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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凌舟回头看了眼温阮的方向。
这位护理师一直在整理队员的伤病档案和保健计划,忙得像一只小蜜蜂。
“啧,这会儿想起来给温阮道歉了?”石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劝你别,他工作起来认真得要命,你这会儿去打扰他,说不定旧仇没结又添新的,你就跟我去一趟,很快,十几分钟就能回来。”
他俩走向门口,经过餐车的时候,汪执还在推销:“这个希腊酸奶不错,你们尝尝?”
“不了,”石骁摆摆手,“我们去看看山路一会儿就回,小崽子们交给你,帮我看着点就行。”
汪执虽然算是竞争对手,但在搏击圈子里,也算是个可靠的。
不然,石骁不会选择和他的队伍一起训练。
只是他俩一走远,汪执就凑到温阮面前:“看你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这种燕麦能量棒还不错,多少吃点。”
“哦,谢谢。”温阮还埋头在笔记中,抬头道了谢,又低下头。
汪执倒也不恼,歪着脑袋看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过了好一会儿,温阮才抬起头来,他竟然还托着那根蛋白棒,坐在他旁边。
“对不起,我做事情的时候有点停不住,您直接放在这儿就好。”
“怎么用敬称啊,说得我好像老了几十岁,其实我比宴凌舟还小上两岁哦。”
说到宴凌舟,温阮稍稍有了兴趣。
他放下平板和本子,接过那条能量棒,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嗯,好吃。”温阮点点头,汪执又递过来一小盒牛奶,还帮他把吸管插好。
温阮没再客气,直接接了。
“您……你和我们石老师、宴老师以前就认识?”他好奇地问。
“MMA的圈子不算大,世界级选手更少,当然都见过面。”汪执微笑,“从他刚进那个圈子我就在关注他了,石骁嘛,去年我也带队,也是一起训练。”
“哦€€€€”温阮的尾音拖得有点长,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石骁说宴凌舟的那些话,心里忍不住有些猜测。
果然,汪执的下一句话便是:“其实宴凌舟这个人挺怪的,或许你已经发现了,他常常会有些……忽冷忽热。而且,宴家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一大堆亲戚,不是一般的人能应付得过来的。”
温阮放下咬了一口的能量棒,歪着脑袋看向他:“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他不适合你。”汪执十分直接。
温阮惊讶地抬起眼:“汪老师,宴老师是我们A大搏击队的教练,也是让人敬仰的柔术黑带,UFC冠军,这种关系,您是无法用适合或不适合来定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严肃,汪执不由自主想起今早,温阮在八角笼里维护宴凌舟的样子。
他笑了起来:“我说的是什么你自然清楚,当然,我也不是来劝分的,只是觉得有义务提醒你。”
体育管理依然喧闹,温阮盯着手中平板里的队员数据,垂下眼眸。
无人机在训练馆上空缓缓盘旋,尽职尽责地将A大所有队员的情况都汇聚到平板之中,也包括石骁和宴凌舟的。
此刻的宴凌舟,正背靠着训练场的外墙,袅袅白烟从口中呼出。
训练馆内,温阮站了起来:“谢谢您的提醒,但我来这里,是有正经工作要做的,您所猜测的那些关系,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很抱歉,这样的谈话,今后还是不要发生为好。我得去和主力队员们做今天的讨论了,再见。”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汪执叹了口气,踱到一旁的角落,拨出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长话短说,我五分钟后还有会诊。”
汪执叹气:“大小姐啊,你弄弄清楚,是你求我办事,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秦知薇:“嗯?哦那件事啊,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汪执有些赌气,“明明维护对方都跟命根子似的,偏偏一个说对方重要是因为工作,另一个说是因为敬仰,我真是……”
他气得踢了脚墙皮:“总算知道你们女孩子说的按头小分队是什么感受了!”
秦知薇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真要是简单我找你干嘛?我这个学长你也知道的,非常极端的感情回避型,越是喜欢的东西就越不敢靠近,把他研究透了简直可以写论文发顶刊,当然我也没这么功利,就是单纯看出这一点来觉得应该帮帮他。”
“对,你大小姐菩萨心肠,救人于水火,我这么辛辛苦苦给你干活,我能得到什么?”汪执不屑。
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那小学弟还是很可爱的,工作的时候、维护人的时候、吃东西的时候,都越看越有趣。”
秦知薇一愣:“汪执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了,”汪执笑眯眯地回到训练场,“接下来,就是我擅长的领域了。”
第一天的训练在晚餐前结束,石骁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队员们:“看大家都这么辛苦,我就放心了。我和你们宴老师已经找到了一条适合大家晨练的山路,明天早上的晨跑,大家就可以呼吸山林里新鲜的空气,观赏格外富有野趣的风景。”
队员们纷纷用白眼对他表达了感激,一溜烟地全都去了餐厅。
温阮依旧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回到了宿舍里。
饶是那面极为炫酷的下拉式透明数据板,也只吸引了他一个小时的注意力。
宴凌舟和石骁开完会回到寝室时,温阮已经睡下了。
室内的灯光调得很暗,但依然给他留足了脚下的照明。
浅金色的光反射到属于温阮的那枚蛋壳里,少年的头发睡得微乱,月光下,脸颊泛着红。
宴凌舟忍不住靠近了些,男生像是被惊动了似的,翻了个身。
寂静的空间中,他听到对方的呼吸。
比平时略沉,带着不寻常的粗重。
宴凌舟皱眉,探手轻触温阮的额头、鼻尖、手心。
皮肤比平日里要热上许多,吐息里带着不寻常的燥,手心滚烫,指尖却微微发凉。
宴凌舟抬手招来小AI,平板上的扫描结果显示,体温38.2,他发烧了。
是感冒?还是别的什么?
宴凌舟突然感觉有些束手无策。
若是他自己,随便找颗药吃了也就罢了,可现在是温阮。
还是先退烧。
队里的药品是温阮亲自配的,医药箱里,内用外用药品一应俱全。
光是退烧药,就有三四种。
或许是他找药的动静惊醒了温阮,少年眯了眯眼睛看过来,声音里带着没睡醒的黏软:
“别吃布洛芬,你会过敏。”
宴凌舟一愣,这才发现,布洛芬的瓶子上,贴着一个大大的标签,上面是温阮的字迹:“宴凌舟对此药过敏。”
那字迹如此显眼,任谁拿起,都绝对不敢给他吃。
可他为什么知道?
脑子里的记忆很乱,却似乎有那么一幅画面闪过,温阮一手握着小瓶,一手端着小杯,凑在他眼前。
而自己的舌尖,正卷住甜腻的糖浆。
他花了几秒才从记忆里走出来,抬眼看温阮:“你能吃吗?你在发热。”
“嗯?”少年懵懵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我也不能吃。”
说完他轻轻笑了一下:“我也过敏。”
不知他现在到底是否清醒,少年的笑带着平日里看不到的轻佻,隐藏的猫眼眼尾上挑,带着难以言喻的挑逗。
宴凌舟的手攥紧了瓶子,配合他问:“你对什么过敏?”
温阮像是累了,又倒回贝壳中。
眼神却依然看着宴凌舟,却挑了挑嘴角,回答:“宴凌舟。”
第44章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像是累极了,再次睡去。
宴凌舟握着药瓶,难得地陷入了迷茫。
对我……过敏吗?
还是他根本已经烧糊涂了, 刚才, 只是认出了他, 念了他的名字?
但既然知道有些药物他不能吃,宴凌舟不敢冒险,先去浴室打湿毛巾,轻轻盖在他的额头上, 又让AI仔仔细细扫描了他全身的数据, 发给沈既明。
沈医生显然还没睡,接到信息后秒回。
[既明:这是温阮?怎么出发第一天就病了?]
[宴凌舟:你怎么知道是他。]
[既明:他有先心病史, 所以在血流方面,偶尔会有些异常。]
宴凌舟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突然出现第一次见温阮那晚,他拉着自己恳求不要洗冷水澡的那一刻。
捏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他匆匆走向房门, 却又顿住。
放下手机, 他控制着自己手上的颤抖,先给温阮换了条毛巾,这才走到房门外,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拨出电话。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开口几乎吼起来, “他有先心病史你还推荐他来搏击队?他的状况能剧烈运动吗?”
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沈既明的语调十分镇定:“冷静!宴凌舟,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沈既明曾是A大附医心外科的第一把刀,他的判断, 放在任何一次会诊上,都会是决定性的意见。
宴凌舟深深吸了一口气,憋气,再缓缓呼出。
这是运动员们常用的4-7-8呼吸法,专门用于压制赛前紧张和失误影响。
几次以后,他的声音已经足够镇定:“好,我冷静,你说。”
“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但从刚才的扫描数据来看,并无大碍。他只是因为儿时的病比其他人更敏感,今天是集训第一天,换了环境,也可能太过激动,对他来说,这种临时的低烧应该是常态,先不用药只用物理降温试试,我把他可以吃的药品清单发给你。”
怕他不放心,沈既明还加上了具体的数据分析:“发热时呼吸加重但没有明显困难,血氧值稳定,没有胸痛、晕厥或紫绀,心率水平也在可允许的数值范围内。”
“你自己是搞运动的,这些数据应该都不陌生,看看就有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