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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没有回头看他,冷声道:“我和你能有什么关系?奴隶和奴隶主的关系?”
不等路德维希再说什么,拉斐尔直接掐断视频链接。
而就在视频挂断的下一秒,奥古斯都的信号源突然从屏幕上消失,屏幕上又开始出现雪花状的星点,监视器里的黑色机甲也消失得无影无迹。
“它去哪里了?”
不等控制室的军官反应过来,又一枚量子炮打中星舰,军官们这才手忙脚乱地开始做出反击,所有的炮口都抬高,对准那架黑色的机甲。
但奥古斯都的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通常定位系统还没有锁定它的位置,它便出现在完全不同的地点。
监视器里奥古斯都不停地闪现,只留下一道道残影,速度快到连摄像头都捕捉不到。
如果对面不是敌人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为他的表现喝彩。
对面的一枚量子炮再次击中发动机,星舰又开始激烈地摇晃起来,拉斐尔稳住自己的身体,看向安妮:“这样不行,我们的炮弹打不中他,这样下去迟早要坠毁,我听说圣廷研制出一款湮灭性武器,我们身下的这座星舰有装载吗?”
诺亚之光,一款湮灭型武器,能够在几微秒里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安妮点头,又补充道:“有,但小少爷我得提醒你,这种湮灭性武器还装载了追击系统,一旦发射出来,除非追击到目标,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而且爆炸后,以它为中心,方圆几百里内的太空都会被它的能量压缩,你真的决定好要发射吗?路德维希可能真的会死。”
最后那句话这才是最关键的,安妮在公爵府呆了整整十年,他们兄弟之间也曾亲密无间过,她担心拉斐尔以后会后悔。
“那又怎么样?”
拉斐尔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雪莱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目光非常担忧。
拉斐尔烦躁地捋自己的头发:“是的,我知道他是个能左右历史进程的伟人,是能让整个珲曼共和国迎来黄金时代的英雄,但这和他作践我有冲突吗?”
没有冲突,只是在群体意志面前,个人的反抗会变得极其微弱。
他眼眶猩红,喉咙发紧,连声音都嘶哑起来:“我绝对不能被他捉回去,绝对不能。”
说罢,拉斐尔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不用再犹豫,直接开炮!”
杀了他!
安妮低下头,她不再劝说,下令道:“星舰立刻往后退,和奥古斯都拉开距离。”
诺亚之光一旦发射出去,强大的吸力可能会把整个星舰都拖进去,所以一定要保持距离。
指令得到执行后,她沉默地用指尖在屏幕上高速滑动,输入隐藏密码后,晶体屏幕上出现一个瞄准的方框。
正当她想按下去时,拉斐尔突然出声:“等等。”
拉斐尔走上前,拦住安妮的动作,面容冷峻道:“我自己来按。”
他眼中隐约闪过一道水光,然后毅然决然地按下那个按钮。
……
奥古斯都里,身穿黑色军服的驾驶员正在下达一条又一条的指示,与星舰里手忙脚乱的军官不同,他的动作娴熟流畅,甚至称得上是悠闲。
躲避,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相当利落干脆,但若是让内行人来观看,才能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里蕴含多少能量。
机甲内部的金属链条会连接驾驶员的脊柱和后颈,因此,精神力级别越高,越能灵活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度Alpha越能熟练地操控机甲。
路德维希坐在驾驶舱里,他的表情漫不经心,不像是在作战,更像是在打游戏。
当屏幕显示目标星舰的损毁率已经达到百分之三十时,他停下继续发射量子炮的动作。
那座星舰已经到达极限,主要的功能都已经损毁,它现在只能选择在不远处的空间站降落,不然就会面临坠毁的风险。
而路德维希现在只需要将他的奥古斯都提前开往目的地,然后直接抓人就行。
没有必要再心软,松开枷锁的代价便是猎物逃离自己的掌控,既然拉斐尔彻底软硬不吃,他也不用再伪装自己。
嗯?
就当他准备朝那座空间站移动时,奥古斯都好像检测到不同寻常的信号,星舰为什么在后退?
战场上积累的经验让路德维希心里有了丝不详的预感。
星舰抬起的炮口泛出神秘的紫色光芒。
那是……
路德维希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原本冷静的瞳孔里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他快速地下达指令,操纵奥古斯都向后飞速移动。
“轰€€€€”
一轮炽金色的太阳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内,太空被它释放出来的能力压缩出一个黑洞,恐怖的吸力将它周围的一切陨石和机甲碎片全都吞噬进去。
即使奥古斯都快速反应过来,进行后退动作,但还是被爆炸波及到,它外部坚硬的盔甲开始瓦解,最后轰然坠落在不远处的空间站上。
爆炸产生的余波让他们身下的星舰也剧烈震动起来,雪莱稳住自己的声音,看向坠落的奥古斯都:“结束了吗?路德维希他,他真的死掉了吗?”
他冰冷的手指抓住拉斐尔的衣角,骨节用力到发白,显然那个男人曾经给他造成过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亲眼见证奥古斯都的坠落,他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拉斐尔没有说话,而是死死地盯住屏幕,忽然他眼睛眯起来:“他的驾驶仓好像弹出来了?”
当机甲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时,保护装置会自动开启,驾驶员身下的逃生仓会将连人带座位一起弹出来。
但在战场上,即使侥幸脱出的逃生仓也会被敌军赶来的战舰击毁,因此驾驶员会减少机甲的损害,一旦机甲坠毁,驾驶员的生还率会无限趋近于零。
拉斐尔终究是不放心,不亲眼见证路德维希的死,他没法安心地和雪莱远走高飞。
良久后,他的喉结耸动,终于下定决心:“安妮,准备一架小型运输舰,再带上一队圣廷的禁卫军,我亲自下去查看,不亲眼见到路德维希的尸体,我决不能安心。”
安妮点头,恭敬道:“你放心,这座星舰里的士兵都是服从教宗的私人部队,他们会保护好您的安全。”
既然已经朝奥古斯都开炮,说明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拉斐尔绝对不允许那个男人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在驾驶员启动运输舰的时间空隙里,他还向安妮要来一把枪,把子弹一颗颗地填充进入。
想当初,还是路德维希手把手教他学会用枪的,一想到那个男人,拉斐尔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开始抽痛。
他咬住牙,逼自己狠下心肠,继续面无表情地填充子弹,眼神冷漠得像一把刚打磨好的利剑。
雪莱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从前拉斐尔总是懒懒散散,一副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精神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雷厉风行的一面。
陌生,但也非常有吸引力,雪莱看着他锋利的侧脸,心脏跳动得很快。
眼看拉斐尔要跟禁卫军出发,雪莱忽然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我也要去。”
拉斐尔安抚他:“不,你不能去,你就在星舰里等我。”
既然他们已经要远走高飞,那个秘密就该永远掩埋起来,雪莱没必要知道那么肮脏恶心的事,他只需要知道路德维希是阻拦他们在一起的大恶人就足够了。
他永远会是那幅纯洁美好的模样。
雪莱还想说什么时,拉斐尔的手指突然抚上他的后颈,不等他反应过来,轻柔的吻印在他的唇上。
身后广袤无垠的太空,耳边甚至还能听到机甲坠落时产生的剧烈爆炸声,但雪莱只能看到他眼前的男人,拉斐尔纤长的发丝在夜风中飞舞,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不能思考。
一个轻吻过后,拉斐尔用手指轻轻地碰触雪莱柔软的脸,眼神复杂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雪莱握紧胸前的十字架,心里惴惴不安。
拉斐尔乘坐的小型运输舰在那座已经废弃多年的空间站停下,舱门打开后,他和身后的一队禁卫队走出来。
放眼远去,这个空间站极其萧条,民用星舰在进行太空航行时偶尔会在这类小型空间站停靠,给星舰补充能源,有时还会停留一段时间,让乘客下来休息活动身体,缓解长时间航程带来的枯燥和不适。
但在航行路线进行更改后,这个空间站便废弃下来。
奥都斯都的坠落让这个原本阒寂无人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片,爆炸产生的火焰让整个地面都亮堂起来。
拉斐尔冷声道:“不用捉活的,只要见到路德维希,直接就地杀掉,不用征得我的指令。”
“是。”
圣廷的这些禁卫军都是被洗脑过的狂信徒,他们不会在乎世界格局,而是直接听从教宗的指令,教宗在他们眼里就是神。
宗教是一把利剑,难怪那么多政客都想利用它,但操作不当被其反噬的人也不少。
在拉斐尔的吩咐下,一队禁卫军分成几个小队,分头执行他的命令。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刻,他的表现和路德维希非常像,或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类人,只是长久的心理疾病压抑了他的本质。
拉斐尔和身后的一个小分队也开始行动,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找到奥古斯都坠落的位置。
原本帝王一样威严的黑色机甲已经化作一堆废铜烂铁,密集的火花和电流在机械关节处跳动,火焰还在熊熊燃烧。
奥古斯都,这架以古罗马皇帝的名字命名的机甲,它昭示着路德维希巨大的野心,眼下却彻底报废。
炽金色的液体燃料汩汩地从破裂的油箱里流出来,火势蔓延开来,将空间站的土壤烧得焦黑。
“咳咳。”
爆炸产生浓烟让拉斐尔忍不住咳嗽起来,他捂住口鼻,努力睁开眼继续搜寻。
这时,一个圆形的球状物体忽然从远处滚过来,它从泄漏在地面上的液态燃料里滚过,最后撞上拉斐尔的鞋子,终于停了下来。
拉斐尔弯下腰捡起来查看,是只金属质地的眼球。
这是路德维希的义眼,说明他肯定在附近。
拉斐尔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是他的义眼,路德维希很可能就在附近,你们提高警惕,他是个极其危险又狡猾的男人。”
在火焰的周围搜索良久后,他们终于找到逃生仓的具体位置。
那是一个凹进去的沙坑,满是划痕的逃生仓位于坑的正中央,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无力地靠在逃生仓外,周围是散落一地的机甲碎片。
在机甲坠落的那一刻,奥古斯都的自动保护机制把驾驶仓弹出来,路德维希没在爆炸中直接丧生,但让他够呛。
这是他头一次表现出这样狼狈的一面,奥古斯都坠落的时候,朝四面八方飞溅的铁皮插入舱内,锋利的碎片把他的右肩到小腹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猩红的血液汩汩地流出来,身上那件军服几乎都要被血给染透了。
眼下,路德维希的身下已经有一小滩血泊,范围甚至还在不断扩大。
即使没有拉斐尔来补枪,这样重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再过半个小时他估计就会失血而亡。
听到前方传来的脚步声,路德维希缓缓地抬起头,他白皙的脸上满是血污,那只没有眼球的右眼暴露在众人眼前,黑洞洞的眼眶让人毛骨悚然。
看到那只没有眼球时,拉斐尔心口一痛,愧疚和怨恨的情绪化作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向他的心脏,他的眼神开始动摇,紧绷的神经有了松懈的迹象。
但最后,他还是目光坚定地举起枪,对准眼前的男人。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无声地对峙,空间站内一片寂静,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已经化作虚无,世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路德维希轻笑出声:“你终于还是长大了,我没想到那个曾经在我怀里哭泣的男孩,有一天会把枪对准我自己。弟弟,你真的要杀我吗?”
明明拉斐尔手里的枪已经放下保险栓,随时都可能走火,但路德维希的表情却丝毫不慌乱,口吻轻柔爱怜,对弟弟的成长感到欣慰,却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伤痛。
拉斐尔咬紧牙,清秀的脸蛋扭曲起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面具,别在我面前用苦肉计,弟弟?你真的把我当做过弟弟吗?别这样叫我,我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恶心。”
路德维希眼神悲伤:“我跟你做过保证,我永远不会爱别人胜过爱你,我做到了,你呢?你也说过会永远爱我,但你现在在做什么?因为一个不三不四的Omega想要杀我。”
拉斐尔平静地开口道:“雪莱怀孕了,我马上要做爸爸了,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在那样扭曲的家庭里。我要和雪莱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谁敢拦我,我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