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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从未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时间流逝得这样慢。
箱子还在她旁边放着,里面的尼龙绳就像是一条条蛇盘绕在内,乔麦余光每每瞥见一次,都觉得触目惊心。
乔麦重新回到原处坐下,靠着墙角望着不远处的窗户。
她在想,自己的喜欢到底有没有意义?
梁舒琼这样偏执的人到底还值得她继续喜欢下去吗?
她的害怕和胆怯都没用,梁舒琼是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就反省自己的人,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还要坚持喜欢,只能接受女人面对她的反抗时做出的偏执行为。
过去绝大部分时候的温暖和此刻的心凉交杂在一起,乔麦恨自己没办法立刻做出一个选择,就像她根本没办法在梁舒琼和梁舒缇之间坚定地只选择一个一样。
乔麦连灯都不想开,窗外照射进来的光亮就像是远在天边的救赎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她却逃不掉。
门又一次被打开,梁舒琼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乔麦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再次将脑袋搭在膝盖上。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反抗梁舒琼是没有用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全凭女人的心意。
女人轻轻抚她的脸颊,仔细瞧她,“我们麦麦憔悴了好多。这种冷静的方法好像不太适合你,是不是?”
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反省这种事情,只有变态才会做出来吧?
乔麦不敢想象小时候的梁舒琼是怎么过的,这两姐妹的性格怎么一个比一个执拗?
小时候的阴影甚至在她们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大人之后,还是非常浓郁地笼罩在上空中,几乎要成为一辈子的伤口。
“你在想什么呢?”梁舒琼迷恋地看她的眼睛,指腹描绘着她的五官,“在想要不要继续喜欢我?还是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都在想,但乔麦不想承认自己的任何一个想法。
任凭任何一个人听闻她还在喜欢梁舒琼,也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吧?
乔麦真觉得自己挺病态的,越是虐恋,她就越舍弃不掉。
“但你会慢慢习惯的。”梁舒琼不喜欢她的沉默,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乔麦终于有了任何反应。
“梁老师……别走好不好?”
既然她走不掉,那她就喊最令她安心的人一起陪她。
梁舒琼似乎很满意她的话,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拢入怀里,“现在才想着我陪着你吗?”
她轻轻地笑,对于乔麦的迟钝有些无奈,“麦麦,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
这样偏执过激的行为,梁舒琼喜欢独自承受,更喜欢让乔麦陪着她,那样的话,禁闭简直是一场浪漫而又无人打扰的心灵约会。
乔麦靠着女人的肩膀,视线却落在了前面的门把手上。
这下门不会再锁着了。
“地板很硬是不是?我帮你拿几条毯子来吧?”
乔麦摇摇头,抱她紧了些。
“不想让我走吗?”女人轻轻地笑,长长地叹了口气,“麦麦要是永远像现在这样听话,该多好啊。”
她不用费心思去在人偶上复刻乔麦的脸,不用时不时因为乔麦的多情而费心思。
过去的她厌恶乔麦跟梁舒缇之间的牵绊,现在她在庆幸乔麦幸好喜欢的不是别人,不然她还真的很难下手。
知根知底的人才最好拿捏,她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乔麦面无表情地听着,努力放空自己的思绪来压抑自己的哀伤。
“睡吧麦麦。”梁舒琼吻她的额头,“我会一直这样抱着你的。”
乔麦闭上眼睛,颊边却落下了无力的一滴泪水。
她睡得不算沉,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女人身上,偶尔会惊醒一下,梁舒琼便拍着她的背,像一个母亲在柔情地哄自己做了噩梦的女儿。
后半夜的时候,乔麦悄悄抬起头,透着外面的月光仔细打量女人的脸。
真漂亮的一张脸,但其中蕴藏的秘密太多了,是乔麦无法探寻到的。
就像漂亮的深海,踏进去就会沉迷,连自己生命的消亡都意识不到,全然被漂亮的海景模糊了。
海市蜃楼引着她往自认为是光明的未来前行,最后却一步步踏入死亡的深渊。
太疯狂了,也太令人着迷了。
沙漠里的水源就在不远处,乔麦盯着没有上锁的房门,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轻轻拿开了女人护在自己背后的手。
她双手撑着地面,将自己的重量慢慢从女人的身上脱离开。
如此简单的动作甚至持续了十几分钟,乔麦都能感觉自己额前因紧张而沁出的细汗。
乔麦不敢大喘气,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呼吸,生怕把梁舒琼吵醒。
她盯着这张脸,还是难过地掉下了眼泪。
乔麦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她慢慢地往前爬,尽量将自己的声音降到最小。
客厅的路她摸得很清楚,只要能够成功从这间屋子离开,她就能成功离开这里了。
包她可以不要,手机也可以不要,当下最重要的就是离开。
但在她刚刚背过身准备往前爬的时候,女人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乔麦慢慢往前爬,在门口停了下来。
在犹豫吗?在不舍吗?
她甚至在乔麦挣脱开怀抱的那几秒钟在想,乔麦是不是不舒服想换个姿势?
但她知道绝对不是。
要是乔麦会安心在这里待过最后一个晚上,她会任由她选择继续或者结束。
但她们的想法从来都是固执且不同的,谁都没办法说服得了谁。
“麦麦……”
梁舒琼忍不住喊她,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悲伤与恳求。
乔麦惊吓地看她,再次就近躲在了墙角。
“要离开我吗?”她轻轻地说,在黑暗的环境里,女人的话里沁满了温润的湿/意。
乔麦来不及应她,她看见了女人的脆弱,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想也不想就站起来拧开门把手,由于过于慌张还浪费了好几秒钟的时间。
在她终于嗅到了客厅的空气之后,没能迈出几步就被女人捞了回来。
门被‘啪’地一声再次关上反锁,她被女人抵在门后,吻便落了下来。
双唇轻触的那一刹那,乔麦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觉得自己真没用,什么都做不到。
没办法安抚好别人,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
为什么喜欢上梁舒琼如此简单,想要放弃却这么困难?
在遇到梁舒琼之后,她的情绪就完全被掌控了。
所有的贪恋和渴望都被梁舒琼侵/占,她根本没办法自控。
她身子无力地向下滑,梁舒琼便将她抱在怀里,手落在她的后颈,强迫她回应自己的吻。
哪怕在如此愤愤的时刻,女人的吻还是很轻柔,只不过又细又密,带着十足的流连缱绻。
人在被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的时候,就会变得没有自我,没有道德,从不考虑后果。
她怕,但是她逃不掉梁舒琼的束缚,也逃不掉自己套在身上的求爱枷锁。
乔麦根本站不住,她惊慌失措地抱住女人的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跌坐在地上,梁舒琼护着她,用手垫着她的脑袋。
但两个人一起摔下去之后,梁舒琼就没再松开她了,反而半压在她身上,不允许她挣扎,也不允许她逃离了。
“麦麦,我从来没相信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你。”梁舒琼在她耳边叹气,轻含她的耳垂,“但我这次失算了,甚至没能得到一半的回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淡漠的,所以产生了‘喜欢’,好让没有关系的人被迫联系在一起。
梁舒琼被这种东西困得好深,她不想承认是喜欢,只用纯粹的艺术来麻痹自己。
但艺术家失去最引以为傲的艺术品之后,就会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
纠结那究竟是喜欢还是纯粹的艺术是没有用的,只要乔麦一直待在她身边,二者就能合二为一。
于是艺术家将纯粹的艺术品剥开,见到完全坦诚的乔麦。
她用手指轻抚,掌控着节奏,仍然是那副温柔的掌控欲。
在艺术品上烙上独属于自己的印记,是艺术家最自豪的事情。
所以梁舒琼手口并用,始终没有停下来,她感受着艺术品的轻颤,以及泛红的肌肤,甚至低声的哀求。
不凶,就是不肯松手,不肯停,恳求声大了,女人就用轻吻安抚她。
乔麦的脸贴着地板,忍不住留下舒爽的眼泪来。
“梁老师……”她轻轻喊她,有些受不了自己复杂的情绪。
总是这样,会轻而易举地就因为梁舒琼的温柔而感到妥协。
梁舒琼从背后拥住她,“小时候的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就在想,会不会有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肯接纳我的一切?包容我的一切?”
她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和偏执,但她在寻找纯粹的艺术品上一条路走到黑,她坚信会有一个人里能够完全理解她。
她可以支配她,她也可以被支配。
毫无疑问,乔麦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但她见到真实的自己时,恐惧感压不住地溢了出来。
“舒缇身体不好,妈妈便将希望都放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人都是贪婪且自傲的,只要得过一次第一,就会想着下一次,每一次。”梁舒琼叹了口气,“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误,也用逃避这种方法来反省自己。”
只要她开始自虐,梁玉淑就会开始心疼她,而不是指责她做得不够。
“麦麦跟我很像呢,总怕妈妈失望,却忘了去做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