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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汀朝小声道:“你可以和庄阿姨一起走。”
庄稷点了下头。
他慢慢向前走,一点一点走到鹿汀朝面前。
费修齐皱了下眉,语带讥诮:“庄稷,你还不懂吗?你出局了。离我的朝朝远一点,OK?”
庄稷没留一丝余光给任何人。
他单手扶了一下墙面,离鹿汀朝的位置更近了几步。
费修齐大步流星的穿过人群,一把揽住鹿汀朝,将人护在自己身后:“别怕,朝朝。”
鹿汀朝从费修齐身后探出头,眼睛亮亮的看向前面。
那是一个庄稷曾经无比无比熟悉的动作。
现在却让他觉得伤入骨髓的剧痛。
他走不了费修齐那么快。
他抱不住鹿汀朝。
庄稷撑着自己,对上鹿汀朝的目光。
那目光很清澈——清澈的像是两人还没有交集的第一次见面时,鹿老太爷牵着小小的鹿汀朝来庄家拜访。
鹿汀朝一边软软的喊他庄稷哥哥,一边对他一整屋的模型上下其手,最后被鹿老太爷狠狠揍了一顿。
是年少时的庄稷不忍心:“鹿爷爷,你就让他玩吧,没关系。”
是年幼的鹿汀朝抱住庄稷的腿:“庄稷哥哥你真好,我长大要和你在一起!”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
后来他们分开了。
那把在心肺上的钝刃似乎一天天被磨得比前一天更锋利,于是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疼,更见血封喉。
庄稷对鹿汀朝说:“朝朝,我还想再道一次歉。”
鹿汀朝似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费修齐身后躲了躲,才又探出头,有点纠结的:“不用吧……没关系的,我都原谅……”
“鹿汀朝,我为我爱你道歉。”
庄稷打断了鹿汀朝的话。
他的脸色已经比刚才更加苍白了,长期脱氧和药中毒的心率问题大概尚未解决,所以他现在的每一个字都能闻到血的味道。
他的神情黯淡,眸中的两点火光却像是撒旦的地狱之火永恒燃烧。
庄稷说:“朝朝,我为我不合时宜的爱道歉。感谢你的原谅。”
鹿汀朝:“……”
鹿汀朝傻了。
庄稷却似是松了一口气。
他发紫的唇甚至微微牵了牵,对面前的鹿汀朝笑了一下。
“朝朝,我从十五年前开始爱你,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天也不会停止。”
庄稷的声音如恶诅漫开,“鹿汀朝,我们会重新在一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庄稷的声音不够他大声公布。
然而距离近的鹿汀朝听得清清楚楚,当时脸就白了。
“别听他胡说,他疯了。”
费修齐握住鹿汀朝的手,回头很温柔的在他侧脸上低头亲了一下,“手这么冰,吓到了?”
鹿汀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庄稷。
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也没听他说过这么笃定的话。
庄稷是被庄家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他在外人面前优秀,矜贵,温润,没有一处不出挑。
唯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鹿汀朝连庄稷都不敢再看一眼,彻底躲回了费修齐身后。
费修齐便回身去安慰他,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当着身后庄稷的面揉了又揉亲了又亲,最后低声哄:“脸都皱起来了,不难受,BB这么怕的话,跟我回港城玩一玩好不好?”
鹿汀朝咬了一下嘴唇。
费修齐又勾了勾他的手指:“很有趣的,Devin听说你喜欢翡翠,昨天发信息给我说为你弄了个翡翠庄园,欢迎我们随时回去玩。朝朝真的不想去吗?”
第31章
如果这档恋综不是只剩下最后两期, 在场所有人大概都会觉得这一切很难收场。
尤其是现在费修齐和庄稷谁也不让,其余嘉宾谁也不敢劝,导演组也全员缄默宛如木头人——
只有鹿汀朝非常乐观。
乐观的觉得这样下去会耽误他收工。
耽误收工就意味着加班, 加班就意味着他要晚回去见鹿兜兜和莫岭南。
最关键的是, 看导演组这么穷的样子, 也不知道有没有加班费。
所以鹿汀朝伸手拽了庄稷一下:“庄稷哥哥,你能快点上车走吗?”
十几年的光影也没能让鹿汀朝学会任何的委婉和含蓄。
他依旧直白, 依旧只考虑自己,甚少顾虑他人感受。
庄稷低头去看越过费修齐, 拉在自己衣角的那只细嫩的手。
他曾经见过这只手很多种模样——
握住高中的中性水笔的, 把住机车方向的,扶在自己腰上的,攀在镜子前带出水雾的, 和在床单上攥紧之后由于纤细,连经脉都能看得清晰的样子。
他的朝朝真的很喜欢这样拉着人。
庄稷想伸手去碰那只拉过来的手, 可惜还没等他摸到鹿汀朝就很警惕的缩了回去, 仰着头:“ 还有……那个,你能不能把你妈妈和姜容也一起带走啊?”
鹿汀朝这样问, 眼神祈求,语气真挚。
庄稷:“好。”
鹿汀朝漂亮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合掌:“果然庄稷哥哥你最好了, 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大大好人!爱你爱你爱你!”
鹿汀朝继续:“那你们现在就走吗?”
其实从遇到鹿汀朝, 爱上鹿汀朝后,这漫长的生命时光大概是一场无休无止的凌迟。
庄稷连每一口呼吸都痛, 他看着鹿汀朝,突然这样想。
他爱的人用磨钝的刀子一刀又一刀的剜着他的血肉,他的伤口深可见骨, 鹿汀朝却在旁边无辜又单纯的哇了一声,说好厉害。
他等待又等待。
他喜欢的少年走过千千万万人身边,长成了青年,从青年变成爱人。
他们走过儿时的梧桐树,走过少年的紫藤公园,走过象牙塔,走进只属于两个人的时光里。
他的爱人却还是没能学会爱他。
庄稷眼眶疼得难受,折射进眼角的日光让他的视线忽明忽暗。
庄稷很想问鹿汀朝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可开口却是:“那朝朝送送我吗?”
鹿汀朝:“……?”
鹿汀朝茫然,回头,伸手一指:“车就二十米。”
庄稷“嗯”了声:“那朝朝送我二十米吧。”
鹿汀朝:“……”
庄稷好像有那个大病,又好像哪里坏掉了。
算了。
就当送瘟神。
鹿汀朝勉为其难从费修齐身后钻出来,离庄稷近了一点:“好吧,那你记得把你妈妈带过来的那些东西一起拿走。哦,还有姜容。”
鹿汀朝重新看了一眼庄夫人和姜容。
他本来和庄夫人就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在和庄稷分开之后,更没话可讲。
但鹿汀朝还是挺礼貌的,主动朝庄夫人挥了下手:“阿姨,你……您上车?”
庄夫人从另一半走过来,她原本大概还想说什么,可看了看庄稷的面色,终归没开口,只对鹿汀朝道:“朝朝,可能之前日子里有些时候你过得不开心,但这个世界没什么过不去……”
“别说了。”
庄稷打断了庄夫人的话。
庄夫人:“?”
庄稷从小就被教养的要知礼慎行,几乎从没顶撞过庄夫人一句。
庄夫人被断得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稷,你说什么?”
庄稷轻声道:“我说够了,妈,上车吧。”
庄夫人看了眼庄稷,终归没敢再说什么,拉了下姜容:“让他们两个说,容容,我们先上去。”
车门拉开又关上。
鹿汀朝从费修齐身后走出来,保持跟庄稷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歪头:“走吗?”
庄稷伸出手:“能牵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