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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但大哥是未来皇帝 第56章

燕颂今日没欺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那毛茸茸的后脑勺,三月的午后,他们靠在一起,静静地坐。

窗外有风的声音,屋内燃着安神香,弯弯飘飘一缕烟,半遮住背后的金铜仙鹤座件。

王御医来的时候,燕冬真的睡着了,且睡得很沉。外面的人没有拦,他进来就看见这一幕。

枕膝而寝,从前是兄友弟恭,如今就是不合时宜。

这不是他该看的,燕颂却让他看了,因为他的身家性命都握在对方手里,拿捏他如蚂蚁。王御医垂下眼,安静地候在一旁。

“来了,”燕颂睁开眼睛,放下撑桌支腮的手,另一只手还放在燕冬后脑上,“帮他诊脉。”

王御医没有多话,轻轻上前跪在燕冬身旁,小心地摸到燕冬的手腕。很快,他收回手,恭敬地说:“燕大人身体康健。”

燕颂说:“没有任何异常?病,毒,蛊。”

他们在说话,可燕冬毫无反应,王御医闻着那股浅淡的安神香味,明白是殿下有意让燕大人“睡着”。为着谨慎,他再次帮燕冬把脉,仍然摇头,“回殿下,若是蛊,下官或许把不出来,但燕大人的脉象和身子的确没有问题。”

燕颂垂眼瞧着燕冬的睡颜,“身子无碍就好。”他安静了片晌,或者说是出神,又说,“皇后近来如何?”

后宫每月按时请平安脉,王御医是常去皇后宫中请脉的御医之一。

“凤体无恙。”王御医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呈上,“方才臣出御医院之前,娘娘曾派人打点了五百两银票,请臣仔细为殿下诊脉,仔细瞧瞧您与燕大人私下相处得如何,再详细回禀。”

燕颂没有接银票,只是捏着燕冬的耳朵,“知道该如何答话吗?”

余光把兄弟俩十分亲密的小动作纳入眼底,王御医心里惊讶又奇怪,但没敢多揣测,顺着上意收下了银票,说:“臣知道。”

“好。”燕颂专注地瞧着膝上的人,没有看王御医,“若我猜的没错,礼部很快要换血,让你儿子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届时自然有他的位置。”

王御医心中一喜,伏地叩头,“臣替犬子多谢殿下赏识,臣父子二人为殿下马首是瞻,愿为殿下尽绵薄之力。”

燕颂算着安神香的效用时间,温和地说:“辛苦你走一趟,等会儿去茶室用杯茶再回吧。”

王御医明白这是要让自个儿留下来当幌子,替燕颂换了药后便恭敬地退下了,跟着亲卫去了茶室。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片刻,燕冬“嗯”了一声,蹭着燕颂的膝盖抬头,露出一双懵然的眼睛,“我怎么睡着了呢?”

“是小猪吧。”燕颂笑了笑,挠了挠燕冬的下巴,“不急,王御医还在茶室用茶,你洗把脸理理衣裳,和他一道走。”

燕冬并不知道自己被燕颂迷晕了,闻言“哦”了一声,撑着燕颂的膝盖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还很关心地俯身帮燕颂揉了揉膝盖,“被我枕累了吧?怎么不叫醒我呀。”

“你睡得香,呼噜呼噜的。”燕颂说。

“你就污蔑我吧。”燕冬大度地说,“看在你受了伤、每时每刻都很痛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燕颂明知故问:“心疼哥哥啊?”

“这不傻子吗?”燕冬不客气地说,“我不心疼你,除非天压下来了,地翻上去了!”

燕冬洗了脸,整理好仪容,就要走了。他杵在榻前,一副“等你表示”的样子。

燕颂笑着起身,很轻地揉了下燕冬的脑袋,“乖,去吧。”

燕冬抱住燕颂的左手,重重地蹭了两下,扭头大步走了。

燕颂笑了笑,站在原地。

“哥哥。”

窗外突然传来燕冬的声音。

燕颂偏头,隔着花雕窗看外面的人,熟悉精准地勾勒出那人的身影、神情。

“我昨夜梦见你了。”燕冬一定是笑了,朝这里挥了挥爪子,“我走啦,哥哥注意身子。”

燕颂走到殿门口时,燕冬刚好一步走出宫门,扭头时马尾甩了甩,璎珞发带晃眼得像日光的碎块儿。

第48章 春闱

画什么扇面儿呢?

笔撑着下巴, 燕冬坐在阁楼里冥思苦想,要不真画个大王八算了,想想燕颂拿着王八扇子招摇过市, 还挺乐。

“如今是三月啊,画些春景如何?”常青青坐在一旁吃金桔,给公子出主意。

“春景那么的多呀。”燕冬叹气,突然瞧见扇面上一道虚虚的竹影,他“诶”了一声,走到窗台前瞧了眼那颗竹子。

一旁的和宝见状立刻将扇面挪放到窗前的书桌上,燕冬笑着说:“那就拓一枝竹影吧。”

雪球和葡萄在门口打架,当午蹲在狗哥俩儿面前观战,等葡萄按住雪球时便伸出一只手将哥俩儿拨开, 说:“哟,葡萄出息了,现在能压着哥哥了。”

他说的是狗,室内的人却眉心一动。

压着哥哥,燕冬想了想,觉得不行,他只想被哥哥压着。但他可以有出息,一步一步地让哥哥来压着他。

洒金扇辅以水墨画,燕冬手下不停, 问:“殿下这两日在做什么?”

两日没见了呢。

“在宫里休养,陛下不让主子去衙门折腾, 刑部有差事都是递进清晖殿的。”当午在门口说。

燕冬问:“宫里没有往清晖殿塞什么人吧?”

当午只以为燕冬是担心主子的处境,说:“没有,主子身旁都是自己人。”

燕冬想起之前去清晖殿的时候连个宫女内侍都没有看见,许是被燕颂安排到不那么近的位置了。

“那就好。”燕冬没有再说话, 安静地完成了扇面,搁笔出了门。

葡萄和雪球已经和好如初,正叠在一块儿晒太阳,他伸手一手揉搓一只,说:“等这个月忙过了,四皇子府也差不多该好了,到时候就带你们俩去新家溜达溜达。”

葡萄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爪子抱住燕冬的手,葡萄眼水亮亮的,可爱地叫唤了一声。

“越来越喜欢撒娇了!”燕冬揉了葡萄一把,起身去审刑院了。

小狗们送主人到角门前,等燕冬骑马走了,雪球盯着主人离开的方向,正要趁机“离家撒野”,就被随从一个眼疾手快提溜起来,拍拍屁股赶回府中。

*

崔玉在文心楼喝茶。

此次春闱,江南考生众多,其中有几个与崔玉相识,是江南官家子弟,或是他在各大阁楼里认识的才子,说来巧合,其中有个人和这文心楼重名,姓文名心字清莲。

文心家世凄苦,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好在乡里的教书先生心善,肯教他读书。他也知奋发懂进取,这些年读书用功,二十中举在江南也颇负盛名,崔玉赏识他,不仅是这份上进才能,还有那张清水芙蓉的脸。

“小郡王。”文心在桌前行礼,待崔玉颔首便落座,举手投足都很有文雅气。出口却是直接果断没有客套的,“小郡王屈尊降贵,有何吩咐?”

“清莲,你这是冤屈我了。”崔玉叹气,“从前我可是拿锄头陪你铲过牛粪鸡屎的,说什么屈尊降贵。”

文心笑了笑,说:“小郡王待我好,我记得的。”

“你今夜就要赴考了,届时不好相送,我这不就来送送你吗?”崔玉亲自提壶给文心倒茶,“我陪你喝一杯,说说话,待会儿顺路去陪我家小表弟用饭。”

今夜考生入场,考三场九日,审刑院辅佐考院治安巡防事务,燕冬作为长官,索性就在审刑院住下,等结束才归家。

“是了,燕小公子如今是御前亲臣了。”文心看了眼崔玉,没由来地问了一句,“小郡王为何要在雍京久留?”

崔玉倍感莫名,“一年来一回,能多待一段时日也很好啊,清莲怎么这么问?”

“几位殿下明里暗里在斗,小郡王既然无意做官,不如早些回江南,远离纷争。或者说,”文心笑了笑,“您其实是扮猪吃老虎,也想帮谁一把?”

他这样说话,崔玉不怒反笑,说:“看来清莲话里有话。”

文心垂眸思忖,崔玉也不着急,抿着茶等了他片刻。

终于,文心还是开了口,“我同寝有一个考子,是秦州人,秋试在当地排名最低,头一日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很是紧张忐忑,中间甚至还找大夫开了安神静心的方子。可就在昨天夜里,此人从富文楼回来后与我们围炉探讨文章时,我发现此人心情大变,不仅十分舒畅,谈及应试文章时更是侃侃而谈,很有自信。”

崔玉轻轻敲了下桌子,“清莲此话何意?”

“不仅是他,今日我与同窗叙话时,他也与我说起自己同寝里有类似的考生,而且十分巧合,那人也去过富文楼。”文心看向崔玉,“小郡王聪慧,应当明白我的猜测是什么。”

“你想说,富文楼在做春闱的营生。”崔玉摩挲茶杯,“这事儿太大了,清莲为何与我说?”

“能做这种营生的人必定位高权重,说不定还会牵扯出哪位天潢贵胄,此事危险,但春闱是天底下读书人都盼着的事,为国择才,岂能鱼目混珠?所以我在犹豫,我辈不惜死,但如今难就难在没有证据。”文心看向崔玉,“小郡王若想入朝为官,这是个契机,且看您愿不愿意用。”

崔玉说:“怎么说?”

“您若愿意,便请立刻着手查探,您若不愿,”文心微微抿唇,“我也想好了,去雍京府向王府尹禀告,他是读书人出身,在职权之内又不与哪方交好。结果如何,我一力承担。”

“清莲是个有心人。”崔玉合扇,轻轻敲在文心手上,“你且勿惊,此事我来请人证实。”

文心垂眼,看了眼搭在粗布袖口上的那柄洒金扇,说:“好。”

“富文楼?”燕冬站在窗前,看了眼对面的三层小楼,“什么来路?”

“富文楼的掌柜、营生都记载在上,下官看来没有任何问题。”一旁的任麒呈上一本簿册。

燕冬翻了翻簿册,“啪”的合上,没有说话。

“今夜考院就要开门了,”任麒犹豫地说,“您看,此事要不要先向陛下禀报?”

“事儿太大了,没有证据到了陛下跟前怎么说啊,难道就说探子发现富文楼里有不明人士出没,接触考生?接触考生犯了哪条律法?可这不说,出了事儿就晚了,难啊。”燕冬拿扇柄敲了敲肩膀。

的确如此,涉及春闱公平不是能儿戏的,若是捕风捉影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审刑院的笑话,再被有心人一挑拨,审刑院就是自找麻烦。偏偏大事上丝毫风声都不能忽略,方才任麒收到消息时也担心将此事禀报燕冬后,燕冬是否会重视。

“这事儿不能马虎,也不能冲动,”燕冬说,“至少要先拿住一点证据,证明咱们不是疑神疑鬼,然后立刻上报御前。”

任麒颔首,说:“先抓人?”

“捉贼要拿脏。”燕冬回到圆桌旁落座,“找人把鱼给我钓上来。”

“是。”任麒转身就要去挑个自己人,才出两步却被燕冬拦下,“且住。”

“与春闱有关的营生是掉脑袋的罪过,卖方不可能和不知深浅的买家做生意,找人假扮考生怕是行不通。”燕冬晃了晃扇子,“要找真考生。”

任麒犯难,这时候去哪儿找一个又能相信又能临危不乱做戏的真考生?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这头正犯难,那头崔玉闻声赶来,门前的校尉传了话,燕冬首肯后就把小郡王请入雅间。

“哟,”燕冬揶揄,“这么早就饿了?”

崔玉让任麒免礼,走到燕冬对面落座,说:“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燕冬没说话,但脸上显然写着:就您能有正事儿?天真要塌下来啦。

崔玉自诩天底下最好的表哥,并不和小表弟计较,把方才文心和自己说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燕冬和任麒对视一眼,崔玉见两人并不惊讶,稍微一思忖,笑着说:“看来是我多费心了,你们审刑院的耳目多厉害啊。”

“表哥别这么说。不瞒你,我们正在查这事儿呢。”燕冬看着崔玉,“我且问你,那个文心能用吗?”

崔玉颔首,说:“能用。”

燕冬确认道:“没被美色所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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