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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缓缓阖眸,唇角微动,似是轻笑,也是轻嘲。
前世的他遇见闻惊阙时,已经众叛亲离,孑然一身,甚至连这具身体都只是无法遗弃的废品,秦筝完全想不通,这样的他,究竟是哪里值得闻惊阙伸出手,且这一伸,就抱了一辈子,再也没放开。
而这些,问今生的闻惊阙,是问不出来的。
心底划过一抹淡淡的遗憾,面上却不显,只是靠着闻惊阙靠得更紧了些。
他们靠得那样近,心思却那样远,各自遮掩自己的心绪,彼此都看不见。
“我饿了。”
秦筝声音虽软,语气却理直气壮,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那时的秦筝,要闻惊阙抱他时,也是这么理所应当。
闻惊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连老鼠都会不屑一顾的厨房,最终还是摸出手机叫了外卖。
等外卖的这段时间,秦筝光明正大地巡视闻惊阙的家,将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参观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若非人是闻惊阙自己带来的,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来打探消息的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都没这么过分,连洗手间都没落下。
在秦筝连衣柜都想打开看一眼的时候,闻惊阙终于上前将人拎到影音室。
他大约也知道自己家里太空旷无趣,于是将秦筝带到唯一有点乐趣的房间。
手机和遥控器交给对方,“想看什么自己选。”
秦筝看了看解锁的手机,又看了看闻惊阙的背影,也没提醒。
闻惊阙是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将手机这种私密的物品随意打开交给了对方。
而且动作自然流畅,仿佛本该如此,跟秦筝跟他说饿了,要他抱他一般理所应当。
闻惊阙提着外卖回来,便见投影屏上放着也不知道名字的电影,而秦筝本人,正抱着他的手机看得坦坦荡荡,及其自然,一副半点也不见外的模样。
闻惊阙将外卖放在桌上,“别玩了,吃饭。”
扣留了秦筝的手机,所以把自己的赔给他,是他应得的。
秦筝将手机递给他,“我想玩游戏,上面没有。”
闻惊阙……闻惊阙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在排行榜下了几款热门游戏,却没把手机还给秦筝,而是扣在桌上,“先吃饭。”
秦筝闻言听话地打开外卖,将饭菜摆好。
看着眼前人,闻惊阙有种对方很乖的错觉。
掌心微痒,他努力蜷了蜷,却仍觉得空虚。
不够。
不够……
吃过晚饭,两人也没挪窝,靠在影音室的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老旧的动画电影一幕幕出现,十二点已过,灰姑娘脱去华丽的礼服,变回灰扑扑的模样,可王子还是找到了她。
真好。
秦筝满足地看完结局,闻惊阙从旁边取来薄毯盖在他身上,“太晚了,回房睡。”
他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
说来也奇怪,闻惊阙这房子哪儿哪儿都冷清,倒是这间影音室里有些人气,不仅有能睡觉的宽大沙发,有薄被薄毯,还有饮料和酒。
秦筝抱住他的手臂,“太冷清了,我不想睡客房。”
闻惊阙视线落在他的手上:“这里睡觉不舒服。”
秦筝抬头望他,“我也不想睡这里。”
闻惊阙面无表情。
秦筝眨了眨眼睛。
对视半晌,谁也没退让。
秦筝从抱着他的手臂,转而变成抱住他的腰。
“我想和你睡。”
他们从前本就同床共枕多年,秦筝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问题。
“不可以吗?”
闻惊阙感受着腰间隔着他与秦筝的香珠,圆润坚硬,其上是与他同款的茉莉香。
茉莉,莫离。
那寺庙还真灵验,这是真真要他们连睡觉也不分开。
然而秦筝不知道的是,这串香珠本是他准备的告别礼。
这已经不是闻惊阙第一次反复。
每次见到秦筝,他便一改往日行径,身心都为对方牵引,不由己。
闻惊阙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本打算送了香珠和祝福,就各奔东西,再也不见。
这本也不是难事,毕竟从前他们也鲜少有交集。
然而一切计划都在见面的那一刻彻底放弃。
告别变成了相迎,就连礼物,也成了庆祝相见的惊喜。
闻惊阙早年中毒,每每发作,便头疼不已,疼到深处,恨不能将脑袋砍掉,从身体割离。
然而一旦停止,那种疼痛便好似被身体遗忘,再也不记得当时的痛苦,只有很痛、很痛这种毫无感觉的字面印象。
真像。
真的很像。
不相见时想远离,相见之后却只想靠近。
就像现在,他明知道,任由秦筝继续,对方就能自然而然,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生活,乃至人生。
但他依然没有抗拒的想法。
他相信,即便分开之后,自己再想远离,在见面之后,也总会将那念头抛诸脑后,再想不起。
至于不见秦筝……
他试过了,他做不到。
心还没有彻底屈服,身体便已经替他做了决定。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筝筝。”温柔无比的声音,自闻惊阙含笑的唇瓣中发出。
他俯下身,低着头,与秦筝脸贴着脸,头抵着头。
“你真的很会痛。”他一字一顿道。
“……也真的很会装乖。”闻惊阙张口,咬了秦筝鼻尖。
明明是咬,却轻得像个吻。
秦筝不是他的药,而是他的病。
而他正在病入膏肓,身染顽疾。
第22章 同床共枕
对于闻惊阙的指控, 秦筝是不认的。
怎么就是装乖呢。
他明明本来就很乖。
前世的时候,他的衣食住行,都听闻惊阙的, 他的喜怒哀乐,也都与闻惊阙有关, 连不想听童话故事这种事,最后也还是纵容了闻惊阙几回。
想到当时对方坐在床边给他念童话书的模样, 秦筝至今都觉得, 对方是将他当儿子哄了。
闻惊阙让他活着, 他就一直活着。
闻惊阙走了,他都还活着。
这样还不算乖吗?
不乖的应该是闻惊阙。
明明是闻惊阙……
秦筝躺在自己争取来的半张床上,闭着眼睛, 抱紧闻惊阙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闻惊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床也分给你了,只是分被子盖,不至于要将我的手臂也分一分吧?”
秦筝笑了。
能和闻惊阙同睡一张床,秦筝哪里有什么不满呢。
前世说是同床共枕, 其实也是并排的床,并排的枕。
床和枕之间,并没有真的真的相连, 只是看起来像而已。
中间那条线,就像他们之间,永远差的那么一笔。
连不上,不能连。
今生能真的睡一张床,已经是前世的不敢求,不能得。
“怎么就要分呢?”
“你就不能都给我吗?”
你的身体, 你的灵魂,你的记忆,你的整个人,不能都给我吗?
秦筝半是认真,半是逗弄。
闻惊阙的手臂早已经被秦筝拽得越过两床被子,此时索性长臂一揽,将人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