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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惟从一旁的架子上找了相机，屋内音乐靡靡浪漫，掩盖相机细微的咔嚓声。
盛景惟将许清焰和南风屿的身影定格进取景器。
盛景惟往前翻，一样的沙发，一样的落地窗后光芒万丈，照片中，南风屿和许清焰年纪越来越小。
南风意刚摆好果盘，凑过来道：“这两孩子，还真是很有缘分。”
“要是我也这么早认识你就好了。”
盛景惟拿起相机拍了一张南风意：“怎么，想让我更早给你生孩子啊。”
南风意远远看到许清焰在偷偷摸南风屿的头发，笑着回头：“才不是呢，就是觉得，像两个孩子这样，从小一起长大，所有的时光都有对方参与，多浪漫啊。”
南风意说着，又拉拉盛景惟衣服后圆圆的小尾巴。
盛景惟早习惯南风意这样了，把手伸后去握住南风意的手腕，他点点头，脸上浮现欣慰的同时，又浮现伤感：“要是朝朝一直这样开心就好了。”
盛景惟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
小时候的南风屿睡梦中睁开眼睛，甜甜坐起来，张开手臂叫他爸爸，扑过来抱住他。
南风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是被许清焰摇醒的。
“南风屿，醒醒，起来过生日了，怎么这么能睡啊你。”
南风屿晕晕乎乎坐起来，小雪豹和小蛇从他头上掉下来，南风屿下意识抬手，把两个小可爱接在自己掌心。
小蛇窜回许清焰袖子里。
南风屿走到餐桌前坐下，目光接触到桌上的蛋糕时，顿时清醒了。
他看看许清焰后颈的印记，再看看蛋糕上被粉钻小蛇缠绕的小雪豹。
“这也太像了吧。”
南风意：“为了庆祝你交到男朋友，所以，我就让烘焙师做了这个图案。”
南风屿尬住了，又什么也不能说，拿出手机给许清焰发消息。
【幼稚鬼：我有男朋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冤家：全完了，接下来，他们不会给我们筹备婚礼吧QAQ】
【幼稚鬼：我爸和我哥应该不至于，但我妈还真说不准，她恋爱脑含量100%】
南风意：“你们俩偷偷在聊什么呢？今晚小焰住哪里？婚期？”
南风屿和许清焰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彼此，眼睛里无声胜有声。
完了。
可什么都不能说，憋死算了。
南风意把香气馥郁的花瓶放到餐桌中间：“都标记过了，小焰今晚当然是住在你房间啊，我们又不是什么老古板父母。”
南风屿眨眨眼睛，在许清焰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感。
第17章
盛柏屿结束一上午的工作，刚从书房出来。
盛景惟点燃数字20的生日蜡烛：“朝朝，可以许愿了。”
南风屿看着暖融融的跃动烛火，这一瞬间想到，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生日呢。
医生给出的答复是随时。
不知道哪一天，他就会失去人类神志，彻底半兽化，再也无法恢复人类模样，被永久关入兽化管理局的管制区，死于恶性半兽化罕见病……
许清焰见南风屿发呆，戳了戳他腰侧：“许愿。”
南风屿回过神来，十指交叉，许下一个愿望。
真希望有奇迹出现，我的身体可以好起来，活下去，永远不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心碎。
南风屿吹灭蜡烛。
“可以切蛋糕了！”南风意的声音活力满满，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更像南风屿的姐姐。
南风屿把切下的第一块蛋糕递给许清焰：“尝尝，看看我做的好吃，还是我家烘焙师做的好吃？”
南风意握住双手，满眼嗑到了：“宠恋人，像妈妈。”
南风屿闻言动作一顿，对上许清焰尴尬的眼神，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手蛋糕，结结实实涂到了许清焰的脸上。
一桌人呆住。
许清焰转过头，恨不得一口咬死南风屿：“南风屿！”
南风屿心虚又嘴硬：“蛋糕好吃吗？”
许清焰不甘示弱，又抹了回去。
桌上另外三人都看傻了。
等两个人终于停止小学生式互相抹蛋糕的幼稚行为，脸上衣服上头发上到处都是奶油。
南风意看着两人：“……你俩，要不洗个澡换个衣服再下来吃饭？”
南风屿眼睛旁边被许清焰糊了奶油，都快睁不开了，闻言点点头。
许清焰快步往楼梯口走，又被南风屿拽住手腕。
南风屿：“等等我。”
许清焰狐疑回头。
南风屿：“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不清楼梯，你拉我走。”
其他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着他们。
许清焰觉得自己脑袋都快冒烟了，无奈拉住南风屿，快步往楼上走。
南风屿：“走慢点，别给我绊倒了。”
南风屿又找了毛茸茸的家居服给许清焰。
许清焰：“……你爸没有其他的衣服吗？”
南风屿：“有，但是没有新的。”
许清焰：“那你还是给我找你的衣服吧。“
南风屿：“这里也没有我的新衣服，都是穿过的。”
许清焰闭眼深呼吸：“那也给我你的。”
南风屿习惯性斗嘴：“想要体温紧贴着我的衣服就直说嘛，绕这么大一圈子。”
许清焰气笑了：“别逼我在你家人面前扇你。”
南风屿拉开衣柜，找出自己的内裤和衣服放到许清焰手里，把人往浴室里推：“快快，你先洗，他们还在等我们下去吃饭呢。”
许清焰被推着往前走：“内裤是不是新的啊。”
南风屿：“放心，内裤是新的，买回来清洗消毒过，但没穿过。”
南风屿生日这天，就在这样鸡飞狗跳的氛围中到了尾声。
窗外繁星点点，虫鸣声此起彼伏。
许清焰窝在南风屿床头，订明天半夜飞澳洲的机票。
南风屿在床的另一边，窝在被子里看公路片电影。
好在南风屿的床够大，各占一边，中间跟隔着楚河汉界似的，互不相干。
南风屿边看边感叹：“好美！旅行还真不错。”
“许小满，澳洲好玩吗？”
许清焰点击订单支付，输入支付密码：“你指哪种玩？我只玩过极限运动，你这么爱惜生命，整天养生，肯定不喜欢极限运动吧，其他的我也并不了解。“
南风屿暂停电影，身上裹着被子滚到许清焰身边：“那正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去玩你没玩过的地方。”
见许清焰一直盯着手机，南风屿把许清焰的手机拿下来，放到一边。
“许小满，极限运动就那么好玩吗？”
许清焰垂着眼：“好玩啊，生与死的边缘，可以暂时忘掉一切烦恼。”
南风屿像小狗一样趴到许清焰膝盖上：“你这么说，我也想试试了。”
许清焰把南风屿推下去，南风屿又状似妖娆地趴上来，一头粉发被枕头蹭得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好摸。
许清焰：“你可是家里的心肝宝贝，还是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吧。”
南风屿：“你也是啊。”
许清焰抬手揉了揉南风屿的头：“我可没有家。”
南风屿眼神真挚：“哪怕没有家，我会希望你好好的，你的影迷虽然不多，但他们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的，还有，你的……
许清焰打断南风屿说出接下来的话，再次把南风屿从自己的膝盖上推出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
许清焰拉过被子，转身蜷缩在床边闭上眼睛。
南风屿看着许清焰被薄毯包裹的清瘦背脊，想起14岁那天，少年时期的许清焰也是这样，蜷缩起来，把所有悲伤藏在坚硬的背脊下，藏在破损的心房里。
南风屿躺到床的另一侧，关掉顶灯，留下一盏小夜灯。
睡梦中，迷迷糊糊间，南风屿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手。
南风屿睁开眼睛，暖橘色的光晕中，许清焰面容清寂，目光空茫，拉着他的手腕，执拗按到自己心口处。
许清焰：“小岛，我越来越失控了……”
“我知道外婆一定希望我好好的，可我走不出当年的噩梦。”
“小岛，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只有死掉，生命的噩梦才能终结。”
南风屿抬手轻抚许清焰丝缎般漆黑的发，喉结动了动：“死亡绝不是最好的选择，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许清焰深呼吸几下，眼眸中漆黑的雨雾绵延不绝，他把手掌紧紧按在南风屿覆在自己心口处的手背上，蹙眉道：“我这里，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