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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师兄弟在心虚啥呢。
他仔细瞅了瞅那木棍儿上被打出来的孔，问：“这是笛子吗？”
“嗯。”少年敷衍地应了一声。
池念看着那截白色的材质，忽然之间，福至心灵，小声问：“骨……”
“咳！”一旁的师兄立刻伸手把池念的嘴给捂住，然后开始找补，“你的苹果不吃了吗？”
池念：“……吃。”
好吧，还真是骨头的！
难怪这俩兄弟要背着师父偷偷打磨呢，用骨头做的笛子，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正派行为，倒是某处高原地区那边特别喜欢用人做材料。
等等……！
池念心中一惊，那截骨头，不会是人骨吧？！
池念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讶得连苹果都忘记啃。
忽然，他听见前院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下一刻，额头上一暗，池念就被一拇指给按醒了。
池念：“……”怎么不打个招呼就……
就什么来着？
他在醒来之后几乎将梦里的事情都忘干净了，只是看了看自己虚握着的手，忽然之间，有点想吃苹果了。
池念并不是很喜欢吃苹果，即使小时候他连苹果都很少能够吃到，但这个世界上好吃的水果那么多，他怎么独独突然就想吃这种放在茶几上能放蔫儿都没人动的东西？
不理解。
但是还是跟薛尽贺说了一声。
秦家给的餐食还是很奢侈的，别墅里不会准备苹果这种比较廉价的水果。
薛尽贺看他嘴馋，问他是不是又馋本地的酸野了。
池念仔细琢磨了一下，或许是这样。
今天原本该是在这边待的最后一天，其他事情全都告一段落了，但因为康家突然出来泼脏水，避免行程暴露，被私生粉打扰，池念和薛尽贺决定再在这边停留两天。
昨儿个薛尽贺将那张平安符的照片发到网上不久，就有几个道教的教派出来转发，并且专门给薛尽贺澄清。
池念今天起来刷微博才看到，那几家给薛尽贺澄清的，都是之前拍摄《走进玄学》的时候，被踹过的几位道长所在的宗门。
几个教派全都出来给薛尽贺做保，证明薛尽贺胡乱比划的那几下什么意义都没有，如果谁觉得他们是在辩解，可以拿出相关的资料证明薛尽贺比划的是邪术。
毕竟薛尽贺比划那几下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总不能因为主观怀疑就污蔑人诅咒别人吧？
更何况因果报应，如果薛尽贺真的诅咒了康时则，那自己也会种下因果，可就薛尽贺放出来的这张照片，可以看出薛尽贺是内行人。
内行谁会拼着自己遭报应的风险，就为了诅咒其他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网友们大多都是看的乐呵，但还是有一部分抓住了重点。
连有官方背书的道长们都说这个平安符有法力能保平安了，就算之前将信将疑，现在也要把手机屏保给换掉。
更是有不少没那么出名的宗门教派将这张图给保存打印了出来，让弟子们好好跟着学一学，这张平安符里面的奥妙。
事情就此翻转过来，等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给薛尽贺说话，薛家也姗姗来迟，带上了所有的证据指控一切都是康有芒在背后引导舆论。
被当枪使的网友们再次冲锋陷阵。
康有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容易获得的那点同情分和上涨的股价瞬间打回原形。
这，才叫真正的因果报应。
池念在网上吃完瓜，又有些担心薛尽贺会不会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消耗那张平安符里的法力而再次晕过去。
“有昨天那道功德加身，再加上你借我的元€€，我现在就算想晕过去也难。”
“我借……？”池念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薛尽贺指的应该是他画的那些平安符。
原来那些都有用啊！
池念眼睛一亮：“那昨天我是不是又帮到你！”
薛尽贺对他笑得温柔：“嗯，帮了我非常多。”
原本没有池念的帮助，即使有功德帮忙压制，薛尽贺想要在不唤醒天道遗骸的情况下将功德转换为自己使用，恐怕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但池念一来，那些功德都显得多余了，无数元€€涌入，二人又是命理相连，薛尽贺缺失的元€€很快就得到了补充，子时刚过就醒了过来。
甚至还赚了一笔功德。
也不知道天道白白让他赚走这么多好东西，有没有气得咬牙。
池念在一旁听得直乐呵，无比庆幸自己有使不完的元€€。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晚上的觉都睡得格外香甜。
意识清晰之时，池念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间半山腰的道观。
他偷偷从后院溜到隔间，这才发现，前厅正跪着个人影。
“你这个混小子！”
一个暴跳如雷穿着灰扑扑的老头，被跪在祖师爷前面的少年气得直跳脚。
“你！你怎么敢的！”
雷霆般的声音响彻整间道观，吓得池念大气都不敢出。
然后他就听到老道人指着少年骂。
“竟然挖你祖师爷的骨头！！！”
第58章 战书
“噗！”池念差点一口气喷出来, 还好他手比脑子快，一把将自己的嘴给捂住了。
老道人还在气得满厅堂乱跳，嘴里骂得特别……豪放, 一点都不忌讳用词，直接将少年批了个狗血淋头, 就连睡在门槛上晒太阳的狸花猫, 都跑到了道观外面躲清净。
少年跪在祖师爷像前面，微微低着头，但似乎察觉到了池念的存在, 往窗户这边看了一眼, 给池念打了个眼神, 示意池念躲好一点，别被老头发现了。
池念当然知道, 上次少年的师兄就差点儿把他净化送走了，要是被老道人发现，他说不定还来不及辩解就灰飞烟灭了。
但这不是在他的梦里吗？为什么他还这么憋屈。
算了……有时候听从自己的直觉总不会错。
他给少年比了个大拇指：我佩服你是这个。然后又把头往下埋了一点，真把自己给藏好了，就透着点儿窗户低下的缝儿偷看。
“笑笑笑！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的！”老道人差点儿让着小徒弟给气厥过去, 一柄拂尘在手里捏了又松，终究是没打到少年的背上去, 气得他有蹦又跳地绕着少年直转圈。
少年被自家师父3D环绕音效地转着骂也不害怕，还理直气壮地开口：“我问过祖师爷了，要不是他老人家同意, 我能拿的到么？”
“你……你！就算……”老道人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但理儿确实是这么个理儿，最后气得用手指往少年额头上狠狠戳了几下，“今天好好给你祖师爷做功课！做完带上香烛纸钱去你祖师爷坟前烧了, 好好给人磕几个响头，听到没！”
“是€€€€弟子知了。”少年拉长了嗓音回答，又被老道人敲了一下头顶。
最终老道人还是把那截骸骨做成的骨笛给放到了祭坛上供奉开光，伴着少年做功课时的念念有词，先是向各位祖师爷们告饶，又是祈求祖师爷们庇佑，一番祷告之后做完仪式，这才去外院里拉了条躺椅，守着少年把功课做完。
池念偶尔也能听见少年口中祷告的经文，但是这玩意儿他越听，就越是晕晕乎乎，没多会儿，竟然就伴着诵读的声音沉睡过去。
梦中的梦境，池念原本还好奇会梦到什么，哪里想到生魂是不会做梦的，他一晕乎，就又从睡梦里醒来了。
这次的梦要更短一些，大概又和之前一样，后面的梦境会一天比一天短暂……
究竟是个什么原理？
池念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个清醒梦，又为什么会接连做好几天，且一天时间比一天短，不做了之后没过多久，突然又开始做这个梦？
但这样的循环拢共才发生过两次，池念暂时也没找到规律。
只是当天晚上睡着之后，池念再次意识清明的时候，正飘荡了一片坟冢之中。
分明是生魂的状态，池念却霎时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里是哪里？！
池念正疑惑呢，就看见不远处飘着白烟，香火的味道，很香，让他很饿……
池念下意识地飘过去，但他毕竟是生魂，也没当过鬼，还不知道怎么“吃”这香火供奉。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一旁少年的声音响起，池念才回过神来，没有继续对着那道香火流口水。
少年看他一脸的馋样，单独在旁边点了一根香给他闻。
“只能闻，不能吃，吃了可就回不去了。”
池念：“……”
池念：“那你还不如别给我闻。”
少年逗他：“你要是不闻这个，把我祖师爷的香火给闻去了怎么办。”
“祖师爷那么大方，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池念说着，对着那细细的线香吸了两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舒畅，就连之前因为往生咒差点儿便透明的魂魄都稳固不少。
少年看他状态好些了，就将那半根香掐掉，不再给他闻了。
池念说：“你比你祖师爷小气。”
少年笑笑不说话，只一边安安静静将所有的香烛纸钱金元宝给放进火盆里，慢慢燃烧。
池念蹲在少年旁边，发现少年已经将那跟只有食指长短，比小拇指还细一点的骨笛给绑上了穗子，挂到腰间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打扰，就低下头盯着那处看，少年被他这个姿势闹得有些失语，把骨笛取下来丢给他玩儿。
池念两只手捧住那抛过来的骨笛，心有余悸。
原本知道这是人骨，应该会觉得恐惧的，可一想到这是少年的祖师爷，或许还是得道成仙的仙人遗骸，说不定还能庇佑子孙凡人，池念就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少年将最后一个金元宝丢进火盆里，这才把骨笛给拿回去，重新系回了腰间。
池念好奇开口：“你会吹笛子吗？”
少年乜了他一眼：“你觉得人骨造的笛子吹响，会引来神明还是鬼怪？”
池念沉默了一下：“那你弄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