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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极低,团长走到宿风的身边,看着宿风的这幅样子,他有点担心宿风遭受到太大的打击,虽不知道宿风和墨菲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团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看墨菲不顺眼了。
“为什么……?”宿风下意识地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站出来?
是因为主仆契约吗?若是主人死了,那么仆从也会遭受重创,但即使那样,墨菲也应该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危;而宿风和他之间的血契虽在,但血契却只能确保他们不能互相伤害彼此,使他们紧密相连,而不是让墨菲为了宿风牺牲。
宿风的眉头紧锁,血契传来的连接让他意识到,墨菲的身体越发虚弱,而他却只能旁观这一幕,宿风把所有的治疗药剂和治愈术不要命地往墨菲身上扔去,却还是收效甚微。
他说话的声音甚至都不敢大声,害怕稍微加重一点就会压垮面前的奄奄一息的人。
他下意识地朝着团长望去,那祈求的眼神让团长心头一软,男人满头的红发散落开来,他钴蓝色的瞳孔和宿风一模一样,两个人的眉眼相似,上挑的眼尾都带着一丝弧度。
团长取出空间戒指里的圣愈药剂,又用一种秘药暂时吊住了墨菲的命,但墨菲的身体仍然衰弱下去,两个人同时施展治愈之术,但神圣之力并未渗入墨菲的身体里,甚至于像是在加重他的伤势。
他在排斥这样的力量。
团长的眉头紧锁,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就算是圣阶的秘药对墨菲来说都毫无效果,他仿佛天生排斥神圣之力的救赎,宿风意识到这一点后只敢用不包含圣力的治愈之术稳住墨菲身上的伤,但却只是杯水车薪。
团长不忍心看见宿风再这样徒劳,他收回了手,对宿风说:“抱歉……他没救了。”
“不,”宿风的额头上满是细汗:“他不会死!”
他是墨菲,元素之地的主角,他怎么可能死呢?墨菲救下了他,而宿风也还需要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墨菲死在这里!
“他排斥圣力的同时,体内还被污秽之力所侵蚀,即使他现在活了过来,那么重新复活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兰纳。”团长清楚的知道兰纳的能力,面前这个男仆的灵魂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阻止兰纳侵蚀他的精神图腾,到那个时候,宿风千辛万苦救下的人可能就是他的敌人,团长劝说道:“……你还要再坚持下去吗?”
“闭嘴!”宿风眼神一厉,团长被骂得往后缩了一下,他不明白宿风究竟为什么到现在还坚持墨菲一定会醒来,宿风的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墨菲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死呢?
他怎么可能死呢。
但……若是他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呢?
自宿风遇到墨菲以来,原著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他改变了,维娜、摄魂秘典、兰纳,原著中没有出现过的人都出现在了宿风的面前,墨菲的命运如果真的不能改变,那么他现在就不应该躺在这里,而是已经获得了传承,走上了自己的超神之路。
而失去这一切,被他所改变的墨菲,还是那个原著里的墨菲吗?
宿风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魔怔,瞧,他之前抵触、排斥主角,甚至讨厌那个原著里的疯子,但面前的这个人什么都没做,但他现在要死了。
宿风头痛欲裂,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就在他隐隐爆发之际,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系统!我该怎么救下他。”
系统轻轻叹了一口气,它像是等待了很久才等到宿风主动询问起这句话:【所需亲密值,两千。】
团长在一旁来回踱步,他的马尾小幅度地扫来扫去,早已看惯生死的团长却什么话也不敢说,就担心宿风会再朝着他怒骂,他时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一旁的两个人,不知道宿风能否接受这一事实,他后悔自己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后,他的眼睛诧异地瞪大了一些,摇摆的马尾也顿了下来。
墨菲躺在地上,他的灵魂仿佛飘在空中,以另外一个视角看着这一切,他看着宿风不顾一切地救他,看着宿风怒吼、看着他眼神闪烁,接着俯身压在墨菲的身上。
他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覆了上来,宿风眼神坚决,仿佛要坚定不移地做些什么,月光落在那张英俊的脸上,这位贵族大少爷压在墨菲的身上,不顾那张脸上斑驳的痕迹,他瞳孔内的钴蓝色彩一闪而过,男人低下头,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墨菲的唇。
月光如一席轻薄的绸丝落在两个人的身上,黑暗中,墨菲和宿风的呼吸交叠在一起,宛如一场献祭,又像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团长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手指颤抖,瞳孔紧缩,但他什么也不敢说,甚至不敢上前阻拦。
宿风的呼吸颤抖,用舌尖抵开墨菲的齿关,这个动作他之前做过很多次,但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获取亲密值,而这一次,宿风要救下墨菲。
他含住男人的舌尖,却只尝到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宿风想,你可不能死,你可是主角,主角怎么可以死在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新手村里。
“不要死。”宿风对墨菲说:“我需要你。”
墨菲的眼睫毛极轻地颤抖了一下,他白皙的脸被血色覆盖,惨白的肌肤上呈现出惊人的红色,他的唇冰凉至极,宿风的心里几乎快要绝望了,但就在此时,系统的声音传来:
【你主动选择了推演,尝试救下濒死的主角。
1.向塞西利亚救助(1%)
2.彻底杀死污秽之使€€兰纳(83%)
3.向管家求助(53%)】
宿风的眼睛陡然睁开:“兰纳居然还没有死?!”
【你做出了选择,污秽之使兰纳分裂了自己的灵魂,并将一部分灵魂用于侵蚀墨菲的身体,尝试夺舍;另外一部分灵魂则化为污秽之使侵蚀了曙光森林内魔兽的躯体,化为污秽之兽潜伏,你带着团长找到了那只污秽之兽,并从它的体内取出了灾厄结晶,墨菲与灾厄结晶融合后化转职为了灾厄信使,并顺利地存活了下来。】
“团长,你得去寻找污秽之兽的踪迹。”宿风突然说:“兰纳还没有死,他逃进了曙光森林里。”
团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未问宿风是怎么知晓的,只是点了点头,便如同一匹烈红色的骏马般奔进了曙光森林,宿风仍然留在原地,用治愈之力吊住墨菲的命,片刻后,他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团长便单手扼住一匹魔狼走到了宿风的面前,这魔狼满身的皮毛漆黑如丝,在空中不停扭动,眼珠转动时显得格外狡诈,它看着宿风,突然狠狠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跟这小子结成了血契,我污秽之使€€兰纳竟会死在你们的……”他的话说到一半,团长已经用细长的手指撕开了它的胸口,从他的心脏里挖出了那颗灾厄结晶。
“和灾厄结晶融合后,他或许会成为新的污秽之使,也或许有可能成为灾厄信使。”团长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宿风伸出手接过那枚灾厄结晶,他仅犹豫了一瞬,就将其放置在了墨菲的胸膛上。
仿佛是冥冥中的某个存在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颗漆黑如墨,内部流动着一滴灾厄之血,涌动着不详气息的结晶,终究还是顺着墨菲的伤口,宛如裂开的发丝一般钻进了他的血肉之中。
月光下,墨菲原本就已显得格外妖邪的面容悄无声息地覆盖上了一层暗金色的流光,他的发丝也无风自动,在地面上不断来回穿梭,像是吸收了某种养分一般窃窃地嬉笑起来。
暗金色的光芒将墨菲完全包裹,他浑身的伤势竟以一种恐怖的趋势快速愈合,在宿风和团长的注视下,墨菲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硕大肥软的漆黑大蛾子。
团长:“嗯,嗯??”
宿风:好久没看见了……
这只大蛾子原本纯黑的蛾翅上慢慢生长出暗金色的纹理,逐渐绽放的纹理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纯紫色的眼瞳深处也隐隐散发出暗金之色,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墨菲的翅膀缓缓扇动,他羽翼后方的飘带缓缓生长而出,伴随着紫金相交的光辉散落。
耀眼夺目,却透出一股深邃的灾厄与不详之感,令人隐隐察觉到威胁。
大蛾子的冠冕飘在空中,也流过一片暗金色的光泽,他慢慢飞起来,扇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向宿风,落进他的怀抱里后,才像是找到了窝似的,又沉沉睡了过去。
怀里的棉花糖精沉甸甸的,皮毛柔软顺滑,像一只大号的抱枕。
宿风抱着它,脸上终于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将大蛾子抱进怀里,对团长说:“我们先回城主府吧。”
兰纳残余的灵魂侵入了墨菲的身体,尝试以夺舍这具躯体的方式完成转生。
他的灵体手持灾厄之录的残页,满头黑发散落在地,每一根发丝似乎都在发出尖利的嘶吼声,兰纳从未遭受过这种程度的重创,他必须尽快侵蚀墨菲的灵魂图景,以鸠占鹊巢的方式占据这具躯体。
每一个人的灵魂都有各自的构造和形态,而在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灵魂图景便会随念而生,兰纳见过很多人的灵魂,有些人将自己的灵魂图景化为一座小小的房间;有些人的灵魂图景是一艘小船、一把尖刀,一副图像,这是灵魂深处所曾经见过,又或是曾经接触过的难忘之物,也是每一个人的锚点。
兰纳感觉很奇怪。
他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墨菲的灵魂深处一片漆黑,仿佛一团深邃的黑雾,没有任何人或物,可以是这样最纯粹的黑暗,这黑色仿佛便是黑暗本身,也是深渊的衍化。
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
兰纳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四处观望,终于抬起头,在一片黑暗的包裹中,兰纳的眼睛瞪大,手中的灾厄之录残页也掉落在地上,被这股漆黑侵蚀。
他看见一座飘浮在空中,宏伟辉煌,不可一世的宫殿。
兰纳的手脚发凉,他从未、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精神图景,男人转身便要逃走,兰纳却只感觉眼前一黑,他重新落入一片黑暗之中,而在这黑暗中别无他物,只有一本飘浮在空中的画本,那画本在兰纳面前缓缓展开,所翻过的每一页每一张画,都只有同一个人的面孔。
兰纳见过那张脸。
他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想要说些什么,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却从他的背后伸出,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兰纳的瞳孔扩张,身体四散开来,被周围的黑暗所吞噬,他的眼中映出画中人钴蓝色的瞳孔,那只艺术品般的手将他轻轻一丢,便又优雅地握住那本画本,对着他轻声说:“他好看吗?”
兰纳的意识完全消散,他的头颅被碾碎,灵魂也被完全吞噬,融入黑暗之中。
墨菲骤然皱起了眉,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身上沉甸甸的、怀里传来温暖又柔韧的触感,像是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墨菲缓缓睁开眼睛,当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时,墨菲微微一愣。
他看见那位贵族大少爷正躺在他的床上,宿风仰着半张俊美的侧脸,发丝微散,他蜷缩着身体,睡姿看上去也是十分安静的、透出一丝乖,窝在墨菲的身侧,是刚刚好可以靠进他的怀里的弧度。
墨菲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眉头微皱。
这是怎么回事?
第14章 他浑身无力,宛若被肆意摆弄的人偶
兰纳使徒所带来的危机解除后,黑荆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宿风抱着一坨实心的大蛾子回到了城主府内,棉花糖精睡在他的怀里,沉甸甸的,像一团流心巧克力球,团长一路上都没有多话,只是等到了黑荆城的时候,他却没有跟着进入城主府,只是停在了城门处,仿佛在忌讳着什么。
他把自己的大红耳朵重新藏了起来,宿风和他对视了一瞬,望见了一双藏在暗处的钴蓝色眼珠。
团长有些踌躇,在他的兜帽落下的那一刻,他对宿风的种种优待和援助似乎都有了理由,而那枚硬要塞给他的空间戒指则更加坐实了宿风的想法,但两个人互相对视的那一瞬,宿风却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而团长更是低着头,仿佛要把头埋进地缝里去。
他明明是个十分强大的英俊男人,在宿风面前却总是表现地有一丝气弱,这并不代表他软弱,仅仅只是愧疚而已。
宿风突然说:“你要走了吗?”宿风的话让团长一惊,宿风的声音很平静,他说:“你并不愿意在黑荆城久留,好像在害怕着什么,是在担心什么人来找你吗?”
宿风说:“很感谢你的帮助,我会为你去寻找誓约之晶,你救下了整个黑荆城,我代表所有人感谢你。”
说完,宿风低下头,对着他敬了一礼。
“你不需要这么做。”团长说:“我只是想来帮你而已。”
哦,这样啊。
宿风刚刚低下的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重新抬了起来,让团长刚刚准备去扶起他的动作一顿,接着,宿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审视的眼神让团长的马尾都绷紧了,一圈圈缠在小腿上,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团长听见宿风幽幽地说:
“你说你非常欣赏我,但我们素未谋面,互不相识……”在这样紧绷的气氛中,宿风突然一笑,他脸上的笑容让团长愣住了,宿风对着他眨着眼睛:“你还有和我一样的眼睛。”
“所以……”宿风拉长音调,团长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你似乎就是我母亲……”
团长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这刚刚还显得不可一世,格外强悍的男人吓得耳朵都低低地压了下去。
“你是我母亲的兄弟吗?”宿风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茫然,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带上什么怨恨或责备,只有一丝不解:“你知道我出了事,所以才会来帮我?”
噗通一声,团长的心又落了回去,他稳定心神,成熟的声线低沉沙哑,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荷尔蒙,他说:“不是。”
“我是你母亲的……亲族。”团长说:“你和我都拥有同样的血脉之力,所以,我们都拥有这样独特的瞳孔。”
宿风深深地看着他,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到过我的母亲。”
宿风说:“她还好吗?”
团长的手指绞在一起,迟疑了一瞬后,他缓缓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还是不好,是不能直说吗?”
团长很纠结的点着头,又摇着脑袋,宿风看他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头都摇断了,只好赶紧打断这位远方亲戚的动作,接着对他说:“……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你。”
宿风伸出手,他的动作显得亲近了一些,和团长对着拳头碰了碰,宿风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柔和,他说:“我也希望她能过得好。”
他的笑容干净澄澈,反而令团长有些迟疑了,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对着宿风说:“你想去见见他吗?”
“不想。”宿风的表情仍然显得那么平静,他脸上带笑,接着说:“既然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现在再见到彼此,都有什么意义呢?”
“我相信她或许有什么隐情,又或是有其他原因,我尊重她的选择。”宿风说:“……但我不想见她。”
团长的身体都隐隐僵硬了,宿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幅样子,但还是安慰着他,既然团长对城主府有什么忌讳,那么宿风便给这位远方亲戚安排了一处住所,让他稍等一段时间。而宿风则抱着睡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的大蛾子回到了他的住所,在这么多天的忙碌后,宿风也终于找到了可以喘息的时间,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一个澡。
这期间,毛绒团子仍然在呼呼大睡,他羽翼上的暗金花纹与妖异的紫纹交织在一起,便形成了耀眼夺目,又绚烂奢华的奇异图案,当有人凝视着这几道花纹时,便会感到一种隐隐的威胁,仿佛灵魂都在被其吸引控制。
即使是在沉睡的过程中,因祸得福的墨菲体内蕴含的力量仍然在以一种惊人的趋势快速增长,他原本被兰纳一巴掌拍碎的血肉和骨头都在重组,咔嚓咔嚓的声音似竹节抽长的噼啪声,让整个城主府的魔力都朝着这个方向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