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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炮灰 第11章

公爵紧张地屏住呼吸,但路德维希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没有看拉斐尔,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掀开额前的一缕黑发,那只死气沉沉的黄金义瞳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那抹狰狞的金色时,拉斐尔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酸涩的情绪揉攥至变形,他忽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他慢慢地走上前,在教宗的座位前单膝跪下,亲吻他手指上的戒指。

“我向你宣誓,Papa,从此之后,我的灵魂,我在凡世的肉体,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雪莱注意到,当拉斐尔吻上那枚铭刻十字图案的戒指时,教宗那张钢铁一样冷酷无情的脸好像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但一个恍神后又恢复原状,雪莱险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教宗点点头,他收回手,口吻冷淡道:“很好,我会选个日子亲自为你举行宣誓仪式,仪式结束你就是梵蒂冈的修士,我会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尽快地熟悉永恒之城的权力运行规则,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会在下一次的枢机会上举荐你成为红衣主教。”

能让教宗亲自举行宣誓仪式,这是多么大的荣耀,雪莱甚至都有些妒忌拉斐尔。

但不知为何,雪莱隐约感觉到教宗对拉斐尔的态度其实有些排斥,而拉斐尔心底也压抑着对教宗的怨恨,这份怨恨似乎已经凝结为实体,让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森冷阴郁起来。

路德维希见到这一幕,满意地勾起唇,看得出他非常满意事态的发展。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满意对梵蒂冈的渗透,还是满意他亲爱的弟弟当上修士后不能再和别人缔结世俗意义上的婚姻关系?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打破祈祷室古怪的氛围,门外传来康拉德的声音:“元帅,我有紧急军情要报。”

“进来。”

康拉德和海兰德总督突然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他脸色严肃地向路德维希汇报道:“元帅,出事了,前线传来消息,鲁道夫将军偷袭了黑天鹅要塞。”

黑天鹅要塞是米兰的交通枢纽,距离珲曼共和国的边境非常近,这个消息让房间里的人都面色凝重起来。

雪莱想起什么,急忙出声问道:“爸爸,哥哥他不是驻守在黑天鹅要塞吗?”

海兰德总督脸色难看地点头,作为父亲,他很清楚他儿子的能力,爱德华肯定扛不住鲁道夫将军的进攻,他们得尽快派兵增援。

拉斐尔漫不经心的面容也变得凝重起来:“偷袭米兰要塞的是自由联邦的鲁道夫将军?我在电视上也看见过他的新闻,说他是同盟军那个草台班子上唯一能扛起事的将军,他既然敢发动偷袭,那这场仗应该不好打。”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看向路德维希,而路德维希也正好回望过来,兄弟俩目光相接时,弟弟眼中一闪而遁的担忧被哥哥清晰地捕捉到。

路德维希温情地笑起来:“没关系,再难的仗我都打过,我不会死在战场上的,你不要担心。”

拉斐尔别过脸:“谁担心你了?我只是烦躁万一你死了,我还给给你吊唁,我最讨厌黑不拉几的丧服,难看得要死。”

“好好好,你不担心我,只是不想穿丧服而已。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拉斐尔别扭地轻哼一声,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的白发,每当想掩饰自己的情绪时,他就会下意识地玩弄自己的头发。

雪莱看到这样一幕,心想:虽然表面不合,但知道路德维希要上战场,拉斐尔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担心,不愧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海兰德总督的语气很焦灼:“路德维希,当务之急是出征,决不能让防线失守。”

米兰的防线一旦被突破,临近的珲曼共和国星域也会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他儿子爱德华目前生死不明,他可是米兰自治区的下一任总督,绝不能折在前线。

路德维希点头,他看向雪莱:“抱歉雪莱,我现在得马上集结军队出征,来不及宣告我们的婚事。”

雪莱糊里糊涂地应声:“没关系,前线的军情更重要,不着急。”

不知为何,订婚延期反而让他心里松了口气,他真的还没做好准备。

教宗对事态的发展冷眼旁观,这一切都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他之所以和路德维希达成同盟,也是想在他死前达成东西教会的统一。在皇帝这一称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时,教宗就真切地明白,总有一天,圣廷也会失去如今的地位。

早在十几年前,教宗曾经访问自由联邦的圣廷,打算和那里的大牧首交流学习,结果有个身穿东正教的老头子线下对他喊:“Papa,你是个异教徒!”

由此可见东西教会的分裂和对峙到达哪种程度。

教宗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

路德维希眼神微动,他和公爵对视一眼,双方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公爵关切地嘱咐道:“还请您多注意身体,拉斐尔还有赖您手把手指导呢。”

教宗倒是丝毫不在意:“到底是老了,精力比不得年轻时了。”

路德维希笑道:“以后拉斐尔会在梵蒂冈陪您,他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孩子,或许您的身体能好起来。”

在听到咳嗽声时,拉斐尔也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经意和教宗再次对上眼。

教宗也在看他,那双苍老的眼瞳依旧锐利得只鹰,但瞳孔深处却是漩涡般的漆黑,似乎隐约能看出这个老人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孤独和悲伤。

拉斐尔胸口一窒,他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神,垂下眼帘,极力掩饰住他内心深深的怨恨。

前线的紧急战情还未传遍整个奥丁,欢迎圣座来访的礼炮烟花在奥丁的上空炸开,那样明媚绚烂的色彩,仿佛在预示黄金时代的到来。

礼炮的火药味弥满在空气中,拉斐尔仿佛已经闻到了战场上的硝烟。

那是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气息,让人想到鲜血和祭祀,权与力的洪流将席卷整个银河,任何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第9章 梅菲斯特

这天晚上,雪莱依旧睡得很不安稳,恰逢入冬时节,雪片不住地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夜空下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的悲哀在这个雪夜蔓延。

雪莱裹紧身上的毛毯,依旧觉得很冷,海兰德总督临走前的脸色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闪现,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惴惴不安。

雪莱的兄长爱德华比他大十几岁,因为年龄相差过大,两兄弟很少见面,感情并不亲厚,但他还是不想失去这个骨肉至亲。

前些天看到拉斐尔和路德维希别扭地吵架打闹,他其实心里暗自很羡慕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兄弟间针锋相对也好过相敬如冰,那种甜蜜的负担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从亲哥哥身上得到的。

也不知道现在前线军情怎么样,明明路德维希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才让前线暂时停火,自由联盟却背弃约定搞偷袭,希望路德维希把那个叫鲁道夫的将军送上去见上帝。

雪莱胸腔里压抑着怒火,但浑身上下又充斥着颓唐的无力感,因为他只是个无用的Omega,除了在教堂为他们祈祷他又能做什么呢?

在整个珲曼共和国里,虽然法律上宣称人人平等,各种性别都应该享受平等的权力,实际上在这种战争年代,Alpha的潜在社会地位比Beta和Omega都要高,因为他们拥有精神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生育能力都比其他性别强。

如今共和国军部的单兵作战武器是一架被命名为“阿特拉斯”的星际机甲,驾驶员进入驾驶仓后,机甲内部会伸出很多根金属神经链插入驾驶员的脊柱、后颈以及有精神力波动的重要部位,神经链条会读取驾驶员从神经中枢发出的信号,驾驶员便能运用精神力灵活地操控机甲作战。

精神力等级越高的Alpha,越能将阿特拉斯的性能发挥到极致,通常情况下,一名战士能将阿斯特拉的性能发挥到80%就算优秀。而更天才的驾驶员,科学院会为他们定制性能更高的专属星际机甲,这种机甲非常人不能驾驭,甚至连驾驶员本身都有精神反噬和肉体崩溃的风险。

例如路德维希的阿瓦隆舰队,虽然直属成员只有不到一千人,但每个禁卫军至少都是精神力达到A级的Alpha,他们的专属甲胄被命名为“阿波罗”,外部造型狰狞又华美,身后有披风一样的悬浮翼,高度达到十几米,头部盔甲上的两只黑洞里总是充满无穷的战斗意志。

他们能释放出一种特殊的高频音波干扰通讯电磁,将敌军孤立在战场上,再逐一击杀。“阿波罗”所到之处让联盟军闻风丧胆,至今自由联邦都对这种信息战术束手无策。

而路德维希本人驾驶的“奥古斯都”更是独一无二的星际机甲,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能驾驶,曾经有位五星上校喝醉酒后狂妄地也想登上奥古斯都测试自己的极限,于是强逼研究员为他启动机甲,结果他登上奥古斯都不过五分钟,就因精神反噬变成个痴呆,余生只能在疗养院度过。

与Alpha相比,Beta没有精神力,在社会上更多是处于工蚁的地位,而人数最少的Omega则主要起担任生育的职位,等级越高的Omega越可能生出高等级的A和O。因此高等级的Omega更像是被豢养的金丝雀,他们通常不会接受更精英的教育,结婚后便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很少有人会参与社会生产。

雪莱突然想起拉斐尔也是名等级很高的Alpha,但他却成日无所事事地在外面鬼混,真是浪费大好天赋,如果他也是Alpha就好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门外又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你放开我!我去找Omega你把人给我轰走,现在我出去喝个酒你也拦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

“呵,你那是在喝酒?你就差和老板互啃起来了。”

“是他扑到我身上的。”

“那你的老二怎么起来的?”

“……我这不是没带钱吗?”

“所以就像个普通站街妓女一样打算出卖自己的肉体?我觉得我该考虑考虑巴别塔扫黄的工作了。”

这些话听得雪莱极为害臊,他忍不住掀开被子走出房门,站在二楼的扶梯上时,他诧异地看向客室里几乎是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路德维希,你不是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出征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前线军情虽然十分紧急,但战舰和机动甲胄还要经过系统的保养和检修后才能出发,军部原定的出发时间是早上六点,墙壁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

路德维希叹气:“是啊,但谁让我有个不省心的弟弟呢。”

雪莱注意到他臂弯里不停挣扎的拉斐尔,他像是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让他紫罗兰色的眼瞳变得模糊迷离,微寒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但也隐隐约约能闻到他身上甜腻的香气。

晚上的宴会结束后雪莱就没见到拉斐尔,他还以为拉斐尔是和圣座回梵蒂冈了,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巴别塔喝酒?

闻到空气中的酒气,雪莱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他晚上才在圣座面前发誓要出家,结果转头去和人喝酒,还醉成这样。”

虽说修士也能饮用葡萄酒,但醉成这样真的有失体统,雪莱有些恨铁不成钢,天知道他多渴望去梵蒂冈做修士,这人能得到圣座的青睐却这么不当回事。

听到敏感的字眼,拉斐尔发起酒疯来:“出家?谁要出家?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他的皮肤冰雪般的素白,两颊因饮酒后泛出胭脂般的红润,满脸酩酊之色,神情中透出隐约的疯狂气质。

路德维希温柔地顺他的背,安慰道:“出家也没有不好的,只是不能结婚而已,有哥哥在,你想当红衣主教,甚至以后想当教宗都没问题。”

“我不想当红衣主教,也不想当教宗,我只想要Omega的信息素,给我信息素……”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再让你沾上任何Omega的信息素。”

拉斐尔突然捂住脸,受伤似的喃喃低语:“我生来是做什么的?我真不明白把我生来是做什么的,讨厌,讨厌他,也讨厌你……”

他的头发和脖颈处都沾有从外面带进来的雪片,室内的温度使雪片融化凝结成水珠,苍白的长发湿漉漉地黏在他瘦削的脸庞,失神的双眼哪有半点妩媚的神韵,根本不像那个在庭院里喂猫的男人,简直像个可怜迷茫的孩子。

即使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雪莱的心还是因为那惨兮兮的呻吟抽动了一下,甚至想上前好好安慰他。

但有人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路德维希抱住自己的弟弟:“你生来就该是做我弟弟的。没关系的,不结婚也没关系的,无论以后哥哥住在哪里,我都会在家里给你留一个房间的,时刻给你准备好你最喜欢的草莓蛋挞。我们是最重要的家人,哥哥永远爱你,我们永远住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

雪莱羡慕地看着这对相拥的兄弟,为他们的兄弟情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不知是听到什么敏感字眼,拉斐尔敏感的神经瞬间分崩离析,他猛地抬起手:“闭嘴,贱人!”

“啪€€€€”

凛冽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抽在路德维希的脸上,毫不留情。

路德维希伸手摸了摸打歪的脸,稍长的黑发挡住他的半边脸,湛蓝的瞳孔里看不出多余情绪,平静得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雪莱惊叫出声,下意识地上前关切地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路德维希没有搭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坐在沙发上身体不停颤抖的拉斐尔,他身上那股温和的气息骤然消失殆尽,眼神是毫无波动的幽深。

拉斐尔发出急促的喘气声,消瘦苍白的面孔上隐约带着几分疯狂的气质,眼中透出刻骨的怨毒。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玛蒂尔达本来已经睡着了,听到客室里的争吵声后,她穿着睡衣就从房间冲出来,看到路德维希脸上的巴掌印,她刀子一样的眼神嗖嗖地刺向拉斐尔。

她眼神冷冰冰的:“你以前怎么在外面鬼混我都懒得管你,但圣座既然已经宣布要为你举行宣誓仪式,你以后再在外面鬼混,小心枢机会的那帮老头子弹劾你。拿你哥哥出气有什么用?反正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

看到玛蒂尔达时,拉斐尔的意识好像清醒了几分,他目光冷冷:“我早说了我不去梵蒂冈,路德维希非要逼我去,他舒舒服服结婚,让我去当修士,凭什么?”

“凭什么?你两年克死三个未婚妻,谁还敢嫁给你?”

“我都死了三个未婚妻,当了三回寡夫,你居然还想让我再守活寡?你想得美。”

“哼,那你就在圣廷鬼混吧,圣座如果把你吊死,我可不会让路德维希帮你求情的。”

“我没犯过罪,反正第一个被吊死的绝对不会是我,你猜我会不会向圣座举报?”

“举报?你想告我什么?你去!我怕你了?!”

玛蒂尔达突然情绪激动地尖声叫出来。

“呵呵,我又没说是你,你怎么还对号入座起来了?你有犯过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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