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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扒在车窗上，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脑袋。
又觉得这样危险，便往后撤了撤身子，仰头看向夜空，将那些亮晶晶的星星都映在眼睛里。
梁舒缇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又淡淡收回了眼神。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开口问，“什么时候考驾照？”
乔麦从两个座位中间的空隙挤出脑袋，“寒假！我会争取一个寒假就考完的！至少把科目二和科目三考完！”
发现自己的嗓子很哑，乔麦捂住喉咙咳嗽了几下缓解。
她还没等女人回答就继续说，“如果明年我们还有联系，我就开车载你！”
“但是……我没有车，如果你愿意把你的车子借给我的话……我会小心一点开的。”
这么贵的车子，要是磕了碰了的话，她的小金库就要破产了。
“磕磕碰碰倒也正常。”梁舒缇说。
乔麦重新坐回后排，没再去看天空上的星星了，反而打量着驾驶座上的女人。
明明梁舒琼今晚的情绪发生了那么的的波动，她的心情好像分外不错一样。
她们两个人，总是两个极端。
一个好一个不好，一个不好一个好。
兜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风，车子最后在A大附近的一个本地餐馆停了下来。
“我还不是很饿。”
乔麦没细想，脑子里蹦到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
“你不饿我饿。”梁舒缇将车子停在车位上，“下车，要么你在车上坐着。”
乔麦没有犹豫便拉开了车门。
这家店在学校附近，平常人就很多，更何况现在还是周末。
不过她不知道梁舒缇什么时候排的号，刚走了一桌客人就轮到了她们。
“你也会吃这种苍蝇馆子吗？”乔麦往周围望了望，这家店她吃过。
“清润推荐的，说她跟室友经常来，味道不错。”梁舒缇接过一张菜单递给她，“把我想的那么不近人情干嘛？”
乔麦垂头往菜单上看。
人就是这样的，没看到食物的时候一点儿都不饿，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肚子立马就开始咕咕叫了。
“你喜欢吃什么？”
她会感谢梁舒缇这次带她兜风的。
乔麦是个懂得报答的人。
“你点你的不用管我。”梁舒缇要了第二张菜单。
她倒是一点儿不会让着乔麦，看见想吃的就吩咐乔麦在她手上的那张菜单划了勾。
“梁老师好像从来不会来这种馆子吃饭。”
她记得梁舒缇说过，梁舒琼非常讨厌垃圾食品。
“张口闭口就是梁舒琼，你想的话我可以现在把你送回去。”梁舒缇扫视她，“挨打也不长记性。”
“……那不要。”乔麦的手还带着颤抖，不过她手腕上的红色痕迹已经快消失了。
明明被捆住的时候疼痛感很强，大概是她一直在用力挣扎，绳索顺势收紧了。
这种学校附近的餐馆早已经适应了人流量最多的时候，饭菜上得很快。
乔麦将冰镇可乐打开，拿了两个塑料杯子倒满分给了梁舒缇一杯。
梁舒缇瞧一眼，没有动。
“你在国外的时候也跟朋友这样兜风吗？”
“很少，一般都是我开车送那群醉醺醺的人回家。”
“你好像没什么朋友……？”乔麦嚼着嘴里的米，这家餐馆后厨那边有个小院，米是大锅饭煮的，米香味儿很浓，比电饭煲煮的要好吃很多。
“你骂人很难听。”
“我没有骂你！”乔麦立即解释，“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没什么真心朋友。”
梁舒琼好像也是这样，乔麦甚至没在家里看见过这两个人的朋友上门做客。
但也不排除她们的朋友都在国外这个可能性。
又不说话了。
乔麦本来就不是擅长活跃气氛的人，她都这么努力了，但梁舒缇跟她多说几句的意思还是很浅。
早知道她就从江兆雪那里学几招了，开启话题真的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单独跟这两个人任何一个待在一起的时候，困窘总会让她想到另一个人的甜蜜。
“要跟我做朋友？”梁舒缇抬眸看她，“少跟我套近乎，以为自己演电视呢？我会被你的纯真可爱打动？”
“看来你确实没什么真心朋友。”乔麦莫名挨怼，继续吃着面前的小炒肉。
有点辣，但很下饭，她无意识中吃了很多米饭，旁边的可乐也被她喝得干干净净。
可她又不想惹得梁舒缇不高兴，毕竟今晚她确实帮了自己，于是很快找补，“大明星确实不需要什么朋友哈。”
说完，梁舒缇的脸色好像更差了。
乔麦只能往她的杯子里倒可乐，发现第二瓶可乐也没了。
“还挺好吃的对吧？”乔麦干笑了下，“学校附近的老店味道都挺不错的，回头有时间你可以试试别的。”
听见电话铃响，乔麦看见了来电显示，是梁舒琼。
梁舒缇把电话挂了，两个人相视无言。
“梁老师，她一个人在家还好吧？”
乔麦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梁舒琼偏执的情绪会持续多久，什么因素会这样影响一个人呢？
“我怎么知道？不如你回去看看？”
乔麦还是选择不再追问了，这两姐妹毕竟是亲人，要是真的有状况的话那梁舒缇一定会尽快赶回去的。
“送你回学校吧。”梁舒缇收了手机，起身利落地结账。
这家店距离学校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学校门口停车位不好找，两个人便慢悠悠地往学校赶。
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乔麦刻意避开了视线。
她们真的很像，尤其现在两个人都带了点儿对方的性格，乔麦已经开始混淆了。
她喜欢梁舒琼到底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性格还是脸呢？
梁舒缇的身上好像也开始逐渐有这些吸引她的因素了。
秋夜很凉，女人身上穿了件长款风衣，腰带跟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
一路沉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校门口。
梁舒缇往前推了一下她，“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我再走。”
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乔麦听得晃了神。
她转身看她，两个人已经有了几步路的距离。
“你跟梁老师真的很像，真的。”
女人笑了下，随手撩了下被风吹散的长发，“你要这样把我跟梁舒琼比较多少次？还没说腻吗？我都有点儿听腻了。”
“不只是脸……”乔麦咬唇，手掌摩挲着自己被勒到的手腕，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了，“还有性格……”
“跟梁舒琼的性格都一样，那我不如去死。”
“不是今天这样的……”
原来梁舒缇的身上也有温柔这个层面，准确来讲，是比较正常的这一面。
“好好复习吧，不是要期末考了？老被梁舒琼影响可不太好。”
乔麦紧紧抿着唇，固执地站在原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步为什么被禁锢住了。
“没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梁舒缇把自己说得有点恼，她讨厌讲大道理的人，偏偏她现在就在讲这些令人厌恶的大道理。
乔麦抬头看她，“你也是吗？”
“上次你不是后悔来房间给我送药吗？现在不后悔了吧？我们扯平了。”梁舒缇看了眼时间，转移了话题，“你几点的班会？”
“可以逃。”
乔麦犹豫了几秒钟，走到梁舒缇面前抱住她，“谢谢你，梁舒缇，谢谢你。”
梁舒缇双手插兜，没有给她任何回应，甚至还因为乔麦跑过来的突兀，往后退了一小步。
她垂眸看着她，愣神了很久。
“想报复梁舒琼吗？”
“什么？”乔麦没有松开她，眉眼间满是疑惑。
“那些人偶，你不是很讨厌吗？”
“讨厌又怎么样，是我自己太笨了，什么都没能看出来。”乔麦思索了下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很简单，我带你回家，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砸了。”
44
第44章
◎她宁愿跟她同归于尽◎
这句话终于回归了梁舒缇的本性。
乔麦后退一步,没有再继续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