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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南抓了几把后脑勺的头发,又回到门边。
“这个点还能找到开锁的吗?要不然就砸门吧。”
话说出口,门外却都沉默了下来。
“少爷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阿姨怯生生地说。
林序南觉得诧异:“他在发烧。”
“以前也有过,”阿姨说,“少爷就是这样,心情不好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但他在发烧啊!”林序南不解,只好换人求助,“王哥,你把门砸开,就说是我砸的。”
小王十分为难道:“这我也不敢啊……”
林序南都惊呆了:“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救了他,他还能开你啊!”
小王答:“说不定呢。”
林序南:“……”
“江崇礼有病,你们也不正常!人命关天的事,万一他烧傻了以后谁给你们付工资?出了事一切后果我承担,赶紧开门!”
小王在门外道:“你先给他降温,我想想办法。”
林序南气急败坏地回去,去卫生间湿了毛巾,替江崇礼擦拭掉头颈处的冷汗。
不久前还苍白着的脸此刻被烧得通红,林序南把江崇礼汗湿的发丝全部捋到脑后,露出微皱着的眉头和湿淋淋的睫。
林序南看在眼里,有点儿心疼。
不是还生气着吗?
都把你关起来还心疼个什么劲?
妈的还要成为第二个张子尧。
张子尧有什么好成为的?
张子尧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江崇礼倒是来一点啊?
嘴上说得挺凶,说完没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往他锁骨上蹭,真是日了狗了,这让他怎么狠下心来。
林序南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任劳任怨地干活。
掀起被子,闭上眼默念三遍“我是人不是畜牲”,然后上手去解江崇礼的睡衣。
江崇礼的皮肤很白,因为高热染上淡淡的粉。
林序南从锁骨处往下开始擦,擦到胸口时,忽然听得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接着,他拿着毛巾的手突然被抓住。
林序南一顿,抬头茫然地看过去。
他以为江崇礼醒了,但停了片刻,却发现对方依旧闭着眼,只是睫毛动得厉害,像是正在做一个纷乱繁杂的梦。
林序南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胡乱擦了擦他的腰腹,重新把被子盖上。
门外隐约有争吵声,他想抽手去听一听,但江崇礼手指箍得很紧,怎么也不放开。
林序南拍拍他的手背,哄着:“我不走,我就去门口听听。”
很明显江崇礼压根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没醒还是装睡?”林序南又凑近了,俯下身,把手掌覆在他的额头,“江崇礼?醒了就睁眼。”
依旧没有回应。
林序南收回手,嘀咕着:“江崇礼,你到底什么意思?”
心里装着别人,又像很喜欢他。
越想越生气,林序南把江崇礼的手指强行掰开,朝门边走去。
他听见小王小声说:“老爷当初交代了少多管闲事,少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真出事他不会保你。”
阿姨的声音带了点哭腔:“真烧坏了怎么办?他也就只是个孩子呀。”
“哐€€€€”
惊天动地的一声,把两人的对话打断。
林序南感觉自己的右腿有点发麻,后退一步,往地上跺了跺,然后抬腿对着门板又是一脚。
“哐€€€€”
这回真麻了。
林序南扶了下墙。
“小王你等着,”林序南咬着牙,“这事儿过去我第一个让江崇礼开了你。”
小王连呼无辜:“你明白什么!他们有钱人家里的水很深的!”
林序南怒道:“我管你什么深不深,江崇礼发烧了就得看病吃药打吊针,少跟我说有的没的。”
“小王你就把锁砸了吧!”阿姨忍不住道,“如果老爷说什么,我跟你一起走人。”
小王急得搓脑壳:“别什么都让我来啊,我怎么成那个大恶人了?哎呀我真的服了,等着我下去拿扳手。”
林序南趴在门板上:“你最好真的去拿!”
他又回到床边查看江崇礼的情况。
目光扫过床边的相框,又发现床头柜下还有几个抽屉。
他闲来无事,随手拉开第一层,发现里面放着江崇礼生日时林序南给他买的发箍。
下面垫着游乐园的游玩手册,还有林序南写的那本日程计划。
林序南把发箍拿起来,意外发现了之前扔掉的五色手绳、几颗大白鹅水果糖,还有他们在图书馆你来我往传了小半页闲话的便利贴。
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都和林序南有关。
心软得稀巴烂。
他一个一个拿出来看,最后在最下面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四年前的一场国家级奥数竞赛获奖选手的大合照。
江崇礼站在照片的正中间,一眼就能看到。
林序南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记得这个年份。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立刻把照片拿出来,手指仔细划过合照里的每一张脸,在那么多穿着相同服装的参赛选手里找到了站在最边角的自己。
四年前的林序南还很青涩,额前的碎发微微遮眼。
他一手捧着优秀奖的奖杯,另一只手和张子尧勾肩搭背,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序南盯着自己看了很久。
“卡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铰链摩擦的声响。
林序南飞快把抽屉合上,抬手揉了下湿润的眼眶。
“砰”的一声,门开了。
第57章
药箱里基础药物齐全, 林序南把退烧药给江崇礼喂下,打算先观察半个小时,如果还不好转就直接送医院。
小王面如死灰, 说这门修起来四位数朝上上不封顶。
林序南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替你赔。”
小王脸上多云转晴:“好的老板。”
楼下厨房里,阿姨正在煮白米粥。
林序南靠在料理台边, 问江崇礼之前的过激反应是怎么回事。
阿姨一开始没有回答。
“和他的父母有关吗?”林序南又问。
阿姨叹了口气:“还是不知道的要好。”
林序南笑嘻嘻地:“我喜欢他嘛,想知道。”
阿姨稍微睁大了眼睛,侧身看着林序南:“男的和男的也不能结婚, 你怎么喜欢他哦?”
“不结婚,纯喜欢。”林序南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阿姨问:“不结婚以后怎么办?也没有小孩, 你爸妈能同意吗?”
“不同意就慢慢来呗,”林序南无奈地耸了下肩,嬉皮笑脸的,“反正我妈舍不得他儿子难过太久。”
阿姨是当妈妈的人,她的孩子比林序南大了不少,已经成家了。
或许是感同身受, 所以多聊了一些, 林序南理解对方的担忧, 这很正常。
但出乎意料的,阿姨却问他:“可是少爷怎么办?”
哦, 这个感同身受是冲着江崇礼去的。
林序南听见他们喊江崇礼少爷就想笑:“我爸妈很喜欢江崇礼, 我也会护着他的。”
阿姨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身切就粥吃的小菜。
“我真的会对江崇礼好的!”林序南像块牛皮糖似的凑过去,“所以跟我说说吧, 江崇礼的事情。”
软磨硬泡了半天,林序南终于从阿姨嘴里撬出一点东西来。
他从一开始的面带微笑兴致勃勃,到后来整张脸完全沉了下去, 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说完了,粥也煮好了。
林序南盛了一碗,加上一碟小菜,端着托盘上楼了。
江崇礼的体温退了一些,但人还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