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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掌控 第77章

他已经千方百计在补救他们的婚姻,奈何宋年听不懂暗示,给予他空间和时间去考虑他不要,钱不要,过去的情分也不要。

里面装了定位器还是什么……宋年简直难以置信方静淞早在这之前就对他有所防备:“方静淞,你是不是疯了?”

这十多天的出差,使得方静淞无暇顾及他和宋年之间的离婚琐事,其实也算是借故拖延。

集团里一堆事等着他处理,与严议长的合作重之又重,不外乎利益至上,还有近期媒体不厌其烦地围追堵截,每一样都让方静淞疲于应对。

这种时候,方静淞脑子里竟蹦出来一个词€€€€心有灵犀。

他计划今天回来,宋年计划着在今天逃走,怎么不算一种“心有灵犀”呢?

他连续忙碌这些天,夜以继日,为的就是尽早处理完东湖湾那边的事,计划在今天一早回程。毕竟拖延再久,方静淞明白他和宋年的事无论怎样最后都要面临解决。

回程的路上,他满脑子都是严议长展示给他的那张关于东湖湾改建计划的疗养院项目书图纸。也是受对方邀请,在这次实地走访时,方静淞看到了不少身患腺体缺陷的omega人员。

那些来自联邦各地的omega病人,日常生活中不仅面临病痛的折磨,更多的不易实际上是来自其他群体的歧视。

大部分的omega他们往往结婚早、生育早,基因里的脆弱和限制性,使其另外的天赋和理想被模糊成单一性的表现,菟丝花和金丝雀是他们的代名词。

而那些毫无背景的底层omega,生存则更加不易,遑论更糟糕的、拥有腺体缺陷的omega,他们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独自度过发情期的危险可想而知。

若没有官方提供疗养院、给予免费的抑制剂和医疗药品,他们这类人最容易误入歧途,沦落风月场供人取乐。

这并非联邦今日才形成的局面,可方静淞当时的的确确动容了。他想到宋年,想到宋年从前生活在南区的棚户区,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宋年却凭借超越常人的努力考上了首都大学。

那该是怎样受苦和不容易。

宋年的腺体也有缺陷,受伤后的腺体恢复能力差得要命……一年前他通过基因库匹配率和宋年结为伴侣,三亿分之一的概率,缩小到最后的三位人选里,方静淞又在三分之一的概率中选择了宋年。

连方静淞都没法预料到,很快在他们结婚后的一年里,这种概率在暗地里正缓慢又急速地增长。像蔓生的植物、像结出的草籽,生根发芽,铺天盖地,在他和宋年的关系中悄悄筑起了心墙。

方静淞就快要穿越密林,窥见这道心墙后的美好,关键时刻,宋年斩草除根,并对他筑起了铜墙铁壁。

他在回程的车里接到管家的电话,听到管家说宋年在商场失踪的消息,几乎立刻身体出现了失重感。方静淞打开手机,通过定位器看见属于宋年的定位信息正一路往南移动。

他叫司机改道,最后在路口将人截停。

方静淞向来自信,三十年的人生经历除了出生之时那道不可愈合的“伤疤”外,他从未在别的地方受过伤、吃过亏。

方静淞自诩精明、淡漠自持,永远利益至上。可当他坐在车里,拨通宋年电话的那一秒,他竟不考虑第二种可能,确定了宋年是要从他身边逃走。

方静淞,原来你也有这样紧张失措的时刻。

而宋年在电话里的第一声拒绝让方静淞的紧张升到极点,他不想做恶人,不想不顾omega的意愿在马路上就强行带对方回去。

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为什么要逃脱他的视线和掌控?为什么情愿过回贫穷的生活,也要执意和他离婚?

现在,宋年居然问他是不是疯了。

方静淞内心汹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扯唇冷笑,他扭过头看向宋年,一字一句说:“我比你清醒。”

方静淞清醒自己很愤怒,清醒地知道自己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宋年。

车子抵达别墅,那块由方静淞精心挑选的腕表被宋年在进门后摘下来扔到了沙发上。

omega看他眼神里充满恐惧和嫌恶,方静淞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受不了,他扯住宋年的后颈衣领,将人往楼上拉。

“方静淞,你要干什么?”宋年在他手里挣扎,张牙舞爪地挥动手臂,“你放开我,放开我!”

一路拖拖拽拽,宋年在体力和身高上被方静淞单方面压制,主卧的门被推撞开,宋年被方静淞扔到卧室床上。

环视一周,见房间里被褥整齐,物品整齐,方静淞气笑:“你倒真舍得什么都没带走。”

宋年脸红脖子粗,脱下书包,砸在了方静淞身上:“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要离婚了,离婚了,你听不懂吗!”

“谁他妈跟你说我同意离婚了!”宋年第一次从方静淞嘴里听见脏话,alpha突然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俯首逼近。

宋年两手扒着方静淞的手臂,呼吸不畅也要说:“……你答应了。”

方静淞一顿,手劲都小了点。alpha的眼珠子黑如漆点,转了转,视线落在他脸上。宋年听见方静淞轻笑一声,说:“宋年,我改主意了,我们不离婚。”

“我有钱,有身份有地位,这些物质条件是你努力一辈子也够不上的高度。你知道我讨厌麻烦,讨厌节外生枝,如果可能,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娶。我有洁癖,只和你做过爱,也只能接受和你做爱。”

宋年愣住,方静淞突如其来的“分析利弊”让他难以理解,脖子上的手渐渐懈力,另类的触感让宋年突然有种被毒蛇缠绕的阴冷感。

宋年回过神,摆头大叫:“我不要,不要……方静淞,你凭什么反悔,我要离婚,唔咳咳咳咳……”

“你不就是要我爱你吗?”方静淞收拢掌心,不想从宋年口中听到对方任何拒绝他的声音,“我给你。”

三个字,如同讨价还价般,被alpha说了出来。

“你还要什么?”方静淞问他。

鼻腔一瞬间被酸意侵袭,宋年沁出眼泪,心灰意冷莫过于这一刻。

他像一只炸毛的兔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方静淞,坐起身的同时,一只手够到枕头,宋年拿着枕头狠狠朝方静淞砸过去。

“混蛋!你这个混蛋!”

轻贱他的喜欢,再忽视他的需求,到最后还反过来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宋年是傻子吗?是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吗?

过去遭受的所有的羞辱都没有这一秒来得深刻,宋年喷出眼泪,又倔强地用手擦去。对面的方静淞太阳穴突突跳,他第一次见宋年对他发脾气,omega的眼泪说掉就掉,水汪汪的眼睛怒瞪着他。

那么委屈,又那么可怜。

生意场上,谈判时一旦遭受突发事件,那么就没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必要了。他和宋年现在都不太冷静,对方的眼泪像是回南天的潮湿,连带着洇湿了方静淞的眼眶。

他走上前,想为宋年擦掉眼泪,宋年却梗着脖子仰起脸,哽咽着说:“你打吧,你要打我是不是?”

方静淞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宋年这时咬着牙朝他撞过来,“你打吧,我就是打不过你,这次我也不会认怂的!”

方静淞被宋年扑撞到衣柜上,“咚”一声,后脑勺撞到身后的衣柜,方静淞的脑子短暂懵了一下。

宋年的身体紧跟着压向他,omega抓着他的西装外套,又往上扯着他的领带和衬衫衣领。方静淞脚步趔趄,沿着衣柜倒下。

宋年骑坐在他身上,咋咋呼呼像发疯的兔子,红着眼、哭着,手嘴并用要和他干仗。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方静淞,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如果这一切的一切是对我一年前贪慕虚荣的报复,那么这两个月的经历也够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肯让我恢复自由……”

右胳膊刚拆线不久,无法使力,宋年单手挥拳砸向方静淞的肩膀和手臂。

方静淞靠坐在衣柜前,伸手拦住宋年几下后就变得软绵绵的拳头,握在了掌心。他分心看向宋年原先的伤手,见状无碍,才出声开口:“你讨厌我吗?”

眼睛里闪着泪光,宋年看着他,抽泣着重复道:“我讨厌你。”

方静淞皱起眉,他说:“宋年,我可以爱你。”

“方静淞,你少来了!”宋年扁了扁嘴,闻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汹涌地往下掉,他边擦眼泪边露出嘲讽的表情,说,“你以为只有你厌恶所谓的匹配度吗?你以为我就不讨厌我们之间关于信息素的那点狗屁关联吗?”

从十岁到二十岁,他的人生像是拿到一份坏剧本,演绎着家破人亡和苟且偷生。

“但是成为你方静淞的伴侣,就是我苦尽甘来后的福报吗?”

宋年说,“方先生,你未免太自恋了点。”

爱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吗?方静淞发觉自己的胸口开始变得闷涩,鼻腔的是酸的,眼角是热的,手脚却是冰冷的。一颗心随着宋年的每一句话被反复揉捏,无法再为身体泵出血液。

方静淞张着口,惊觉自己无法呼吸。这一刻,终于轮到他亲自丈量这份爱意的重量。

在方静淞迄今为止的三十年人生中,他经历了唯一一场重大的输局。

这场婚姻的博弈,他输了。

……

两日后进入中伏。

和一年前两人领证时一样,方静淞和宋年办理离婚的这天,率先迎接酷热的是整个夏季里最声势浩大的一场雷阵雨。

手续很快办理结束,宋年站在民政局附近的公交车站台下,望着那辆停在雨幕中的黑色迈巴赫亮起车灯转弯驶离。

雨下的实在是大,宋年朝前压弯了一点雨伞,挡住倾斜的雨滴。

以及下一秒,自己毫无征兆流下的眼泪。

第80章 故人见面

这场雨持续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宋年拖着行李箱搬回了南区,通过房产中介在旧城区租了间便宜房子,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其他两间是一对中年夫妻在住,两人的孩子住另一间,正在读初中。

宋年草草交接,签了租房合同。他东西不多,全身上下的家当就一只行李箱和书包,以及一个画具包。

冒雨搬进来的那天正巧赶上这家孩子过生日,一打开门,满屋子彩灯亮闪闪的。

夫妻俩正围着他们的孩子唱生日快乐歌,餐桌上放着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这样温馨的时刻隐没在这间小小的、拥挤的出租屋里,宋年像个误闯入进来的打扰者,窘迫地站在原地愣住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并向这家人说明情况后,宋年拖着行李箱进了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他没立刻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换下一双干净的拖鞋,之后进卫生间找到拖把,先将自己进门时踩脏的地板拖干净。

那对夫妻走过来说他们拖就好,宋年讪笑着说不麻烦他们,三两下将地拖干净,并去卫生间将用过的拖把也一致涮洗干净。

宋年回到房间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过了一会儿,那对夫妻里的女人端着一小块蛋糕进来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我家小墨今天过生日,赶巧你搬来,外面还有菜,你吃饭了吗?要不和我们一起吃点?”

宋年忙着和中介交接,又冒雨赶来,其实有一天没吃饭,但宋年还是感谢说:“谢谢,不打扰你们了,我吃过了。”

隔着房门,客厅里挂在墙角四周的彩灯一闪一闪的,宋年看到那个坐在桌子前吃蛋糕的男孩,眼神懵懂又好奇地看着他的母亲和自己说话。

对上视线时宋年友善地对着男孩笑了一下,他问男孩母亲:“他叫小墨吗?几岁了?”

“这不今天生日,过了生日就十四岁了。”母亲看向自己的孩子,数落他蛋糕少吃点,不然待会儿要没肚子吃晚饭了。语气里难掩疼爱。

女人问宋年:“前两天你来看房子我都没怎么注意,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在读书还是已经上班了呀?”

“还在读书。”宋年说,“开学就读大三了。”

“哎呀,高材生呐。”女人问,“在哪里读大学?C大吗?”

南区数得上名字的也就C大了,宋年尴尬微笑,不想透露关于自己的太多信息,这时女人被丈夫喊过去吃饭,寒暄才草草结束。

宋年关上门,一个人收拾完行李就躺在床上歇息。这片区房屋老旧,属于老城区未被开发重建的老式居民楼,楼层不超过七层,没电梯,基础设施也差。

楼与楼不隔音,对面楼的同一层住户的炒菜声传来,宋年躺在床上饥肠辘辘,嗅了嗅鼻子,闻到第一道菜像是红烧鱼。

清炒西芹、香辣干锅虾、蒜蓉排骨……这个点赶上家家户户都在做饭,香味串一起飘得老远,宋年躺了一会儿就坐了起来。他看向桌子上的那小半块蛋糕,拿过来吃了起来。

是很便宜的植物奶油,味道很一般,宋年吃第一口就尝了出来。

时过境迁,宋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在吃蛋糕时第一口先注意到蛋糕的品质,其实以前他穷得连蛋糕都舍不得买,别说挑剔什么植物奶油还是动物奶油的区别了。

宋年有点想唾弃自己,只是过了一年有钱人的生活就差点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宋年还是把蛋糕吃完了。从前总能从吃甜食中获得直接简单的愉悦感也消退了,他劝自己是受环境的影响,就像某种戒断反应,开始的不适应都是正常的。

只需要过了这段时间,他就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还是会像小时候那个在孤儿院里视一块小蛋糕为世间珍馐的小孩一样,简单的幸福快乐就能让他高兴好久好久。

一夜无梦,身体的劳累盖过了纷乱的思绪和心事,宋年睡得很沉,只是一大早被合租的室友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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