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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和谐地享用晚餐, 远处的海岛忽然撺出一声接一声的轰响。
烟花盛辉,终于在夜幕之间一朵朵地绽放如夏。
郁瑟似是被这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场面所吸引,放下手中的刀叉,自顾自地走到甲板间,抬眼望去,一半的夜色被斑斓的烟火照亮,绚烂如白昼,另一半则沉浸于深邃的宁静,星辰点点,仿佛触手可及。
海风轻拂,带着微咸的气息,与烟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感受。
郁瑟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这份美丽渗透进他的每一个细胞,心中扬起层层甜蜜。
“很可惜,”他朝跟过来的枫音尘道,“枫家主没有在晚宴现场中致辞,我想你不在,三少爷应该也感到遗憾吧?”
枫音尘则不然,他对于某些东西的定位相当透彻,正如此时此刻。
某人的目光、气息、掌心所能碰触到的温度,清润的嗓音,明亮温柔的凝视,都是他再次活过来的证明。
哪怕是假的,哪怕一切都只是虚幻的,或者说是一场死神的玩笑,送他一个永远不会苏醒的梦境。
我愿意沉沦至死。
枫音尘绿眸闪动,“幸福是自己的抉择,旁人的祝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这话讲得十分动听,完全是由心而发。
正如他手里拿着书籍的原著,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将走向哪里。
所以,他是清楚地知道枫知乐会跟萧君耀在一次意外中结下良缘的。
枫知乐这个孩子善良、莽撞,又不谙人间烟火,萧君耀能很好地照顾他的一切。
包括枫澄和枫羽,他们的缘分也是冥冥中掌握在枫音尘的手指缝里的。
烟花漫天,枫音尘忽然产生一种掌控整个世界的错觉。
不,还不是全部都由他来掌控。
郁瑟。
只有真正地拥有了郁医生,这本书才算是名副其实。
郁瑟与枫音尘道了晚安,走到游艇的客间去休息,他才刚准备解开浴衣上的系带。
游艇的墙壁间响起一阵很清晰的敲打声。
游艇内的建筑全部由最顶级的材料打造,每一块金属合成板都透露着奢华与精致。
那敲打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突兀,似乎与这游艇内的氛围格格不入。
枫音尘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为医生,他的本能是循声望去,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最终在枫音尘的主卧内找到的声音来源。
郁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礼貌地敲了三声,才开口问道,“枫家主,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隔着木制门板,枫音尘的声音也显得瓮声瓮气,“没事,我刚才踢到了床脚,你去睡吧。”
原来如此。
郁瑟倒是可以直接扭头就走开的,可是枫音尘的房间内又发出更为奇怪的声响。
“枫家主,我进来了。”作为一名医生,郁瑟有时候真的是有职业强迫症,他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生命在自己的面前陷入危险的境地。
推开门后,他就看到枫音尘□□地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得像是一支被秋风摧残的鸢尾花。
“这是怎么了?”郁瑟走过去伸手抓他,他们似乎才刚分别了十几分钟不到。
郁瑟最先想到的是€€€€枫音尘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千万不要啊!他只是给对方吃了沙拉和白虾而已。
郁瑟一边自我惊吓,一边伸手摸了摸枫音尘的额头,果然触手冰凉,“枫家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冷成这样?”
枫音尘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老毛病了你不用管我......”
说是要让郁瑟走开的人,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郁瑟的手腕,绵凉的肌肤触感在碰到温热时,便不由自主地贪婪起来。
“我有体温饥渴症,今天在海里可能受凉了,所以病发得很突然,很凶猛,很难控制。”
体温饥渴症?
郁瑟倒是听说过肌肤饥渴症,是一种心理疾病,患者极度渴望与他人有肌肤相亲的接触,以此来获得安全感和满足感。
但这体温饥渴症,他倒是第一次听闻,难道是类似的病症,只不过表现的形式有所不同?
郁瑟皱眉,看着枫音尘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手背彻底浮现出几根青筋,那力度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碎,似乎是想从郁瑟这里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现在叫救护车来似乎不怎么现实,尤其他们还在距离大陆上百公里的海岛周围。
除非是请求空中救援了。
“需要我给你准备热水吗?或者帮你准备洗澡水?”但凡是能联想到热的东西,郁瑟已经全部冥想了一遍。
“不行,那些东西,我以前尝试过,根本没有用。”
枫音尘的手抓住郁瑟,手指越收越紧,体温降低的痛苦使得他完全无法注意个人形象,然而隐藏在凌乱发丝里的碧色眼眸,宛若蓬草种露出的野兽凶光,绿油油得暗自窃喜。
“我只能吸收人类的温度,最好是比我高的体温。”
郁瑟立刻明白了什么。
哦。
难怪。
郁瑟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上次在枫家迷路,半夜被枫音尘抱住了一整夜。
原来真是拿他当热水袋取暖啊。
郁瑟笑了笑,他还以为枫家主梦游到他身上,拿他揩油呢。
“好,那我需要怎么帮你?”郁瑟试图将枫音尘从被子里扯出来,却被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制,整个人爬到了郁瑟的身上。
好冷!
但也不完全属于冰冷,而是一种低于人体正常水平的绵凉。
郁瑟的齿关不停地发颤,抚摸着身前彻底铺在上面的枫音尘道,“先换个位置,你有点沉。”
枫音尘的一千零一个愿望终于满足了第一个,整个人都是又懵又兴奋的。
“可是,我的脸好冷。”
枫音尘将脸整张埋入了郁瑟的胸口,轻轻用面颊、鼻梁、唇珠在肌肤间摩擦。
郁医生的身体像暖融融的加热毯,很舒服,很香甜,越碰触越痴迷得很。
“先让我恢复一下,我刚才觉得自己好像快被冻结成冰块了。”
郁瑟充分相信他的话,因为只要枫音尘与他肌肤相贴近的地方,无一不渗透出股股寒气。
“你怎么会得这种怪病?”
郁瑟的胸口好痒,他想把枫音尘的脑袋推开一些距离,让对方面对面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然而枫音尘彻底晕眩了,人都说胸襟是心灵的港湾,他的航船此刻才刚驶入港湾,怎么可能再倒退出去呢?
游轮没有倒档吧?
枫音尘一手抓住了郁瑟的双腕,将对方一双手臂提到不能再随便干扰自己的地方。
“郁医生,我是病人,你悬壶济世救了那么多人,也救救我啊。”
郁瑟想:我是在解救你啊,可是你完全不与我正面沟通,还死死钳制住我,我又如何顺利地解救你呢?
不过望着枫音尘那双满是祈求与依赖的眼睛,郁瑟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
他被压得太密不透风了,只能试图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我们换个位置,你真的......太沉了。”
枫音尘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紧紧依偎在郁瑟的胸口,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郁医生,我真的好冷,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温暖。”
忽然,枫音尘忽然抓住了郁瑟的腰,迫使郁医生的两腿膝盖密不透风地并紧呈现出一条直线。
然后把两个深深埋藏起来。
嗯?
郁瑟倒不是说感觉自己特别像在上酷刑,但是那种冷冰冰的触感,又是另外一种意外的收获。
好像某种整蛊游戏,叫他骑在冰雕制作的跷跷板上,还必须坚持到将冰融化成水才能结束。
郁瑟昏昏迷迷地睡着了,不知道枫音尘又怎么求他的,大概实在是冷得要命,累得要命。
人就躺在游艇的地毯上,勉强睡了一夜。
生物钟倒是醒的很准时。
郁瑟睁开眼后,居然已经到了床上,怀里藏着一颗毛乎乎的人头,整张脸彻夜贴近自己的心跳,完全没有分开一丝一秒,一双手臂更像蛇似得缠住自己的腰肢。
......恍惚中,郁瑟差点以为是一条雄伟号的伊尔曼缠绕在身边。
果然宠物的性格都随了主人。
......姓枫的倒真是不客气啊。
假如世界上真有吸阳气的妖精的话,恐怕这一整夜,他的阳气已经被抽净几百次了。
郁瑟像是真的损失了不少体温,身体软绵绵的困顿乏力,准备趁对方没有松开自己,再稍微睡一会儿。
枫音尘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昨夜冷得像一条蛇似的家伙,伴随着太阳高高升起,体温也迅速回温。
突然又变成热浪滚滚的火炉子了。
郁瑟尝试着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动。
你就赖在我身上了,是吧?!
枫音尘除了脸粘在郁瑟胸口,时不时还用唇瓣呼一呼热气,双臂更是死死缠住,手指直接在他的腰侧摁下几个指痕。
腿也缠住。
对,所有腿。
郁瑟不得不附在枫音尘的耳侧,轻声哄着,“我想去一下洗手间,快憋不住了。”
他也超级想喝水,像在夜冷昼热,温差极大的荒漠中穿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