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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件,他竟然学得最好。
他心头又一跳。
怎么突然又想到了霍遥山……现在应付陶率的怀疑才重要。
陶率慢慢转过身,一声不吭地望着他。
“其实想想,都是成年人,”林在云不紧不慢地说,脸上的笑有些冰冷:“陶公子如此积极,我们玩玩也没什么。不过不能让恒云那边知道,免得公事上难看。”
陶率怒形于色。他想到林在云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偏偏还下贱地往下听,没料到能这样不堪入耳。
“炮友?情人?床伴?”林在云慢吞吞地说:“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陶率的怒火,一望见他苍白漠然的脸,又心不由主地全散了干净。
“你也不用这样激我,”陶率压着心痛,沉声说:“反而把你自己放轻。”
说着,他走过去,替他将被角掖住。
“不愿意做CT就不做了。”
他的语调和学生时说“不想写就不写了”一样,别无二致,甚至连起伏都没多大区别。
林在云盯着他,半晌,淡淡流露丝讥意:“我把自己放轻?”
陶率抬起头,触到他隐含痛苦的目光心头一震。
这一刹那,陶率倏地又回想起来,半年前他们不是这样。走到今天这一步,从他向父亲点头,设计陷害林氏集团那一刻,就全都注定了。
他嘴唇颤抖了一下,过了两三秒,才察觉到自己一定完全变了脸色。因为林在云转开了脸,皱着眉,一副不忍心的模样。
原来全是他自作自受。
不知过了多久,陶率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在云,我没得选。”
林在云垂眼,漠然说:“你一定比我有得选。”
入夜后,护士来查房,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说:“你的电话没有电了,我帮你充上吧?”
林在云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这会儿脑袋还有点蒙,靠着病床,只轻轻点了点头。
充电没一会儿,就有来电。他下床去接,是霍遥山。
略过了遇见陶率的事,他只说自己在医院做常规检查。
霍遥山又细致问下去,林在云回答不上来了,便道:“盘问犯人啊?”
霍遥山道:“那我不问,报告单拍下发我。”
“我干脆告诉你好了,只有点贫血,没什么问题。”
顿一顿,林在云道:“你去找三院调我检查数据,也就是这样。”
霍遥山微微笑:“我哪能侵犯公民隐私。”
林在云将信将疑,也只是防着他去七院问人,却听他又道:“明天要请假吗?”
“不用,都说只是常规检查,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霍遥山道:“好。”
挂了电话,林在云又去窗口买了药,提着白色塑料袋,走了五六分钟,才出了医院。
刚好外面路上,一辆宾利慢慢驶进来,车窗摇下来,露出霍遥山的脸。
林在云打开车门,侧头问他:“这么正巧?”
霍遥山只是淡笑:“倒想再早点等你,驾照分不够。”
他一惊,又觉得不意外,说:“一看你就不遵纪守法。”
“这么多年,我只超速过一次,”霍遥山直呼冤枉,又说:“走得这么急,现在才出医院?”
林在云心知躲不过他的疑虑,一概不理,靠着车窗吹风。
半顷,才从塑料袋里拿出那张揉皱的血常规检查单,塞到驾驶座。
霍遥山握着方向盘,靠边停车,一只手拿着报告单,眉目静穆,仔细看了片刻。
他在国外进修过临床医学,难免不从报告单上看出异常。林在云脸色有点僵,手心微微发汗。
霍遥山道:“有点贫血?”
林在云说:“我都告诉你了。”
霍遥山目光在红细胞那栏顿了顿,拧住眉,少顷才说:“做CT了吗?”
林在云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将车窗压下去,外面吹进来的风更大,将头发都吹扬开。
霍遥山道:“劳驾替我看下哪里可以停车。”
林在云睁大眼睛:“我可是病人。”
他道:“那你来开车,我去看。”
林在云纠结地权衡了一下,走几步路和开一路车,他果断选了前者。
很快,在附近商场找到个停车位,林在云双手插袋,站在夏夜的路灯旁,等着霍遥山开车过来。
明明天很热,他手指仍旧冰冰凉凉的,热不起来,身体像被扎破的塑料袋,怎么也攒不住热意。
霍遥山停好车,林在云才探头上车,便看到霍遥山在看他袋子里的药品。
药盒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他应该刚把那几盒都看完,听到车门开了,才看向林在云。
林在云翻了个白眼:“多疑鬼。”
怪不得突然将他支开,找什么停车位。
霍遥山倒从善如流:“不好意思,擅自看了你的东西。”
话是这样说,很歉意一样,林在云知道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干。
还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林在云太了解他的路数,根本没买脑癌的药,都是些补充血红蛋白的保健品。
林在云道:“停在这里做什么,你有约?”
霍遥山说:“去超市。”
林在云傻了眼:“啊?今天走亲民路线?”
霍遥山慢条斯理地说:“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吃点绿色健康食品。”
果然,一进超市,他就从蔬菜水果区挑了一堆红枣菠菜西红柿,又买了些红肉,俨然一副医学博士食疗专家的样子。
简直比最会买菜的阿姨都要会挑选。
林在云从货架上拿了两包垃圾食品,膨化薯片,被他瞥了好几眼,仍保持着老艺术家的从容:“国与国互不干扰协议。”
霍遥山简直是M国行为,直接撕毁互不干扰协定,把他塞的好几样零食扔了回去,还正经淡然:“现在是2007了,全球一盘棋,要有全球战略考虑,保护你方国土安全。”
林在云气笑,拍他手臂:“不许动我东西了。”
又恶狠狠说:“再这样,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霍遥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要买的南瓜立刻被别人挑走。
他才说:“那不好吗?”
林在云道:“难道真要杀了你泄愤,我可不为你背官司。”
停了下,他道:“即时通讯利润不可估量,就当你赔罪了。”
霍遥山低下头,明知道不应当,眼底仍流露淡淡笑意,道:“有时候,我真羡慕陶率。”
林在云听他提这个名字就撇撇嘴:“才干身家社会地位,你羡慕他哪一点?”
不论哪一点,无论谁说陶率青年才俊,在林在云心里,他都是全世界最坏的烂人。
霍遥山说:“想到林氏集团出事的时候,你第一个找的还是他。我简直妒忌他。”
吸了口气,他扭开脸,又去看货架。
他转头转得太快,没看到林在云眼里的嘲讽。
一会儿,林在云才淡淡笑说:“是吗?”
等东西挑得差不多了,排队结账。
林在云踌躇了下,说:“你肯定不能来我家吧?”
霍遥山想到他继母之前的话,苦笑:“恐怕进不了大门。”
“那你家厨房能用?”林在云又慢吞吞说:“而且我什么都不会。”
霍遥山这才想到A市的住宅都没购置过一口锅。他一直忙,哪一天都在外面和人吃饭谈商务,当然不得闲做饭。
两人只好又灰溜溜出了结账队伍。
带着一大堆家用厨具要再去前台时,超市阿姨笑眯眯喊住他们:“搬新房勒?家里有人结婚?”
林在云红了脸,当即要否认。
霍遥山侧头看了眼他神色,才准备开口。
阿姨摆摆手:“家里小妹新婚,怎么叫你们两个笨男人出来采购啦?哪有搬新房什么都只买一套,像这个玻璃杯,买两套成双成对,三套就是三生有幸啦,这个才是给人家新婚祝福嘛!
而且啊,你买两套杯子,现在超市还有活动,送一对心心相印杯垫!”
林在云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怎么可能有人路上看到两个男人就觉得是一对,何况是一看就不爱上网的超市阿姨。
霍遥山倒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买别的送什么?”
超市阿姨听出他钱包一定很有余裕,一下子热情起来,拉着两人在自己负责的区域介绍。
林在云一开始还有点赧然,不太愿意和他们走太近,后面便麻木起来,半个小时,都快把全中国祝福新人的词全听完了。
什么买两个毛巾就是比翼双飞,在家用品区消费满两千块还送一对婚礼陶瓷人偶。
很快隔壁家电区的阿姨也看上这两个冤大头,劝他们新房里不能没有一个大彩电。
林在云生怕一会儿购物车都装不下,脚步不敢停地同霍遥山走。
到收银台消费四千,收银姑娘笑容可掬:“刷卡还是现金?廖阿姨说你们家里小妹新婚啊?带着消费四千的票据,可以去前面免费拍20寸新人艺术照哦。”
霍遥山笑笑,说好。
林在云走了下神,上回和人拍照,还是和陶率在大学时候的拍立的那次,只有三寸的照片,却保存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