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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没有。”燕冬老实巴交地说,“我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想和你撒娇来着。”
燕颂失笑,说:“那方才不是该说疼?”
燕冬说:“疼。”
燕颂再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燕冬的脸,这动作吓了燕冬一跳,连忙环顾四周,见没有别人在看这里才松了口气,说:“克制一下!”
真像见不得光的关系了,燕颂细了细眼,有点不高兴。他说:“克制了,所以这会儿才摸。”
燕冬笑了笑,哄着说:“我都克制了呢,哥哥比我厉害好多,一定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怕什么,”燕颂说,“这里是我的地方。”
燕冬呐呐地说:“难不成若是别人发现咱俩的关系,你会杀人灭口吗!”
“那倒不至于,哥哥又不是喜欢杀人的人。”燕颂安抚道,“管不住口舌的人,割了就好。”
燕冬如实地感慨,“哥哥,你知道吗,每次你一脸平淡或者微笑着说出这种话,都极像话本里的大坏人。”
“那真是太好了,我不喜做好人,”燕颂说,“否则欺负你的时候会良心不安。”
燕冬瑟瑟发抖,“我不敢得罪你了。”
“晚了。”燕颂冷酷地说,“你已经把我得罪狠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燕冬不肯认罪,声称三月都要飞雪!
“方才。”燕颂说,“谁是‘旁人’?我是‘旁人’吗?”
啊?
燕冬眨巴眼,和燕颂对视了小会儿才总算想起来,先前他和五皇子说的那句话得罪四殿下了!但这很明显是抓着文字罗织罪名。
“我说的‘旁人’指的是其他人,没有任何亲疏的意思。”他说。
燕颂说:“那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动手动脚,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我和老五一直这样啊,以前你都没有……诶?”燕冬恍然大悟,后知后觉,“所以以前你会偷偷吃味吗?”
燕颂问:“不可以吗?”
好理直气壮呀,燕冬笑着说:“当然可以啦!”
还敢笑,燕颂也笑了笑,说:“冬冬很喜欢看哥哥吃味吗?”
“没有没有!”燕冬浑身一抖,立马抬首挺胸,抬起四根手指头直戳天穹,“我绝对没有故意惹哥哥发酸水,我哪里舍得嘛!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分寸,时刻记住自己是有人的人,不可以和别的男女老少太亲密!”
燕颂笑哼了一声,“晚些时候再收拾你,先进去入席吧。”
“因此认错和发誓并没有换来饶恕,唉!”燕冬瞅着燕颂,“不要,我就杵这儿,爹娘二叔和表哥还没到呢。”
他话音方才落地,燕家的几位就来了,两方各自见礼,燕青云笑着说:“续明,生辰吉乐,健康平安,一切都好好的。你之前那把佩刀不是有缺口了吗,我给你重新打了一把,还是那样式,免得你不顺手。”
常春春上前接过匣子,燕颂打开匣子摸了摸里面的素面横刀,笑着说:“当真一模一样,辛苦爹了。”
燕青云愣了愣,小声说:“不要乱叫!”
“无妨,四下都是我的人。”燕颂说。
燕青云闻言没说什么,就是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燕冬说他没出息,被狠狠地揉搓了一把脑袋。
“从前的印章如今没法使了,我重新给你雕了一方,望不要嫌弃。”燕翠微说。
燕颂摇头,“二叔哪里话,多谢二叔。”
“细错金银,篆刻古雅,好漂亮呀。”燕冬抱住燕翠微的胳膊,“我也要!”
“好。”燕翠微说,“你选个样式,二叔闲暇的时候就给你做。”
燕冬指着匣子里的印章,“要和这个一样的€€€€兄弟款。”
崔拂来和崔玉纷纷看了小家伙一眼,笑而不语,什么兄弟款,分明是情人款嘛。
燕翠微却是不知其中真相,闻言只顾着点头答应了。
崔拂来把一只小匣子递给燕颂,燕冬凑上去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只羊脂白玉流水纹玉镯,有点眼熟。
“这这这不是!”燕青云压住声音,小声问崔拂来,“夫人,是不是装错了?这不是当年你我成婚时,崔家的嫁妆之一吗?”
“这算是咱们崔家的传家宝之一吧?”崔玉笑眯眯地看了眼燕颂和燕冬,“当年姑姑出嫁时,祖母给她的,说是让姑姑以后传给自己的儿子儿媳或是女儿女婿。”
“不错。”崔拂来说,“纵儿和€€儿如今都没有半点风声,这物件自然是先到先得。”
“先到先得不是该给冬冬吗?咱小儿子已经和那个不知哪儿来的野男人两情相悦了。”燕青云看了眼燕颂,“这个也还没动静呢。”
“爹。”燕颂看向燕青云,目光稍稍有些复杂,“我已有心上人了。”
燕青云:“呃€€€€呃!”
燕颂拿起那只白玉镯,直接或者说放肆地握住燕冬的左手,轻轻帮他戴上,随后再度看向燕青云。
“哎呀!”燕青云觉得不大妥当,“这种东西就不要胡乱让给你弟弟了!”
众人:“……”
这样大的傻子当年是凭借什么成功追求到娘亲的呢,燕冬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亲爹,正要索性直接坦白,那头就快步进来一个亲卫,捧手禀报道:“殿下,贵人有请。”
燕颂跟前的贵人,也就宫里那位了。
“诸位里面入席,冬冬先替我招待。”燕颂捧手行礼,扭头下了踏道,跟亲卫走了。
承安帝坐在禅椅上,看着墙上的人像画出神,门后响起推门声,他咳嗽了一声,说:“这是冬冬画的吧。”
“是。”燕颂上前行礼。
“冬冬的画像他的人,灵气,生动。”承安帝笑了笑,“他小时候,我也教他作画,他要画我,还要我凑近些,好方便他观察。”
“画着画着就坐您怀里去了。”燕颂说。
承安帝点头,“那会儿孩子们都怕我,唯独你们两个不怕,但你太稳重,像个小大人,只有他不拘礼,要背要抱的,有时索性靠在我怀里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什么字啊画的都抛在脑后了。我那会儿就在想啊,这小孩儿不像青云,不像拂来,到底像谁呢。”
燕颂看着承安帝消瘦的背影和夹杂的些许华发,“父皇在想母妃吗?”
“想的。”承安帝说。
燕颂说:“若母妃在,必定不舍得父皇如此自苦。”
“非是自苦。”承安帝说,“我该说等你该懂的时候便懂,可说来矛盾,我希望你懂,又希望你不懂。作为父亲,我盼着有人能与我儿互相扶持,真心相伴,可作为君父,我的储君该永远保持理智、冷静,没有软肋。”
燕颂说:“父皇要立我为储君吗?”
“我死后,你就是皇帝,何必做太子?”承安帝摇了摇头,“东宫不是个吉祥的地方。细细数来,我大雍几代太子都不得善终。”
“可父皇是慈和的父皇。”燕颂推心置腹,“父皇的心意,我都明白。”
“我就这么几个孩子。”承安帝轻声说,“半辈子了,我仍然学不了先帝的铁石心肠,遑论妻妾儿女,谁都是他指尖的一枚棋子,用则用,不用则废,化为齑粉也只在他一念之间。你当我为何能做皇帝,有一个很要紧的原因,”他笑了笑,“我的兄弟都被先帝杀光啦。”
燕颂没有说话。
“颂儿,你要记住,该狠绝的时候不要慈悲,可不该狠绝的时候万万不要狠绝。”承安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杀孽太重迟早反噬自身,伤人伤己啊。”
“父皇嘱托,儿臣铭记在心。”燕颂说。
“来,这个给你。”承安帝伸手,握住燕颂立刻伸过来的手,将一直挂在腕上的赤珠念珠戴在他手腕上。
“赤珠辟邪护身,是好东西,这绿玉寅虎坠子是当年我和你娘一块儿雕的,你是小老虎嘛。”承安帝叹气,“我本舍不得把它给你,但想了许久,算啦,毕竟是我们给你雕的,若我霸占着,她要不高兴了。”
承安帝抚着那只小寅虎坠子,目光温柔而怅惘,许久才说:“颂儿,生辰吉乐。”
他今日不是君父,只是父亲,所以只说:“平安顺遂,康健常乐,则是大吉。”
承安帝没有去前面入席,仿佛没有来过一般,让吕内侍和燕纵陪着回宫了。
燕颂摩挲着腕上的念珠,目送承安帝走远,扭头去了前面。
跨出月洞门时,对面的花圃前蹲着一个人,还有两只一同来赴宴的小狗。
燕颂轻步走过去,听燕冬叮嘱两只小狗:“今夜人多,你们不许乱跑,要是被拐跑了,让我怎么办?待会儿我坐哪儿,你们就坐哪儿,认真吃肉啃骨头,不许撒野,否则我就让大哥收拾你们,他有多凶你们是知道的哦。”
“哦,”燕颂冷不丁出声,“我却不知道。”
燕冬噌地拔地而起,扭头就要跑,被燕颂眼疾手快地捏住后脖颈摁在原地。雪球和葡萄看了眼被制住的主人,又看了眼制住主人的人,审时度势,扭头就颠颠儿地跑了。
“哇,”燕冬怔怔地看着两道狗影,“它们背叛了我。”
“你也背叛了我。”燕颂说,“躲在背后说我坏话。”
“哪有?我是吓唬狗的,哥哥一点都不凶。”燕冬伸手指月,面色虔诚,“哥哥和月光一样温柔,简直是我梦中的仙子!”
“哦,”燕颂问,“什么梦?”
燕冬害羞地抿了抿嘴巴,说:“嘿嘿。”
“小王八蛋,”燕颂哼了一声,把燕冬翻了个面拥入怀中,下巴抵住那颗脑袋不许人动弹,闭眼说,“抱会儿。”
燕冬伸臂环住燕颂的腰,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这是承安帝给自己的四儿子过的第一个生辰,也是最后一个,他们做了二十几年的君臣,却只能做很短一段时日的父子。
*
燕青云在默默地观察所有人。
“鱼儿,”侯翼和鱼照影附耳说,“你是否觉得燕叔今日的目光有些吓人啊?这不是四殿下的生辰宴吗,我怎么好似误入什么审讯缉捕的地方了?”
“燕叔方才也这样看过咱俩,只是看一眼就收回了,好像是觉得咱俩没问题?”鱼照影晃着扇子,顺着燕青云的视线范围琢磨,“你,我,三殿下五殿下,王府尹……我们有什么共同之处吗?”
侯翼毫不谦虚,“长得好!”
“倒是……没错。”鱼照影颔首。
侯翼喝了口酒,说:“年轻?男人……我的娘诶,这不是在给三姐挑夫婿吧?”
“女儿没这个意思,燕叔不会自作主张的。”鱼照影摇头。
“也对,”侯翼推了推鱼照影的胳膊,“诶诶,燕叔好像重点审视王府尹了。”
王植在燕青云打量自己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起初没在意,此时随着那道目光愈发意味充足……复杂并且不善,他只好抬眼回视燕青云,颔首见礼。
燕青云撑着张严肃冷酷的脸微微点头。
这时候寿星姗姗来迟,众人纷纷起身祝贺,殿内顿时变作另一种热闹。
燕冬过了小会儿才进来,跟着走到人群后头凑热闹,听众人把贺词说出花儿来了。他跟着人群往里走,途中路过王植那桌,两人四目相对,王植起身见礼,燕冬也回礼,瞧着竟然十分和谐。
可燕冬从前提起王植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变化如此巨大,必定是爱上了!
“哎哟!”燕青云吓得往后一仰,全凭椅背支撑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