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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梯一户的房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东西。
“这些箱子要搬进去吗?”乔麦走过去,眼神询问了她,之后蹲下来看了看,“没有写是什么东西,但是胶带上说明了是易碎品。”
她试探了下,差点没能抱起来,里面传来玻璃磕碰的声音,她没有再敢乱碰,“……好重,好像是瓶瓶罐罐的东西。”
梁舒琼去玄关处拿了美工刀划开了箱子,里面装满了酒,瓶身写着看不懂的洋文。
“应该是舒缇寄回来的,我来搬吧。”梁舒琼主动露出笑容,“看,多巧,今天我们能挑些好的喝了。”
乔麦跟在她后面,抱了一箱较少的放在玄关。
换了拖鞋之后,这几个箱子又被抱到酒柜的旁边,在吧台的另一侧。
“原来酒柜已经买好了呀!”乔麦仔细瞧了瞧,是深褐色的酒柜,每个放酒的格子都是可以单独打开的透明玻璃门。
里面已经放进去了一些国内上好的红酒,这些牌子她也多多少少有听说过。
“昨天刚组装起来的,还挺费力气。”梁舒琼笑笑,接过乔麦递过来的红酒放进酒柜里,“要不要先去补觉?我来忙这些就好。”
乔麦摇摇头,重新撇了眼箱子,终于有精力好好看一看,“天呐……这得交多少税啊?”
江兆雪也收过别国同担的爱豆好价小卡,光是国际邮费她就特别心疼了,还要多攒点找人跟她一起拼,这样就可以AA邮费了。
更别说这些上好的红酒,税额一定很高。
“这些东西值得花钱。”梁舒琼回忆了下,“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乔麦不能理解,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心想,有爱好真好,有钱也真好。
“梁老师,你跟你妹妹感情真好。”
乔麦由衷地赞叹,不过这次女人没有接上她的话茬儿。
简单冲凉之后,她躺到床上,但梁舒琼没能陪她。
乔麦只当她是有工作要处理,毕竟私人画师算是自由职业,可支配的时间非常不稳定,临时工作会突然冒出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回了几条班里的事情,刚开学事情多,她是团支书,零零碎碎要负责的事情就更多了。
她微信里也有上一届的学姐,跟她吐槽过找工作的艰难状况。
哪怕想要尽快就业,但本科计算机的简历拿出去也实在是没办法入那些hr的眼。
就业形势实在太差了,尽管A大是名校,但在本市竞争也出奇得大。
先不说有没有竞赛奖项来撑起简历的门面,听上一届学姐们说,有的大公司反反复复面试好几遍,最后还是会以不合适打发掉求职者,邮件末尾还要假惺惺地加上一句——
期望在未来我们可以合作共赢。
那个学姐也不想去小公司将就,一边坦率地承认着自己犯了眼高手低的毛病,只想不干,但另一边也只能茫然地浪费时间。
这些挫败的消息把刚刚大三的乔麦都看得过于焦虑了,哪怕她的心态一直很稳。
但当下也只能好好上课,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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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立体空调徐徐吹送着十六度的冷气,梁舒琼将地上的纸箱子全部收拾到一起堆放在门口。
这栋高级公寓很人性化,会在每一层楼的走廊设置‘您需要帮忙扔掉的垃圾’‘您不需要的可回收物品’。
前者帮助不方便出门的户主,后者可以让清扫人员捡走回收。
窗外的雨声刚停,但远空仍旧雾蒙蒙的,雷阵雨随时都会再下,下午出门吃饭的计划显然已经泡汤。
她下楼买了些蔬菜,将乔麦爱吃的那几样家常菜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她对于中餐也不怎么感兴趣,准确来讲,她只认为食物是填饱肚子的,而不是放松心情的,只要能够缓解会令人烦躁的饥饿就好。
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也只是因为梁舒缇嘴巴挑,但在国外的时候,她也没做过几次。
因为梁舒缇更喜欢出门找熟悉的朋友一起过夜,而不是在家里,跟她相看两生厌。
她们联手吞并了母亲所有的财产,却在众人的窥探下被迫永久捆绑,互相讨厌对方但迫于外界压力无法分开。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被评价所影响,她们的职业又是需要好名声来维持的,一旦关系产生裂痕,她们之前打造的所有圆满就会像跌落在地的镜子一样彻底破碎,无法重圆。
咖啡杯里冒着冷气,女人往肚子里咽,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苦涩。
她需要打起精神来。
梁舒琼将堆放旧物的房间上了锁,钥匙扔到客厅电视最下方的抽屉里。
这是她不会存放东西的地方,自然她也不会用碰这几把相同的钥匙。
跟乔麦相处更具有挑战性,如果是那些人偶,她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的、或者适合人偶的漂亮衣服,她不用考虑这些人偶的心情和喜好,这些人偶也不会给予她反馈。
而乔麦有自己的想法,会跟她分享日常,还会给她一些新奇的想法,尽管那些想法稚嫩又蠢笨,但可爱这一点就能彻底满足她的心情了。
亲吻她的感觉就更不一样了。
就像横空激起的电流,在她全身来回流淌,逼迫着她向她索取更多。
她想要进入她,跟她融合,尝一尝她的味道,探索独属于她的奥妙。
在国外的时候,有同好朋友告诉她,“养这些人偶就像是在养孩子一样,只要看着就会觉得很幸福。你知道的,从我的口中把她们称作‘人偶’有多么困难,因为她们本来就是我的孩子。”
可人偶不会开口说话,乔麦也不会眼睛亮亮的喊她‘妈妈’。
她喜欢乔麦口中的梁老师,也更喜欢‘姐姐’一词。
她喜欢被回报、被给予,而不是无私且包容的爱。
梁舒琼盯着时间看,将买好的蔬菜全部洗干净切好,再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在冰箱里。
炒菜的时候,她真的非常讨厌干干净净的手炒完一个菜,还要另外去清洗另一个蔬菜表面上那层灰尘。
除了颜料以外,她不喜欢任何脏乱的东西沾到自己的手上和衣服上。
那会让她觉得恶心。
但乔麦爱吃,她就可以无数次去尝试。
看到乔麦的笑颜会让她心情愉快,这跟她画画时涌起的兴奋感是截然不同的。
那是迫切地激发她的掌控感和沉迷感,就像她画里的人走出来了一样,还搂着她的脖子,说——
“姐姐,我是你创造出来的生命体。”
新鲜感让她每一次看到乔麦的时候都会涌起一股想要好好装扮她的兴奋感。
好像……
怎么也玩不腻呢。
给梁舒缇发出去的消息还没能得到回复。
但这是小事。
女人望向紧闭的主卧,幻想着乔麦入睡的美好姿态,嘴角不自觉往上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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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麦没想到自己的回笼觉会睡得这么久,窗外时不时会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简直就像好睡的amsr一样令人着迷。
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了黑颓的趋势,她惊吓着从床上起来,踉跄了下穿上拖鞋,不小心踢远了些又单脚跳着穿好。
一推开门,冷气就让她打了个颤。
梁舒琼已经发现了她,将温度往上调,“饿不饿?”
“我睡得太久了,梁老师,你该叫醒我的。”
这么自来熟不是她的性格,在梁舒琼的家里不分白天夜晚赖床这么久,这是不礼貌的事情。
在家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睡,哪怕被乔女士生气地批评她也可以懒洋洋地不放在心上。
但梁舒琼不行,她想要一直给这个温柔的女人留下同样的好印象。
可她没能从女人的表情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梁舒琼还带着她去厨房里看中午买的菜她喜不喜欢。
乔麦捕捉到‘中午’这个词语,睡觉的时候身边也没有感受到有人躺下的痕迹。
看来梁舒琼一下午都没休息。
“我没有午休的习惯。”梁舒琼说,“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睡。”
乔麦挠了挠耳朵,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就偷溜去了洗漱间。
她会努力适应这些‘甜言蜜语’的,尽管她知道这不是梁舒琼的真正意思。
再次面对面坐在餐桌上的时候,乔麦开始摸索梁舒琼的喜好。
“梁老师,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
“浓缩吧,最简单的款。”梁舒琼慢条斯理往嘴里进食,“浓烈又苦,很提神,不过算不上喜欢。”
“那你每天都会喝吗?”
“工作比较多的时候会。”梁舒琼这次倾诉欲望很强,“接了什么官方原画,或者什么活动的宣传画,又或者哪个朋友拜托我加个急,赶急工的日子还挺多的。”
“之前雪雪说,她认识的全职画师朋友每天的作息都特别差。”
乔麦想了想,她最近接触梁舒琼的一段日子里,这个女人应该没什么工作。
“忙起来确实会有些日夜颠倒,不过最近比较轻松,我把近期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梁舒琼说,“一方面想要先适应一下国内的生活,再者,就是人体模特的事情。”
她的工作由她挑选,感兴趣的就赏个脸,那些靠接个人单子的生活已经是她大学时候尝试过的事情了。
现在的她,不需要靠网络上的吹捧来获得满足感,现在的经济实力已经足够她放缓脚步,好好享受生活。
“既然人体模特也已经选好,搬家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那么我的时间就都留给你了,麦麦。”
乔麦的牙齿轻轻咬着筷子,脑袋垂着点了几下。
梁舒琼说起正经的事情来语速很快也很清晰,完全听不出任何私人情绪来。
乔麦忍不住去幻想,她跟合作方或者朋友聊天时候的状态也是这样吗?
跟她接触的日子里,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女人提起朋友。
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乔麦懂得适可而止,她可以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去问女人的一些私事儿。
她想要多了解她,而不仅仅限于人体模特这件事情。
如果她们下一次见面,不是为了画画,而只是单纯地为了见面就好了。
小炒牛肉的味道很香,吃得乔麦食欲大开,又想开口的时候就被手机铃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