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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庄稷离婚了!”
鹿汀朝道。
莫岭南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默。
莫岭南道:“什么时候?”
鹿汀朝:“明天早上。”
鹿汀朝的声音听上去又乖又无辜:“……你要陪我一起去吗?如果莫厅长有空的话。”
又是安静。
许久。
“鹿汀朝,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给我惩罚你的机会。”
莫岭南终于道:“在哪里?我去接你。”
*
鹿汀朝自然不敢让莫岭南来费允承的庄园,他想来想去,想出一个自己既想去,又觉得安全的地点。
于是莫岭南连推了早上的两个会议,在第二天清晨七点穿过无比拥挤的早高峰车流,在冷冷清清的游乐园门口接到了鹿兜兜和鹿汀朝小朋友。
游乐园还没开门,倒是旁边卖各式各样小玩意的摊贩开张了。
鹿兜兜手里攥着个气球,见到莫岭南,非常礼貌的想挥手,可惜被气球绊住了:“莫爹地好。”
莫岭南揉了揉鹿兜兜的脑袋:“气球不错。”
鹿兜兜叹气:“是朝朝的,他玩了一会儿就不想玩了,让我先拿着。”
莫岭南:“……”
鹿汀朝手里还举着个绿色的大棉花糖,咬了一口后问鹿兜兜:“崽,还挺好吃的,你吃不吃?”
鹿兜兜毫无兴趣的摇头。
鹿汀朝推销给莫岭南:“你吃吗?”
莫岭南:“……”
莫岭南接过来,在鹿汀朝刚刚咬过的位置尝了一口。
鹿汀朝没发现:“甜吧?”
莫岭南:“嗯。”
鹿汀朝又啃了两口:“唉,可惜没开门。我还没来过游乐园。”
莫岭南愣了下:“没来过?”
鹿汀朝很自然,“对啊!小时候又没人乐意陪我来,大了约会他们都嫌游乐园幼稚,我还以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呢。算了,下次我自己来。”
“这周末我有一天假,到时候来玩。”
莫岭南道。
鹿汀朝眼睛一亮:“真的吗?玩一整天吗?”
“可以,玩一整天。”
莫岭南一手抱起鹿兜兜,另一手牵住鹿汀朝,“走,先上车。”
*
其实鹿汀朝已经挺久没回城南的这套别墅了。
他和庄稷结婚后就住在这里,前几年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种了花,可惜不会养,又请了园艺师——
后来鹿汀朝懒得弄了,院子就重新布置成了庄氏老宅那边差不多的假山流水,有专门的规划师负责打理。
法式围墙外的院门开着。
莫岭南没有下车库,直接把车停在了院子门外。
鹿汀朝带着鹿兜兜跳下车,探头探脑了一会儿,回头道:“……莫岭南,那我进去了哦?”
“我陪你。”
莫岭南拉开车门走过来,正要握鹿汀朝的手。
内里别墅的大门却突然打开。
庄稷的身影从门内走出。
他的手臂上包了绷带,神情说不上是阴郁还是平静。
庄稷径自走过花园,站定在门前:“抱歉,私人宅院,不欢迎外人进入。”
两个男人几乎是差不多的身形。
目光一对,连气温都顷刻间冷冽几度。
偏偏鹿汀朝毫无所觉,还很听话的往后退了一步,乖乖巧巧的道:“哦,那我们站这里吧。”
鹿汀朝抬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庄稷哥哥,你收拾好我们就去办离婚哦。”
清晨的风微凉。
庄稷看向鹿汀朝:“可以,朝朝,你上楼等我。”
莫岭南同时道:“朝朝,你去车里等我。”
鹿汀朝:“……”
鹿兜兜拉了拉鹿汀朝的衣角:“朝朝,那里有儿童乐园,我们去那里吧。”
“行行行!”
鹿汀朝一秒心动,转身带着鹿兜兜就走,却被庄稷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
男人力道加深,灼烫的吐息如恶诅附在鹿汀朝耳边:“宝宝,你怕什么?”
庄稷太知道鹿汀朝哪里最受不了。
纤细的身形几乎是瞬间在他怀里颤了颤。
庄稷道:“怕上楼以后我把你关起来,不再让你出门,不让你和别人接触,日日夜夜弄你,对吗?”
认识十几年,庄稷从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鹿汀朝说过话。
他是优等生,是校草,是同学口中的清风明月,是市级卓越道德模范标兵,是别人家的孩子。
“你好怕我让你再怀一个,对不对?”
庄稷流氓般的对鹿汀朝已经红透了的耳朵尖吹了口气。
有力的手却将鹿汀朝从庄稷怀里拉了出来。
冷冰冰的声音开口:“庄先生,自重。”
庄稷幽凉的眼神看向莫岭南,那是一种野兽搏杀之间,雄性动物孤注一掷的狠厉。
庄稷道:“莫先生,我和我的爱人亲密,需要自重什么?”
庄稷:“倒是你,莫厅长,插足他人感情,说出去恐怕不好听吧。”
“不必用曾经的头衔叫我。”
莫岭南扯了下嘴角,“我不道德,我承担了。你呢?庄稷,如果不是七年前你横插一脚,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来的。”
如果眼神可以互相撕咬,那现在早已经鲜血淋漓。
庄稷恨透了所有要抢走鹿汀朝的敌人:“是么?那你可真是活该。”
莫岭南也笑了起来:“或许吧。不过爱情总归没有先来后到。”
莫岭南拉住鹿汀朝的手,让他带鹿兜兜去儿童乐园玩。
然后重新看向庄稷。
莫岭南:“庄影帝,朝朝稚嫩,搞不懂你那套光鲜亮丽的皮囊下没安全感的胜负欲。你越拿姜容刺激他,他只会离你越远。”
庄稷阴了脸,被遮在绷带内的肌肉压抑到极点。
莫岭南:“都是男人,你越在他身边感受他,触摸他,要他,越担心朝朝有一天不再爱你,你惶惶不可终日,你不断试探,你向鹿汀朝索要安全感,可是他自己都没有任何安全感,他给不了你想要的丝毫反馈。”
“庄稷。”
莫岭南道,“你一点都不了解鹿汀朝。”
被狼狈用血痕掩饰的最后遮羞布撕裂开来。
露出无法遮蔽的,痛彻骨髓的伤口。
庄稷目眦欲裂,彻夜不眠熬得通红的眼睛看向莫岭南。
半晌后。
他突然笑了:“是啊。莫厅长,就是这样。”
庄稷轻声道:“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岭南微微一滞。
“因为你也开始惶恐。”
庄稷道,“你也开始患得患失,开始害怕,你是有为他离职转商的勇气,但你敢告诉他吗?”
莫岭南眉峰微拧。
“你当然不敢。因为你也清楚他只会觉得负累,觉得麻烦,想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庄稷问他,“莫岭南,这种时刻等待问斩的感觉好受吗?”
肉食动物的对峙从来血腥残酷,不死不休。
良久。
莫岭南道:“至少朝朝没有哭着要离开我,你紧抓不放,他只会更加恨你。”
庄稷嗤笑:“这是斗兽场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