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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要!他死也不要!
“嘉嘉!看着我!是我!韩毅!”
韩毅的声音在他头顶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种被巨大恐慌扭曲的嘶哑。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试图用自己滚烫的体温和狂暴的信息素强行镇压程梓嘉濒临失控的精神和身体,“你腺体紊乱爆发了!冷静!看着我!”
“放开!”程梓嘉的挣扎更加疯狂,泪水混合着冷汗汹涌而出,眼神涣散而狂乱,充满了巨大的惊惧,“别锁着我!别碰我!滚!让我走!让我离开这里€€€€!”
他嘶吼着,声音里是彻骨的绝望,仿佛不是在对抗韩毅,而是在对抗那个跨越时空、禁锢了母亲、如今又要来禁锢他的幽灵。
“我不会锁着你!永远不会!”韩毅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程梓嘉濒临崩溃的脸,巨大的心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额头用力抵在程梓嘉汗湿的额头上,强迫他涣散的瞳孔聚焦在自己脸上,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承诺:
“听着!程梓嘉!我不是巴兰€€文森特!我韩毅就算死!也绝不会用那种方式‘爱’你!更不会把你锁在任何地方!”
他的信息素在咆哮的誓言中变得更加狂暴,却奇异地开始剥离了攻击性,转化为一种纯粹的、带着强大守护意志的、如同磐石般稳固的安抚力量,强行灌入程梓嘉混乱的识海。
“我在这里!看着我!感受我!我是韩毅!是标记了你的Alpha!是宝宝的另一个父亲!我不会这样伤害你!永远不会!”
那如同惊雷般的吼声,裹挟着磐石般稳固的信息素,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狠狠凿穿了程梓嘉意识深处那层被恐惧和过往阴影冻结的坚冰。
“标记了你的Alpha”……
“宝宝的另一个父亲”……
“永远不会这样伤害你”……
几个破碎的词语,带着韩毅滚烫的体温和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存在感,狠狠烫在他混乱的意识里。
程梓嘉疯狂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涣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的清明,如同风中残烛,在狂乱的猩红和冰冷的恐惧中艰难地摇曳起来。
他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不是巴兰€€文森特那张冰冷优雅、带着掌控玩味的脸。
是韩毅。
布满血丝,写满了巨大的恐慌、心痛、被误解的愤怒,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守护的赤诚。
禁锢着他的手臂,滚烫而有力,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却也带着细微的、因为用力过度和心痛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委屈和酸楚,混合着腺体深处被强行安抚后残余的剧痛和空虚感,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程梓嘉最后强撑的堤坝!
“呃啊€€€€!”一声更加凄厉、却带着巨大悲恸的哭嚎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不再疯狂地踢打挣扎,而是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瘫软在韩毅滚烫的怀抱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
那哭声不再只有恐惧和抗拒,更多的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痛苦、被命运反复捉弄的悲愤,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份禁锢与守护交织的怀抱的绝望依赖。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妈妈……我……”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汹涌,双手不再抓挠,而是死死地、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了韩毅胸前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坠入深渊的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
韩毅的声音瞬间哽咽,巨大的心痛和后怕让他眼眶赤红,滚烫的液体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紧紧抱着怀中颤抖哭泣的身体,下颌抵在程梓嘉汗湿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温度、所有的悔恨和承诺,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过去。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笨拙地、一遍遍地重复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混合着他强大而稳定的信息素,如同最温暖的潮汐,持续不断地冲刷着程梓嘉崩溃的神经和紊乱的腺体,“我在…我在这里…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不会…”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无尽的怜惜和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极其轻柔地、反复地落在程梓嘉被汗水和泪水浸透的额角、鬓发、颤抖的眼睫上。
那不再是带着情欲的吻。
是誓言。
是无声的忏悔和守护的凭证。
程梓嘉在他滚烫的怀抱和轻柔的吻中,恸哭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巨大的抽噎。
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但那种灭顶的恐慌和冰冷的抗拒,如同阳光下的坚冰,正在被这不容拒绝的温暖和力量,一点点地消融、瓦解。
他像一个在暴风雪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避风所的旅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本能地蜷缩在唯一的热源里,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足以对抗整个冰冷世界的温暖和安定。
韩毅抱着他,感受着怀中身体从极度的僵硬抗拒到逐渐的瘫软依赖,感受着那撕心裂肺的恸哭变成委屈的呜咽。
他赤红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深入骨髓的心痛,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知道,程梓嘉心防上那道最深的裂痕,刚刚被强行撕开。
里面是无尽的伤痛和黑暗。
但至少,他抓住了他。
没有让他彻底坠入深渊。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斜斜地照射进一片狼藉的书房,金色的光柱里,尘埃无声地飞舞。
散落在地毯上的泛黄纸页,如同被遗忘的祭品,静静地躺在光与影的交界处。
那上面记载着一个母亲惨烈的过往和一个儿子刚刚经历的、跨越时空的共鸣与痛楚。
而在地毯中央,在初冬暖阳的照耀下,那个强大而疲惫的Alpha,正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拥抱着他失而复得的、伤痕累累的Omega。
无声的泪水,终于从韩毅紧闭的眼角滑落,混入程梓嘉汗湿的发间。
第一百零一章 付出
程梓嘉靠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昨夜的崩溃和腺体紊乱的剧痛仿佛一场褪色的噩梦,残留的只有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感。
身体内部那令人抓狂的空虚和灼痛奇迹般地沉寂下去,如同被安抚的凶兽,只剩下一点细微的、舒适的麻痒,温顺地蛰伏着。
这安宁感的源头,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韩毅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姿态带着一种放松后的疲惫,却依旧挺拔。
他换下了昨夜被揉皱的衬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下颚的线条因为新冒出的青色胡茬而略显粗粝,眼下是浓得化不开的乌青。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血丝褪去大半,此刻正专注地落在程梓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他手里端着一个白瓷小碗,碗里是深褐色、散发着浓郁药草清香的汤剂。袅袅的热气在他指间盘旋。
“温度刚好。”韩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夜未眠的干涩,却异常清晰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他将小碗往前递了递,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却又无比自然的关切。
程梓嘉的目光落在碗中深褐色的液体上。
又是药,韩毅安排的药。
昨夜最后那碗将他从剧痛边缘拉回的汤药,他还记忆犹新。
巨大的烦躁和一种被“掌控”的屈辱感本能地想要升起,但这一次,却被身体深处那真实的、被安抚后的舒适感轻易地压了下去。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当那药香飘来时,腺体深处那点细微的麻痒似乎又温顺了一分。
这该死的、无可救药的生理依赖!
他抿紧了苍白的唇,没有立刻去接。
指尖在柔软的毯子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泄露着内心的挣扎。
韩毅没有催促。
他只是静静地端着碗,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程梓嘉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耐心。
那目光里没有施舍,没有邀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纯粹的守护意志。
书房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
程梓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药碗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韩毅的脸上。
那张脸,憔悴,疲惫,写满了昨夜守护的痕迹。
但那双眼睛€€€€程梓嘉的心猛地一跳。
他见过韩毅很多种眼神。
商场博弈时的锐利如鹰隼,愤怒时的狂暴如雷霆,面对程梓昊维护时的偏听偏信,以及……在文森特机场贵宾厅里,带着刻骨恨意守护他时,那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决绝。
但从未像此刻这样。
那眼神太沉静了。
像暴风雨过后的深海,看似平静,深处却沉淀着无法估量的重量。
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心疼、失而复得的庆幸、深入骨髓的歉疚,还有一种……近乎澄澈的、不掺任何杂质的赤诚。
那是一种近乎笨拙的、毫无保留的交付感。
仿佛他整个灵魂的重量,都系于眼前这一碗药,系于他能否接受。
程梓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胀痛。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他还只是个骄傲任性、以为自己是Beta的周家小少爷时,偶然撞见过的一幕。
那是在韩氏集团一个极其隐秘的技术实验室外,他去找韩毅,却隔着玻璃看到韩毅正亲自操作着一台极其精密的仪器,测试一种新型材料的极限耐受度。
周围的技术人员都紧张得屏住呼吸,韩毅却全神贯注,眼神沉静专注得如同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手臂的肌肉因为高度专注而微微绷紧。
那种纯粹到近乎执拗的、对认定的目标倾注一切的赤子之心,曾让当时的程梓嘉莫名失神。
此刻,韩毅端着药碗看他的眼神,与当年隔着玻璃看到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掌控,更不是为了掠夺。
仅仅是为了让他好起来。
那份沉甸甸的赤诚,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开了程梓嘉心中最后残存的那点冰冷的怀疑和抗拒。
母亲笔记里巴兰那双湛蓝的、带着冰冷玩味和占有欲的眼睛,与眼前这双沉静专注、只盛满关切和守护的黑眸,形成了最残酷也最鲜明的对比。
一个将他母亲视为可掠夺的“艺术品”和洗钱渠道。
一个将他……视为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珍宝。
巨大的酸楚混合着一种迟来的、穿透灵魂的理解,瞬间淹没了程梓嘉。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伸出手,接过了那只温热的瓷碗。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韩毅端着碗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