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非典型炮灰 第70章

梅笙看向窗外,淅淅飒飒的雪声让人的心情压抑得喘不过来,一缕寒风透进来,冻得她寒毛直竖,赶忙把窗屉掩上,不让雪片飞进来。

就在这时,有人推开她的房门,带来满屋的冷气。

“梅娘子,你在呀,我正有事找你呢。”

来人正是宣华苑的管事嬷嬷,她的大嗓门一下子便把炕上的男孩惊醒,因为是吓醒的,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发抖,眼神惺忪发怔,白惠连忙上前轻轻地拍打安慰,顺便用手盖住他的耳朵。

梅笙强忍住怒火,止住嬷嬷的话头:“嬷嬷,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管事嬷嬷来这里,梅笙自然知道是为的什么,王府近来招待了一群从京城来的客人,那群贵客在宣华苑里玩乐了好多天,简直乐不思蜀。

她心里不自觉地叹气:可能再等她年纪大点,宣华苑就不再要她了吧。

梅笙走后,如意声音软糯道:“白姨,我娘她今晚还要回来吗?”

白惠为他掖了掖被子:“主子吩咐她做事呢,你听话,今晚就在姨这里休息。”

她不自觉地叹气,虽然她没有生育过,但也很理解梅笙的想法,哪个做父母的希望孩子知道自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呢。

如意一双黑锃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白惠的脸,他没有出声追问,但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似的,白惠以前也有弟弟妹妹,但他们都是些撒泼爱闹的泥猴子,哪有这样文静讨喜的。

早慧易夭,情深不寿。

白惠看得心疼,忽然有些明白梅笙为什么把这个孩子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对于她们这种看不到前路的人来说,能有这样个的孩子相伴,也算是无憾了。

……

屋内悬挂的灯笼把暧昧的红光投在男人的肩上。

黑暗中窜出一团火苗,火光照亮一张阴鸷的脸。

薛焯悠闲地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抽烟,他上身赤裸,常年的行军作战将他的皮肤晒成漂亮的古铜色,肌肉线条明快,性感得让人窒息。

这是个仪表瑰杰的男人,长壮而美,但瞳孔深处总是闪烁着锐利的锋芒,有鹰视狼顾之态,不由地让人心底发寒。

梅笙小心翼翼地上前给他斟酒,在这里之前,她也朝嬷嬷打听过这位公子的来历。

他是平阳侯的儿子,单字一个绰,年纪轻轻便担任议郎的一职,在京中正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此番来江都王的封地,是为粮食运输一事,北方正在闹灾,死于疠疫饥寒者不计其数,江都又是鱼米之乡,便有了南粮北调的主意。

薛焯吞云吐雾,因为刚了结完一件大事,他心里也略微放松下来,想到自己在江都王府的所在所闻,又开始思忖起其他事情来,思绪如同解不开的乱麻,总没个消停。

刚才在席上,所有的贵客都揽着怀里花枝摇曳的女人寻欢作乐,只有这个英俊的男人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坐在席上不停地喝酒,完全没注意投向自己的炽热目光,一副兴致不佳的模样。

因为这是王爷特意嘱咐过要好生招待的贵客,管事嬷嬷着了急,找来各种年轻美貌的女孩去伺候他都被赶走,最后发了狠,找来“徐娘半老”的梅笙,以为他可能就好这口。

听到这个理由时,梅笙简直哭笑不得,但这位薛公子看到她时,还真就眼神动了下。

眼下,薛焯在席上吃多了酒,他疲倦地往后靠在身后的软枕后,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都抛之脑后,闭上眼,口中不自觉地轻哼着什么。

梅笙凝神细听,听出这是《桃花扇》里的《入道》一折戏,一曲作尽悲凉情状:

怎知道姻缘簿久已勾销;翅楞楞鸳鸯梦醒好开交,碎纷纷团圆宝镜不坚牢。羞答答当场弄丑惹的旁人笑,明荡荡大路劝你早奔逃。【2】

她心想:这样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居然会喜欢这种戏?

若是放在以前,梅笙或许还会借这折戏和客人攀谈,可如今她惦记着屋里的儿子,便没有出声,若是贵人觉得她呆板无趣,把她赶走更好。

可能是吃多了酒,让薛焯觉得头脑愈发昏沉,见到面前这妓女,心里反倒觉得没趣儿,他漫不经心地朝那女人瞥去,当看见那张明媚婉约的脸时,他的眼神忽然一顿。

薛焯放下手里的烟杆,招手:“过来吧。”

梅笙上前坐在炕沿,薛焯顺势抽掉她头上的玉簪,如缎的乌亮长发流泻在她肩上,如银的月光照得乌发光艳如鉴,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这妓女的一头乌发委实美不胜收,他伸手撩起一缕青丝,醉眼迷离道:“不知娘子青春几何,家乡何处?”

梅笙回道:“妾身年已二十有八,原是冀州人士。”

“冀州人?原来你我居然是同乡,冀州和江都相隔千里,娘子怎么来到这宣华苑中的?”

“世道艰难,家中遭灾,幸得王爷收留,给妾一容身之所。”

薛焯沉默良久,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娘子原是良家女子,沦落风尘,可曾有过愤恨不甘?”

这话似是故意往人的伤口上撒盐,梅笙却不冷不淡地笑道:“公子说笑,人各有命,命好命贱都有各自的活法。这宣华苑中的歌伎还能唱《长生殿》,而城外死于疠疫饥寒者不知有多少,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哪还有闲心去怨恨。”

梅笙很小就被卖到宣华苑,刚来这里时也才六七岁,和她的如意差不多年纪,嬷嬷让她去伺候苑里最红的玉漱姑娘,玉漱长得杏眼桃腮,明媚动人,梅笙一度觉得她是自己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可这样美丽的玉漱姑娘脾气并不好,她在客人面前倚姣作媚,撒娇卖痴;但私下里却和其他姐姐们掐尖吃醋,甚至一起捉弄梅笙这样的妹妹们,让她们寒冬腊月里光脚去擦地板,甚至故意把酸涩的果子给她们吃。

嬷嬷说这是因为梅笙长得太标致,玉漱担心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总有一天会取代自己,后来,梅笙果然取代了她。

梅笙不恨曾经欺负她的姐姐们,只是心里很茫然和哀愁,很迷茫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她们这种人连活着都已经耗尽所有的手段,哪还有力气去恨?

听到这话,薛焯忽然很认真地看她的脸,笑道:“你说得对,命好命贱都有各自的活法,娘子比我通透……”

他拉过梅笙的手腕,缓缓将她压到榻上,嘴唇阖动着,喉咙不停地耸动。

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近来,后面那声仿佛气音一样细声喃呢吹散在空气,梅笙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哐当€€€€”

“什么人?”

听到屋里的异动,薛焯摸向腰间的刀,眼眸锐利地像只鹰,哪里像刚才沉溺酒色的男人。

帷幕后的白色身影动了动,灯光下,一张白皙清秀的小脸慢慢地露出来。

是个孩子。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梅笙惊地走上前,她这时也来不及管身后的客人,连忙上前把儿子搂在怀里,不让他看到眼前发生的场景。

“如意,你怎么来这里的?你白姨呢?”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责怪,一想到儿子刚才看到刚才的画面,她内心羞愤得没脸抬头看儿子的表情。

如意从她怀里抬起脸,细声喊道:“娘……”

他看了看身后的那扇大开的窗,梅笙立刻明白他是从哪里进来的,心里又气又急,简直要哭出来:“你怎么不听娘的话,不是让你和白姨睡吗?”

如意迷茫地睁大眼,平生第一次受到母亲的责备,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伸出手,露出手里拿的东西。

梅笙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原来是个用来暖手的小手炉,暖烘烘的。

只一眼梅笙就眼红了,想来是她刚才走得匆忙,如意担心她冻着,所以才偷偷跑去来找她,想把手炉送到娘手里。

换作是平常,她心里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如意那么乖巧懂事,可偏偏让他撞到那么难堪的场面……

薛焯上身赤裸地走下床,似乎对眼前的场景产生极大的兴趣,好整以暇地道:“这是你的孩子?”

梅笙诚惶诚恐地转过身:“是妾身的孩子,还望贵人恕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

她紧张地把孩子护在怀里,不让他看到孩子的脸。

薛焯抓住梅笙的手,强迫她松开怀里的孩子。

他坐在炕上,把孩子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抬起这孩子的下巴,仔细描摹这张脸。

刚才在远处就看得出是个钟灵毓秀的小孩,细看更是了不得,这小孩皮肤牛乳一样嫩滑,眸子清亮得宛如黑曜石,当真是珠宝一样漂亮的孩子。

薛焯问道:“你一个王府里的家妓,主人家也能允许你生下孩子?”

梅笙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如实道:“当年妾身怀他的时候,府里的王妃娘娘过大寿,她老人家不忍再添杀孽,便特下恩典允许妾身生下这个孩子。”

听完她讲述这个孩子的由来,薛焯点头笑道:“长得可真是惹人怜,不如让我带回去,做我媳妇,或者是做我弟弟的媳妇,看上去她和摩诃应该差不多大,够摩诃折腾一段时间了。”

梅笙抬起头,眼神复杂:“……公子,如意是个男孩子。”

“男孩?”

这下轮到薛焯惊讶了,他抬起男孩的下巴,怎么看都像个女孩子的脸。

嗯?

这时薛焯发现有些不对劲,怀里的男孩眼神一直没有变化,无论是被发现,还是让一个陌生男人抱在膝盖上,他澄澈的眼眸像没有波澜的湖,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情感波动。

薛焯心想:怕不是傻子吧?

忽然,他心里浮现出一个恶劣的念头,故作不解地问道:“喂,你娘是个婊子,那你也是个小婊子咯?听说你们王爷最喜欢亵玩美婢娈童,你们母子俩不会都是他养的玩物呢?”

梅笙猛地抬头,声音颤抖:“贵人,求您别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还小……”

薛焯冷冷地打断她:“我有说错吗?你不就是个婊子吗?”

他掐住男孩的脸,把那白嫩的肌肤都掐出青紫的指痕来,一张俊美阴鸷的面容贴近男孩的脸:“小子,不管你刚才看到了多少,我没心情照顾什么年幼孩童的纯洁,知道我等会儿要对你娘做什么吗?”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会当着你的面,扒掉她的衣服,狠狠地玩弄她。”

因为你是个废物,所以你救不了她。

再怎么不谙事故,男孩也听得出这个男人这是在羞辱自己的母亲,他原本清秀呆滞的小脸扭曲起来,像一只发狂的小兽一样扑上前,狠狠地咬上男人的手腕。

他锋利的牙齿直接咬破薛焯的皮肤,血汩汩地冒出来。

可薛焯非但没生气,眼中的趣味愈发深了:“好种,还以为是只小羊羔,原来是只把牙齿藏起来了。够带劲,能和摩诃那小疯子玩到一起。”

说着,他直接把男孩夹在腋下,像是真要去向王妃讨人。

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小奴隶,贵人要是真想要,王妃没理由不给。

“如意,快跑。”

梅笙忽然抱住他的腿,薛焯一时没防备,被她这么一拽,他一个踉跄没站稳,让男孩挣脱了出去。

“你这女人……”

薛焯面容扭曲地看向绊住自己的女人,他举起手作势要打她,梅笙闭上眼,睫毛不停地颤抖,但还是死死地抱住他的腿,不放手。

看到梅笙的表情,薛焯眼神一愣,手下意识地放下,阴鸷的双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如意,快走呀!”

就这么一愣,如意从他腋下窜出去,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薛焯冷笑一声,甩开抱住自己腿的女人,把衣服披在身上,慢条斯理地追上去。

……

如意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但想到娘的话,又担心被那个很凶的男人抓住,脚步一刻也不敢停,直到他迎面撞上一行人。

“大胆!”

侍卫只看见一抹白影横冲直撞地扑上来,只当这是府里不长眼的下人,直接伸手将人推出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