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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清嗓子:“我真没想笑的,实在是太好笑了。”
南风屿:“我理解,我也难以想象我们俩之间产生和讨厌截然相反的感情,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许清焰点点头:“是吧,像鬼故事。”
南风屿看了下自己钻石腕表上的指针:“怎么雨还不停,你穿这样好像也不太方便打车……”
“你这次回国也当天就返回澳洲吗?要不我直接开车送你去机场好了。”
许清焰垂目看着自己双手的白手套:“应该不可以,今晚我要参加一个生日宴,最早也得明天才能返回澳洲。”
南风屿:“谁的生日宴?”
南风屿嘶了一声:“我今晚也要去参加生日宴,你该不会也是去参加……”
南风屿刚说出口,又立刻否定道:“不可能,申亦奇不可能邀请你,他以前一看到你,就莫名其妙自卑。”
“有几年,甚至一看到你就偷偷躲起来,还自以为我们俩当时没看到他。”
许清焰系上安全带,淡淡道:“还真是他。”
南风屿:“那确实有点奇怪。”
南风屿递给许清焰一个保温杯:“喝点,今天降温,早上出门时何嫂拿给我的,但我真受不了姜味儿,你淋了雨,还是给你喝吧,驱驱寒。”
许清焰接过来:“姜枣茶?”
南风屿:“没错。”
许清焰拧开盖子,蒸腾的热气争先恐后涌出来亲吻他的眉眼和嘴唇。
姜枣茶的热气和气味涌入鼻息,许清焰的感官,像是一瞬间呼啸吹过年少时期铃兰味的晚风。
南风屿:“不烫,可以直接喝。”
许清焰喝了一口,熟悉的暖意和姜枣味滑过喉咙,落入有点微痛的胃部。
许清焰向来习惯性忍耐,南风屿跟他一路这么吵闹,也并没有发现许清焰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许清焰抬手,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南风屿启动跑车,驶出密山陵园:“怎么一直戴着手套,这样拿水杯不会不方便吗?你以前不是大冬天冻到手通红都不喜欢戴吗?”
许清焰垂目,满手青紫被手套严严实实挡住:“突然喜欢了……”
南风屿轻笑一声:“你可不是会突然喜欢上不喜欢之物的人。”
许清焰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沉默。
南风屿问:“你去哪里?总不能穿这一身衣服去生日宴吧。”
许清焰:“我在国贸附近下车就行。”
初春雨后的燕都还是有点冷的,南风屿想了想,我家的霞鹜私人会所里,有一层都是我哥因为工作缘故收集的各大奢侈品牌最新款时装,我平时都在那里拿衣服穿,你要不也去那里拿衣服好了,款式比奢侈品店还齐全,而且无人打扰。
南风屿又忍不住毒舌:“虽然你糊到几乎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但国贸人流量多,也难保不正好被你的影迷认出来。”
许清焰揪着自己衣服上的绒毛:“是没您红,我在澳洲,都能三天两头刷到您被围在机场走都走不了的狼狈新闻,看起来真是——好命苦……”
南风屿笑嘻嘻转过头来,看了许清焰一眼:“这么关注我啊,还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其实是在季节截然相反的国家,都天天视奸我在干什么呢。”
“啧,没想到你表面无欲无求,冷若冰霜,背地里却……”
许清焰忍无可忍打断:“停!APP推给我的,我没主动搜。”
南风屿点点头:“是是,你说的对!都刷出大数据定制推送了,谢谢你对我的厚爱。”
许清焰:“???”
“你这逻辑快赶上申亦奇了。”
说起申亦奇。
这人从小就喜欢和许清焰比。
虽然许清焰家道中落,但从小就和南风屿一样,是他们这群富家子中相貌最出众、能力也最出众的天之骄子。
明明申亦奇的家世比许清焰好多了,却从小到大,处处被他压一头。
申亦奇很想和南风屿做朋友,然而南风屿宁愿和许清焰成天互怼,甚至扭打在一起,都未曾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直到青春期,许清焰分化成一个普普通通、到处都是的Beta。
而申亦奇分化成了性别更为稀少珍贵的Omega。
申亦奇以为自己终于扬眉吐气,扳回一城。
结果,父母还是整天在他面前夸赞许清焰,让他向许清焰学习。
南风屿也还是成天和许清焰针锋相对,把和许清焰吵架斗嘴当成终身嗜好似的……每天除了学习上课,注意力都在许清焰身上,连和其他朋友相处的时间都落下了。
真不知道许清焰到底是他的死对头,还是人生乐趣……
“不!南风屿一定是把许清焰当小玩具。”申亦奇躲在棠梨树后,看着远处的南风屿和许清焰,忿忿道。
春季,校园中的棠梨树满树花开,像雪花堆满枝头。
校园广播适时响起《棠梨煎雪》这首歌。
树下,南风屿不知道是和许清焰吵架吵输了,还是怎么回事,两人拉拉扯扯,南风屿用力把许清焰推到树干上。
满树枝头颤动,一树白花在他们周身簌簌而落。
远处一群女生看着他俩,又是捂嘴,又是跺脚,满脸通红,也不知道在抽什么风。
申亦奇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笃定道:“一定是觉得他们太辣眼睛了。”
申亦奇永远有能让自己自洽的神奇逻辑。
漆黑跑车驶出密山,雨越来越大。
南风屿降低车速,晶亮眼眸中倒映着阴霾雨幕:“申亦奇倒算不上是坏人,就是特别幼稚。”
许清焰点点头,非常认同南风屿的话。
密山位于城西郊区,而霞鹜会所位于城东郊区,因为暴雨的缘故,一路堵车,南风屿和许清焰到达霞鹜会所附近,已经是下午。
阳光初霁,太阳雨洒落在车窗上,一片水光粼粼。
南风屿把车停在无人经过的巷口,巷口的桃花树已经满树盛开,桃花瓣在细雨中零零落落,落向漆黑的车顶和挡风玻璃。
南风屿转头看向副驾驶座还在睡眠中的许清焰:“是多久没睡了,困成这样。”
车里舒缓的音乐仍在播放,是Aaron Richards唱的一首有些伤感的《As the World Falls Down》。
南风屿伸手轻戳许清焰的脸,压低声音:“好凉,体温这么低,怪不得平时那么怕冷。”
许清焰睫毛颤了颤,抬手抓住南风屿的手指,轻咬了一口。
第4章
南风屿指尖微痛,抵上柔软舌尖。
南风屿愣怔一瞬,许清焰并没有醒来,他轻声唤:“许小满?”
没有回应。
南风屿笑着抽回手指:“睡觉还咬人。”
反正不赶时间,南风屿干脆坐在车里等许清焰醒来,他找了个发圈,将散在肩头的粉发扎到脑后。
晶莹太阳雨中,粉色桃花瓣簌簌落在水光粼粼的挡风玻璃上,南风屿眯起眼睛:“好讨厌的颜色,真像粉色的、璀璨的、蛇的鳞片……”
腕表指针指向下午15:20分,南风屿看向自己小臂内侧,意料之中,抑制剂药效一过,又开始兽化异变,一片璀璨的、粉色的、蛇的鳞片,正缓慢往手部蔓延。
南风屿垂下眼睫:“像野兽一样。”
他熟练从包里拿出一支罕见病Alpha抑制剂,将针头扎入粉色鳞片中。
冰冷液体缓慢注射入手臂,南风屿眼睛紧闭,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痛到嘴唇和手都在颤抖。
即使已经这样度过多年,南风屿还是无法习惯这种药物注入体内带来的极端剧痛。
在南风屿之前,全球出现恶性半身兽化的Alpha病例为零。
14岁分化后,南风屿几度病危,完全失去意识,双腿兽化成蛇尾,被关进兽化管理局暗无天日的特殊管制区。
他父母找来全球排名前十的罕见病专家,研发出能够暂时压制恶性兽化的专用抑制剂,才得以让他在死神手里偷了这几年。
注射时间长了以后,身体会逐渐产生抗药性,药物也会逐渐失去效力。
那时候,回天乏术,会怎么样呢?
家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人类意识,变成一个不受控的凶残野兽。
还没过20岁生日,就好像走到了人生末路,恶性兽化的症状越来越频繁。
南风屿注射完最后一滴抑制剂,拔出针头,睁开眼睛,看着手臂上异变的鳞片逐渐消失,变为正常肌肤。
一开始南风屿怕父母担心,一直避开父母注射抑制剂,后来,父母从医生口中得知,罕见病抑制剂注射是远超人类承受能力的疼痛。
那时南风屿站在门外,看到向来在商界雷厉风行的父母哭着抱在一起。
爱自己爱到,连自己疼,都会无比痛心的父母,又该如何接受自己有一天会兽变死亡的结局。
注射抑制剂后,药物随着血液,蔓延到身体每处,千刀万剐般的锐痛。
南风屿靠在车座上,痛到嘴唇苍白,冷汗涔涔,等待全身的痛楚慢慢平息。
这些年,他选择演员这个职业,一来是为了拍戏练演技,那样,他就可以在家人面前天衣无缝地演出一个快乐的自己,不让他们总因为自己感到悲伤。
二来是为了有一天自己离开以后,至少给家人留下大量影像资料,好缓解一些他们想念自己的痛苦。
千刀万剐般的剧痛逐渐平息时,天边已经晕开玫瑰色夕晖。
许清焰从梦中惊醒,急促喘息了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平复下来。
他转过头,看到驾驶座的南风屿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睫毛湿漉漉的。
许清焰轻拉南风屿的手臂:“南风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许清焰无意,正好捏到南风屿刚刚注射抑制剂的地方,虽然力度很轻,但作为病人的南风屿和常人不同。
这一两年来,身体抗药性越来越强,他的注射频率也越来越高,手臂内侧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刚刚注射过特殊抑制剂的地方脆弱无比,南风屿痛到猛然睁开眼睛,手臂剧烈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