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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莫名其妙,不得其解,通过七皇子的宫人那里旁敲侧击打探,才得知是自己这边出了内鬼,给七弟报信。
气得太子找裴骤辉校场操练。裴骤辉一点也没客气,借着切磋,收拾了太子一番。
太子脑子活,当天,就跑去和林在云卖惨,这里伤那里痛的,搞得林在云很担心,帮忙上药,又请太医。
眼见太子唉声叹气好像伤得厉害,林在云忍不住怨怪裴骤辉:“他太放肆了,一定要罚他。”
太子:“就是就是。孤说没有用啊,七弟你去找父皇,好好削削他的官。”
林在云迟疑了一下,说:“政治的事我是不通的……”
太子爷也不计较,说:“那就打他五十大板,当初三弟犯错,不也是这样罚吗?”
“这个……”
太子狐疑起来,看了林在云两眼:“你到底是真的想罚,还是劝孤宽心呢?”
林在云面无表情:“我看,太子哥哥伤的也没有那么重。太医不都说了吗,养两天就好。平白无故,倒叫我替你担心,把我当什么了。”
怕他真的生气,太子只好道歉,也不敢继续装伤诈病,把七皇子宫中的鸟都喂了,香炉都倒了,干完活才走。
一到夏日,皇帝又提起简朴治家,要诸皇子以身为则,以史为鉴,时时警醒。
林在云主动遣散一批仆从,给了一笔钱,叫人好还乡。
没有人守夜,他连着好多天睡不着,熬到天明才敢睡,不得已翘了廷辩。
系统:【宿主,我们这样天天打保卫水晶,会不会太玩物丧志……】
裴骤辉听说七皇子怕黑,没人守夜,竟然荒诞到整宿不睡,冷冷道:“陛下年年行宫避暑,也未见多简朴。”
皇帝:“……裴卿谏的有理,今年,今年就不去行宫了。”
宫人绘声绘色把“裴将军直言谏君”的场面说给林在云,林在云哭笑不得,表面还要摇头:“这个裴应照,太放肆了。”
【^ ^ 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这次裴骤辉也没说错呀,自己兴建行宫,就不说简朴了】
廷辩之后,裴骤辉算算日子,该回边关了。
他去了趟京城的慈安寺,供了盏长明灯,正好撞见小和尚们编灯。
“编这个好学吗?”
住持道:“不难,香客要自己编一盏的话,买一柱香就好。”
入夜,皇帝召裴骤辉议事,见他提了盏兔子灯,不禁问;“不是有宫灯吗?”
裴骤辉和老皇帝下棋,百无聊赖,淡笑:“博人一笑,当然要花样精巧。”
老皇帝笑笑:“原来裴卿是心有所念了,说来一听,朕若是听着合适,一旨赐婚,也做个媒人。”
裴骤辉落子,吃了老皇帝的棋:“陛下是怕输棋,转移话题吧。”
翌日,裴将军离京。林在云好睡早起,参与廷辩。
京城天黑得早,少年却不那么怕深夜里魑魅魍魉。慈安寺里,长明灯在佛前盼他长生,金殿中,兔子灯为他守夜。
风波恶,人间险,有人护他如松柏。
老皇帝看在眼里,心情复杂。
第82章 遇见他如春水映梨花(8)
夏日炎炎, 京城热得砖都发烫。
宫人煮了白豆蔻熟水,给七皇子解暑。七皇子日渐长成,也到了该束冠的年纪。
林在云推脱了几次, 老皇帝看他的神情愈来愈古怪,几乎将对他和裴骤辉的怀疑写在脸上。
本朝不好龙阳之风,但前朝有断袖分桃典故。达官贵族, 太阳底下无鲜事。
皇后办了几次赏花宴,海棠花都开谢了, 七皇子仍未定亲。他是皇帝年岁最小的皇子,定亲却最迟, 任由皇帝怎么催促, 他都用年纪推脱。
身为皇子,万民供养, 不贪恋儿女私情,一心扑在朝政子民上,本来很受朝议大夫们赞扬。人人都说,七皇子声名不显,竟然是个真正有仁善之心的君子。
这种怀疑, 终于在林在云旷了赏花宴, 又偷偷跑去幽州时, 达到了顶峰。
裴骤辉呈了长长一份奏表, 替七皇子解释, 说他体谅边关将士辛苦, 来巡察边防, 实是爱民之心。
皇帝既有疑心,又怎么容他分辩,叫了人将七皇子带回, 看在宫中。待定亲完婚后,便叫他直接去封地。
“陛下说了,要给殿下一处气候温暖水土丰饶的封地,再封亲王。我就知道,陛下最爱怜我们殿下。”
“还有那沈家小姐,同殿下真是般配。沈家公子,和殿下也是一同读书的,总角之交,如今在朝中当值,户部肥缺,实权在握,顶好的名门。若不是这样,皇后娘娘也断断挑不上沈家……”
林在云喂着小鹦鹉,打断了宫人闲谈,“我没有见过她,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宫人一愣,笑道:“殿下是担心这个呀,沈家出了名的家风清正,忠君事主。对待殿下,也一定是一片赤诚。”
“我和她哥哥认识,她便一定喜欢我吗?”林在云说:“还有气候温暖的封地,父皇是铁了心,要叫我远离边关,在江南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几个新进宫的小宫人都笑:“殿下真奇怪,把好事说得这样伤心。”
林在云说:“照照呢?”
“喂好了食,正带着晒太阳。”宫人答:“殿下爱花爱鸟,若是封地去南常,再好不过。那里是江南重地,又富庶。”
林在云道:“我答应了裴骤辉,要把照照放回山林。你叫人放它吧。”
裴骤辉替他牵着马,逛幽州夜市时,和他说人死后会变成小鸟。他身在樊笼,不得自主,那就听裴骤辉的吧,放小鸟飞走。
宫人应是,替他整理发冠。一到夏日,他格外惫懒,饮食不振,瘦了一些,原本还有点孩子气婴儿肥的脸,便一下子有青年的模样了。
宫人不禁道:“殿下仁爱,又生得秀美,和谁般配不得,也是该定亲。”
林在云道:“这件事就不要再说。”
看出他不高兴,宫人便叫人端来解暑糕点,说:“都是太子殿下吩咐的。太子殿下看着沉肃,其实很体贴人呢,去查户部的账,还不忘照顾殿下。”
林在云拿起一块糕点吃,也不笑,蹙着眉,吃一块糕点,就越发蹙得紧。
最后,他终于站起身:“父皇该下朝了,我去见他。”
皇帝果然在御书房,除秉笔太监外,还有一人身穿红色官袍,呈奏政事。
林在云一见那人,便停住脚步。
皇帝道:“小七来了,侍卫没规矩,也不通传。”
“难道儿臣来,还要三传六报,才能见父皇吗?”林在云道:“那儿臣可不敢打扰了。”
“都要定亲的人,还说这么孩子气的话,”皇帝笑笑:“这一点,你就不及子微。”
沈子微回过头,和他见礼:“殿下。”
皇帝看着他们两人,微微笑道:“沈卿,前朝外戚势大,朕还没有许哪个皇子和世家有姻亲。你可明白?”
沈子微看了林在云一眼,才向皇帝道:“臣愿为殿下鹰犬,万死报君。”
“不必沈卿万死,”皇帝道:“一世也就够了。沈家的忠心,朕最放心。待到七月,挑个吉日就……”
“儿臣不愿意,”林在云本来顾忌沈子微在场,忍着不发作,眼见老头还说上瘾了,终于干脆摊牌:“父皇如果喜欢乱点鸳鸯谱,月老瘾上身,闲厩五坊多的是猫儿狗儿,等父皇指婚。”
皇帝面露怒容。
沈子微伏身下拜:“陛下恕罪,臣前些日子触怒殿下,殿下还记着臣的仇,并非抗旨。”
林在云道:“你也不必帮我遮掩,和你沈侍郎没有关系。要是为了一桩婚事,父皇要赐死我,我不如死了痛快。”
“朕看是阖宫上下纵坏了你,”皇帝勃然:“死?你以为由得你吗,你是皇子,一死说得轻松,你的仆从,你的母族,沈家,还有裴骤辉,还有你养的那只鸟,不过都来幽冥陪你罢了。”
沈子微道:“陛下息怒。”
林在云咬牙:“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朕怎么对你?”皇帝从御案后站起身,已见岁月风霜的两鬓中间,仍见威严:“朕给你擢选名门之后为皇子妃,千里挑,万里选,给你挑封地。太子伴读也是皇后摘选,朕亲自叫沈子微进宫来陪你读书,为的是什么?世家支持你,裴骤辉也忍得你,你有什么不知足?”
林在云不肯跪,道:“父皇总算说了,我要什么世家支持?你叫太子哥哥如何自处?”
他说出如此悖逆之言,皇帝却只是冷笑:“你现在和朕说起这些道理了?你是大殷的皇子,婚姻大事,从来也不是你个人的命运。你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是仰仗你是皇子,江南最好的百来个绣娘给你缝一件衣裳,明珠系靴,你以为,没有朕干预,能有你的今天?”
皇帝既训了他,便不可能再让他反驳,继续紧逼道:
“你宁死不受朕旨,大可以效扶苏太子,也不过是添多少哀魂陪你去了。到了地下,朕也不会忘了给你指一门好亲事,指一个贤臣,生来死去,一定不让你孤零零一个,死得孤单。”
沈子微跪在殿前,微微抬眼,望着七皇子身影。
七皇子已低下头,不言不语了。
御书房大闹后,沈子微陪林在云上林苑射猎。
林在云糟透了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沈子微性情温和,又了解他,他惹怒夫子时,总是沈子微替他背锅。
见林在云表情没那么难看,沈子微才说:“殿下骑射一向不太好,去了幽州两次,精进不少。”
林在云说:“少提裴骤辉,提就心烦。”
沈子微默然,半晌才说:“臣没有提,是殿下自己想到了。裴将军救命之恩,殿下爱重,也无妨。
只是天下偌大,愿效死殿下的贤才,多如过江之鲫。裴应照,又有什么特别?”
林在云拨箭,没有说话。
沈子微转过头来,静静看着他,等不到他回答,才说:“沈家的确与三皇子交好,但那是我父叔。我不同,殿下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
林在云说:“我没有不信你呀。”
沈子微便又说:“赐婚之事,我尽力为殿下斡旋。但今日什么求死的话,殿下再不要说了。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殿下若忧愁,实是臣耻辱。殿下若求死,臣也不过备一口棺材罢了。”
林在云放下弓箭,看着沈子微,心里模模糊糊明白,又觉得别扭,低声说:“父皇说的陪死之类的话,你怎么当真?”
“陛下不说,臣也不能独活。”沈子微道。
林在云说:“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我心中,也将你当做三哥六哥一般,什么君臣,你不要把那套纲常放在心里,我也没有放在心里。”
沈子微便没再说什么,垂下眼,为他挽弓。
有沈子微帮忙,赐婚的事缓了下来。
太子查户部贪墨,陪林在云的时间少了很多,他在宫中寂寞,唯有一只鹦鹉陪他说说话。
便星夜盼着裴骤辉七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