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当最后一根细丝终于从其中脱离时,血契的光团才重新散发出钴蓝色的光泽,意识体取来那块宝石,让其重新攀爬到上面。
那庞大的意识体仍然凝视着血契,从根骨里,他的目光似乎就是€€人而阴寒的,令人脊背发凉,像森林中吞噬万物的沼泽。
墨菲缓缓回过神,他眸光微闪,面前的团长询问他:“考虑清楚了吗?”
墨菲温柔地笑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这一次的机会,所以现在,他得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
毕竟要是让大少爷察觉到了真相,面前的这位团长,或许会真的一巴掌拍死他吧。
墨菲说:“这位大人,您真的很多管闲事呢。”
团长的呼吸一窒,他说:“你说什么?”
墨菲似乎有些疑惑,他说:“作为贴身仆从的我,必须要照顾好少爷,排查他身边的生人和好事者,您虽拯救了我的姓名,我很感激您,但我却不能容忍您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要替他做决定。”
团长沉默了一瞬,他说:“我这是为了他好。”
“为他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他的仆从摄入您的领域中,命令他的仆从背叛他,这就是您为他好的方式吗?”
团长深深地看了墨菲一眼,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挑衅,团长说:“你在故意激怒我?”
墨菲说:“我只是在说出我的感受,至于您之前的提议,我的回答是:我拒绝。”
团长没有说话,他的领域内永远燃烧着赤红的火焰,背景一片血红之色,空气都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灼热燃烧,领域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也可以透出团长的性格,温度逐渐上升,空气变得炽热、暴躁,团长说:“你以为我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墨菲的发丝被焦灼的火焰烘烤,一缕黑发化为焦炭,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化为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墨菲的额头满是细汗,身体慢慢虚弱下去,他说:“您似乎对我有什么不解。”
“别搞笑了。”团长说,他兜帽下的眼眸深邃,透出一丝追忆:“我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也见过比你更加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承诺,你以为我没有看穿你的心思。”
墨菲的喉咙一疼,从鼻子里涌出一点血丝,沉重的、宛若不可逾越的山峰一般雄伟的力量近乎压垮他的躯体,面前的团长便是他不可战胜、不可忤逆的人。
然而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只有渴望。
对于力量的渴望。
他的耳膜隐隐发震,口鼻流血,团长甚至没有对他真的出手,只是将他拉近了自己的领域内,墨菲就近乎昏死过去。
团长还在接着说:“你,是一条狡猾的毒蛇,善于蛊惑他人,潜伏在其他人身边伺机而动的虚伪恶徒,你留在宿风的身边,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你只能给他带来厄运。”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他,但我不允许他再重复和我一样的命运!”团长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应激般地挑高了音量,身上的力量也泄露出了一丝,导致墨菲眼瞳一缩,身体传来一股摧枯拉朽的破坏感。
但他却笑了。
墨菲从唇边呕出一丝血水,他温柔地笑着,用指腹抹去那丝鲜血,他思索了一瞬,接着笑着说:“您还真是……看得起我呢……”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半的喉咙宛若淹在血水中,被溺出鲜红色的痕迹;另外一半则挤出一连串的气泡,被高温蒸发成无形的灰雾,墨菲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边被团长扼住了喉咙,一边说:“但是,您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变得极轻,轻的几乎像是一具骸骨在低语,轻的只能流入团长的耳中,被他所捕捉,墨菲用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声音挑衅道:
“是宿风大人一定要我留在他的身边,他离不开我。”墨菲的眉目如画,漂亮地让人失神,他轻声说:“你若是要我现在离开他,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呢。”
墨菲的表情那样恬静,好像只是在说着所有人都知晓的共识,团长兜帽下的钴蓝眼眸朝他凌厉地望来,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团长和墨菲都回过了神,他们站在黑暗之中,看着宿风站在有光的道路上,面色苍白,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审视着他们。
宿风看见墨菲对着他轻轻一笑,那笑容看上去却是那么虚弱、无力。
血契突然传来一股反馈:是另外一端的仆从似乎遭到了某种致命的危险,所以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微凉的触感。
团长看了宿风一眼,他解释道:“我只是和你的贴身男仆聊了会天……”
他的话甚至只说到一半,宿风就眼睁睁地看着墨菲的身体一颤,龙傲天当着他的面啪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团长:“……”
不是,你碰瓷吧?
宿风沉默的望着这一幕,团长朝着他望去,刚想要解释,却发现宿风此时的脸色甚至跟墨菲一样惨白。
俊美的男人站在那里,即使身体虚弱,但腰仍然挺得笔直,宿风不想让其他人看出他身上的异常,所以在出门前清理了自己濡湿的黑发,但团长仍然看出了他身上的异样,宿风却仍然一言不发,他望着墨菲虚弱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所以,是因为墨菲受了伤,才导致我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常?”
这个血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团长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望了一眼墨菲,又望向了宿风,男人说:“你看上去很虚弱。”
“是因为墨菲受了伤,所以你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团长的话让宿风警惕地朝他望了过去,宿风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团长垂下眼,大马尾巴也显得有些泄气,这下,他是真的不能对墨菲做些什么了。
宿风走过去,将墨菲扶了起来,他触碰到墨菲的肌肤,男人的肌肤冰凉,身体无力,宿风试探性地涌入了一丝魔力探查他体内的状况,却发现墨菲确确实实从身体内部透出了一股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迫后的虚弱感。
墨菲对着他笑了笑,他的口鼻上还糊着一层血,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墨菲的样子看上去仍然是美丽的,他的紫眸中映出宿风的样子,很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我没事的。”
宿风犹豫了一瞬。
刚刚发生的事,真的是因为团长……?
宿风心中仍然带着一丝狐疑,但到底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质问的意思。
太丢人了。
“我才刚离开一会,你就倒在地上,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宿风冷冷道,随后又放低语气:“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墨菲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比宿风高出很多,此时只能环住宿风的脖颈,手指搭在他的肩头,这是很亲密的距离,宿风有些不适应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到他的后颈。
但墨菲却只是歉意一笑,他说:“团长大人,和我聊了会天。”
墨菲轻咳一声:“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似乎很关心你。”墨菲说完,便垂下眼睛,不再多言。
宿风朝着团长望去,男人站在那里,好似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在宿风的面前显得有些无措,团长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就听见了宿风狐疑地说道:“你该不会是看见了墨菲用灾厄之力做了什么,于是上前质问,一不小心把他弄成了重伤吧?”
墨菲:“……”
团长:“……”
宿风继续问道:“不是这样吗?”
墨菲在暗地里默默地咬紧了牙,龙傲天反问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宿风说:“我要是真的怀疑你,那么你在城主府里就已经死了。”宿风望向地面上的那具尸体,他说:“这是你做的?”
墨菲说:“我这是、我在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龙傲天吗?
人心中的偏见是一本名为至高之主的烂尾小说。
宿风不相信,但他转念一想,墨菲之前甚至救下了他,男人的眉头松开,他递出一瓶治愈魔药,对着他警告道:“黑荆城内不允许出现灾厄之力的受害者。”
墨菲一顿,他接过药剂,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墨菲说:“谢谢……主人。”
龙傲天又在阴阳怪气了。
宿风叹了口气,他说:“但别人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找你麻烦。”他看向团长,团长的大尾巴垂了下去,宿风从怀中取出一枚剔透的晶石,他将誓约之晶递给团长:“多谢你近日的帮助,这是你的报酬。”
“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贴身男仆。”宿风说:“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团长说:“我只是认为这样的人,不适合待在你的身边。”
宿风说:“因为这个?”他说:“我的父亲都没有这么管过我,你想替我管理身边的男仆吗?”他开玩笑地说。
然后,宿风收起了笑容:“很感谢你的关怀,但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了,他是我……”宿风语气含糊:“很重要的仆从。”
没想到团长听见他的话后,兜帽下的脸居然露出了一丝绝望。
……你就这么喜欢他?
团长望向墨菲,就见到刚刚还那样虚弱的人对着他温柔、又或者说挑衅地笑了笑,团长气得头疼,连其他东西都忘记关注了,以至于宿风将誓约之晶递给他的时候,团长忘记伸手去接。
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誓约之晶已经从他的指尖滚落,啪地一下,晶石砸到了地上,一道道誓言化为有形和无形的风声消散,宿风只听见耳边传来男女老少混合的声音,他望着这一幕,吓得身子都立正了。
这对于团长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该死!
宿风望向团长,却见到男人望着这一幕,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意外,仿佛已经见过无数次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这一次,他心中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碎了。
宿风说:“抱歉,我会给你找来其他的誓约之晶。”
“没用的。”团长缓缓说:“这是我找到的第102块誓约之晶,但每一次,在我得到它之前,誓约之晶都会因各种各样的意外而破碎。”
“我以为他房间里的誓约之晶会有区别。”团长说:“结果,只是异想天开了。”
“我很快会离开黑荆城,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团长的话说到一半,他的身体一颤,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影响着他似的,男人头晕眼花,好似触碰到了狰狞的刺芒,被荆棘缠身,他的身体隐隐发颤,近乎狼狈地扶着墙壁,差点瘫倒在地上。
“怎么了?”宿风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走过去将团长扶起,墨菲刚喝下一瓶治愈药水,他看着这一幕,似乎感到有些有趣似的也凑过去看。
于是,在黑暗的小巷内,在这不见光的环境下,团长颤抖着坐在地上,他似乎感到极痛,男人缓缓掀开自己的衣袍,露出一截紧窄的腰肢。
宿风低头一看。
便看见在他的脊背上,刻着一行字迹优雅、隐隐发光的小字。
那是宿风从未见过、也从未看见过的语言和文字,就算是墨菲,也不清楚这行字迹的构造。
宿风说:“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团长今天做了奇怪的事,但他仍然对这位远方亲戚有着一丝好感。
那行字发着光,团长冷汗直流,将衣服慢慢放下来,他说:“我得走了、我得走了……”
他慌不择路,像是被追逐的红马般要逃离此地,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见团长继续说:“他回来了。”
“谁?”
宿风的声音让团长的脚步一顿,他说:“你的父亲……他回来了。”
城主府内,管家烧好了一壶红茶,又在其中加入了一些干花,宿风不喜欢花茶,墨菲只喝红茶,所以这杯茶水只能是为其他人准备的。
他口中念出一道咒语,整个城主府内边焕然一新,一本本展开的书飞向书架;花田内的鲜花绽放开来,仆从们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管家处理好了一些后,便走到了一条密道的最中心,在那其中摆放着一面镜子。
男人半跪在镜子前,口中念念有词,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道阵图,他祷告、在胸前画出仪式的手势后,又将手指搭在一起,展出菱形的形状。
镜子缓缓泛起波澜,管家迅速低下头,一道悦耳中透着一丝沙哑感的声音传来:“一切顺利吗?”
管家说:“少主一切安好;维娜女士已经可以继承黑荆城;但……”
那道声音微微一顿,管家继续说:“夫人回到了黑荆城。”
那一瞬间,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停滞了一瞬,这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停滞了,片刻后,一股鳞片摩擦、金石交击的声音传来,像是有无尽的珠宝与黄金砸落在地上,伴随着来者的苏醒,一座巢穴内堆叠的宝石都在隐隐发颤。
管家低下了头,一只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手握住了镜子的边缘,从内部伸出、接着是第二只。
当塞西利亚跨越镜子,出现在城主府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鳞片缓缓收拢,男人紫发绿眸,长着一张儒雅如学者的脸,他用那双眼睛戏谑地看着管家,说道:“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敢为他隐瞒这件事的呢?”
管家深深地低头。
塞西利亚没有多言,他长袍下覆盖着鳞片的尾巴一闪而过,男人审视了管家一眼后,便迈出一步,跨越了空间的束缚,出现在了宿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