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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静淞想和宋年沟通的欲望瞬间丧失,他们沉默着吃完这顿晚饭,方静淞去书房,宋年回卧室。像是回到最开始,两人顺势继续分房睡。
宋年下午睡得太久,回房后压根睡不着,他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查看最近的新闻,又从新闻看到娱乐圈八卦,两小时后依旧没有困意。
宋年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匮乏,他翻着手机里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通讯录,手指突然在屏幕上。
那条备注为“方寒先”的号码出现在自己的通讯录里,可宋年记得自己根本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两天前的遭遇在脑海中再次浮现,宋年记得一切关于对方的疑点。
宋年盯着这条号码,从床上坐起来,按下拨号键一刻,心脏不禁加快跳动。
“嘟嘟嘟€€€€”
五秒后,电话接通了。
“喂?”
听着这道耳熟的声音,宋年下意识地握紧手机,“你……动了我的手机?”
对面短暂沉默,随后从听筒里传来男人清冽的笑声:“发现我给你留的号码了?啧,都是一家人,那天晚上我才发现你手机里居然没有我的号码,顺手就给存上了。”
宋年不信对面人一点。
方寒先笑声渐停,意味深长地开口:“你难道不想向我求证些什么吗?在你打通电话的这一秒,我就知道,我们将来一定有话要说。”
方静淞在书房处理公务,扣下两粒止痛药用水吞服,药效起作用后,他头痛的毛病才稍微缓解些。
他这两天一直如此,已经影响到正常工作。
手边公务处理完的时候,他喘了口气,给褚辰发消息,交代自己明天会迟三个小时到公司,其他的工作行程照旧。
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点,方静淞走出书房,经过主卧门前看到门缝底下透出的灯光,他脚步微顿,走向了对面的次卧。
一夜头痛欲裂,第二天方静淞早早起床,早饭的点宋年没有下楼,方静淞没看到他的身影,出门前只交代管家一句:“记得提醒人吃饭。”
坐进车里,方静淞吩咐司机去城郊的私人会所。
近两个小时的心理咨询起不到任何本质性作用,方静淞自认为这些走流程的诊断手段大费周章,问询、填表、推心置腹似的聊天。
每一样都让他排斥,每一样也都丝毫起不了作用,无法从根源上解决他的问题。
心理医生惊讶于他的到来,说:“方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距离他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一年前,在他和宋年结婚之前。
第52章 泡影
方静淞一直觉得能让自己失控的东西不多。
程仲然死的时候算一次,两年前贺甄死的时候是第二次,前者让他和方聿的父子之情雪上加霜,后者让他对胡尚峰恨之入骨。
现在,似乎又多了第三件。
他饱受头痛的折磨,失眠、多虑,严重到无法正常工作。在宋年昏睡的这两日,他会习惯性站在床边看宋年并不踏实的睡颜。
omega眼角总是溢出湿润,大概和他一样连在梦里也不好过。
两天抽空了三盒烟,从卧室阳台到公司的办公室,他烟不离手。尼古丁短暂麻痹神经之后是心底漫长的落空感,于是反反复复点燃烟。
反反复复将自己从心脏深处蔓生出的情感一点点燃烧殆尽。
可只要闭上眼睛,身体就会陷入失重感,这种感受方静淞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于是在身体出现异常之时,他立刻怀疑到自己病情复发的可能。
三个小时的问诊最终提前结束。
方静淞拒绝了心理医生为他提供的所谓正向的治疗手段。
他照常回公司,照常处理公务,开会时听着底下员工的汇报,他罕见地走了神。
直到会议室陷入安静,方静淞回过神,注意到讲话的员工和几个经理都在用迟疑的眼神盯着他。
边上的褚辰及时压低声音向他复述了一遍大概,他收敛心绪,点头同意了提案。
会议草草结束,回到办公室,他刚坐下就忍不住点烟,褚辰推门进来,见状表情一怔。
褚辰将文件拿给他,说:“会长,这是现在要签的文件。”
他点着下巴示意褚辰放到桌上。褚辰放下文件,看着他欲言又止。
方静淞在烟雾里眯了眯眼,他放下打火机,看了褚辰一眼,“有话说?”
褚辰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还是没忍住提醒道:“会长,你要注意身体。”
方静淞笑了一下,抬腕看时间,“到点了,你不下去吃午饭?”
褚辰走出两步,又回头,抿了下唇,开口:“虹区那间拳场挂名在一个小经理头上,就是对方以防被查搞的烟雾弹。宋小先生是无妄之灾,眼下不能立刻讨说法,是因为对方是规划局的高层……”
“我知道会长你心里不好受,但来日方长……”
方静淞抬手,褚辰立马识相地闭了嘴。
方静淞想说什么,但他皱了皱眉,最后也只是交代褚辰中午不用替他订餐。
褚辰兢兢业业跟了他好些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身为他的贴身助理,褚辰其实很懂得分寸。
方静淞不怪褚辰多嘴,只是这件事他比褚辰看得更透。
夏湾改建的消息一早就有风声,夏湾那块地皮之前被胡家人设计收入囊中,与作为响应保守派主张的手段有关。
因为新一座用来收容腺体存在缺陷的omega等弱势群体的疗养院,未来即将在夏湾选址建成。
虹区拳场的背后投资人是规划局的某位高层,不管宋年这次的遭遇是不是无妄之灾,方静淞都已经在心里埋下警惕的种子。
诚如褚辰所言,眼下无法立即拉对方落马。
何况没有指向性明确的证据,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方静淞接管公司多年,他明白伺机而动的道理。更明白何时应该舍小保大,以集团的利益为重。
褚辰走后,他拉近桌上的烟灰缸,用指尖点了点烟身。
烟灰折断掉落进烟灰缸里,方静淞陷入沉思。他想到今早心理医生和他的谈话。
“方先生,从检查结果来看,您身体上的疾病只有一项因长期服用‘alpha阻断抑制药’而造成的神经性头痛。要缓解很容易,减少服药就好。”
“但您现在并不在易感期,也没有服药,所以方先生你现在遭受的痛苦,只与你的情绪有关。”
“换句话说,是因为你有心事,所以多虑、失眠,进而引发头痛。”
“至于心理洁癖症状的成因,很久之前在我为您诊治时就有过论断,这与您的童年经历有关。”
“鉴于您并不想过多透露自己从前的经历,我其实很难为你对症下药。”
“做我们这一行的,所遇所见,最后都逃不开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方先生,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所以,这一次能告诉我,引起您突然情绪失控的原因,是什么吗?”
指间烟头烧至末端,灼烫了他的手指。
方静淞后知后觉,回神将烟头熄灭。
晚上他从公司回去,半路上,接到管家的电话。电话里,管家应他先前的要求,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宋年今天的餐食和活动。
“一个人在小阁楼的画室里坐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就回到房间里午睡。好像这两天宋小先生总是很嗜睡,一睡就是一下午,精神头却不怎么高。”
“我提出带他出去走走,宋小先生也拒绝了。”
挂断电话,方静淞让司机下了车,他坐到驾驶位,打转方向盘将车子驶离原定回家的路线。
半小时后,抵达一处自助洗车场。
方静淞将车开进去,他点开车载音乐,胃里和车窗外“大雨倾盆”的动静一样剧烈。
饥饿感过头是强烈的反胃感,他强忍着胃痉挛坐在车里,坐在由自己创造出来的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逼迫自己冷静。
车窗外,机械臂和滚刷刷洗车身,轰隆隆的,仿佛身临其境一场“雨天”。
很快,车身被撒上细密如雪的泡沫,雨天变成了雪天。车载音乐播放歌单随机切到一首钢琴曲,耳熟能详的《爱之梦》。
方静淞眉头微蹙,不合时宜的想到半年前。
在宋年第一次主动要求同房之后,他和宋年两人也曾有过像寻常伴侣之间那样和谐的时刻。
联邦首都大学生科院每年固定向社会输入人才,集团旗下的实验室员工不乏来自这里的高材生。
半年前,集团捐赠善款和一批实验室仪器用作学院建设。他作为集团代表受邀进大学宣讲,演讲中途,他看见了坐在礼堂后排的宋年。
就像生物科学和美术两个不相关的领域同时集中在一件事物上,宋年的突然出现让台上的方静淞觉得十分意外。
彼时他眼神微闪,毫无预料地在演讲时卡顿了一下。
结束后,他坐在车里,看向时间已经是傍晚。他有宋年的课程表,知道宋年今天下午的课只上到五点。
演讲从下午四点开始到五点结束。于是他更清楚,宋年是逃了课来礼堂的。
他让司机将车子从学校停车场里开出来,停在离校门对面不远的路口。
周围陆陆续续有学生经过,三俩结伴,欢声笑语。方静淞抬腕看表,十分钟过去了。
校门口终于出现宋年的身影。
看到熟悉的车牌号和车型,omega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小跑着朝这边过来。
上车前总是先东张西顾一番,omega动作迅速地打开后排车门坐了进来。
“方先生。”
omega拘谨地朝他颔首。
那时候,宋年更多的还是喊他这个称呼,语气疏离又带着客套。
一切热情只在床上体现。
所以他和宋年的第二次x爱,发生那一天的车里。
等从学校到家,天色已经很晚,白炽灯照亮着的车库,司机刚下车,他就和宋年滚到了一起。
车载音乐切到一首钢琴曲,是同一首《爱之梦》。
与舒缓动听的钢琴曲不相匹的,是他们过火的行为,欲望与爱意杂生,衍生出梦幻的泡影。
足以让人产生幻觉。
产生他们彼此相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