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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炮灰 第4章

但后来众人才知道,大儿子是真正的珠宝,但这小儿子充其量只能算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拉斐尔成年后就在巴别塔里抽烟、喝酒、打牌,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Omega鬼混,整夜地不回家。

和珀西相亲时,拉斐尔禁不住公爵的耳提面命,勉强还能装得人模狗样,但妖就是妖,披上人皮它也不是人,终究要现出原形来。

他本就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和他耀眼的哥哥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这时,玛蒂尔达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啪”地合上扇子,踏踏地走上前,粗鲁地扯开他的衣领,惊怒:“你什么时候纹的刺青?”

拉斐尔抬起眼:“你是我什么人?你管我?”

玛蒂尔达一愣:“我是你的……”

眼看他俩又要吵起来,公爵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难得路易回家一趟,你们就不能消停点?”

这么多年来,拉斐尔和玛蒂尔达一直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拉斐尔上初中时两人的关系一度有缓和的架势,后又急转直下,矛盾和冲突愈演愈烈。

但即使不是亲母子,他们的尖锐和刻薄却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路德维希六岁那年,公爵从外面抱回个刚出生的婴儿,婴儿浑身雪白,连睫毛都是白的,应该是患有某种罕见的基因疾病。

在奥丁,像公爵这样的大人物在外面有几个情人并不稀奇,就算把私生子抱回家,家里的夫人大多也只能忍气吞声。

尽管公爵向夫人再三保证这是自己亲戚家的孩子,不会赐予他格林维尔的姓氏,也不会给他财产继承权,但玛蒂尔达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史诗级别的家庭矛盾一触即发。

因为玛蒂尔达的大缺大德,拉斐尔从小就过上“骡马跪卒”的生活。等到拉斐尔成年懂事后,两人几乎是一碰面就会吵架,好几次差点动手打起来,还把前来劝架的公爵扇上几巴掌。

在公爵劝和后,拉斐尔推开夫人的手指,低头把扯开的衣领重新扣好,讥讽地笑:“您好歹也是个长辈,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玛蒂尔达气得脸蛋青一阵红一阵的,她踏踏地坐回沙发上,伸出手指,厉声道:“给我擦干净!”

金发碧眼的女仆安妮唯唯诺诺地在她身前半跪下来,掏出手帕,认真地给她擦拭没有一丝灰尘的手指。

公爵装作没看见,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装作哑巴瞎子和聋子,虽然公爵喜欢在外面营销他们家是最和睦幸福的家庭,但个中内情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空气中微妙凝重的氛围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门外传来管家惊喜的声音:“元帅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进来,剪裁得当的黑色军服勾勒住他颀长的身形,他外披一件悬挂金色绶带的军装大氅,银质肩章上是一只振翅的双头鹰,全身上下的线条都利落干脆,连房间里的气息也因他的到来变得肃杀。

公爵高兴地迎上前:“回来了,就等你呢,咦,怎么康拉德没和你一起来?”

男子叹气道:“康拉德是我的副官,凯撒大宫殿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只能辛苦他一下。”

他看上去相当年轻,黑色的直发柔顺如丝绸,帽檐下是一张白皙的脸,眉眼细致而锋利。

脱下外衣后,他的眼睛缓缓地盯住客室的那个白色身影,轻轻地笑。

他摘下军帽,两只异色的瞳孔暴露出来,左眼是漂亮的湛蓝色,右眼却是一只机械的黄金义瞳,透出冰冷的金属质感,活像圣经中的一行异端,狰狞可怖。

“我回来了,拉斐尔。”

拉斐尔别过脸,避开直视自己的那只义眼,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

家庭晚宴正式开始。

“家里最近还好吗?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都会比较忙,你和母亲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有你在,奥丁安全着呢,不用担心我们。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尽管放手去做,我们和拉斐尔都会支持你的。”

路德维希笑容淡淡:“那就好。”

脱下那身军服后,他不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倒像是大学校园里的学者,优雅斯文,彬彬有礼。

虽然在外面是说一不二的元帅阁下,但路德维希私底下却是极其温和的人,士兵们几乎从来没见他和谁红过脸,是手下眼中的好长官,父母眼中的好儿子,人民眼里的好领袖。

他面容俊秀,年纪轻轻便大权独揽,又还没结婚,整个星域网上的未婚Omega都想嫁给这个金龟婿,甚至还有遍布整个星域网的太太后援团。

问候完父母,路德维希终于看向自从他回家后就默不作声的拉斐尔,关切道:“拉斐尔,我听说你的第三个未婚妻又不幸去世了,你不要紧的吧?”

“嗯。”

向来伶牙俐齿的拉斐尔却只是冷淡地应声,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和盘子里的小羊排做斗争,似乎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此,路德维希把自己切好的那一份换给他,笑道:“你吃我的吧。”

拉斐尔顿了下,也没说什么,他机械地把食物送入口中咀嚼,面无表情的模样也看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路德维希温情脉脉地注视着拉斐尔的脸,用兄长一样爱怜的口吻说道:“不知不觉间,拉斐尔也那么大了,还记得你刚来到这个家时,才奶猫那么大。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吗?我一直认为弟弟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家人,当时还因为兄弟不能结婚感到很郁闷。我那时是怎么说的?那我就当上大统领吧,到那时候我就修改法律,让拉斐尔能和我结婚。”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笑吟吟道:“既然拉斐尔的未婚妻又死了,那不如让拉斐尔和我结婚吧,我不信他还能克死我。”

玛蒂尔达惊道:“路易,不要和你弟弟说这种话!”

路德维希转头看向她:“怎么了,母亲?我不过是在说笑而已,以前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的,你难道以为我是认真的?”

玛蒂尔达一哽,说不出话来,公爵却笑呵呵道:“拉斐尔和路易的关系一直都是那么好,虽然你们不是亲兄弟,但拉斐尔小时候学说话时,第一个叫的可是哥哥,这可伤透了我这个老父亲的心。这才对嘛,我们一家人会是最和睦幸福的家庭。玛蒂尔达,你就不要使小性子了,拉斐尔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也把他当做家人吧。”

玛蒂尔达冷哼一声,她别过脸没再吭声,路德维希向来是有主见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来管不住他。

“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来我和拉斐尔也到该结婚生子的年纪……”

回想往事,路德维希似乎十分感慨,他把手轻轻地覆在拉斐尔的手背上:“不过你放心,拉斐尔,就算我结婚后,我也不会爱我未来的妻子胜过爱你。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家人,爱和忠诚永远将我们彼此紧密相连,你觉得呢?”

拉斐尔将手移开,不冷不淡道:“那你未来的老婆也太可悲了。”

路德维希云淡风轻地笑:“妻子也不过是外人而已,哪里比得过最重要的家人呢。”

说到结婚,公爵立马想起正事,正色道:“路易,海兰德总督的舰队已经快到奥丁了,你记得亲自接待那个叫雪莱的Omega,我也看过照片,是个好孩子。”

如今珲曼共和国和自由联邦的战争进入白热化,整个银河系都卷入战争的钢铁洪流中,双方都不留余地想摧毁对方,统一整个银河系,谁都别想独善其身。但有个地方意外地在这种局面下保持住中立,那就是海兰德总督所在的米兰自治区。

珲曼共和国分为九个大星域,一百零八个小星系,总督是地方性最高行政长官。

米兰属于区域性自治星域,它面积不大,以出口原材料和旅游业为生,但这样一小块地盘,却是路德维希的阿瓦隆舰队进攻联邦本土必经的战略要塞。即使是在这样一块“火药桶”的地区,海兰德总督依然凭借高超的外交手段,以及与梵蒂冈教宗的友好关系,几十年来左右逢源地保持住米兰的中立地位。

这样类似三分天下的局面一直持续到路德维希上台。

路德维希今年让自己的副官康拉德第四次访问自由联邦首都,慰问在边境冲突事件中牺牲的军人,并出于人道主义,提出可以考虑前线暂时停火,给节节败退的联盟军喘息之机。

海兰德总督可能是害怕珲曼共和国和自由联邦签订《双方互不侵犯条约》,终于向珲曼共和国外交部递交访问申请,他会于今年十二月带自己的儿子雪莱访问奥丁。

他意识到路德维希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政客,左右逢源的下场无疑是自取灭亡。

海兰德总督膝下有已经上台执政的长子爱德华,但这次却选择带他刚成年的Omega小儿子雪莱访问奥丁,他的目的可想而知。

总之,这场政治联姻十分重要,甚至关系到珲曼共和国和自由联邦的未来战争局势。

路德维希点头:“我明白的。”他从来都是那样明辨是非,不带任何私情。

谈完路德维希的婚事,公爵又想起拉斐尔的事,苦恼地叹气:“大主教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他听说你弟弟死了三任未婚妻,已经把消息上报给圣座冕下,主教推荐你弟弟去梵蒂冈做修士,你怎么想的?”

路德维希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好,现在做修士只是不能结婚而已,私下里红衣主教们不也有偷偷生孩子的。而且,还能借机和梵蒂冈那边搞好关系,以后的大远征可能还需要教宗的支持。”

公爵也觉得这个决定没什么不好,思索道:“海兰德总督来奥丁时,圣座冕下说不定也会在欢迎宴上露面,到时候看圣座的态度如何吧。”

这顿饭吃得拉斐尔如鲠在喉,他冷冷地看着路德维希一句话就擅自决定他今后的道路,独断专横,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被人捉住。

那只手皮肤冰冷刺骨,像是毒蛇身上的鳞片,那种黏腻冰冷的触感让他泛起强烈的怨恨与恶心€€€€他憎恨这片和他贴在一起的血肉!所谓的兄长。

路德维希做足孝子的模样,在父母面前谈笑风生,但桌下他却捉住弟弟的手不放,那种不可言说的隐秘快感,让他笑得愈发欢畅。

一家四口各怀心思的用完晚饭,拉斐尔拿起外套就想出门,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路德维希却在身后叫住他:“拉斐尔,可以请你去我房间一趟吗?”

正在上楼的玛蒂尔达顿时停住脚步,她的双唇微颤了颤,神色莫名,但公爵似是对这一幕司空见惯了,他拉住玛蒂尔达的手臂,半强迫式地把她拽上楼。

不等拉斐尔出声拒绝,路德维希苦恼地皱起眉毛,手指掀开额前的一缕黑发,哀声叹气:“我最近眼睛有点痛,想让你帮我滴一下眼药水,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他做这个动作时,那只义眼中似乎有道金光一闪而遁,但细看却依旧是死气沉沉的金属质感,一片冰冷。

拉斐尔身体一顿,是的,唯有这个理由是他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第4章 局外人

“东西就在老地方,你自己去拿。”

吩咐完这句后,路德维希舒舒服服地把身体放倒在宽阔的床榻上,他看上去很困倦,一沾床就闭上双眼,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他的房间意外的简朴,雪白的墙壁,简单的家具,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要不是墙上有张兄弟俩小时候的合照,估计让人以为这只是个能睡觉的客房。

拉斐尔熟练地从柜子里找到医药箱,装好药水后,他沉默地走到床前。

因为路德维希是平躺在床上的,所以拉斐尔只能单膝跪在床垫上,俯下身子给他滴眼药水,苍白的长发顿时在床铺上散落开来。

这个距离,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似乎连滚热的呼吸都是交织在一起的,拉斐尔看到路德维希睁开眼,那只暗金色的瞳孔机械地转动,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脸。

奥丁的医疗水平很高,路德维希这只义眼并不是简单的装饰品,而是奥丁高等研究院多年的心血,义眼内部有复杂精密的程序,耦合他的大脑神经枢纽,能让他和正常人一样“看”,甚至“看”得更清楚。

这只眼球表面流动着暗金色光芒,美得像罕见的金色宝石,但却感受不到任何人类的气息,仿佛是某种妖邪至极的圣遗物,让人联想到各种恶魔附身的传说,触目惊心。

拉斐尔喉结耸动,终于开口询问道:“眼睛最近怎么样?很痛吗?”

“最近每到晚上都会很不舒服,我不得不把义眼取下来,因为经常熬夜,应该也有点炎症。不过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他伸出手指缠绕住垂在自己脸上的一缕白发,说话的语气非常温和,是那种很靠谱的兄长的口吻,嘴角的笑容体贴致死。

拉斐尔垂下眼帘,只好道:“工作别太辛苦。”

路德维希点头含笑:“都听你的。”

每当直视这只眼睛,拉斐尔总是下意识地避开,长久压抑于胸腔里的愧疚,几乎要吞没他。

路德维希的右眼不是生来就残疾的,而是十二岁那年为了保护拉斐尔,被绑匪失手刺瞎的。

拉斐尔刚来到这个家时还是个睡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公爵完全把他当亲儿子养,作为哥哥的路德维希也很宠爱这个弟弟,家里的仆人没一个敢怠慢他的,唯有母亲玛蒂尔达总是对他很冷淡。

但拉斐尔似乎生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性格比同龄孩子更敏感纤细,虽然生活在锦衣玉食的公爵府,但他敏感地觉察到自己和家人之间存在看不见的隔阂,于是从小就发挥出自己善于伪装和卖乖的秉性,小心翼翼地经营和父兄的关系。

他伪装的成效显著,因为他表现出一副乖巧惹人怜的模样,哥哥和父亲都十分疼爱他,但冷若冰霜的玛蒂尔达压根不吃他这套,可他偏又最想得到玛蒂尔达的母爱。

玛蒂尔达只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能让他如同轰雷掣顶一般,面对面时还能用出神入化的演技蒙混过去,但晚上躺在床上时却在内心焦虑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又是哪里惹得妈妈不快……恨不得世界上有时光机能让他穿回过去,把不完美的表现都一一修正。

他精疲力尽地讨家人们的欢心,直到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只是个局外人。

“夫人好像对拉斐尔少爷很冷淡,是因为他的发色和瞳色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吗?可这是先天性的基因疾病,也不能怪孩子啊。”

“嘘,我跟你说,拉斐尔少爷根本就不是夫人的孩子。”

“啊?那小少爷是谁的孩子?”

“谁知道,估计是公爵和外面的贱女人生的吧,这种事在他们这种家族也不少见吧,不喜欢私生子很正常吧。只是没想到连夫人这样骄傲的女人,都要忍受私生子的存在,为人妻子可真难。”

偷听到家里佣人的谈话,刚放学回家的拉斐尔顿时在玄关处站住。在这之前,他是不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亲儿子的,以为玛蒂尔达的冷淡只是因为他怪异的发色和瞳孔,压根没往不是亲生的这方面想。

乍一听到这个秘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喉咙本能地感到发紧,脸色苍白得像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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