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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搏击吗? 第106章

梁疏雨几经犹豫,还是将聚餐的日子定在了周末。

因为有了老张的参与,原本的家庭聚餐扩大到亲友团聚,老乡亲当然是不二之选。

温阮一早起来,先下楼给宿舍的三人买了早餐,这才从东门出去,直接去了A大附医的VIP病房。

宴云峰当日只是因情绪激动而昏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鉴于他年事已高,又在近期经历过身体的大损伤,医生建议他住院一周,多做几项检查。

往日里效率极高的宴氏家主,从未接受过这种安排,但这一次却破天荒地答应了。

中途温阮来过两次,但都被管家婉言谢绝,今天,他也只是来碰运气而已。

大概是就要出院,管家将他迎进了病房,自己在一旁忙碌地收拾着。

宴云峰和温阮坐在阳台上,在这里,可以俯瞰A大的部分校园。

早春时节,还是一番萧条的景象,只有学校园花圃中,山茶花开得正艳。

老爷子依然高傲,威严地坐着,像个国王似地看着远方,却似乎有些出神,眉宇间多了些明显的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温阮,之前在家里,我误会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小孩,应该是看走了眼。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非要和我对着干?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让凌舟和宴家分割呢?”

温阮的目光流连在校园的小树林,缓缓道:“其实并不是我想要宴哥和宴家分割,是他自己早就想要这么做,却没有下决心罢了。”

“为什么?”老人皱起了眉,心烦道,“别用什么直觉、价值来说事,宴凌舟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担得起责任,也明白这个世界运转的道理,你们小年轻们的所谓理想、躺平,别说我,连他都不会接受。”

“我知道,”温阮乖顺地点头,“所以网友们现在一直在说的,是我这个狐狸精迷住了宴哥,想要独占他才让他和家族分割的说法,您想必也是不信的。”

他冲着宴云峰笑了笑:“其实我们都明白,宴哥一直对家族有种想要切割的心,但您也许会说,虽然他的父母对他不好,但宴家有您在,您给了他机会,培养他、信任他,也愿意在今后把宴家交给他,那些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而以宴哥的能力,想要拿捏和整治他们更是轻轻松松。这么好的逆袭剧本,他为什么不喜欢?”

老人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冷笑一声,似乎在说,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你?

温阮低头笑了笑:“不管您信不信,那天我费了好大劲找到那盘录像带,其实事先是不知道内容的,并不是存着要他和宴家分割的心,只是想让他的心里踏实。如果当年真是他的错,我会陪他一起,带着这份对双双的负罪感而生活。当然我的期望其实如录像里所言,他当年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就可以对这段经历释怀。”

“但是我错了。”温阮抬起头,直视宴云峰的眼睛,“宴哥一直耿耿于怀的,并不是和妹妹一起出门导致被绑架,也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没能救回妹妹的遗憾,因为他知道,这两者对当年的他而言,都是强求。”

“那他为什么……”

“那天去墓园的路上,老管家给我讲了当年的葬礼上,宴哥智退钱显曜,救了宴家的事。您也是因为这件事,将他选作自己的继承人。”

老人缓缓点头,但依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冬日寒冷,连初升的太阳也躲进了云层。

温阮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所以宴哥耿耿于怀的,是他利用了妹妹的葬礼,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在他的心里,双双是纯洁的天使,生而无瑕,死亦纯粹,但他,却用她的葬礼,挽救了一个腐朽的家族,让害死她的那 些人再度享受穷奢极欲的生活而毫无反省;虽然无意,但他确实将那场葬礼,变成了自己谋求前程的筹码。”

泪水从温阮的眼中滚滚而下:“宴爷爷,您为什么那么喜欢孙女,不就是觉得在这样的豪门里,男性承受的压力太多,必须要做的龌龊太多,而同样作为血脉延续的女儿,却能轻松快乐、无瑕地度过这一生吗?虽然这或许是不切实际的期待,但人总是会有点期待,对吗?”

“宴爷爷,绑架之后,这几十年里,他一定也总在想,为什么当初获救的不是妹妹。他是宁愿死也想要妹妹能挺过来吧!这二十年,他一直把妹妹背负在肩上,带着她艰难地前行,把快乐都留给妹妹,而自己去品尝痛苦。”

“斯人已去,我们不会忘记她,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把给妹妹的爱,也多分一些给宴哥呢?爱,并不会越分越少啊。”

熟悉的Emeya驶入停车场,宴凌舟下车,仰头看了眼阳台的方向。

“宴爷爷,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今天我们在老城区有个小聚餐,我先走了。”

温阮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宴云峰鞠了个躬,离开了病房。

良久,宴云峰都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楼下。

等到老管家终于忍不住提醒老人进屋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叹息:“是宴家对不起他们兄妹俩,以后怎么做,就让凌舟自己做决定吧。”

老管家皱着眉:“那宴家……”

“哼,”宴云峰冷笑一声,“那老太太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要集团,想要我放权,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吧。反正凌舟也是我的孙子,有一个孙子过得好,宴家就还在。”

A大附医楼下,宴凌舟弯腰看向后车窗:“您要下来休息一下吗?等会儿去老城区,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不用啦,”岳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窗外,“刚才你不是带我逛了一遍校园?该看的都看到啦,知名学府就是不一样,小软在这儿读书,奶奶很放心。倒是你,不上去看看爷爷吗?”

“前几天都在,今天早上也去过了,爷爷的身体没事。不过他老人家还是不怎么待见我,再去一趟我怕他反而会太激动。”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目光一直投向那间病房的阳台。

爷爷那个倔脾气,他磨了好几天才让他同意见温阮一面,也不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

“我来啦€€€€”

活泼的身影突然从大门里跑出,直直奔向Emeya。

早春的阳光照在少年身上,米色的羽绒服散发出温润的光泽。额发被风吹动,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灿烂的笑眼。

温阮一直冲到车前,却毫不停步,直接撞进宴凌舟的怀里,他巴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使劲亲了一下。

宴凌舟被他亲得懵了一瞬,这才伸手抹抹他的额头:“怎么这么高兴?都泡出汗了。”

“今天天气好!而且我取得了大胜利!”温阮快乐地说,“校园里的山茶花开了,我从阳台就看见了。你爷爷的身体很好,说话中气十足。而且,他听我把话说完了,没有发脾气哦~”

宴凌舟失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就是你说的大胜利?”

“嗯嗯,我奶奶说了,像你爷爷这样的倔老头,没有当面发脾气就说明把话听进去了。不过不要紧,咱们没必要操心爷爷将来会有什么反应,到时候都交给你就好了。”

“你倒是省事,”宴凌舟点了点他的鼻子,“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的吗?”

“是一起啊,”温阮眨眨眼睛,“你在前面面对,我做你背后的男人。”

这下,连车后座的老太太都忍不住了,跟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周末不堵车,三人很快就到了老城区。

老乡亲的包房里,老张和陈主任正在唠家常,街道主任和博物馆馆长陪坐一旁,岳奶奶一进去,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

陈主任愣愣地看着岳奶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您要找高胜啊!怪不得呢!”

五十多年过去了,再次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岳奶奶不禁百感交集。

老张连忙拉着岳奶奶坐下,给她倒了杯上好的红茶,温声道:“别激动,慢慢聊,慢慢聊。”

等到大家都落座,陈主任这才慢慢开口:“其实那个时候,你们纺织厂的问题,钢厂这边也有耳闻。就连您被他们威胁的事情,后来我们也都知道了一些,但没想到,变化会那么快。”

“那天我才刚起床,就有工人跑来说,头天晚上有人在一间空车间里打架斗殴,据说是钢厂的职工高胜救了纺织厂的一个小姑娘,被别人打击报复。当时我就吓坏了,赶紧跑去厂里。你们不知道,打得那个惨啊,好几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高胜头上也破了个大口子,正捂着脑袋坐在旁边。”

“我当时就吓得要报警,却被高胜拦住了。就是他,请求我以斗殴的名义向上汇报,做出开除的决定。”

“为什么啊!这人疯了吗?”老张忍不住了。

“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见义勇为是好同志啊,怎么能这么处理?所以坚持不肯。可后来高胜直接找到了厂长,厂长越过我做出了处分的决定。”

“他竟然是故意的。”岳奶奶喃喃道,“难道是有更大的计划?”

“诶,真让您给说对了。”陈主任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年后,你们纺织厂的案子破了,人都抓了起来,我刚好碰到你们厂的方书记,喏,就是他父亲。”

街道主任忙站了起来:“岳奶奶,我是小方,小时候应该上学路过您家,总能看见漂亮的山茶花,我可喜欢了。”

“陈主任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其实说穿了也不奇怪,那位高胜,根本不是普通的钢厂工人,而是公安局安排过来的卧底!”

“纺织厂上上下下都有问题,直接安插卧底过去很容易被怀疑,所以,他暂时是以钢厂工人的名义在这一带活动。打架斗殴被开除,只是配合他的行动,在那之后,他成功打入了纺织厂内部,最后一举捣毁了腐败集团。”

“但是听我爸说,他在最后的抓捕行动中受了很重的伤,醒来以后,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他的功绩大家都记得,局里还重新给他安排了工作。”

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曲折,博物馆馆长忍不住掏出小本本,奋笔疾书,其他人,则都把目光投向了岳奶奶。

“那您父亲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奶奶小声问。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也是小时候听我爸说过几次,但我爸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原来是这样……”岳奶奶点了点头。

看着大家担心的表情,她笑了笑:“大家别这样啊,人虽然找不到,但我知道他后来没事,也算是安心了。”

席间安静下来,温阮给奶奶续了一杯茶,宴凌舟则沉吟道:“奶奶您也别太过失望,现在知道了高先生的身份,其实就有了寻找的方向。等会儿要来的梁爷爷,当年也是刑警,我再找他和他的同事打听打听。如果这位高先生之后没在保密部门工作,打听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对不起啊老张,我来晚了。”

温阮和宴凌舟相视一笑,正准备介绍,却看见奶奶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惊讶。

梁建中带着梁疏雨推门而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请客的人居然来晚了。”

梁疏雨一迭声地道歉,却在看见岳奶奶的瞬间愣了一下,反倒是梁建中,只是礼貌地向大家点点头,转而和温阮打招呼:“小医生,你好久没到我们社区来了,上次的事情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上次的事情……

温阮也愣在当场。

那日大雨中的钢厂车间,小姑娘被威胁的案情、曾经受过重伤失忆的老刑警……

他的心狂跳着,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由自主地开口:“梁爷爷,您……”

您是高胜吗?

但是,他没能把这个问句说出口。

岳奶奶轻轻拉住他的手,自己上前一步,看着梁建中的眼睛,微笑说:“这段时间,多谢大家照顾我家温阮了,我是他奶奶,我叫岳绣。”

梁建中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叫梁建中,是你家孙子照顾我猜对。哦对了,你家温阮的男朋友,还是我的徒弟呢,说起来,咱们可是一家人!”

“对,”奶奶温柔地点头,“一家人。”

半年后,UFC格斗之夜海市站。

宴凌舟站在八角笼中,上身赤膊,每一道线条都流淌着力量的美感。

汗水顺着沟壑分明的胸肌滑下,在八块如刀刻般的腹肌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裁判高高举起他的右手,汗水与血水在他英俊的脸上交织,聚光灯下,金腰带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全场沸腾,欢呼声如浪潮般席卷而来,但他却在这一刻安静下来,目光穿过刺眼的灯光,直直望向观众席的一角。

温阮就站在那里,轻轻向他挥着手,眼眶泛红,泪水在灯光下闪烁。

那是他最亲爱的宝贝,那个用尽了全力,将他拖出黑暗深渊,让他有勇气再次站在这个赛场上,不为发泄,只为追求搏击的快乐而战。

他举起金腰带,在无数观众的狂热嘶吼中,举向他所在的方向。

“Lucian Yan,再次获得金腰带,您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吗?”

雪亮的灯光照在宴凌舟的脸上,他露出一个让观众为之疯狂的笑。

“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UFC的赛事了。”

观众席里传来遗憾的叹息。

“毕竟,在这两年里,我找到了生活的重心。不,应该说,我找到了生命的意义。我感谢综合搏斗,感谢巴西柔术,这些运动曾经拯救了青春期的我,也让我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我曾经为了发泄对生活的不满而走上MMA的道路,相信很多人也有同样的经历。在困难将你打倒的时候,在黑暗笼罩而来,你觉得毫无出路的时候,请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遇到一个真正让你回归生活的人,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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