的人不过一只手,客人更是完全进不来。
他在电梯外找到指纹锁,第一次验证指纹。
电梯门应声打开。
终于进了电梯,周止雨松了口气,在电梯内的触摸屏上第二次验证指纹。
这电梯开始运作。
23,24……
四周的电梯镜光可鉴人,周止雨和无限镜面效应中的无数个自己对视,看到自己因没睡好发红的眼。
但他很年轻,再怎么也谈不上憔悴,睡上一觉也就好了,这红甚至有些像刻意涂上去的卧蚕色。
他对镜扬扬眉毛,自己逗自己两下。
31,32……
外置观光电梯不断爬升,轿厢内,足以俯瞰整个屿城阳光灿烂的下午。
嗯?
这么快春天了。
早春午后,人流纷涌,春风戏游过楼厦,鲜活的生命气息在风中鼓动,像大地在呼吸。
周止雨浅瞟一眼,兴致缺缺地收回眼神。
电梯恰好叮一声响。
他到了。
周止雨走出电梯,轻车熟路在门口刷脸,第三次验证指纹,步入门内。
顶灯随他开门自动亮起,照亮两边的柏木鞋柜,也照亮他有些乱的头发。鞋柜下层做了挑空,里面只有一双家居拖鞋,正等着被换上。
一个属于智能家居管家的机械声音热情地说。
“欢迎主人回家!”
这年轻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
——原来他就住在这最顶层。
第2章
18:10。
周止雨从四万平方厘米的大床上醒来。
他回家连澡都没洗,钻进毯子不到两秒就眠了。
——另一个人帮他洗了澡,对方说的洁癖应该是真的,因为他把他洗得很滑溜,滑溜到像条泥鳅。
周止雨没敢细想。
他靠住枕头往上半躺着,还是倦。
周止雨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推开压花薄毯起身,在毯上留下半个自己的手印。
窗帘自动向两边分开,270度全景落地窗将天边景色纳入屋内。
智能家居收到指令,茶吧机发出柔和的蜂鸣,给出水口下的古典杯注水。
外面景色正好。
落日西沉,世界即将进入蓝调时刻。
周止雨揉揉后脖子,在昏暗中走到窗边,对窗舒展身体。
那是具很有力量的男性身躯,随他抻拉手臂,薄肌互相挤压出漂亮的形状,透着一股作息规律、健身计划完备的气息,是放在短视频平台上会被人疯狂问“这人谁啊”、随后私信爆炸的程度。
做完简单的热身,他原地蹦跳两下,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动作间还是有些僵滞,但忍下了。
周止雨走到茶吧机时,这杯水刚好八分满。
他拿起水喝了一口,还有点烫,又将其放下,拨电话。
“六儿。”
周六:“小雨,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查个人,范砚西。”
“哪个燕?燕子的燕?”
周止雨不断翻转手里的名片:“笔墨纸砚的砚,东南西北的西,电话发你了,戴郎格南十字星,不是穷人,但没见过。”
“没见过?你没见过还是我和周日都没见过?”
“我没见过,”周止雨答得很快,自言自语,“我怎么会没见过?屿城有钱人比我小比我大的我哪个没见过,除非这人以前不在屿城,他空降的。”
“行,那我知道了。”
周六那边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可能已经进入了初筛,没来得及挂电话。
周止雨拿指甲在名片边缘来回滑刻,沉思片刻还是问了:“六儿,昨晚上你和日子哥都没拦住我?”
“小雨,你让我们走的,我们又不是没眼色。再说你进了Adios,Adios和咱们自己家有什么区别,让我俩回,我俩也就回了。怎么了?”
“就……不太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能喝成那样,情绪上头到拉着路边随便一个人就要去酒店。
范砚西有什么好,竟然入了醉酒的自己的眼?
周止雨无法共情昨夜的自己。
“范砚西就是昨晚你带进Adios那个?” 周六模糊猜到了点,“被欺负了?”
“不算,就是不爽。”
周止雨说不算就是真不算。
他要是想算,也没几个人能拦住。
不过近两年小雨低调多了,脾性也逐渐圆润,这样长下去挺好的,不会出什么大事。
周六过了过念头,从运营商那边拉范砚西的通话记录,密密麻麻看不到底,语气带笑:“那是怎么了,他不行?还是活儿不好?”
周止雨笑骂:“半个子儿都不记得了,谁知道。头一回还给忘了,快气死我了。”
说话时他大腿有根筋抽动了一下,累的。
周止雨心想。
不是不行。
“不过还是恭喜我们小雨,至少咱没亏,”周六熟稔地打趣他,“周日去处理你那个前男友了,剩下的不用操心。”
周止雨想起一点前因后果,头疼地揉额角:“那骗子到底谈了几个?”
周六吃瓜本性大爆发,笑说:“你是三,昨晚上他抱着的粉头发是四,微信里聊着三个,电话记录还有两个常联系的。里边儿有个挺眼熟,是城西一个富豪,精彩着呢。”
周止雨也跟着笑:“还好没来得及谈。”
“可不吗,福大命大。”
“对了六儿,一会儿和酒店去个消息,把我房间房费结了,免得今天账盘不清。”
所有酒店前台入职培训时都会见过周止雨,防止认不出人,只要周止雨出现,房间空着,他想住哪间都行。
偶尔,不熟练的前台会把他当普通客人标记,就会出现房间被住了,但没人付钱的情况,乱了账。
为了避免,周止雨每次住过都会吩咐周六一句。
“好嘞。”
没一会儿,周六回电,说房费范砚西付过了,走时还多续了一天。
周止雨听了,很快地嗯一声,把名片揉成一团,做出投篮的姿势,在一片暗色中准确扔进垃圾桶。
进了。
19:00。
周止雨在不开灯的屋子里坐了会儿,实在坐不下去了。
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感太过折磨,让他不停想回忆到底是为什么,但又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他披上睡袍,推窗走上阳台。
不再是处男,保持这么久的良好作息也彻底乱了,他没事,他很好啊,他完全不在乎,这有什么,男的嘛,他只是有一点……
好吧,周公子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