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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没办法的意思了。
王秘书无言,叹口气,挂断来电。
林在云换了衣服,趿着拖鞋洗漱完,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不疼,但那里总有淡淡的酸麻感。他开了85%的痛觉屏蔽,有感觉就不得了了。
林在云:【什么病啊,脱离程序启动这么快】
系统:【绝症】
林在云:【……废话。】
他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小世界,一定时间后,主系统就会给任务者随机调一个合理的原因,用来脱离世界,比如绝症。
只是林在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早。
林在云走到楼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苍白的脸色好转了些。
他重新打开行动电话,却在最底下翻到一条沉底的未接来电。
——霍遥山。
恒云集团如今风雨飘摇,恒云所有高层的电话应该都处于关机状态。霍遥山怎么会突然打来电话?
不怕被记者追个没完?以霍遥山往日作风,这会儿应该满世界找不到他人。
屏幕上,黑体的三个字早已暗下去,旁边一个数字1,是来电的次数。
他想要看清这通电话打来的具体时间,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屏幕上的三个字却微微亮起来——他按了回拨。
脸上湿湿滑下一条水痕,视线清晰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指又按到了挂断键。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忙线中——”
不等他挂断,电话里先传出忙音。
继母带着弟弟在看电视,电视里的主持人保持一贯的笑容。
“接下来插播一则特别新闻。恒云集团历史首次召开不信任会议,董事会投票决定现任总裁是否卸任……”
“此消息一出,恒云股票持续走跌……”
电视上,霍遥山微笑的脸一闪而过,似乎游刃有余应付记者。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巧合,霍遥山打来电话时,他没能接通;等他回拨,霍遥山也接不到。
林在云慢慢收起行动电话,从楼梯上站起身。
他很快无暇它顾,G市两个项目被无限期搁置,直接导致集团前期投入的资金打了水漂。
给相关人员打过几次电话,都劝他等,调查结果一时间下不来,项目还要重新评估。
态度客气又理智,很讲道理。
说来说去,就是拖着不能动工。
再硬着头皮催问,便打不通电话了。
他处处找人,处处碰壁,仿佛又回到了父亲刚昏迷的时候。
一拨打启民刘经理的电话,谈起拆借延期,对面又是推诿的口气。
“小林总,你贵人不食烟火,不知道现在人间的疾苦,市场萧条得很,启民也是靠一点点微薄的利息活。要是同意了林氏集团的拆借延期,别的企业肯定要闹的啊。”
林在云被说得面红耳热,好在他脸皮再薄,也在霍遥山这个厚脸皮的老师身上学到三分,说道:
“G市受阻是暂时的,刘经理,启民要是肯伸出援手,林氏集团没齿难忘。”
刘经理支支吾吾推脱两句,打着哈哈说:“小林总,我们启民从来不会推脱责任,但凡能延期,伯伯我肯定不会拒绝你。可市场形势不好啊。
何况,新闻里面都说,小林总和弘光集团有旧。如今放着陶总这金佛不拜,舍近求远,又是何苦呢?”
林在云听出他的试探,微微咬牙道:“刘伯伯,林氏集团一定不会和弘光有任何合作。危机只是一时……”
刘经理便敷衍:“小林总不要着急,再问问别的债券公司和信托,总有办法解决的嘛。”
再去问其他银行,每一个都表示坏账多、经济困难、放贷有压力,拿着林氏集团之前的负债风险委婉拒绝。
还好之前别的项目的现金流收回了很多,林氏集团短时间内还能维持。
他每天关注股市的消息和恒云的情况,没有喘息的时刻,王经理见了他就说:“林总,你也该多休息。”
林在云坐年前航班抵达G市,洽谈了两回,结果不尽如人意。
一个人走过来,喊道:“林总。”
原来是恒云的秘书。这些天恒云表现得很低调,据说是董事会投票出了平票,正在表决二次投票。
平票都叫人意外。
这些年霍遥山在恒云实属独/裁统治,却想不到高层的老部将们,和他离心离德。
林在云目光往他后面那辆车瞥了眼,便知道里面坐的是谁,抿了抿唇,胡乱点头。
秘书道:“林总怎么在这儿?刚才车上看到,我都没有认出来。总……别人提醒,我才发现是您。瘦了好多,工作忙吗?”
他们其实就那么短短几天相处,他却说得和气,半点不提商业上的事,好像完全是朋友寒暄。
林在云这些天听多了人情冷暖,乍然碰到这样关切,微微动容,但也不好多说公事。
“还好,集团的事没多少要我操心,都是叔叔伯伯在做。”
秘书温和点点头,受人所托又叮嘱:“要是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联络恒云总裁办公室。毕竟是兄弟企业,理应守望互助。”
林在云心道恒云的办公室电话哪里打得通,永远都在占线。
前段时间,恒云的互联网社群项目组集体辞职的事,直接见报。
股价在跌,恒云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忙线。恒云集团大楼外,一堆记者都围在外面,不管谁出来,都会被他们一通盘问。
听说他们的保全部门拦了几次,差点动起了手,风雨欲来,剑拔弩张。
正因为知道霍遥山恐怕忙得很,他干脆没有找过对方。
秘书显然也想到集团的状况,尴尬地笑了下:“……过阵子就好。”
过阵子就好,林在云也拿这句话宽慰自己。无论林氏集团是个多大的麻烦,如何积重难返,他都不肯放手。
哪怕谁都劝他认命,他还是不肯死心。
想不到现在,霍遥山他们都要这样精神宽慰,经济形势果真变化太快。
林在云笑笑,转移这个话题:“你们…你怎么也来这里?也有G市业务要跑?”
秘书笑道:“林总,恒云只在H市和A市投资。毕竟是新集团,经不起动荡。”
又说:“是霍总去年答应了的商务考察,下午还有个投资推介会,走走形式而已……麻烦得很,差点被记者堵住。”
林在云眼睫垂了下去:“那就不打扰了。”
他早就猜到车里面是谁,但真的听秘书承认,心里还是重重一跳。
秘书犹豫了一下,喊住他:“林总,你能稍等我一下吗?”
林在云慢慢站定脚步。
秘书怕他又改主意,连忙往回跑。
车上,男人不知何时打开笔记本,浏览着网页信息。
“总裁,我看你猜的没错,”秘书没察觉到老板表情冷漠,感叹道:“小林总八成是叫人刁难了,哎,他不说我都看得出,我这眼光多毒辣啊。”
霍遥山摸出打火机,用手拢着火,把烟点燃了,暖的火光映在他脸上,却有点冷酷。
“还用猜吗,”笔记本屏幕的冷光下,他淡淡道:“在人家大楼外一副受了气要掉眼泪的样子,谁有他这么丢脸。”
秘书本想帮小林总辩解两句,可到底面前是大老板,便只说:“总裁,要不我去打听打听?反正考察的事也不急,您又不打算在G市投资。”
怕总裁不同意,他清了清嗓子:“毕竟吧……金融行业拜高踩低,要不是总裁你非要引蛇出洞,搞得人心惶惶的,那些银行和担保机构肯定还不敢怎么林氏集团。”
霍遥山淡笑了下:“吃里扒外。”
严重的指控,不过听出霍遥山没真的生气,秘书道:“我去问了?”
“不用,”霍遥山从驾驶台抽了张名片出来,递出车窗:“叫他替我递个名帖给G市招商的联系人。”
秘书接住名片,余光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看到一堆林氏集团近期的消息,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原来是在这里吃亏了,”秘书说:“那也怪不了林公子,人家应付商业的事都还是新手,何况这样的事。”
秘书看了眼手里的名片,道:“您递投名状,真要在G市……”
霍遥山没说话,半晌,才点点头。
才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又瘦了。也或许是错觉。碰到了麻烦,都不知道叫自己帮忙,这一点傻倒完全不变。
从前他想替他谈个项目,没安什么好心——那的确是个假开发地块,但当时也没想到林在云会直接拒绝。
就为了那点莫名其妙清高的坚持,非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如今两人形同陌路,看来,林公子是要和他一刀两断划清界限。
霍遥山将车窗摇上,透过G市灰蒙蒙的天,远远看着他和秘书说话。
他偏不让林在云如愿。
没多久,林在云回A市,刚出机场,就接到G市联络人的电话,那边态度转了个向,十分热络。
“林总你说说这误会,哎,差点让你白来一趟。年底了积压的事情太多,才把林氏集团的项目给遗漏了,现在事儿已经解决,欢迎您下次来。”
又佯怪道:“既然有那么一层关系,林总怎么不早说。我们李主任和霍总的父亲是老同学,这么多年,感情都生疏了,竟然也不知道霍总结交了您这样的少年英才。”
林在云听前面还正常,听到后面,反应过来是受了霍遥山的恩惠,当即想再拒绝。那边只当他客气,又夸两句,便将电话挂了。
此事被人说给霍遥山听,那人笑道:“你这个小朋友,生意上还是青涩得很,得了便宜非要往外推。还是老崔做好做歹拦着他,好歹劝住他了,叫他分蛋糕,倒像是让他拿什么烫手山芋。差点白费你在G市做研发中心的力气。”
霍遥山哈哈大笑:“我哪是为了他。G市的营商环境在全国都是出名的好,恒云也是等了好几年,终于等到这次合作契机。”
那人嗳了声:“霍总不要太精明,不管你承不承情,老崔可是帮你好好哄了一顿小朋友,你得请客吃饭吧?”
“那是当然,”霍遥山静了半刻,才笑笑:“你们是见多商场上的老狐狸了,可不要欺负了人家。”
那人指指霍遥山:“承不承情?请客赖不掉了。”
霍遥山道:“只是为了恒云在G市发展,霍某也赖不掉一顿饭。”
林氏集团度过这一点资金的风险期后,股价慢慢涨回正常水平,甚至比林父跳楼前还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