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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你都说汪执没劣迹还受欢迎了,难道要我说谎诋毁他?”
他舒出一口气:“温阮虽然小,但看很多问题都通透,不会那么轻易被迷惑。”
就算被迷惑,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能怎么干预?
我,又用怎样的立场去干预?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仿佛一出口,心中的焦虑就会变成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里,温阮擦干了头发,躺回他的“蛋壳”。
手机屏幕亮起,汪执发来了一条网盘分享链接。
时值集训尾声,温阮也不再忙碌,他转存了照片,就躺在床上,在网盘app里一张张翻起来。
说实话,汪执作为一名摄影师,拍照的功夫的确是极为优秀的。
训练的时候,他并没看到他拿出专业的相机,也就是用手机拍拍,但每张照片,不论是构图还是光线色彩,都精致细腻,极富表现力。
这一批都是以他为主体的,低头写健康档案的、认真观赛的、和队员谈笑的、在理疗室给队员做理疗的……
温阮一边看一边存了几张自己觉得好的,发到家族群。
[温阮:集训照片,我可帅了.jpg]
奶奶很快回应:
[咱家最漂亮的老太太:确实很帅,还是我孙子好看]
[高警官:小伙子们挺精神,和大家相处都还好吧?]
[阮医生:看样子身体还不错,北方室外温度低,注意防冻。什么时候回来?]
难得看到大家都在发言,温阮直接拨了微信电话给奶奶。
一接通,就听见奶奶带着笑的声音:“哎呀,终于记得给奶奶打电话了,这么多天,怎么连个消息都不发?”
温阮惭愧:“不好意思啊奶奶,这几天有点忙,我也是第一次接手一整支队伍,和我们一起的另一支队伍后来也找我帮忙,光建档案就用了好多天。”
虽然是道歉,但声音里小小的得意和炫耀,任谁都听得出来。
他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在家?”
那边一片笑,阮医生的声音传来:“过年的时候我可能会值几天班,跟同事调了几天休,刚好赶上你爸今天也休息。”
温阮开心:“那是我运气好。”
奶奶听见他的声音就开心:“照片谁给拍的啊,是不是上次那个学长?有时间再跟人说声谢谢,过年要是出门旅游,可以到咱们南城来。”
温阮笑得两眼弯弯:“不是他,是另外一个队的领队,人家是大摄影师呢,拍出来的当然好看。我再翻几张给您。”
他一边和家里人聊天,一边切回网盘界面,继续挑着照片。
“这边吃住都挺好的,运动员呢,吃的都是营养餐,我也跟着蹭。”
“暖气很舒服,在寝室穿睡衣就够了,我都怕过几天我回去以后不习惯。”
“对呀,我们过两天还要去团建呢,隔壁领队刚来给我看了活动项目,看起来都挺好玩的。”
奶奶:“还有团建啊,真是的,怎么不带奶奶玩?”
温阮:“哎呀就是,这样的活动怎么能少了咱们最可爱的老太太?明天我去批评他们。”
一老一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温阮这边翻着照片的手却突然一停。
“诶,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
奶奶的声音传来。
“哦,不是。”温阮回过神来,“刚接到个群消息,说……明天训练的事呢。”
“哎呀,这么晚了还要工作,真是辛苦我的好孙孙了。”奶奶的声音传来,“好了不多说了,等你回来,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奶奶,我最喜欢奶奶了~”
温阮等到对面挂断了通讯,目光再次转向方才的照片上。
汪执很细心,照片都做了分类。
这一组,全是温阮和宴凌舟、石骁的合照。
让手指停驻的那张,他正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自己左后侧的宴凌舟。
他不记得那天他们说了什么,但自己脸上带着笑,看着宴凌舟的表情很……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如果照片的主角不是自己,他大概会立刻给出“深情”的评价。
就像是……看恋人的眼神。
我看人是这样的吗?
他疑惑地抬起眼,把手机调到自拍的模式,却丝毫没有感觉。
切回网盘,他继续一张一张地看下去。
汪执似乎很喜欢拍摄他的眼神,几张照片里,宴凌舟通常只出现在边角,只露出一点痕迹。
而照片里的他,几乎无一例外,眼神专注,嘴角微微上扬,人也不自觉地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温阮闭了闭眼睛,再翻出他和石骁的合照。
在他看向石骁时,却完全没有了那些表情。
仿佛那样,是宴凌舟的专属。
专属……吗?
房门微响,是宴凌舟进来了。
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床边,却正看到发呆的温阮。
“还不舒服吗?”宴凌舟担忧地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他的额头。
温阮被惊醒,看到他的手,下意识地一颤,把手机藏到身后。
心脏怦怦直跳,被自己的发现惊得有些乱,温阮突然不敢抬头,只垂着眼,盯着自己曲起的膝盖。
下一秒,温热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宴凌舟的手很快离开,又蹲下来看他的脸色:“没发烧,额头上还有点汗,但脸怎么这么红?”
温阮还是垂着眼眸:“没事,房间里空调有点热。”
“是吗?”宴凌舟终于站起身,拉下透明控制面板,轻点两下。
滴滴两声后,他回头似乎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拿了衣服,走进浴室。
“呼€€€€”
温阮长长吐出一口气,有些发愁。
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宴凌舟了?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父母之间显然是相爱的。
爸爸温砚修还在世时,和妈妈之间的感情极好,一家人经常充满了欢笑。
可惜那个时候,温阮太小了,连他学会分辨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细微差别,也是在爸爸最后的那两年。
而母亲和继父之间的爱,更加理智,似乎已经跨越过了炽热的相恋,而直接走向了亲情的平与暖。
所以他根本没有样本去学习,虽然他能很明显地判断出,他对宴凌舟和对石骁、林煦或者钟毅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还有一点很重要。
他们的关系,只是炮友。
在他之前的设想里,宴凌舟只是短暂接任A大搏击队的客座教练,以他家族和业务的繁忙程度,大概率在比赛结束后,不会再继续。
而那时,他们就真的只有炮友这一个身份。
或许能维持一段时间,或许就会渐行渐远。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结局,也一直以此为前提,去享受这段关系。
然而这一切,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毁在了他自己的手里。
还有什么比爱上炮友更荒谬的事吗?
不,甚至不是爱,他都不知道怎样的喜欢才能称之为爱。
但从这一刻起,他所看到的宴凌舟,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乱糟糟的心绪一直持续到宴凌舟洗完澡出来,他看着他拿着毛巾擦头发,睡衣一角被扬起的手臂带起,露出结实的腹斜肌。
看着他慢慢走到两个蛋壳旁,似乎在犹豫,想要说些什么。
极为罕见的,温阮突然产生了“拖一拖再说吧,今天好累,我不想再思考了”的想法。
于是他放下手机,半跪在床上,伸出两只胳膊,对宴凌舟说:“抱,我好冷。”
第47章
这似乎是温阮第一次如此明显地撒娇, 宴凌舟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宴凌舟的心里却变得矛盾起来。
温阮虽然看起来乖巧,其实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也很坚强, 很少有撒娇的时候。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 也没能得到他多少回应, 也曾在心里想象过,温阮撒娇是什么样子。
此刻突如其来的撒娇,让他欣喜若狂。
但欢喜的洪流中,似乎又夹杂了些许碎石和砂砾, 让他的心微微发酸。
事出皆有因。
方才温阮同样明显的藏手机动作, 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该不会是断头饭吧?”
因为会离开,所以释放出最后一点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